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至少亿点点
冰冷的器械装置保持着研发设备最新的科技水准，计算机屏幕上运行着荧绿色代码，还有指示灯发散着鲜红的警示光芒。
冷光戚戚，冷白的光中又红又绿。
一个全身裹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独自站在略显阴森的房间。
利奇低着头，戴上防目镜的眼睛隔着透明的特殊材质看手中拿着的暗红色试剂——诱导剂s-1，眼神中透露出兴味，“不愧是s级的血仆。”
两个s级的实验体到研究所不到短短一周的时间，他主导的研究方向就有了重大突破。
把诱导剂s-1小心地放到试剂盒，利奇又用细碎的小冰块冷藏才转移到最高级别的实验试剂柜。
之后又发信息向德古拉伯爵汇报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希望明天能当面汇报。
……
第二天早，议事厅。
德古拉召见了利奇，在场的人除了他的心腹管家和随侍，还有负责监督研究进展的第五月。
主位上，德古拉和第五月一左一右。中间的茶案摆放着两杯新泡的白玫瑰血浆茶——血族贵族高雅生活喜好之一。
殷红色的血被清冽的泉水冲淡成茜素红，煮沸之后，冒着热气浇在含苞待放的白玫瑰上。
干花的小玫瑰一点点伸展身姿，浮上茶面，红色滑下，但洁白的花瓣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或多或少沾了红色的水珠。
玫瑰的馥郁花香和优质血液的甜香混合，品味它，对于血族来说是一种浪漫优雅的享受。
利奇行了礼开始一本正经地汇报，德古拉却慵懒轻浮地听着，时而品一口佳茶。
与他一案之隔的第五月，看了眼杯中的玫瑰，翩跹中长睫一滞垂了下来，不禁地勾了勾耳边的发丝。
“。”
德古拉余光撇了眼，又耷拉下眸光，装作没有看到地继续听下属的话。
“通过对s级实验体血液的检验分析，成分中有一结构特殊的芳香烃分子，之前的实验体并没有检查到该分子结构。”
“目前的s-1诱导剂是在这种分子的基础上，采用催化剂诱导的载体方式做了一个包衣。”
管家适时地将利奇带来的试剂呈到德古拉面前。
“为了验证诱导剂效果，属下想启动新一轮实验项目，这是属下选定的实验体人选，请伯爵大人、亲王大人过目。”
一式两份，德古拉直接翻到签字页签上名字。关于实验研究的事，他能看懂个什么？他只负责签字同意方案。
至于要是以后出了问题？
实验体又不要钱，他为什么要担心？大不了再换一批。
德古拉不负责地态度并没让利奇觉得他对自己的研究敷衍不上心，反而在第五月一页页翻看方案时心里捏了一把汗。
他很怕亲王大人看出方案有问题。
“尼古拉斯亲王是对实验方案有不满意的地方？”
德古拉亲和的微笑问道，签完字羽毛笔的金色羽毛正轻柔地一下下抚过另一只手。
是本人不耐烦却要耐下心的安抚。
第五月抬眸看他，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没有。”
“那就好。”
德古拉调转笔头，将签名的羽毛笔递给第五月，微笑说道：“实验早日进行，才能不辜负领主大人给予我的厚望。”
“……”
笔就这样不偏不倚端送到面前，配合着德古拉面上的深切笑容，第五月只是深深看了他，便交换了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
德古拉低眉看着签完字有效力的文件，脸上洋溢着满意的微笑。
看向第五月，眼睛笑着微眯，“亲王一直关心实验进展，尽心尽责。但下周是我的生辰宴会，到时还请您拨冗赏光。”
德古拉拿着文件的手往后抬了抬，管家自觉接过，等待结束后存档。
“伯爵的宴会，自然不会缺席。”第五月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隔壁的爱德华已经半年不见，，
德古拉还想再聊点废话，第五月却没了心情陪他浪费时间。他想起来，德古拉的宴会当天就是研究所人类逃跑的时间！
第五月拿着文件起身说道：“领主一直关注着研发进展，下次再与伯爵细聊。”
借口说得一本正经，德古拉没有留人。
等第五月完全离开了，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暴露出他阴晴不定的暴戾本性。
啪啦，琉璃茶盏从桌面被扫荡到地面破碎的清脆声音。
德古拉眼底冒着嗜人的深红，“本伯爵的茶水是有毒吗？”
“天天查研究所文件……第七领主的心思我能猜不出。”
阴笑低喃：“谨慎也没用。终究是要跪倒臣服在低劣的血液之下。”
“……”
间歇性的发疯，下面站着的利奇两腿瑟瑟发抖。
好一会，德古拉恢复了冷静。冰冷的眸光冷冷地注视着利奇，“研究你暗中推进，尼古拉斯发现了或者听说了一丁点儿风声，你都逃不了。”
“明白了吗？”
“明白！”
利奇走了，德古拉虚眯起眼，自己真正的心腹说道，“继续暗中派人跟着尼古拉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是！”
“大人，强效昏睡药已经完美地融合在熏香里，血族灵敏的嗅觉也分辨不出有无异常。”
“嗯。”
幽幽笑道：“领主大人这次可送了份好礼……”
一个送到自己门上，与自己体质差不多却极度虚弱的血族，可遇不可求。
在他自以为运筹帷幄，皆在掌握之中时，没有注意到茶水的水面轻漾，一根无形的银丝消弭引起水温变低。
凭着精神力听完德古拉的密谋，蓝眸浮现恍然的情绪。
第五月沉默中抬起了左手，目光注视下，银白和朱红两色在手上浮现。
喃喃自语：“神子第五月之于神策星存在的意义，永远都是一样的。”
昨晚和长老们联络的记忆一幕幕涌现在眼前。
他只是想在有司华的世界里偷个懒。
可他们在害怕，又在庆幸能未雨绸缪……
第五月弯眉轻笑，语气轻柔，“我以为，至少会有一点点改变。”
慢慢敛好最后落寞的情绪。
兔子乖巧漂亮，不大吵不大闹，受伤了也大多会是安静地蜷在一团，无人能知道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