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夜半心慌慌
习郁两人走后，齐芳菲和季持也离开咖啡馆。
她出了门，顿了顿，朝他颔首：“刚才，谢谢你。”
季持眉目舒展：“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他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方便留个微信吗？”
她挑眉。
他正色：“你是虞初的代理家长，不过似乎很忙。如果互通联系方式，她在学校的情况我们可以及时沟通。”
她双手抱胸，手指在上臂上点了点，似乎在思考。
老实说，工作之外，她没给过任何男人联系方式。
尤其是他这个人，过分精明深不可测，对她来说，有点危险……
不过……
季持仍然维持着递手机的动作，仿佛有足够多的耐心等她给一个答案。
齐芳菲突然问：“攀关系有用吗？”
季持轻笑出声。
她是在问，他和李总的关系，对她和李总的合作，有没有用？
他将手机又往前递了递：“有。”
……
深夜两点多。
白天的喧闹嘈杂消失，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整个世界也静了下来。
初秋并不凉，虞初却用薄被，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迟迟没有睡意，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屏住呼吸，仔细的倾听着。
外头好像没有动静。
于是她小小的露出一点缝，深呼吸一下，又飞快的盖上。
听说那东西不攻击躲在被窝里的人，
所以就算捂了一身汗，她也不敢将头伸出去。
大概四天前，也是这样的深夜。
她迷迷糊糊的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楼下有咚、咚、咚的声音。
以为是妮妮弄出来的动静，她没怎么在意。
第二天也是如此。
可是星期五的晚上，她画画到凌晨两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咚、咚、咚……
声音不大，沉闷而迟缓。
一下一下，持续着。
她以为又是妮妮弄出的动静，低头一看，妮妮就在她脚下，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她疑惑更深。
昨天星期六，她和江迎彤终于去吃了她说的那家蛋糕，还去看了个电影。
恐怖片，有点吓人。
故事发生在森林的一栋别墅。
半夜，女主人总听到屋里有咚咚咚的异响。
她一探究竟，却发现，是那东西在作怪，然后，女主和那东西的较量开始了……
虽然知道是假的，可电影院的立体音效将恐怖效果拉满，虞初害怕得缩成一团。
江迎彤吃着爆米花看得津津有味，她闭着眼睛，全程一眼也没看。要不是怕太丢脸，恨不得连耳朵也捂上。
这几晚屋里的声音，和恐怖片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架不住好奇，今晚她刻意不睡，没想到……
那个声音，真的来了。
又来了。
咚、咚、咚……
仿佛敲在她的心脏上，敲在她的太阳穴上，敲在她的耳膜上，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呜呜呜，吓死个人。
这个声音折磨了她好几天，她不能再这么龟缩着了。
或许，是门窗没关紧，风吹来，才发出了声音。
也或许，是妮妮的电动玩具坏了，自己动了起来。
再或许……
她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走到门口，又转回来抱上妮妮。
妮妮不满的喵了一声。
她赶紧捂住妮妮的嘴，低声：“别叫啦！姐姐害怕，你陪姐姐下去好不好？”
妮妮抬起幽蓝的眼睛，鄙视着她。
“我明天给你吃三文鱼好不好？”
妮妮舔了舔她的手心，她就当它答应了。
出来再听，那声音更清楚了。
她睡在二楼楼梯右边的房间，小姨睡在楼梯三楼左边的房间。
走廊有小灯，她蹑手蹑脚上楼，走到小姨门口，轻轻敲门，小声：“小姨？”
“小姨你睡了吗？”
她声音微微颤抖：“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她将耳朵贴上去，门内没有声音。
小姨最近好像在忙一个大项目，基本见不到面。估计今天也是很晚才回家。
她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好了。
她抱紧妮妮，决定下楼看看。
正当她走到楼梯口，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的时候，声音消失了。
她紧紧抓着木质扶手，咬紧牙关，一阶一阶的下楼。
楼下客厅一片漆黑，静悄悄的。
她记得，客厅的立式台灯晚上是不关的。
难道是小姨关掉了吗？
她方向感奇差，在黑暗中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循着记忆，想要去开灯。
手机也没带下来。她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墙上的客厅开关。
“嘭！”
膝盖一阵剧痛，她撞到了茶几。手一松，妮妮从她怀里跳出下去。
她顾不上疼痛，拉亮沙发旁的立式台灯。
台灯暖黄昏暗，照不清晰。她又快速将水晶灯打开。
客厅和开放式厨房，顿时亮如白昼。
她环顾四周，妮妮早没了影儿。
这个没义气的！
竟然丢下她跑了！
她看了下，客厅里没有任何异常。
她略略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很好，没什么异常。
应该是她看了恐怖片，又没休息好，所以出现了幻听。
转身，正要关灯上楼，眸子蓦地睁大。
她僵硬回头，看着微开的门，一口冷气卡在嗓子眼儿。
它它它……为什么开着！
小偷？入室抢劫？
不对，这声音好几天了，也没见家里少了什么。
是不是妮妮调皮，将门打开了？
她最会开门了。
肯定是跟隔壁汤圆学的。
不过，这事儿要是不搞清楚，她以后都不敢睡觉了。
她犹豫了会儿，拿起茶几果篮里的水果刀，还是壮着胆子出去了。
她就看看，轻轻的，应该没事。
借着客厅的灯，她看到院门也开着，她在门口顿了顿，咬牙出去。
今夜无星，月亮也不知躲哪儿偷懒去了。
巷子里这两天在换新路灯，旧的撤走，新的路灯还没安，巷子里黑黢黢的。
她双手握着刀，紧紧贴着墙，借着巷子口的光，紧张的左顾右盼。
好像也没有什么异常。
她又转头，望着巷子口的方向。
突然，她瞳孔放大，惊惧的僵住。
一片漆黑的巷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长发女人。
她的脸被头发遮住，微微垂着。
悄无声息的朝她的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