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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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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姝从沈镜房里出来时, 已是晨曦时分。

    沈镜房外只有容启静立门侧,寒风吹的人发冷,静姝刚出门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昨夜穿得少, 此时出来唇被冻得惨白,小脸也是白的,毫无血色。

    “静姝姑娘, 二爷命我送您回去。”容启拱手。

    沈镜一早就走了,他本就很少留在宁国公府,昨夜是她幸运, 才正巧赶上他在。

    下身疼得厉害, 女子初次见血大多都会疼,但给了沈镜至少要比前世好上许多。

    沈镜进入的时候, 静姝之前准备了好久,她心里鼓励自己一定要忍着, 要配合他。可到最后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真的好疼,上一世的事在心里留下深刻烙印, 让她对这种事恐惧无比。

    沈镜面色很冷,见她哭也没多停留就退了出来, “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

    他站起身,随手拿了件外衣披上, 转身正要出去, 静姝拉住他拂过的衣袖,清纯的眸子掩盖住害怕惊恐,声音细细怜弱,“二爷,我…我愿意, 只是有点儿怕疼。”

    静姝唇珠咬在一起,娇艳欲滴的红,她把剩下的衣裳剥了干净,屋里没生炭炉,冻得她身子忍不住抖了下。

    她两手搅在一起,茶色的眸子透着水雾,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脸颊绯红,长睫颤颤,烛火辉映中慢慢蹲下身,柔软的唇启开,包裹住了所有。

    静姝回了屋子,婢女在耳房方起,她掩上门,双手捂住脸从门边滑到了地上,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削瘦的肩轻轻抖动,犹如风雨中的浮萍。

    倒底还是要走出这一步,她不知道这么做倒底对不对,可不这样,就会重蹈前世的覆辙。她不想那样悲惨的死去,至少还要活着,不论如何,都要活着。

    沈念臻昨夜没见到她,已吩咐人人在院里找了几个时辰,然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如何都找不到。沈念臻自负宁国公府不似其他世家,守门的仆从身手一等一的好,无论如何她都逃脱不掉,而昨夜他竟然没见到人。

    沈念臻找了一夜,兜兜转转重新绕回她的屋子时,发现了里面映出的人影。

    啧,原来在这。

    沈念臻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站在门前,看着那道纤瘦的影子,“姝儿,开门。”

    静姝听到这恶魔般的声音,神色一惊,慌乱地用袖子擦脸上的泪,却越擦越多,仿如连着的线,噼里啪啦地落。她抑制住声音,想要起身,竟发现腿麻得不行,身子也抖,只能整个人用力向前爬,刚离开门不远,就听到后面砰地一声,沈念臻在外面等不了,迫不及待地踹开了门。

    鞋履踩在地上的声音并不大,但静姝警觉,每一下都仿佛踩在她的心口。她昨夜把自己给了沈镜,意有所指地说了沈念臻并不适合留在宁国公府,应该到外州磨练,也说了一些他私底下做的秘事。沈镜听后没说什么,只是压住她的人,深深沉了下去。

    静姝心里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赌的这一局对不对,沈镜待沈念臻并不亲厚,她可以大胆地猜想沈镜不喜沈念臻,凡是抓到一点错处就可以把他丢出长安。但沈念臻毕竟是沈镜的儿子,更何况沈镜一早离开之后什么都没交代。

    她该何去何从,会不会落得同样的结局,静姝心里恐惧,现在却依旧只能任人宰割,毫无办法。

    沈念臻俯下身,手指钳住静姝的下颌,笑得阴暗诡异,“姝儿,昨夜跑哪去了?”

    他的声音都如地狱的阴差,要索静姝的命,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他会狠狠地做,毫不留情。他把她养这么大,就是为了等她长开的那一日,好好享受这样的美人。

    静姝哭得眼睛红肿,泪水不断打湿沈念臻的手,他最不喜欢静姝哭,有些嫌恶地站起身,踢了她一脚,“白日我有事,晚上把自己收拾好,等着我来。”

    静姝像是没听到还在哭,倏的,沈念臻揪住她的乌发,“别哭了,丧气!”

    说完,他没再留恋一下,匆匆出了门。

    静姝被他揪得发髻散乱,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她知道这不并不是全部,真正跟了沈念臻还会有更多的恶事缠上她。

    柳家那二人是她两世的噩梦。

    地上凉,静姝全身发冷,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她知道沈念臻平素什么时候回来,却不知沈镜。

    沈镜的院子不会有仆从看守,有也只是他的亲信,静姝进去不会有人拦着,她推开了门,缓步走到里间。

    沈镜回来的时候,掀开被子,里面躺着一个娇小的人。少女肤如凝脂,犹如上好的白玉,乌发垂在肩头,欲遮欲掩,挡住那两团绵软,一株红豆不知是有意无意,调皮地穿过乌发露了出来,小巧挺立,带着诱人的红。

    她在他回来之前,就已经把自己清理干净。

    “二爷,我想给您暖床。”依旧是那副怯怯地语气,眸子如水般清澈懵懂,似绯的双颊红晕明显,半撑起身看他,清纯得宛如孩子,可任谁都看的出来,她现在做的事可不是一个孩子能做的出来。

    沈镜静立在床边,目光依旧冷,这夜却有些慑人,语气发凉,“谁放你进来的。”

    他的亲卫都藏在秘处,容启不在这,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静姝没听懂他的话,疑惑,“院里没人呀。”

    尾音上调,愈是酥麻勾人,再加上她单纯无知的眼神,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您不喜欢吗?”她见沈镜许久都不说话,干脆掀被起身,玲珑的身段更加明显,每一处长在了人心上。

    静姝赤脚踩着地,纤瘦的身形站在沈镜面前,玉臂穿过他的腰,两团圆润挤着他的胸口,即便隔着衣裳,也让人感觉清晰。

    她人生的娇小,可该有肉的地方却一点都不缺,这身段便是勾住男子最好的东西。

    静姝仰面看他,眼里有对他的惧,也有对他隐隐的期盼,“我可不可以叫您沈叔叔?”她试探着说了一句,没等他同意,自行叫出口,“沈叔叔,我喜欢您,您要我好不好?”

    有谁会对一个大了自己二十岁,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动心呢?显而易见的谎话,却没有人去揭穿。

    “你要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我不会允许自己的人身边还有别的男人在。”沈镜道。

    静姝一时欢悦,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也正有意在此,踮脚去亲沈镜的喉骨。

    “我明白,沈叔叔,我只是您的人,您怎么要我我都不会拒绝。”

    两世而活,她明白对男人而言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她擅于利用这种优势。干净的眸子犹如几岁的稚童,让人很难怀疑她说的话。

    沈镜要比沈念臻克制得多,他进得很慢,静姝一时气息不匀,深深动情在其中,而沈镜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杀伐决断的宁国公,哪是她能骗得了的,但至少他还是要她了,就代表自己对他终究与别的女人不同。这一世,应该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吧。

    静姝双臂攀住沈镜的肩,细喘的声叫了一句,“沈叔叔。”

    猫似的,乖巧听话,双颊的酡红让人忍不住亲手去摧残。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一声过后,沈镜就没那么轻柔了。

    静姝不知为什么沈镜还会留沈念臻在宁国公府,直到那一夜,她险些被沈念臻占了身子,高大的人挡住她面前的所有光亮,问她愿不愿意为妾。

    她又有什么办法呢?飘零的孤女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而她现在只能依附沈镜而活。至少他待她是好的,能庇护她,身边也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

    沈念臻被调出长安,沈镜少有回府,他很忙,经常离开长安几月不回来。静姝就在偌大的府里等他。她现在是沈镜的妾,虽是伺候人的玩意儿,但也算是半个主子。

    她知道沈镜回来会去书房,想让他第一时间见到自己,就去书房等他。有时待得无趣,也会看些书。可他的书房多是兵法策论,静姝没翻到几页,就忍不住打瞌睡,最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这日静姝又去了那儿,沈镜的书房从不生炭炉,夏日也要加冰,一时进去还好,待得时间久了,就冻的人瑟瑟发抖。

    书房里没有里间,静姝大着胆子坐到他的太师椅上,身子蜷缩在一起,早间也没有用饭,她并不觉得饿,只是脑袋沉,明明是冰冷的屋子,她却觉得热极了。

    后来她没什么印象,再醒时是在一个温热的怀里,她生的小,男人两手抱她毫不费力,还把她白嫩的脚丫放到了袖中捂热。

    静姝看着面前面色发沉的男人,觉得他好似生气了。

    她嘻嘻地笑着,小脸去蹭他的脖颈,像极了一只讨好人的猫,“沈叔叔,您怎么回来也不叫我呀。”

    沈镜没有说话,大掌放到她的额头试探温度,“你发了高热,我让人过会儿把药熬好端了送过来。”

    静姝眨了眨眼,显然还没明白自己倒底病的多重。

    沈镜把她对襟松散的衣裳紧了紧,“我还有事,让容启送你回去。”

    他语气并无不耐,却冷如冷冻的冰凌,凉得吓人。

    静姝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错惹得他不高兴了,眼尾转红,乖乖地顺着他的动作踩在地上,白嫩的脚已被他套上了鞋袜。

    沈镜回坐到太师椅上,拿起公文,甚至都没再看她一眼。

    静姝看着他冷漠的脸心里生寒畏惧。

    “您…是厌烦我了吗?我很乖的,您说什么我都听,您如果觉得我身子弱,容易生病,实在麻烦,那我以后都不会再病了…”

    她声音低低的,惊慌害怕都有,手足无措地站在地上,红扑扑的小脸,亮亮的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他。漂亮精致的容貌,恐整个大顺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娇软的人适合藏在屋里,不让任何人窥探。

    只是通红的眼圈实在让人头疼。

    太爱哭了。

    心思敏感,性子还执拗,要人哄着,冷了一点儿都不行。

    沈镜放下公文看她,想到离开长安几日做的同一个梦,眼底欲色难掩。但他也不是一个弱冠时的毛头小子,深知轻重,她还病着,做不了那些事。即便其中的滋味让人沉溺,甚至有些食髓知味。

    他并不是一个重欲的人,甚至有超乎常人的克制自持。可每每看到她,这些世家的教养都会慢慢碎裂。

    沈镜指骨轻轻敲着桌案,“书房冷,你身子弱,以后不许再来。”他觉得语气可能太重,缓了下接着道“我平时不会待在府里,你若是觉得无趣,可接一些府外的帖子,多找些人交往。”

    有他的庇护,没有人敢欺负她。她虽然性子弱,但这一点沈镜却是放心。

    静姝没明白他的意思,一句话没说,容启等在外面送她回去。

    沈镜不知道,纵使是自己缓和下的声音,听着也让人觉得害怕。

    她现在是宁国公的妾,沈镜没有正妻,虽是妾室,却因沈镜的地位也足以让旁人艳羡,都是世家讨好巴结的对象。但她不喜欢交际,恐惧和人接触。

    夜色浓重,沈镜处理完公文已是月上中天,他捏了捏眉心靠回太师椅上,过了一会儿才站起身。

    距静姝离开已过了几个时辰,沈镜开窗望了眼天,圆月挂得高,徒留满地银辉,凉风习习,吹得人清醒。

    静姝哭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觉身上一会冷一会热,仿佛置于冰火两重天般煎熬。她恍惚想起熬好的药还没吃,可现在她没那个心思了。

    病痛总会消磨人的意志,此前的坚定顿时消散,静姝开始怀疑自己重生的意义何在,给了她一次机会,不过是换一个伺候的人罢了。

    静姝开始自暴自弃,就这样吧,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她感到有人把她抱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让她熟悉又贪恋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似曾相识,可又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颈边安抚一只宽大的手掌,怀抱安稳可靠,驱走她身上的寒凉,这样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阿爹。

    静姝哭了,哭得很厉害,泪水沾湿了沈镜的衣襟,“爹爹,我想你了。”

    她小声地抽咽惹人心疼,人生的本就纤瘦,他离开这些日子瘦得更多。

    沈镜一时竟思索如何才能把她瘦下的肉养回来,这孩子饭量少,又没什么爱吃的东西,着实让人头疼。

    后来的记忆静姝便没了,只知道她后来就没那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反而睡得很安稳。

    静姝这一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翌日没到天明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眼掀起,就看到枕边睡熟的男人。静姝心里稍惊了下,思量沈镜怎么会在这,昨夜她不记得沈镜来了。

    她眼微动,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沈镜睡觉时有多警醒,连呼吸都放得轻。

    放在以前,静姝从未想过会有一日会和这个男人离得那么近。前世沈镜是她惧怕的存在,甚至比对沈念臻还要怕,可这一世她竟然成了这个男人的妾,若是重来一次,她或许还会犹豫。

    许是多日累的,沈镜睡得发沉,冷峻的眉眼锋利如刀,合眼时眼尾带着浅浅的细纹,并不多,恰如其分地给他添上岁月的魅力。

    沈镜大了她二十岁,把自己给了这样一个男人,阿爹和三哥哥知道怕是会被她气得不行,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阿爹说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可是活着真的好累啊。

    静姝眼睫垂下,眼圈又红了。她现在这么活着倒底是为了什么呢?以色事人,终情薄之,待沈镜厌倦的那一日,她又该何去何从。

    “几时了?”沈镜缓缓掀起眼,罕见的慵懒神色。

    静姝敛下眸中的异样,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沈镜垂眼看她,掌心摩擦着她的后颈,“怎么不说话。”方才的慵懒一扫而空。

    静姝也不知为何,执拗的性子上来就开始不管不顾,即便她知道这么做之前的所有努力会付诸东流,但她真的好累。

    “二爷,若是您不喜欢我,可不可以放我离开长安?”

    沈镜的眼淡了下来,指腹捏着她的耳珠,一圈一圈得乐此不疲,唇线紧抿,看着有不易察觉的危险。

    “离开这去哪?”他问。语气淡淡的,问得漫不经心。

    静姝被他问得不禁认真思索起来,离开宁国公府她还能去哪呢?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又生成这样,到哪都会沦为现今的下场吧。确实没有比宁国公府更好的去处了。

    沈镜看她凝眉深思的模样,神色愈冷,极有力量的手臂从她颈下抽走,面无表情地起身。他着了里衣,雪白绸缎包裹住精瘦的身姿。

    他拿了挂在床头架的墨色外氅披在身上,静姝有些怕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二爷,我…”

    沈镜转身看向静姝,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昨夜发了高热又没听话用药,现在或许还糊涂。离了宁国公府,孤身一人,静姝,你如何不保证会遇到第二个沈念臻。我会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这件事,想好了还是要走不必来告诉我。”

    可是即便在宁国公府不也是要伺候您吗?

    静姝没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她知道沈镜忌讳什么,她害怕的也不只有沈念臻一个。

    沈镜给了她考虑的时间,静姝总觉得自己对沈镜而言无足轻重,让她考虑的这一日,沈镜去了军营,甚至都没让人告知她一声。

    静姝的病好的并不彻底,她摸了摸额头,眼神怔然,恍惚觉得昨夜有人给她换衣擦身,而今早沈镜就在屋里。静姝并不认为自己有这样大的本事让沈镜伺候她,一切都是她的梦罢了。

    沈镜回来已经入了夜,彼时静姝正在屋里收拾衣裳,大大小小的箱子敞开摆在地上,侍奉的仆从规规矩矩得把衣服放进去。

    再收拾些胭脂水粉,静姝平素不爱打扮梳妆,也没什么喜欢的玩意儿,这么一收拾,屋里很快就空了。

    沈镜没来,静姝出了院子没让人跟着,她在廊下的岔路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偏门。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静姝也会选择沈镜,她两世为人,苦楚受了太多,沈镜是在她离开棚户后唯一对她好的人,即便是冷漠的恩情,也温暖了静姝许多。

    一步,两步…

    静姝出了偏门,意味着真正离开了宁国公府。

    月色当空,暮夜静谧。

    “姨娘,二爷传您去书房。”

    静姝前脚刚踏出偏房的门,身后就传来仆从略急促的声音。

    此前沈镜对静姝的印象就是一个瘦小的孩子,身量小,唯有一双清澈的眼,永远是那么单纯。

    这么乖顺听话又胆小的孩子,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没有比宁国公府更好的容身之地。沈镜出身世家,即便行伍多年,骨子里的矜贵刻板一直停留着,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毫无留恋地离开这。

    他并不年轻,相较于朝中老臣,他的心性甚至比他们还要沉稳,弱冠后,从未做过什么失控出格的事。

    沈镜强硬地进去,静姝一会儿觉得自己坠入云端,一会儿仿佛堕入地狱。浮浮沉沉,毫无着落,她攀附着沈镜的肩,在他怀里低低抽泣,被他逼迫,连连叫着沈叔叔。

    一个妾叫主君叔叔,着实荒唐。

    容启候在门外,他望望挂在穹苍的明月,心中默念了一段清心诀。

    房门打开时,容启早就让人备好了水,还有那副熬了几次的药。

    沈镜淡淡瞥了眼,“日后不用送了。”

    容启心里惊异了下,拱手应声。

    静姝身子又倦又累,嘴角却勾着笑。等帷帽掀起时,她伸手抱住沈镜的腰,云被落下,颈边的红痕更加清晰。

    “沈叔叔,我好开心,您想留下我,并不厌烦我。”她道。

    沈镜脸是冷的,掌心拍着她的肩,“净室水备好了,先去洗洗。”

    静姝并未在乎他的冷脸,反而大着胆子去亲他的下巴,直到他的唇,吻得毫无章法,没得那人半点的回应。

    最后静姝停了下来,一双眼湿漉水润,雪白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拱了拱,“沈叔叔,您抱着我去。”

    净室在外间,隔着一扇屏风,温热的水里面洒满了淡粉的花瓣。静姝趴在木桶边缘,唇瓣咬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娇滴滴的,好像小奶猫在叫。

    忽地水花四溅,静姝险些从木桶上掉下去,好在身后有一双手扶住了她。

    静姝让人把衣裳都放回原处时,婢女看着她欲言又止,“姨娘,二爷最近心情似乎不大好。”

    静姝想了下,“大约是军营事务不顺吧。”

    婢女看着姨娘乐观的笑,喉中的话咽了回去。

    离那日过去,沈镜已有大半月没回府,静姝无事的时候跟着婢女学做针线活儿,做了一个荷包,等到沈镜回来那日,静姝把荷包藏到衣袖里,悄悄去找了他。

    热气氤氲的净室,檀香木桶前置了一面一个人高的铜镜,透过飘渺的热气,铜镜里映出两人的身影。

    静姝看到不知何时突然放到那的铜镜,眸子眨了两下,脸倏的就红了。

    沈镜从后面把她捞起来,水声哗啦的响,静姝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肌肤上的绯色久久不退。

    “沈叔叔,那面铜镜是何时放置的?能不能叫人拿走呀。”

    她脸埋在沈镜的胸口,因刚刚情事过后,声音夹杂着点平时不寻常的媚意,再带着点稚气的小奶音,好像孩子似的。

    沈镜拿了外衣包裹在她身上,挡住外面的凉风,“做了我的妾室,就要记住这里的所有,也要接受我的全部。”

    “我断了你的药,太医说你身子寒凉,但调理后也可有孕。静姝,给我生个孩子。”

    静姝还没缓过神,宽大的云被盖住她整个娇弱的身躯,里面是赤着的,沈镜没给她衣裳。

    她呆呆地看着里间忙碌的男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以为像沈镜这样的刻板人不会让自己的妾室有孕,可他竟然说让她生孩子。静姝的震惊久久不退。

    直到沈镜吹了灯,脱鞋上榻。静姝很乖顺地掀开被子让他进来,然后自己蹭到他怀里。

    老实说,静姝并不想有孕,甚至她都没想过会在这里留一辈子。她不相信沈镜会一直这样宠着她,等到她人老色衰,沈镜身边也会有像她一样的女人扑过来,那这个孩子有什么用呢?仅仅作为笼络男人,稳固地位的工具吗?

    静姝心里迷茫了。

    更何况这府里还有一个沈念臻,沈镜比她大那么多,等他百年后自己该怎么办呢?

    静姝一个人胡思乱想,却不知面前的男人也在看她。自他说完那句话,早就感受到怀中人无时无刻的心乱和不安。

    过了一会儿,静姝像是坚定什么,鼓起勇气抬头看他,嘴角翘起,卷翘的长睫轻颤,吻住了沈镜的唇,“沈叔叔,我喜欢您。”

    沈镜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没了亲人,现在您大抵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她干净的眸子起了水雾,两眼泪汪汪的,玉臂缠住他的腰,像是媚色勾人的妖精。可那双眼却是格外的清纯无辜。

    “您事务这么忙,我不想您太累着,有孩子伺候您也不方便…”

    兜兜转转,到了她想要说的话。

    静姝的话音刚落,脸颊顿时生红,身子颤抖不止。沈镜的指骨很硬,手指很长,多年从军打仗,指腹上摩擦出薄薄的茧子。若是她纤细白嫩的手指还好,偏偏是沈镜生着茧子的手。他早就把静姝摸个透彻,哪里敏感再没有人比他清楚。

    静姝料想沈镜定然生气了,即便她说得再委婉,可这些用一句话解释就是她并不想给沈镜生孩子。

    最后真的是累极,静姝抽泣声停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镜漆黑的眼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拿了床榻案边的雪帕,慢条斯理地擦着那只水光莹莹的手。

    他从不会认为有谁能轻易搅动他的心思,明明早就猜到她不想给她生孩子,但等她亲自开口时,心里还是没由来的生出怒气。

    他比她长了二十岁,一朝权臣,经历的事非常人能够想象,不论遇到何事,始终能保持头脑清醒。

    在说出那句话后,他就能很快分析利弊,明白她的顾虑,嫌弃他有了一个儿子,嫌弃他年岁比她大,嫌弃他要比她早死许多年…

    诸多理由到最后还是因为她不够喜欢。

    沈镜伸手慢慢把她抱在怀里,力气越来越大,直到怀里的人感到不适嘤咛一声,他才缓缓松了点力气。

    长睫落下,遮住她眼里的单纯,以沈镜的年岁相较,她还不过是一个养在他身边孩子。她的稚气娇憨也确实不像被人占有过的妇人。可沈镜也清楚,世上还没有人会对自己养大的孩子充满欲望。

    她来找他时已经及笄了,沈镜指腹摩擦着她滑腻的肌肤。

    静姝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惊恐害怕,似乎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但一觉醒来,全然不记得。

    沈镜早就醒了,静姝睁开眼看着他,心想他是不是一夜没睡。

    清晨最是让人情动,最近两人做的次数太多,她也没用药,总担心自己有孕。

    但好在没过多久,她的月事来了,沈镜来找她时,静姝笑眯眯地开口,“沈叔叔,最近我身子不便…”

    沈镜皱了眉,明白她的意思。

    “过几日我有事要去禹州一趟,你随我一起去。”沈镜让厨房做了碗热汤喂给她喝,在她被里放了两个汤婆子,屋里的银丝炭炉也烧得更加旺。

    静姝习惯了他的照顾,沈镜处理事有条不紊,不论遇到什么,他都会给出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的安稳可靠不知不觉中让静姝更加依赖。

    他照顾得这般好,静姝觉得自己心里的侥幸实在不该有,些许愧疚地在沈镜怀里蹭了下,“沈叔叔,我虽然不方便,却还可以用别的帮您。”

    静姝料想沈镜定然极喜欢这样,因为她不经意抬眸时看到了沈镜眼中风云卷积的欲。像是一个猎人盯着自己狩猎已久的猎物。

    一瞬而过,让静姝不禁怀疑自己方才看到的是否是错觉,只不过这眼神真是让她害怕。

    静姝身子抖了下,极为轻微的动作还是被沈镜发现,结束时,沈镜摸着她的头,声音暗哑地赞扬,“做的不错。”

    静姝略囧,哪有在这种事上夸人的。

    她小脸垮下来,如云霞般的红让沈镜心情一时大好。

    沈镜给她漱了口,擦干净后自己一个人去了净室。一人高的铜镜被热气晕染,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影子,但不久前刚被仆从擦拭后重新变得清晰光亮,。

    沈镜在铜镜面前立了一会儿,直到眼底的欲色完全退去,才面无表情地转身。

    旁侧侍奉的仆从怕他,恭敬垂首,沈镜走了几步停下来,拨弄着拇指的白玉扳指,“明日让太医把调理的药全部换成膳食,悄悄地做,不准传出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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