第22章 意外
“怎么郭瀚不找别人麻烦，就找你麻烦？”
“外边站着去，别打扰我上课的心情。”
女老师的话不断在许陌脑子里晃着，他看着手中的课本黑眸怔了怔，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没有坐在这里的必要。
索性拿起课本面无表情地从后门走出去。
立辰见他状况不对，扔下一句话也利落地起身走出教室：“我打架了，我自罚。”
女老师心里窝着火，她把粉笔头往讲座上一摔。
“这节课继续讲文言文，打开课本……”
教室外面，立辰看着教室里耍脾气的女老师冷哼一声，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他拉起绒衣袖口，露出精壮的手臂。
“真以为有人愿意听她课呢？每天就知道念教辅。”
许陌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他没回话，食指搓着书角。
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荒诞。
“不用管她，她就是屁事多。”立辰一只胳膊靠在许陌肩膀上，“没必要为了她生气，就一傻批。”
许陌沉默好久，勉勉强强地扯了下嘴角。
“也是。”不和傻批一般见识。
“是吧？咱宰相肚里能撑船。”立辰见开导有效，想着再接再厉。
许陌盯着垃圾桶上面的烟蒂：“有烟么？”
“没有。”立辰一听这个立马否认，“那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我也没随身带着的习惯。”
许陌看了眼他凸起的裤子口袋，然后移开视线，莫名就是有点胸闷。
“行，那你回头也戒掉。”
“可以啊。”立辰答应地爽快，“我以后也不抽了，反正是好事，不过你得监督我。”
许陌被罚站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老秦的耳朵里。
老秦虽然觉得语文老师有点武断了，但毕竟是同事，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只是找到人聊了聊。
说什么事情其实都有两面性，咱们不能只看到学生的一面……
只是瞧着女老师那副不在意的态度，八成没听进去。
老秦有些头疼，去教室把许陌叫了出来。
“于老师不是不近人情，老师知道你也是好孩子，不管是有什么矛盾，咱们还是要好好上课的，在课堂上那么多人都看着，她也下不来台，这样，跟我去于老师办公室走一趟行不行？”
语重心长的，好话歹话一起说。
许陌不想老秦夹在中间难堪。
他本身也不犟，主要当时听见那种话，确实心情不好。
办公室里，女老师正在批改作业，旁边站着中年男人还有个穿着校服眉眼温顺的男生。
“对不起，于老师。”许陌声音平淡，“我之前打扰了课堂秩序。”
只是他这对不起说得利落，于老师倒是十分地心不甘情不愿。
老秦在旁边拿着“前辈”的身份提点了好几次，她才从嘴巴里挤出一句话。
“我也不该和你计较，当时话说的确实难听了些。”
只是许陌也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情愿，他就是给老秦个面子而已。
于老师看着许陌这样无所谓地态度，火气更是从心里漫上来。
碍着老秦在这，她没再追着这事不放。
只是在许陌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许陌全当没看见。
中午的时候他跟往常一样来到二食堂吃饭，只不过这次他把立辰安排在自己前面，免得那些同学不敢往立辰后边站。
“一个馒头，一份榨菜。”
立辰在窗户口那边站了半天，才确定自己的午饭。
“什么？”食堂阿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然地看着眼前一米八几的小伙子，“你打什么饭？”
在立辰身后的许陌也难免嘴角抽了下：“你没钱吃饭了？”
这伙食未免有点太寒酸。
“我他妈手机屏幕要修。”立辰呵呵两声，感觉世事弄人，“前两天还买了双鞋子。”
都怪郭瀚那个狗东西，非要找揍，不然他的屏幕能碎成花？
“哥，咱们以后还是省点钱吧。”潘志也难得正经起来，“就你这个花钱的速度，适合在阴间待着。”
花那种钞票上带玉皇大帝的，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少钱。
立辰咬着牙把潘志按在打饭的窗口。
“你他妈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学校里的食堂阿姨看着场面眼睛一瞪：“干什么呢？买就买，不买就走！”
能对着浑身匪气的立辰说出这话，不得不说阿姨真的刚。
许陌把两个打闹着的人扯开，直接点了三份焖饼。
“端着饭走，别挡人家路。”
学校里的焖饼五块钱一份，不算贵但非常好吃，配料足，也有肉。
听见这话，立辰松开潘志，心情飞扬地拿起一份焖饼凑到许陌身边：“同桌，贴贴。”
说话间，气息隐隐擦过许陌的脖颈。
许陌反手把人推开：“贴个屁，赶紧去吃饭了。”
中午吃完饭，潘志一只脚踩在食堂餐桌中间的横杠上，一只脚摇晃着，心情十分不错。
“下午两节体育课，终于能换换脑子了。”
许陌看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愣是被逗笑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需要换脑子。”
“就是，你有脑子吗？往哪里换脑子去？”立辰扒完最后一口饭，随口说着。
“我怎么没有？”潘志两手掐腰，“我可是高级生物。”
“请这位高级生物一会儿跟我一起去体育馆拿器材。”立辰擦了擦嘴巴收好碗筷。
他看了眼许陌，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你也一起，陪哥走一趟。”
许陌敷衍地点头：“知道了。”
体育馆的旁边有一排刚翻修过的小平房，其中有几间是器材室。
“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去那边借钥匙。”立辰说着走进体育馆。
潘志打掉台阶上的灰尘，不拘小节地往地上一坐。
“来，陌哥，刚吃完饭，歇会儿。”
这会儿正好是中午，太阳晒得人有些发慌，许陌扯了下卫衣帽子，就要做下。
结果旁边猛地飞出一个东西。
许陌余光瞥见连忙躲开，砖头砸在了他胳膊上，在白色卫衣上留下泥沙印。
是冯晓康。
不知道这小子犯了什么毛病，二话不说捡起地上的砖块冲着许陌砸过去。
“你个垃圾东西！”
这变故着实意外。
冯晓康手里拿着家伙，下手没留一点情。
许陌被他按在地上愣是起不来身子，只能用手臂挡着砖块。
他膝盖用力顶在冯晓康后背，这才得以挣脱。
许陌擦了下有些疼的脸颊，眼神冷冷地看着冯晓康，声音清冷地突出两个字：“疯子。”
这家伙明明还在留校观察，真闹出事情，很可能就没学上了。
然而就在许陌爬起身没多久，他就看见冯晓康拿起了被人扔在绿植里的废旧中性笔。
他咬了咬后槽牙，发狠地扑倒冯晓康身上，抓住他的头发就往后面扯。
冯晓康只想在许陌身上戳几个洞。
他用尽了力气，也不管被拉得生疼的头皮：“老子就是进去蹲着，也得办了你！”
那姓廖的跟贺哥是拜把子兄弟。
姓廖的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李贺肯定不会放过许陌。
冯晓康想着这事与其让李贺来，还不如他代劳了，李贺还能安安分分高考，下手狠得一批。
许陌卡住冯晓康的腋窝，把人往白墙上怼。
两个人挣扎间，冯晓康抽出手，他高高地举起笔管就要往许陌身上落下。
许陌也看出来冯晓康眼里的决绝，知道这时候他绝对不能露怯，于是眼底尽是疯狂。
“你以为我会怕吗？”他嘿嘿笑了下，“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也不管冯晓康举起来的笔管，抬起手肘就往冯晓康脑袋砸去。
这会儿还有半个小时上下午的课，学校里没什么人，自然不可能有拉架的。
潘志已经看傻眼了，眼看着那笔管就要戳进许陌后背，他抹了把眼睛扯着嗓子喊。
“辰哥，救命啊！”
“去尼玛的。”立辰把钥匙甩给潘志，眼疾手快地扣住冯晓康手腕狠狠一扭。
“咔嚓”一声。
“啊啊！”冯晓康声音撕裂地叫出声。
许陌喘着粗气瘫在地上。
医务室里，许陌趴在学校病床上，任由医生掀起后背处理伤口。
笔管还是插进去了一部分。
连泥带土的，还有黑色墨水混在一起，看起来多少有些吓人。
“你们这些小孩，怎么总是把自己弄伤呢？”女医师叹了口气，看着许陌瘦削的脊背，真是有些心中不忍。
她处理好伤口之后，看了旁边站着的立辰一眼。
“行了，你别杵在这儿，我医务室都没人敢进来了。”
立辰摸了下后脖颈，坐到许陌旁边。
对面床铺坐着的就是冯晓康，他这会儿正拧着眉头扭动手腕，看眼神还有点不甘心。
“还犯冲呢，幸亏是脱臼，不然你写字都成问题。”女医师看着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月第几次过来了？你妈还让我多照顾照顾你呢。”
“呵，这小子还有妈呢？”立辰在旁边冷不丁地插了句嘴。
得到的是女医师和冯晓康的凌厉眼神。
“算我嘴欠。”他挑了下眉毛，去查看眼许陌后背的伤口，“还好吗？”
“死不了。”许陌懒洋洋地回到。
只是他削瘦的脊背上多出一块殷红，衬得本就偏白的皮肤更加莹润，校服在那人肩膀上搭着，依稀能看见少年纤薄的蝴蝶骨。
连带着脊背中陷下去的曲线，看起来都格外漂亮。
立辰的视线顺着往下，落在许陌格外纤细的腰上，莫名地有些嗓子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