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智慧
在领奖结束后，许陌还要按照规定和同学们分享一下自己学习数学的方法和经验。
只是这个环节通常都没有人听，许陌站在颁奖台上看见好些同学都在刷手机，聊天等等。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被迫营业。
念完词之后，老殷简单地总结两句，大家终于解放可以回教室了。
“快给我渴死了。”许陌没精打采地拿出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瘫在桌子上不愿再动，“终于不用每天都写数学了。”
“学霸不是都视题如命吗？”潘志像看见奇葩一样。
他跟马俊阳做同桌久了，感觉学霸都是圣人。
许陌瞅了他两眼默默转过头去趴着：“让我安生会儿。”
跟潘志聊天也挺累的。
这会刚好是大课间，早上没来得及收作业的课代表们开始忙活起来。
许陌听见声音，闭着眼往桌角摸，想着给自己的作业写名字。
结果莫名摸到个温热的手。
他心里一惊，掀起眼皮就看见立辰把自己的试卷拿过去，随手抽了根笔挨个写名字。
握着笔的手修长好看，指甲也很圆润。
许陌其实一直都有点不懂，这样一双手的主人为什么会是学校公认的扛把子。
“睡吧。”立辰说。
许陌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吐出三个字：“分家了。”
“什么分家了？”立辰疑惑着写好名字，把两人的作业拿给过来的课代表。
“手和人。”许陌笑了下，拨弄着橡皮擦。
其实他也睡不着，只是心累而已。
立辰听见这解释不禁挑眉，指着自己胡乱摆在桌子上的各种绘画铅笔：“我也是搞艺术的好不好？”
许陌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整个人放空了半天的时间，许陌晚自习的时候终于恢复活力。
因为之前郭瀚太能恶心人，立辰又去厕所开会了，只不过这次同样在其中的，还有被卷进来的许陌。
他跟一帮大壮汉站在一块，有些格格不入。
“妈的，这小子竟然去堵许陌，真是下手又黑又阴，恶心人！”
“我看我们得弄他一次狠的……”
“咱们能怎么整？他舅舅在局子上班，咱们要是下狠手，当天打完，当天进去。”
几个大块头你一句我一句，半天没想出什么办法。
卫泽弘有些头疼地踹了脚厕所隔断。
最后只得一句哔了狗了结束话题。
旁边，立辰靠在门框上，抽出根烟，按下打火机点燃。
“这事儿，你们不能插手，我办。”
“不行。”卫泽弘不赞成地摇头，“这事因我而起，你不能全揽在自己身上。”
“我姐能捞我。”立辰吐出口雾气，“老东西也会捞我。”
虽然不怎么想跟老东西联系，但要是真惹出麻烦，也没办反法。
卫泽弘对立辰家里的事情有些了解，他掐着耳垂。
“用不着你跟那人低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我说我办。”立辰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卫泽弘深呼一口气瞥向窗户外边，看这样子算是谈崩了。
许陌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他咳了一声：“能不能说个来龙去脉？好让我明白明白，我是为什么会挨揍的？”
事情其实不算复杂。
大概就是郭瀚之前干坏事，被卫泽弘看见了，卫泽弘把人教训了一顿，就被这小子缠上了。
郭瀚在知道卫泽弘家里开了个小门市之后，还带着人过去闹事。
别说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忍不了，就是个成年人，那也不能眼看着这种混蛋去找自己爸妈的麻烦。
“哦，所以你们想要弄郭瀚，但是又怕惹麻烦？”许陌了然点头。
然后他疑惑地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为什么不去阴郭瀚？”
“找个黑布把人套上揍一顿，他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啊。”
许陌在市中上学的时候就有听过学生看老师不顺眼，趁着晚上，把人蒙头揍了一顿的传闻。
众人恍然大明白，他们都是习惯有事情光明正大解决，倒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思路。
“这招可行！不过是不是有点阴了？”
“郭瀚不是喜欢阴人吗？咱就给他来一个……那啥，那个……”
“你个没文化的，这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等郭瀚回来，咱们就去阴他！”
回教室的路上，立辰盯着许陌看了半晌，好奇地敲了他头一下。
“你这脑袋瓜里都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许陌咬开一块棉花糖，由着甜味在嘴里化开：“智慧。”
“那你用智慧想一想，怎么搞定冯晓康呗。”立辰好整以暇地靠在教室后门上。
冯晓康和李贺都不是什么怂人，和郭瀚那一套不一样，他们都不好招惹。
许陌还真的想过，他咬着棉花糖笑了笑，露出两个虎牙。
“钓鱼执法。”
立辰挑了下眉毛：“说说看。”
“这几天咱俩分开走，看看冯晓康什么反应。”许陌说着，拍了拍立辰肩膀，“你懂吧？”
“懂。”立辰比了个ok的手势，推门走进教室。
后边的几天，许陌和立辰确实分开走了，也确实碰到了惊喜。
“钓鱼执法”的第四天，许陌再次像往常一样，跟着放学的人流来到停车棚。
一个人骑上车子，一个人拐进小巷。
再次转弯的时候，一个人影猛地出现，迎面给许陌来了一棍子。
风声呼呼的，力道特别大。
幸亏许陌全程保持警惕，躲了过去。
那家伙棍子打得太用力，人顺着惯性撞到墙上，他往地上啐了口痰：“还敢蒙头阴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不该惹的人不要惹！”
他本来还害怕这小子天天跟立辰在一块，不好下手。
没想到他自找苦吃，一个人上学放学。
“老子不弄你个狠的，我名字倒过来写！”
郭瀚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从暗处骑着车子飞过来的立辰。
整个人原地尬住，瞬间石化。
“倒是意外发现。”许陌玩味地笑了下，“不过你可是误会我了，我很善良的，不会去阴你。”
立辰咔哒咔哒拧了两下手腕，痞里痞气地挑眉。
“来，瀚郭，刚才说什么，重复一遍。”
郭瀚都要哭死了，他真不理解，立辰为什么会和许陌关系那么好，每天接送个大男人上下学。
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主动上门挨揍。
他这体格在立辰面前，根本就不够当沙包的啊！
小巷里响起某人嚎叫的声音。
许陌在旁边连连点赞：“送货上门，真的好胆量！”
立辰打完之后还踢了郭瀚两脚：“不许说出去，丢人！”
“知道，知道了……”郭瀚揉着屁股苦兮兮地看了立辰一眼，然后又颇为怨念地看了许陌一眼。
妈的，好烦。
后面几天夜里，钓鱼执法都没能等来冯晓康。
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有立辰陪着，还能聊聊天，这会儿许陌一个人骑车上下学，还觉得有些无聊。
只是他没无聊多久，生活就给了他一个巨大惊喜。
这天晚自习，立辰拿着校运会的报名单点人。
“下面我点到的同学，以后晚自习抽空去锻炼项目，为后边的比赛做准备。”
“短跑：立辰、顾力铭、许陌……”
“长跑：高永乐、潘志、许陌……”
立辰这边还没念完，潘志就开始打蔫了，他无比痛苦地垂着脑袋在练习册上画黑蛋子。
许陌正在刷着题目，莫名听见自己的名字，诧异抬头。
“怎么还有我？”
他拿过立辰手里的名单，不可置信地发现一百米短跑那一栏写着两个字“许陌”，是立辰的笔迹。
“这不是自愿报名吗？我说我要参加了？”许陌拳头紧了紧。
“你成绩已经顶天了，学不出什么花来，咱们参加点娱乐项目丰富生活。”立辰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拧着眉头一本正经开口，“看你每天跑操累得那样子，身体太虚，多锻炼锻炼好。”
其实是短跑离学校规定的人数还缺一个，立辰就去老秦那儿随便抽了张试卷，打算随机选择一个幸运儿。
结果抽出了许陌，立辰就顺手把他名字写上去了。
许陌一时间无语住，指了指比他还瘦弱的马俊阳：“那你怎么不要求学委参加？”
突然被点名的马俊阳脖子一缩，小心翼翼回头瞥过来。
陌哥，我可是无辜的啊！
旁边潘志笑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甚至笑得咔咔拍桌子。
本以为立辰会说不出话，结果人家更有理了。
“他腿软，看见我就跑不动了。”立辰指着短跑名单上自己的名字分析道。
“哈。”许陌冷笑一声，“那为什么长跑还有我？”
因为班级里面没有一个人报名三千米长跑，但学校硬性要求，必须有人参加，于是立辰采取民主性投票确定名额。
“来，不想报名三千米的同学举个手我看看。”
教室里所有人都举手了。
不在教室的自动化为默许参加一类。
但立辰有预感，他要是说实话可能会被许陌锤死，于是他佯装失忆。
“唉？谁他妈把我同桌名字写在长跑那栏了？”
许陌咬牙，忍无可忍，把桌子上的作业全部那进课桌抽屉。
“看你平时考试那点分数，太低了，以后作业自己写，别来抄我的，我这是督促你学习，为你好。”
立辰好不容易实现抄作业自由。
他连忙按住许陌快放进抽屉里的作业：“陌哥，咱们换个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