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不准告状
‘她’似乎注意到了虞初，却没有停顿，速度更快，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她跟前儿。
‘她’在她面前停下了。
虞初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能感觉到头发后一双黑洞洞的眼睛，阴森森的注视着她。
凉气从脚底窜上脑，她呆滞了两秒，尖叫：“啊啊啊啊啊！”
“鬼啊啊啊啊啊！”
哐当一声，刀掉到了地上，她掉头就跑。
那人一把抓住她。
虞初只觉得胳膊被一股大力钳制，她挣脱不开，只能不停拍打着对方：“你放开我！”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也没做什么坏事，你别找我别找我啊啊啊啊啊！”
那东西突然开口，是个有点暴躁的男声：“你喊什么玩意儿，我哪里有那么吓人。”
“这是什么。”
“草，你还有刀！”
“嘘嘘嘘，没鬼没鬼，是我！”
“你是要把所有人都要喊醒吗！”
说着，将她抵到墙上，一把捂住她的嘴。
“唔唔唔。”
虞初被捂住嘴，惊惧之下屏蔽了对方的任何动作，只闭着眼睛，对着不男不女的鬼一阵拳打脚踢。
“嘶。”
“你下手这么重？”
“是我，你冷静点。”
“我，你砚哥！”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扒拉开头发，露出一张俊脸。
陆砚舟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一头黑长直格外瞩目。
“看清楚了吗？”
“虞初同学。”
他放开了她。
虞初错愕了好几秒，才拍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大口喘气：“陆……陆砚舟，你……你你是个变态吗！”
“半夜三更……半夜三更的，戴着假发走在巷子里，你是……你是想要吓死我啊！”
陆砚舟将假发拿下，在手里转圈，不太有同理心的道：“我一个大活人，都能吓到你。”
“你胆子是跟鹌鹑借的吧！”
“我还想问你呢，凌晨两三点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就她这样穿着白色长睡裙，披着发白着脸，行迹诡异，不是比他更吓人？
他视力好，老远就看到虞初鬼鬼祟祟的贴在墙边，他是有心想吓吓她。
不过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
他哪里像鬼了？
虞初眼眶里蓄着泪，吸了吸鼻子，丧丧的道：“你以为我想啊！”
“我这几天老听到怪声，下楼看灯关了，客厅门开着，院门也开着，出来又遇见你……”
或许是觉得在他面前这样丢了骨气，她质问：“为什么你走路没声音，为什么你走路像在飘似的，为什么要戴假发？”
陆砚舟：“啧。”
“我走路快，鞋子没声音，怎么了？”
“戴假发么……”
那天被蒋校长打了后，他下午回家时，丁教授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这几天，不像从前那么唠叨他了。
他就想着，怎么让丁教授消个气。
他妈死得早，他跟陆既鸣的父子关系紧张，这世上，最爱他的，还是丁教授。
丁教授时常抱怨人老了，头发一把把掉，白发也多了。
他见过以前的照片。
年轻时的丁教授非常时髦，留着黑长直，说是女神也不为过。所以他就想着给她买个假发，让她开心一下。
他今天趁着他们睡着翻墙出来去训练。又不想被巷子口那个卖夜宵两三点还不睡的老陈认出来，要知道，他是远近闻名的大嘴巴，被他看到他这时候回来，一定会告状。
他才惹了他们，不想再惹他们生气。
所以，他将给外婆买的假发戴到了头上，尽量往阴暗的地方快走，不让老陈认出来。
虞初：“戴假发干什么？”
“哪个正常人半夜三更戴假发出来吓人？”
她一副，他不说就誓不罢休的表情，他尴尬的摸摸鼻子：“我哪里不正常了？”
“我就是错过了门禁，不想让丁教授发现而已。”
“巷口那个烧烤老陈告了我好几状了，我戴假发他就认不出我。”
虞初吐出一口浊气，慢慢平静下来。
碰到校霸，总比碰到那东西好一点。
其实这会儿静下来，两人是有点尴尬的。
可能是那天她去台球室说的话让他不高兴，这几天就算在路上碰到她，也装作不认识。
气氛一阵奇异的安静。
陆砚舟神色困倦：“回吧，自己吓自己。”
“这条街最吓人的就是你。”
他摸出钥匙准备开门。
虞初捡起水果刀折好，放进睡衣兜里。
原来他堂堂校霸，天不怕地不怕的，也怕告状啊！
这不妥妥的将把柄送她手上来了么。
她眸子一亮，声音幽幽的：“哦，所以你家有门禁时间啊！”
“可是好巧哦，我竟然在凌晨三点遇到你了呢！”
“哎呀，不然我还是提醒一下丁奶奶好了，免得哪天她外孙丢了怎么办。”
他眉心一跳。
她是来克他的吧！
回头，恶狠狠的：“我警告你，你不准告状！”
这几天丁教授老在他耳边念叨她。
吃饭的时候，说人家初初胃口好不挑食，他要是遇上荒年第一个饿死；他歇着的时候，说人家初初勤快，他懒得像熊每天在冬眠；他不上早自习，说人家初初成绩好还那么努力，他全科分数加起来也没人家一科多，就算汤圆去上学都比他争气……
以前她没搬来的时候，丁教授也没这么看他不顺眼，绝大多数时候，还是个慈祥的外婆。
自从有了她这个对照组，丁教授更嫌弃他了，连零花钱也减了半。
要是她再去告状，保不齐另一半零花也没了。
虞初无辜的眨眨眼：“不让我告状也行，你得帮我查出我家的异常是怎么回事。”
她一个人，不太敢。
像陆砚舟这种煞星，连鬼都会怕他吧。
“虞初同学，你是不是以为我怕你的威胁？”
他嗤之以鼻：“不就是误了门禁么，这算是什么把柄？”
“砚哥我不守规矩的事，干得多了去了。”
虞初伸出右手食指：“那再加一个。”
“你之前冤枉我的事。你要是这次帮了我，我以后绝对不会‘无意间’跟丁奶奶他们提起。”
陆砚舟嘴角一抽。
“你觉得我在乎？”
她耸耸肩。
“不答应就算了。”
“反正丁奶奶还叫我随时去你家玩儿的。”
他顶了顶腮帮，气笑了：“行。”
就当他今儿出门没看黄历，竟然被个姑娘给拿捏了。
虞初抬掌：“一言为定。”
陆砚舟大手与她手掌一碰：“砚哥说话算话。”
她抚了抚汗湿的头发：“我问你个事儿啊。那个……”
陆砚舟抬眉。
她舔了舔唇，新月眼里带着亮光：“巷口的烧烤，还在营业吗？”
陆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