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瞧给你吓的
客厅的水晶灯亮如白昼，陆砚舟坐在沙发上，神情比起前天晚上，微微郑重了那么一点。
他看向走下楼的虞初，眼神疑惑：“你确定你上楼之前将门关上了？”
她快步走过来，新月眼瞪成了黑葡萄：“你是说……”
他拧眉：“我翻墙过来的。你门没关，也没开灯。”
“更没听到你说的那个声音。”
她泄气的坐在沙发上。
陆砚舟：“要不，你在客厅装个监控。”
虞初：诶，对哦。
她心神一松：“我会跟小姨说的。”
陆砚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回去了。就这点儿事儿，耽误砚哥我睡觉。”
她讪讪的。
老实说，她威胁要告状的方式来让陆砚舟帮她，这事儿本来就不地道。
不过想到他之前威胁她，要将她赶出学校，又理直气壮了。
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她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叫住他。
“那个，之前的烧烤，还不错。”
这几天她被这件事搅得没什么胃口，白天还不觉得，这半夜了，饿得发慌。
听说路灯要明天才能安装好，她一个人出去，有点不敢。
陆砚舟挑眉。
虞初扬起一个甜笑：“你能不能陪我去买？”
他哼了声。
想让砚哥我给你当保镖？
他傲娇的扬起下巴：“……我时间宝贵。”
她：“分你两串。”
他：“……”
她还能再小气些吗？
见他嫌弃的眼神，她肉痛的叹气：“分你一半。”
他：呵呵。砚哥我是吃不起烧烤的人？
她：“到巷子口你就躲起来，老陈就看不到你了。”
“我本来就害怕，饿着就更睡不着了。”
“谢谢你啦！”
少女声音甜软，一双眼殷切的看着他。水晶灯细碎的光落在她漆黑的瞳仁里，像灿烂的星河，无端的就让人想去数一数。
他心头莫名一软，声音懒散：“我要比你多一个豆干。”
“不加香菜。”
巷口的烧烤店，只有一桌客人，老陈已经在收凳子了。
她点了一大堆，老陈边烤边打量她：“丫头，你住附近吧？”
她乖巧点头：“就从这里数过去第十一栋。”
老陈：“哦，蒋校长隔壁是吧。”
“你要实在想吃，可以把我号码记上，你打电话我送到你门口。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
尤其是长这么漂亮的。
虞初：“谢谢叔叔。”
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求那个自大狂了。
老陈：“不谢不谢，都是邻居。虽然这一片儿很安全，不过一小姑娘，还是要注意。”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刚才还看到有个女的在巷子里游荡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我喊她呢，她又不应。”
“等我烤了串再看，她就不见了。”
虞初一愣。
“是今天晚上？”
老陈：“是啊，就刚才，你来我店之前，大约也就十分钟吧？”
她有点紧张的攥紧衣服：“什么模样？”
老陈开始装盒：“你也知道这几天路灯还没安好，我老花眼也看不清。好像是穿着长裙子，披着头发，慢慢的在巷子里走，像是闲逛似的。”
虞初接过老陈递过来的烤串，心不在焉的往回走。
阴影处的陆砚舟出来：“别听他的，他眼神儿不好。”
“隔条街有家酒吧，兴许是谁喝醉了酒，逛到这巷子里来了。”
她怏怏的：“可是，我家的灯关了，门又开了，这怎么解释？”
陆砚舟：“我之前亲眼看到过我家那傻狗教你家猫开门开灯，或许是你家猫调皮也不一定。等装上监控不就知道了吗？”
烧烤的香味飘出来，他拿过她手上的袋子。
老实说，那天半夜吃的烧烤，比他一天的饭量还多，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还有点反胃。
他不过是看她可怜兮兮的才答应她，才不是自己想吃。
他在袋子里翻翻找找，皱眉：“豆干呢？”
“你偷吃了？”
说到这个，虞初气呼呼的鼓了鼓腮帮子，像个圆圆的河豚。
“谁偷吃了呀！”
“是去晚了，没了。”
陆砚舟：……
第二天。
深夜，虞初一觉睡醒，又听到了那个异响，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她赶紧打给了陆砚舟。然后轻手轻脚的下楼。
都是因为她害怕，犹犹豫豫的，所以每次她下楼的时候就没了动静，这次说什么也要搞清楚。
楼下一片黑。
好在她拿了手机。
咚……咚……咚……
沉闷，缓慢而有力，她的心脏也随之收紧。
那个声音就在楼下。她越往下走，越清晰。
她手扶着楼梯扶手，用力到指节发白。大着胆子走到楼下，开了客厅水晶灯。
灯光大亮，客厅里一切如旧，可是那个声音并没有停止。
厨房透着灯光，声音好像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推拉门关得严实，她望着那个方向，心脏快要蹦出来似的，声音微微颤抖：“谁？谁在那里？”
没人应答。
那个声音也并没有受到丝毫干扰，连频率也没有乱一下。
她快哭了。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陆砚舟进来了。
她心神一松。
小跑了两步到他身边，声如蚊蝇：“陆学长，那里……”
“就是那里……”
她躲到他身后，抬手，指了指厨房。
她的脸因惊恐而发白，眼眶却微微发红，唇被她无意识咬得红得滴血，头发凌乱的披散着，柔弱又可怜。
陆砚舟垂眸看了她一眼，觉得这时候的她才真的是小白兔。
他轻嗤一声：“少看恐怖片，瞧给你吓的。”
“在这儿等着，砚哥我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他随手拎了多宝阁上的一个精美的彩釉长颈花瓶，就要进厨房。
虞初扯住他，指了指旁边那个二十厘米高的铜质花鹿摆件：“用那个，那个沉，还便宜。”
陆砚舟拿起来掂了掂，是挺沉。
他径直上前拉开厨房的推拉门。虞初条件反射的蒙住眼。
奇怪的是，并没有动静。
陆砚舟就那么站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就连拿着花鹿摆件的手，也垂在了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