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阶进化
两个小时后……
最后一点讨论完，闻人清妍的光脑上已经满屏的思维导图关键点，轻抬眼眸看了一眼司华。她正微垂视线在手中的文件上，神色和眸光淡淡，却也显得安静地格外认真，像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讨论分析m星和r星。
是真不急还是假的呢？
闻人清妍心里想着，目光在另一个文件上停留了片刻，挪开淡声道：“关于m星和r星的发展方案，我回去整理初稿。”
为了吃一次司华的恋情瓜，自己居然真的在这里认真讨论了两小时公事，把自己家里的人“搁在”一边，实在是……太分不清轻重了。
老公不香吗？
（︶︿︶）
司华可不管清妍是为了什么，听到她意图结束，抬起凤眸弯起了狡黠的笑，手支着下颌，声音也染上几分懒洋洋，“晏卿的工作效率，孤放心。”
“……”
闻人清妍眉轻轻挑了挑。称呼一换，私事变公事，奈何是自己提出来的较量，自己也不想再较劲儿，最后只能在好友狡黠得意的眼神注视下应下差事。
至于司华有多在乎第五月，还是让她自己去发现吧。
闻人清妍心急如焚地断了联络，房间重新安静，司华敛着眸光手指在第五月的资料上一顿一顿地敲打。月光透过窗映在眉眼淡淡的侧脸，神色晦暗莫测。
指尖叩击的声音越来越缓，最终玉指点开了文件。
规整地排列出来的内容，司华凝视着上面的第五月的照片，冷漠幽深的雾蓝映入琉璃色的眸子，轻叹着抚上自己常看的含情晶亮的眼睛，声音柔软地近乎耳边呢喃，“我等不及你来告诉我，你的过往了。”
……
星际人类生命悠长，四大星域帝王在位的执政时间也相对悠长，一般长达五六百年，而为了培养太女、太子成为合格的继承人，基本是需两三百年时间。
可在两百多年前，长风星域的上任女帝退位游山玩水，太女司华不足百岁就继承了长风星域女帝的位置。
执政能力如何，从之后百年内，长风星域进阶星球达到数十颗，水蓝星更是从中低等星球进阶到高等星球可以窥见，长风星女帝的政治能力绝不是平庸保守之辈。
勤勉为民，风华正茂，谈笑间却又是只千年的狐狸，东旭星域和古枢星域的君王看着这位新帝，隐隐坐不住了……
不说司华有没有年轻气盛、野心勃勃，浮躁地妄图统一四域，自己家的继承人培养了一两百年，还是没有为帝的气质，这就令他俩心情不怎么美好了。
而林幻星域的帝王梦泠夙，见到处处充满高级科幻神秘感的长风星，心里也动了心思。但不是敌对防范，而是与之结交。
长风星域科技精神力，东旭星域魔法元素，古枢星域体术逆天，林幻星域修真法术，四域修炼体系不同，细究下来，都是修炼自身精神世界。
但有一点，毗邻长风星域的林幻星域，可谓是四星域中最“落后”的星系。环境古风古韵、仙气飘飘，绝无科技电子存在的痕迹。
林幻的人类耗费大量时间在自身修炼上，与外界的联系浅薄，断情绝爱、淡泊名利……
梦泠夙虽然也是六欲淡薄的人，但在其位谋其职，他已经不得不为星域未来人口担忧。
为了打破林幻星域自己的圈，梦泠夙决定，一定要让新一代小年轻了解外界，让他们重新选择，是否一辈子沉浸在枯燥乏味的修炼。
此后的一年，梦泠夙与长风星女帝会面恰谈数次，最后购进了一批科技设备，改变的第一步是给生长在林幻的人建立对外界星域的一个认识。
房间里放出一个大光屏，画面古香古色的环境，燃香清雅。男子明黄色隆重的服饰，两位漂亮的女子，一艳红广袖飘逸，一月白窄袖干练，华贵或低调奢华，都看得出场合的重要。
此刻正播放的影像资料，正是司华出访林幻星的那天。
清妍传过来的视频有两个，一个是司华出访现场的视角，一个是外面的接入仪器，现在画面还只是古韵的空荡房间。
出访现场的画面，冷调的声音一丝不苟地阐述光脑的有关技术，解答疑问，而司华自己则维持不深不浅的笑容。
司华微眯起眼回忆：记得当年她和梦泠夙在基础设备中选了很久，最后选择“光脑”敲定的合约。自己离开林幻前，甚至还带走了一批人，专门为他们培养科技人才。
画面中清妍结束了科普，她就和梦泠夙开始了帝王间的相互谦虚。
司华看着自己熟练老狐狸的样子，为自己的不容易轻笑，那个时候自己才继任帝位二十年，居然已经炉火纯青地谈天说地了。
这时，外面接入仪器空荡的画面，边角出现了一截白色的衣料。
司华立马眼睛期待地看着，笑意温柔，口中呢喃：“这次是真的小朋友月了。”
素净的白衣，没有月给自己的繁复暗纹，仅仅衣下摆有些小雪花的图腾。没用玉簪束起的银发及腰，两边各一条小辫子尾部合在一起，微微拢住散发，碎发随着他的走动轻柔地飘动。
眉间倦怠，眼睑微红，雾蓝色的眼睛从未有过的迷惘痛苦。
明知已过去了百年，司华也蹙起了眉，心疼地抬起手轻轻地在第五月的眼尾抚过。
跨越时空的关心注定传递不到第五月的身边，他依旧只有一个人伫立在展示的光脑面前，安静地注视着光脑里耀眼的女帝。
直到场外连线，他才动了动身体。
“司华陛下，精神力真的可以二阶进化吗？”第一个人，声音是清冷的轻淡，却也夹杂了他脆弱的一面。
压抑难受后的哽咽，被他巧妙地运用断句掩藏
“可以。”
“精神力的属性一般是与生俱来，之后修炼强化。二阶进化则是重新拥有另一种属性的精神力，有可能是属性相近，也有可能属性相反。”
“当然这只是孤的推论，二阶进化的例子实在太少，但绝对是有二阶进化的存在。”
否则，自己的研究课题怎么完成的？
“陛下，那位二阶进化者，身体有异变吗？”
司华发现，说着这话的月，手紧紧缠着一缕银丝。
“都说我是走火入魔了。”
彼时彼地的两个司华都听出了涩哑声音中的自我质疑。
“那你是吗？”
“……不是。”一滴泪落了下来，第五月紧紧揪住手中的银丝，声音软的含糊：“可是头发变成银色了。”
女帝心底叹息，以经验者的角度在开解这位不曾谋面的小朋友。
“小朋友，二阶进化者太少。你想要的答案孤暂时回答不了。”
“但孤想告诉你，不值得为这种事哭。他们看不惯你不喜欢你，是因为你的存在阻碍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
“银白的头发多好看。”
第五月松开手指紧紧缠着的银丝，轻声问道：“真的好看吗？”
女帝嗯声点头，勾了勾唇，充满遗憾地摸摸自己金灿灿的卷发说：“孤还想染个墨绿森林。”
又提溜起清妍的一缕青丝，“你看她，黑不溜秋的，多无聊啊~”
第五月闪着泪花的眼睛细细看着，最终轻轻嗯了一声赞同女帝的观点。
听到小朋友的回答，真觉得好软一孩子，所以即使收到好友冷冷的目光，女帝丝毫不心虚，凤眸微弯，甚至分享了自己的一点小心得。
“小朋友，继续强大到他们只配仰望。”
“他们看不惯你又干不死你，忍着心里憋屈，无能狂怒的样子，是很有趣的。”
弯眸笑着的样子明亮耀眼，迷雾的黑暗中有了一道不灭的璀璨光亮。
第五月长睫半垂，喃喃道：“司华陛下，您是第一个信我的人。”
语气苍凉地平静：“一件事就可以让相处多年的他们坚定我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解释的好累，我不想再解释了。”
右手抵在左肩，颔首弯腰，虔诚地行礼，低低念道：“谢谢陛下。”
右手的袖口轻轻滑落，露出腕骨上捆绑后的红痕。
影像到此结束。
司华眼神凌厉，她的月被欺负了。
灯光滋啦滋啦一闪一闪，天花板喘息似一阵一阵地掉灰尘。
整个德古拉庄园陷入了未知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