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元凶归案
“咋样啦？”骆斌皓的眉毛依旧贱嗖嗖的挑逗着。
“贱人，仵作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和徐御医推测的结论一样，是五彩石淬炼之物的毒素。淬炼五彩石油的人也找着了，我的人正盘着呢。”
“漂亮，回头告示上给你表一功啊，刑部方方脸智取毒枭，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骆斌皓的语气贱的找揍。
“滚滚滚，滚一边去，贱人！”
方方脸，原名戴平，涵州刑部稽查一处负责人，也是这次界河投河事件的负责人。
虽然才认识第二天，但是骆斌昊愣是靠着自己的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死缠烂打的不要脸的精神以及天生的自来熟的气质，和戴平称兄道弟起来，更是因为其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给他取了一个方方脸的绰号。
“有啥进展不？”骆斌皓焦急的问道。
“人是找到了，是个胡商，所用原材料也是从西域花大价钱运至靖城季家堡的。”戴平简单的阐述了一下。
“胡商？大费周章的跑到这儿来干这伤天害理之事？”骆斌昊听了有点哭笑不得。
“你去问问季家堡的堡主吧。这人啊，是他招来的，所有的原料物资也是他出大价钱引进而来的。”戴平打了个哈欠说道。
“唉唉哎，别走啊方方脸，说具体点啊。”骆斌皓连忙拉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戴平。
“这就是个胡商，季家堡堡主出钱，他出力，你能从他嘴里得到啥？”戴平也不多言，转身离开，“我要去睡觉啦！一夜没睡了，谁吃得消啊！”
“哎，别呀，做事不得有个闭环啊。”骆斌皓再一次拉住了转身的戴平。
“季家堡堡主在来的路上，你要有兴趣，一会你们一道参与审讯吧，也省得我们再给你重复一遍。”戴平扯开了骆斌皓的双手，径直走开了。
“羌溪山弧的……”
“也在来的路上。”没等骆斌皓说完，戴平头也不回的打断了骆斌皓的话，冲着身后的骆斌皓摆了摆手。
“季家堡堡主？花大价钱引进？废料却偷偷填埋在一河之隔的羌溪山弧堡境内？是何缘由？故意为之？嫁祸于人？无心之举，只为销赃？”骆斌皓脑海里飞速的盘算着。
趁着二人未到，王宇又去询问了一下胡商瓜伊思，但结果却让王宇有些哭笑不得，胡商仅仅是为了节约成本，免去了废料的处理环节，随意找了一处河坡进行了填埋，无巧不巧的找到了位于羌溪境内的河坡，无巧不巧的找到一处村民的取水口。
而恰是如此，羌溪山弧小陈庄的四百余人为此搭上了性命。
不多时，山弧堡的堡主先行来到了刑部办案点。
昏暗的小房间里，五个人拥挤的坐着。
平日里，刑部询问只需两人参加，所用房间并不会太大，但这一次，随着骆斌皓、王宇的加入，原本不大的房间瞬间变的拥挤了起来。
“你可知，你们堡的小陈庄上百人投河溺亡一事？”由于山弧堡和此事关联并不大，刑部老吏们便将询问之事一股脑的扔给了有需要的听雨阁，也就是王宇二人。
面对王宇的质问，山弧堡堡主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恐，调整了一下坐姿，端坐着说道：“昨天，昨天刚刚得知。”
“你所辖之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昨天就知道了还不来现场一探究竟？”王宇厉声问道。
“我，我，我昨天准备来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听说刑部的大人们正在全力侦破此案，我，我就想着先等等看结果再说。”
“结果出来了，界河之中，发现了有毒物质。而这些有毒物质的源头就埋藏在你们羌溪地界。这些东西哪儿来的？”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但是，骆斌皓还是想看看山弧堡的堡主是否存在不良作风问题，或者别的未知情况，便想诈他一诈。
“这个，这个，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前一段时间，小陈庄的里长也找过我，说是界河的水有味道，恐怕是受了什么污染。我也带人下来查看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界河西南角的岸坡中埋藏着大量的有毒物质，你对这个毫不知情？有点说不过去吧，人命关天啊！”骆斌皓有些不依不饶。
“我带人查看的时候却有疏忽，没有及时发现的。”
“虽然深埋地下，但是裸露的地表还是有大量的五彩废渣，阳光一照，颜色异常艳丽，你没有看到？”王宇接过了话茬，没好气的问道。
“不知道，大人所说的地方是哪里？”
“西南河坡，篱笆墙内，两百见方，随处可见，你堡辖地！”骆斌皓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山弧堡堡主。
“额，这个，这个，这个确实是小人疏忽，由于那块地域被篱笆墙围挡住了，小人心存侥幸，以为不会有人进去干那不齿的勾当，当时就没有进去查看，这个小人确有疏忽。”
“一个疏忽，四百多条人命没了，你的这个疏忽代价可有点大啊！”王宇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可知这片区域的废渣是谁倾倒填埋的？”
“这个，这个，小人确实不知啊，小人也不可能十二个时辰派人在河坡之上蹲守啊。”
“你啊，先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问题吧，自己所辖范围出了这么大事，居然一点也不重视，不来现场，反而先等着刑部的结果，好大的心啊。”说完，王宇便拂袖而去。
豆大的汗珠顺着山弧堡堡主的脸颊滚落，双唇不自觉的颤抖着，一脸惊恐的盯着转身离去的王宇。
“这季家堡的堡主怎么还不来？一个个的，死猪不怕开水烫，四百多条人命在他们眼里难道就不值一提吗？”王宇见季家堡的堡主迟迟未到，不免有些愤慨。
“几位大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途较远，有些崎岖，耽误了些时间。”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刑部驻点之外，马车之上走下来一位白白净净，腰圆体肥的中年男子。
“几位大人，我是季家堡的堡主胡龙，不知道几位大人叫小人到此所为何事啊？”胡龙满脸堆笑，一脸谄媚的说道。
“可认识瓜伊思？”刑部老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认识，是我们请来为我们淬炼燃油的一位胡商，可是此人犯下了什么事情？小人与他也只是合作关系，并无太多瓜葛。”不明就里的胡龙赶忙说道。
“他淬炼燃油的原料可也是你引进的？”
“是是是，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从西域拉过来的，这不下半年庄稼成熟丰收之际，我们靖城一年一度的丰收节盛典要开始了嘛，我们季家堡负责正常庆典的燃油提炼，要提前准备的。”
“那你可知，五彩石油是有毒的？”老吏见胡龙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免有些来气。
“知道啊！这是自然。我与那胡商再三约定过，所用燃油必须祛毒处理，所有废渣也必须妥善安排。这是，怎么了？难道燃油淬炼出现什么问题了吗？”胡龙顿感不安。
“未经处理的废渣直接填埋，河道污染，四百多村民因此殒命。”老吏的神情依旧严肃。
四百多条人命，一旦追查下来，定是个掉脑袋的罪名。
此时此刻，胡龙的脑袋正飞速的旋转着，想着将责任全部撇给胡商。
胡龙气愤的说道，“这个天杀的胡商！大人明鉴啊，我和那胡商一再约法三章，切不可造成半点泄露污染啊！”
对于刑部来说，事实清楚，可以结案，一切源头，胡商所为。
“可有监管查巡之责？”急性子的王宇有些按捺不住，抢过了刑部老吏的话语权。
“这个，这个……”胡龙万万没有想到，王宇会从这方面着手，向他询问。
“可曾巡查监管？”王宇厉声问道。
“小人只是当面督促过，关于那厮具体如何操作，小人却无过问。”胡龙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扒拉着脑袋。
“可需监管巡查？”王宇追问着。
“这个，这个，这个，呃……”胡龙一时语塞。
“季家堡堡主，失察失管，四百多条人命在你眼中竟如此儿戏？”王宇瞪大了双眼，语气之中难掩愤怒之情。
“小人有过，小人有错，但小人确与那胡商有约在先啊，是哪胡商胡作非为，草菅人命啊大人。”胡龙有些着急了。
“事实呢，我们大致已经知道了，那伤天害理之事确为胡商所为，但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问题吧。这么大面积的污染源，这么多条鲜活的人命啊胡堡主！”王宇说罢拂袖而去，独留胡龙一人在屋内惆怅无助，惊恐之情越加浓烈。
“哎，胡商只为利益，为了减少处理成本，随意倾倒废砂，造成水源污染，上百人溺亡，草菅人命，胡作非为，而两地主官也跑不了连带责任啊。哎，可惜了小陈庄四百多条人命啊！”尹力无奈的摇着头。
“看啥呢，撤吧！这地儿啊，多呆一秒都不行，怕自己会抑郁。”骆斌皓招呼着众人打道回府。
“靖城羌溪，二城交界，河道污染，剧毒下河，上百村民投河溺亡。胡商所为，五彩石油，淬炼燃油处理不善，废渣下河。季家堡主，雇用胡商，思虑不周，放任不管，监管失察，巡查不力。山弧堡主，境内突发，全然不知，巡河失察，上百冤魂，申冤无门。特此通告，广而告之。”
揣摩许久，看着手中的告示初稿，三人甚是满意，准备交由葛俊复审，却不料遭遇了白莲小队成立以来的最大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