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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黑杰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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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据点后,度诺不抱任何希望的给陆羽打了个电话,同往常一样,电话无法接通,所幸陆羽的曝光率一直很高,度诺通过新闻就可以得知她现在安然无恙。但自己始终无法联系到她,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度诺曾经尝试着来到陆羽所住的公寓跟她见面,发现这里依然是有重兵把守,为了不暴露玛丽已经消失的情报,度诺没有硬闯,而是随便找了一家餐厅,打算填饱肚子再想办法。

    吃饭的时候,度诺灵机一动,用玛丽的手机发信息给她的手下,让他将陆羽的名字加入拍卖会的邀请名单当中,打算制造一个二人偶然碰面的机会。玛丽的手下办事如神,一顿中午饭的功夫就搞定了这项任务。度诺看到后喜出望外,赶紧来到一家服装店,购买了一身能够在拍卖会上出席的高档服饰,然后又立刻去旁边的理发店去做了个造型,他可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从外表上有任何的瑕疵,或是怯场的表现。

    就在他做完这一切,准备前去拍卖会场之际,王夕昑的回复如期而至,女孩答应陪度诺出席,但是最好度诺能去接她,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这下可忙坏了度诺,他又急忙打电话,叫人开来了玛丽之前所驾驶的那辆宾利轿车,这辆车在隧道中被子弹擦伤了漆面,所以连夜送去修理厂处理翻新,抹去了一切痕迹。就这样,忙碌的度诺立刻驾车去接王夕昑赴会,只有在等红灯时才有空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并且有些惋惜的想着:要是玛丽或者陆羽还在身边就好了,干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诸葛亮也挺不住啊。

    “这是你的车?你到底是什么人呀?”当王夕昑看到度诺驾驶着豪华轿车前来接自己参加活动时,她的内心已经不能用“激动”两个字来形容了。她一直认为度诺只不过是一个英俊的高级白领,虽然条件比自己优秀,可还没有到达天差地别的地步。可如今见到度诺这般堆金积玉,她在高兴之余,又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自卑情愫。

    “我?给人跑腿的罢了。”度诺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别误会,车是我同事借给我的。我告诉她今天要去和高森市最可爱的女孩子约会,于是她就把车借给我撑撑场面。”度诺说完,拿起之前自己放在扶手箱里的罐装咖啡,豪迈地喝了一大口,准备在拍卖会场,展示出最好的状态。

    王夕昑坐上了汽车,笑嘻嘻的对度诺说道:“我才不信呢,你是我见过的最油腔滑调的家伙。”然后她就乖乖扣上了安全带,满脸期待的看着前方。

    “油腔滑调么?也对,我过完今年就满三十岁了。随便跟这样一个‘中年大叔’出去,不怕我把你卖了?”度诺发动了汽车,二人奔驰在了通往会场的路上。

    “哼,你才骗不了我呢,这车肯定是你租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有那个钱还是请我吃小龙虾吧。”王夕昑傲娇的说道,得意洋洋的神情像是对度诺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度诺不再说话,而是默默的打开了车内的氛围灯以及香氛系统,来营造一个更加浪漫的气氛。他由衷地希望能够给王夕昑带来一个难忘的约会,也期望事实真的如她所言,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心里面最为清楚。

    当轿车缓缓停稳在会场门外时,王夕昑简直要被眼前的建筑所惊掉下巴,她从来没有来到过如此豪华的酒店宴会厅。这座如同雕栏玉砌般的建筑物是高森中心内著名的景观之一,出自阿尔卑斯山脉设计师手下的它,在基因里就蕴含了古典艺术当中那鲜明的肌肉感和饱满感;内部的装饰风格也是竭力还原艺术作品当中所呈现的七丘之城宫廷形象,就连家具和摆设也全部都是从产地进口,追求的就是原汁原味,甚至在宴会厅的一侧还搭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剧场舞台,只不过现在还帷幕紧闭,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端倪。

    “拍卖会开始了么?为什么看不见拍卖品?我们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在拿到了作为入场凭证的电子手环后,王夕昑望着宴会厅内济济一堂、推杯换盏的人群,有些不解的问道。

    度诺带着她走到自助餐台前,为她盛了一份千层面,又倒上了一杯利口酒。“其实现在你看到的这个社交环节也是拍卖会核心的一部分,很多人都在利用这个时间扩展自己的人脉,发掘更多的资源,并且通过待会的拍卖环节展示自己的实力,以赢得别人的关注和信任。往往一场拍卖会下来,收获最大的并非是拿到终极拍卖品的买家,而是交到了几个‘好朋友’的有心人。”

    度诺看到王夕昑已经消灭那块千层饼,于是又朝着她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看起来非常诱人的披萨。“但也不乏像你这样,来这里填饱肚子的可爱女孩。”

    听到这话的王夕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这种场合大吃大喝呀?而且你看其他人都穿的那么正式,我穿这一身会不会给你丢人呀?”

    度诺望着满屋子衣着光鲜、举止高雅的男男女女,的确一个个看起来既高贵又优雅,如同生活在七丘之城的贵族们一样,连喝东西的时候都不肯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他们当中有人还时不时地用疑惑的眼光扫过穿着普通,打扮得像邻家女孩一样的王夕昑,似乎在纳闷为什么会有人出现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度诺无视了他们投来的目光,用轻蔑的口吻说道:“在意他们的眼光?他们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尸位素餐的寄生虫罢了。不是挥霍着家族积攒下来的财富,混吃等死的败家子;就是偶然赌对了时代风口,虚有其表的暴发户。我觉得是因为你出现在了这里,才让我有了想到这里来的动力。”说着度诺也端起了一个盘子,盛了些通心粉,用叉子插起,惬意的送进嘴中,心满意足的嚼着。

    “而且你别看他们现在不吃东西,背地里吃得比猪还多,要不为什么个个都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你看那个家伙,连腰带都被肚子上的赘肉给埋进去了。”度诺偷偷地指着一个路过的胖子小声说道,像是在告诉女孩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王夕昑顺着度诺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如同陀螺一样的肥胖男人从她的面前费力的走了过去,他呼哧带喘,满头大汗,看样子这种程度的“运动”对他来说属于不小的负担。女孩抿着嘴笑了笑,也放松了心情,又朝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披萨。

    当王夕昑快要吃饱了的时候,社交酒会环节在一阵音乐的变化下宣告结束,随着整个宴会厅的灯光逐渐变暗,几道猛然射出的追光,将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那个一直拉着帷幕的七丘之城剧场舞台上。

    剧场的帷幕戏剧性的拉开,在里面久候多时的主持人们已经蓄势待发,这对俊男靓女大步流星的走到台前,深鞠一躬之后,女主持人用最动听的声音和最标准的西之国语发音向在场的所有来宾致开场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来参加今天的拍卖会!”随后男主持人又用北之国语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王夕昑此刻不禁疑惑地问道:“我看在场也并没有多少外国人呀,为什么要先用西之国语致词呀?”

    “谁知道呢,大概是崇洋媚外吧。”度诺无意去听主持人那些客套的废话,他从一进门就开始观察着会场内的人群,但可惜的是没有发现陆羽的身影,现在的他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拍卖会上,看看吴德还留下了哪些惊世骇俗的珍宝,会在今天出现。

    “对了,这跟我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拍卖会不太一样啊,不是应该一排排的坐着,然后举牌子喊格那样么?”王夕昑见所有人都依然站在当场,而且服务员们也没有搬椅子上来,不解的继续问道。

    度诺笑了笑,他对这个女孩展现出了非凡的耐心,仿佛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在教导自己的女儿学习走路一样。“虽然我也不经常参加,但像这种拍卖会就是这样,由于竞价的不是大型招标项目那样严肃的东西,所以没有那么古板,可以随心所欲。这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只是一场游戏罢了,所以场地布置的更像一个酒会,以提供社交属性为主。当然,如果说在这边待累了,那边还有休息室,里面的显示器可以看到舞台上的竞拍品,看到心仪的再出来叫价就好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怎么叫价呀?也没发给我们牌子呀。”王夕昑两眼放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还记得你进来的时候,作为入场凭证的那个电子手环么?竞价的时候把戴着手环的手举起来就好了,现场的设备会自动识别出价人的身份。看你的样子,是不打算空手而归喽?”度诺没想到王夕昑会这么兴奋。

    “当然啦,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拍卖会。我打算拍一件小东西带回去,当作纪念品,哈哈哈。”王夕昑的笑着,露出了洁白漂亮的牙齿。

    度诺也微笑着作为回应,但他此刻脑袋里想到的却是陆羽,这些关于拍卖的知识正是她教给自己的,不由既然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她为什么还没有来到现场呢?难道她今天不会出现了?想到这里度诺感觉有些烦闷,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西瓜汁,独自喝了起来。

    “好的,现在就让我们请出今天的第一件珍宝。”男主持人终于讲完了他那又臭又长的开场词,稍微向台边移动了两步,让出了舞台中央的位置。这时一个服务生推着玻璃展示台来到聚光灯下,现场的大屏幕上也开始播放这件竞品的资料,现场的人们都翘首以盼,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

    “这是一幅北倭国著名画家平松礼二所画的睡莲,起拍价格为十万元,每次加价幅度不得低于一万元。”主持人吐字清晰,声音洪亮的说道。

    “什么!?”王夕昑发出一声惊呼,引来周围一小部分人好奇的目光。刚才那个大肚子的男人见到王夕昑如此激动,悄悄的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这个小姑娘都喊出来了,可能是件宝贝啊,看看能不能拿下它。”

    “怎么,你知道这个画家的作品?”度诺对绘画艺术了解不多,所以并不知道这幅画的价值。

    “不是啦!他说起拍价十万元!”王夕昑害怕再次引起他人的注意,小声的对度诺说道。“这也太贵了!就没有价格亲民一点的东西么?我带的钱可能连画画用的颜料的买不起。”

    “没关系,就当是玩嘛,你不要有压力,喜欢就跟我说,有的东西我还是买得起的。”度诺安慰道,可是王夕昑的状态还是黯淡了下去,露出了有些自卑的神色。

    度诺一看心疼不已,于是眼珠一转,坏笑着凑到王夕昑的耳边说道:“要不要来捣乱啊?”

    王夕昑呆呆的望着度诺:“什么意思?”

    此刻这幅画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二十一万元,一时间没有人叫出更高的价格。度诺立刻高举左手,朝着主持人说道:“三十万元。”

    “好的,七号的先生出价三十万元,还有更高的价格吗?”主持人立刻兴奋地更新了报价。

    “你疯啦!”王夕昑难以置信的望着度诺,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就算是你真的喜欢这幅画,也不能胡乱地喊价呀,不是应该一万、一万的喊吗?你这是干什么?难道说……”王夕昑的眼睛突然再次放光:“难道说这幅画是无价之宝?”

    “不是啊,我根本不知道谁是平松礼二。”度诺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道。

    “那你还出这么高的价?”王夕昑觉得度诺脑子似乎不太正常。

    谁知度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等着瞧。”

    “三十一万元。”正在此时,刚才被度诺嘲笑的那个胖男人举起左手,报出了一个价格,他的右手还端着一个浅浅的盘子,里面盛着满满的意面和香肠。

    “三十四万元。”度诺不甘示弱,瞪了一眼那个胖子,继续出价道。他故意没有喊到三十五万元,是想给对手留出一些继续叫价的心理空间。

    “……三十五万元!”胖子咬了咬牙,果真如度诺所料,报出了更高的价格,此刻的他正用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度诺,像极了一只护食的大型猎犬。

    度诺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朝胖子比划了一个“您请”的手势,然后靠近王夕昑耳边,悄声说道:“就是这个意思。”

    王夕昑此刻已经笑得合不拢嘴:“那个胖子一定恨死你了。”

    “那倒未必,没准我帮他弄到了一件传家宝呢。”度诺又喝了一口果汁,期待着下一件竞拍品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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