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什么理由
市医院。
虞初和陆砚舟刚做完笔录，吴勉和周奚到了。
陆砚舟对家附近很了解。
看霍延引他去的方向，就知道是去废弃工厂。在工厂外面，悄悄的用手机发了定位。
然后关了机。
周奚收到陆砚舟发给他的地址后，再打他电话就关机了。
出于兄弟的默契，他觉得事情不对，就打给了吴勉。然后往定位赶。
他们扑了个空。
还是虞初给他们打电话，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吴勉一拳砸在走廊的墙上：“我要去揍死那个姓霍的！”
太阴险了！
找了他那么久，他不敢现身，竟然趁他们都不在砚哥身边的时候对他下手！
周奚坐在长椅上，自责的叹气：“我们早就应该看出来的！”
“砚哥找那个高胖子，根本就没指望从他嘴里撬出当年的事，只是为了让他给霍延带话！”
“我居然没想到！”
吴勉：“马后炮！”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看看砚哥那伤！”
病房里，医生在给陆砚舟处理伤口，几人都在走廊上。
虞初坐在长椅另一头，敏锐的捕捉到有用信息：“当年？”
“他们……有很大的仇吗？”
周奚张了张嘴。
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皱眉：“就算有仇，也不该一个人去。他也太莽撞了。”
“今天要不是警察来得快，他……”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考虑后果。”
“他这幅样子让丁奶奶他们看见，不知道多担心。”
吴勉着急的抓了抓头发：“不是，砚哥他不是……”
“他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虞初肃着脸：“有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也不该冲动。我看他就是盲目自信。”
周奚僵笑着：“虞初，谢谢你啊！”
“这次多亏你了。”
“只是，砚哥他对四年前的事耿耿于怀，关于霍延，他没办法理智冷静。”
虞初捏着椅沿的手紧了紧：“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勉和周奚对视一眼。
吴勉：“你告诉虞学妹算了。”
“我见不得人误会我砚哥。”
周奚犹豫了几秒：“说起来，砚哥他的厌食症也跟四年前的事有关。”
“事情还要从那年的暑假说起……”
陆砚舟的妈妈在他七岁的时候，因为抑郁症去世。陆既鸣工作繁忙，时常是丁秀在照顾他。
丁秀是陆家保姆，也是丁家的远房亲戚。两人感情很好，陆砚舟叫她丁姨。
唐雨是丁秀的儿子，比他小三岁。他身材矮小瘦弱，人也比较内向。
丁秀为了工作，将唐雨留在老家蓉市。
寒暑假的时候，陆砚舟每年都会回蓉市外婆家。他那时就和砚哥要好，砚哥也常常带着丁秀的儿子一起出来玩儿。
四年前，唐雨只是个十一岁的小学生。
他性格懦弱，经常受小混混欺负。尤其是霍延那伙。陆砚舟知道后，帮着教训了几次。
八月的一天。
陆砚舟原本是约好下午四点帮唐雨补习功课的。可他在摘星巷等了两个小时，唐雨也没来。
他怒气冲冲的去他家逮人。
丁姨说他三点多就出门了。
唐雨从不迟到。陆砚舟就去唐雨常去的地方找，一直到晚上也没有找到。
直到，看到从河里捞起来的尸体。
人都说唐雨是贪玩儿被淹死，可他不信。
有人看到过下午唐雨和霍延他们在一起。
警察问话霍延，他一概答不知。况且并没有证据，只能放人。
陆砚舟只能自己查。
他逼问霍延，霍延一口咬死说他们和唐雨在岔路分开。
陆既鸣知道砚哥带人打了人，打了他一巴掌，让他不要捕风捉影，并给了霍延他爸一笔钱息事宁人。
霍延和他那帮混混一夜之间从蓉市消失。
唐雨到底是怎么淹死的并没有定论，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陆砚舟觉得，是他害死了唐雨。
他太自信了。
觉得小小的教训过那些混混，他们就不敢再欺负唐雨了。
他低估了霍延的报复心。
这才导致了唐雨的死。
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一周后，他决定转学来蓉市。
自从唐雨死后，丁姨夫妻就离了婚。她整日精神恍惚，最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家门口，等唐雨回家。
陆砚舟只能将她送到疗养院，几年下来，人偶尔清醒。
一清醒就问陆砚舟，有没有抓到凶手。
周奚一想到这些年砚哥寻找线索的艰辛，叹气：“砚哥转学蓉市这几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证据。”
“而霍延，除了两年前出现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前面不管有什么，砚哥无论如何都会跟霍延去。”
“况且，他已经发了定位给我们。只是我们没来得及赶过去，才让他独自应付。”
“你知道吗？”
“每一次他去疗养院看过丁秀阿姨后，就更加愧疚。”
“他内疚，自责，总觉得唐雨是因他而死。这件事一直像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所以这些年厌食症一直折磨着他。”
“仿佛是在提醒他，尽快找出真相，找到凶手。”
“在这件事上，他确实不够理智。可我还是希望，多一个人理解他。”
吴勉：“对对对，我就是这意思。”
虞初垂眸。
陆砚舟一面用厌食症惩罚自己，一面锲而不舍的寻找真相。
这何尝不是他在自救？
见她沉默，吴勉以为她还在怪砚哥。
他有点不满：“虞学妹，你别因为那天看到砚哥在打人，就对他有偏见。”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人是霍延的小弟，跟着霍延没少祸害学生，他不是什么好人。”
周奚：“砚哥那么护着芙蓉的同学，所有的混混都不敢欺负芙蓉的学生，我想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唐雨吧。”
当初没保护好他，所以，他护了整个学校的学生。
吴勉：“芙蓉的学生身在福中不知福，老说砚哥欺负他们，不知道砚哥给他们挡了多少麻烦。”
“砚哥什么时候欺负他们了？”
她表情古怪：“他……不欺负芙蓉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