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热闹
许陌的手被压住大半，他心里有一瞬间的发毛，把自己的作业塞进课桌，不动声色地把视线从立辰的手上移开。
没好气地冷笑一声：“惩罚你妹夫。”
怎么惩罚他不都还是要去参加校运会？
立辰也自知理亏，干脆利落地拍着许陌肩膀，承诺道。
“没事，我们训练的时候，你就浑水摸鱼就行，你不来都可以，到时候校运会，你就跑个百米，三千米我顶你名字上。”
许陌看了他一眼，指着他无比健硕的肩膀。
“你怎么顶我名字上？”
睁眼瞎都能看出来，这压根不是一个人吧？
“我就顶你名字上，谁敢有异议？”立辰痞笑着举起拳头晃了晃，眉眼野得不行。
瞧见这场面连班上往这边看热闹的同学都默默转身，只有潘志一个还在不知死活地嘎嘎乐着。
“行吧。”许陌把试卷放回桌子上，“但是没下次。”
潘志在前面还没笑完呢，这边矛盾就已经解决了，他瞪着大眼不可置信：“这么快就统一战线了？”
怎么跟他闹矛盾的时候，就非得追着他痛扁啊！
校运会的事情算是敲定了，只是晚自习许陌来到操场的时候，和操场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众所周知，参加校运会的成员大都是班级里“大神”一般的存在，几乎是把日常旷课的成员聚集齐了。
操场上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是训练，其实只是从教室换到了操场，玩得更随心所欲罢了。
“唉，陌哥，你怎么也来了？”
许陌刚走到足球架旁边，就看见有些眼熟的大块头对他招手：“被立辰坑……”
话说到一半，某个罪魁祸首就凑过来靠在他肩膀上。
“带我同桌来体验生活。”
许陌往旁边靠了一下，有些嫌弃：“你重得跟座山一样。”
“我身体好。”立辰笑着又靠上去，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哈哈哈，难得有学霸过来凑这个热闹。”大块头瞧着两个人调侃。
倒是也难得有学霸能这么接地气，能跟他们混得来。
“锻炼身体嘛，多交几个朋友也挺好的。”
来都来了，许陌放平心态，顺着立辰的话回了句。
正说着，跑去厕所的潘志扭着裤子从操场那边走过来。
“呦，今儿热闹啊！”
他看见这边连体婴似的俩人，戏精地过来扯着嗓子喊。
“这个家，还能不能有我一席之地了？”
好像被什么什么人抛弃了一样。
“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吗？”立辰指着旁边的灯，“你跟那个有什么区别？你贸然加入我们的家庭，你这是第三者插足！”
学校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除了中央竖起来的大灯，还有些发着黄晕的路灯。
许陌笑着摸了立辰脑袋两下：“重新介绍一下，这我儿子。”
立辰一把扯过潘志，摸了他脑袋两下。
还没开口，就听见许陌指着潘志介绍：“这我孙子。”
“哈哈哈哈！”几个人一下子笑弯了腰。
操场门那边，郭瀚带着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走着。
许陌感受到一个不怀好意的视线，顺着方向看过去，他拍了立辰一下：“有人来凑热闹了。”
“嗯？”立辰腰上被人搭了一把，吸了吸鼻子看过去。
不得不说这阴比是真会挑时间。
这会操场上人多混乱，学校的破监控晚上的清晰度跟铺了满屏马赛克一样，闹起来学校也抓不住人。
操场上的人都知道有好戏看了。
但大家都是爱闹的，也没有要走的迹象。
有几个大块头见状，主动走到立辰和许陌身边，想着能帮上忙就帮上忙。
“你们别乱搞。”立辰拧了下手腕，“郭瀚这小子跟牛皮糖一样，能别卷进来就别卷进来。”
“哥几个早看他不爽了，就是添把手。”
后边有人已经在找脱棉服了。
“你们要是被弄进去，我可不管啊。”立辰看好话不管用，开始说丑话。
“操，那姓郭的带一帮人，你能打也是一个人，有屁用？”
说话的大块头也是讲义气，都开始和立辰叫板了。
“谁说我一个人？”
“谁说他一个人？”
两个问句同时响起，许陌和立辰对视一眼，压根不管后边那个大块头的话冲郭瀚走过去。
后边几个大块头一脸的不认同，只觉得这俩人胡闹。
这学霸天天拿笔杆子的，也就百十来斤的体格，上去不是找揍吗？
领头站出来的那个，眼看许陌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伸手想把人拉回来。
然而他什么都没捞到。
许陌没走两步就直接冲着郭瀚那一帮人跑过去了，十几秒就凑到人家脸前，眼神发狠，毫不犹豫地一拳头砸上去，直接把郭瀚打得半个身子歪出去。
“还他妈敢来找老子！”
这一拳头结束，郭瀚还没反应过来，立辰上去又是一脚，他讥讽地抬起嘴角，凌厉的眉眼往上挑起：“带着兄弟来找揍呢？”
郭瀚带着人过来，狠话都还没放，就被人打得脸疼。
还被一脚踢在地上，瞬间毛了，冲着许陌扑过去：“草泥马逼！”
许陌被他结结实实地扑在地上，后脊背一阵生疼。
但他就像失去痛感一样，翻身，出拳。
那双黑色眼睛里找不到任何往日可见的柔和随意，有的只是阴翳和狠厉。
尽管周围有五六个人都在打他，他却置若罔闻。
之前因为冯晓康、李贺等人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许陌只觉得爽快。
他几拳把郭瀚锤得眼神迷离，然后阴恻恻地抬头，咧开嘴角笑了下。
“下一个谁来？”
立辰知道许陌狠起来像是另一个人，却头一次看见许陌打架的模样。
他来不及多想，只能快速把缠着自己的几个人扳倒，然后去到许陌那边帮忙。
小刺猬这副不要命的架势着实让人心慌。
十几分钟后，立辰踢开挡路的人，走到许陌旁边，和他背对背坐下。
“还行不行？”他问。
许陌知道他的意思，哑着嗓子回：“醒着。”没有创伤应激。
立辰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脸颊，靠在他肩膀上：“吓死我了。”
操场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好几个。
最中间的郭瀚脸上青青紫紫，已经昏了。
旁边隔着三四米就是操场上一众看戏的，这会儿不禁直吞口水，默默把许陌的名字跟立辰并排在一起。
这个人，不能招惹。
谁想不开了要去跟那种不要命的家伙干仗？
“辰、辰哥，陌哥，那什么……”潘志早就快被吓傻了，他强撑着腿软走到两人身边。
许陌缓缓抬头，通红着的眼睛还有没褪去的凶狠。
“有事？”
潘志硬着头皮询问：“要不要去医务室？”
“你傻批啊？”立辰翻了个白眼，把许陌拉起来，“收拾好东西回教室。”
明天学校里有人打群架的事情就会传到老殷他们耳朵里，这会儿去医务室不是自投罗网？
潘志眼看着许陌怂得不敢上前。
却被他一把拉过去，红着眼的许陌问：“你干什么？”
“我、我，辰哥……”潘志哭丧着脸，向立辰投去求救的目光。
“哈哈哈！”立辰毫不遮掩地嘲笑两声，然后把炸毛刺猬揽回怀里，“别逗他了，听话。”
许陌心里一软，不自在地扯了下嘴角：“哦。”
后边，几个壮高个下巴半天没合上。
“怪不得能让辰哥认爹呢……”
第二天，老秦早上刚到学校就听说有人在学校打架斗殴，听说是立辰、许陌被郭瀚带着人堵了。
不过结局是郭瀚等人伤势惨重，立辰和许陌倒没大事。
紧接着他就被叫到了年级主任室。
老秦看着那糊成一团的监控竖起三根手指，跟傅主任斩钉截铁地开口。
“这俩小子肯定不是我班的！你不要冤枉人！”
他班就一个刺头，立辰，哪里找得出第二个这么横的学生？
“可是学校里传开了，说他们俩是高一四班的立辰和许陌。”老傅一只手指着学校论坛里的各种讨论，一只手摸着下自己的后脑勺仅剩的头发。
“那更不可能了！”老秦敲着桌子，“我们班许陌，不但学习好，性格也温和，怎么可能去跟人打架呢？”
老傅被怼的没话说，确实，许陌之前还拿过“数学之王”，颁奖会上他也看见了，着实不像个坏孩子。
他只能去说旁边那个站了很久的年轻老师。
“小欣啊，郭瀚这都是第多少次了？咱们能不能多盯着点，这学生聚众打架这事，很严肃啊！”
郭瀚的班主任早就懒得挣扎了，只是一味点头认错。
“是，您说得对，我回去一定去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老秦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里头还有火气呢，甚至还讹了老傅一顿饭。
他可不能白被冤枉！
老秦从主任室出来，想着去班上盯一会儿早读。
结果他刚悄咪咪来到教室后门，刚探出脸，就看见脸上挂彩的立辰一脸不耐烦地跟着许陌吐槽。
“郭瀚那狗东西肯定还不甘心。”
而他心里的好好学生许陌，不耐烦地抬了下眼皮。
“来一次打一次，打到服为止。”
之前在市中的时候，许陌就是因为这种混人转学的。
被那些傻批缠了那么久，去告状那么多次，检讨、记过能用的惩罚都罚了，还不如他最后一次狠揍一顿见效快。
后门的老秦：“……”
我是谁，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