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们所不知道的创世教廷
……
时间回到学院对抗赛的第二日，魔导协会和机械工会大量成员涌入魔导遗迹。原先那些主动请求帮忙的势力也没有继续留在遗迹的必要。
于是，西恩选择让他们先行离去，并许诺，等以后魔导科技协会和机械工会消化完整个魔导遗迹的造物。有了更新的研究成果或者新奇玩意，到时候一定会优先供给他们几个势力。
西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也没办法再继续待下去了。而且，以西恩的身份和声誉，倒也不怕机械工会赖账，各大势力高层只能带着自家的下属和部下，全部离开了魔导遗迹。
其中自然也包括创世教廷的高层，白衣主教杰洛斯。
创世教廷，至高冠冕之庭
“所以说，杰洛斯主教，你就这样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什么都没能得到，是吗？”挺着一个大肚腩，体态丰腴，脸上挂满了嘲讽的红衣主教毕肖普，不留情面斥责道。
“哼，都说了，有那位西恩在那里坐镇，就算你去了又如何，一样是给人家当牛做马。你难不成认为那位真会把我们教廷放在眼里吧？”
因为在场只有创世教廷最高层的寥寥几位九阶成员，所以，杰洛斯也是一点也不惯着这个名义上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级的枢机大主教。
“你……哼，如果是我去，凭借着我的情商，最起码可以和那位拉近不少关系，肯定不像你一样，一事无成。”这种斗嘴可不能输了气势，红衣主教毕肖普顺着杰洛斯的话接了下来。
“是吗？如果下次还有这种机会，那你可一定不能错过啊。就是得小心点，别死在遗迹里面就不好了。”杰洛斯继续嘲讽道。
“哼，不过是古人的破旧遗迹，我怎么可能会死在那里面。”毕肖普对杰洛斯的话不以为然。
“你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探索和这次相似的遗迹，那么你恐怕能在里面死上几十次都不止。你们根本想象不到那座遗迹里面有多么可怕。”杰洛斯的认真与严肃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里面的机关全都是破限级的，完全超出了九阶巅峰的极限，达到了另一种更高的层次。区区九阶碰到随便一个机关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不是西恩在临进遗迹前，先让所有不到七阶和五环奥术师的人留在外面，我们绝对会死伤惨重。而那位西恩，为了保护我们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肉盾，才让我们避免了必死的命运。”
“真要挨上那么一下，哪怕是我随身带的圣器也未必能管用。所以说，其实我们能够活着出来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局了，我们每个人都受到了那位西恩极大的恩惠和多次的救命之恩。以往现世的那些小遗迹根本不算什么，这种大型遗迹才是充满着死亡和危险的禁地。如果这类遗迹再次出现，最好不要再轻易派人前往了，里面真的，非常危险。”
杰洛斯的话语，让一直跟他作对的枢机主教毕肖普都难得的沉默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西恩简直对整个教廷和其他势力都有着大恩。
而事实上他们这群人进入遗迹也根本没有帮上多少忙，遗迹真正的危险都是那位西恩和艾莉娅兄妹解决的啊，他们不过是在最后干了些捡漏和探索的杂活而已。
“你的建议，我等会认真考虑的。”一直没有发言的年迈教皇终于开口了，脸上的褶皱仿佛是整张脸全都揉扭在一起的产物，须发尽白，摇摇欲坠的身姿像是随时都可能会死去一般。
“对了，此次前往魔导遗迹，我产生了一个不成熟的建议，感觉可能对教廷的现状很有用。”杰洛斯向教宗讲道。
“哼，你能有什么建议，既然是不成熟的建议，那就不用说了。”教廷高层的风气就是这般，无论他们再怎么失礼，教宗大人也从不生气。所以，两位主教之间的对话永远都是充满着强烈的火药味。
“讲一讲吧。”年迈的教宗对于杰洛斯还是很看重的，最起码是把对方当做下一位教宗来培养的。所以，他对于杰洛斯的建议自然也是颇感兴趣。
“是，教宗大人。”
杰洛斯站起身，开始认真的讲述起自己的建议，“我建议，我们创世教廷改信奥术之神吧。”
“！！！”x 4
语不惊人死不休，杰洛斯的建议简直吓死个人，改信其他神明这种事情是可以乱说的吗？
“荒唐！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这个，这个，”红衣主教毕肖普差点就说出异端这两个词汇，但是不行，异端这个词，在教廷里算是十足的禁忌，绝不能轻易的说出，一旦说出口就必须对此负责。
“你这个渎神者！”卡壳卡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个词来。
“随你怎么说，我可是在认真的替我们教廷寻找一条出路。创世教廷，说的好听，那位全知全能的创世神真的回应过我们的祈祷吗？说到底，我们不过是一群欺世盗名之徒罢了，打着创世神的幌子，行一些愚弄平民，攫取利益的勾当。”杰洛斯简直像是疯了一样，在众人面前扯掉了教廷最后是遮羞布，让它的真实彻底暴露出来。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教宗大人，杰洛斯，他，他……”毕肖普激动的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杰洛斯这胆大包天的行为。
“他说的一点都不错，不是吗？”教宗依旧没有丝毫的生气的迹象，反而像是赞同了杰洛斯的话语。
“是，是的。”教宗都赞同了杰洛斯的话语，毕肖普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所谓创世教廷真正的真实。他们不过是一群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所以说，与其信仰从不回应我们，不知是否真正存在的创世神，还不如向伟大的奥术之神祈祷。至少，我们每次使用奥术，都可以得到祂的反馈与回应，不是吗？”杰洛斯得到了教宗的认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观点。
“杰洛斯，你在遗迹中遇到了什么，才会让你产生这种想法的？”教宗没有回应杰洛斯的话语，而是反问杰洛斯产生这种想法的缘由。
“是的，教宗大人，我遇到了无法想象的，完全超出人类认知的，来自奥术之神的无上伟力。那位名为艾莉娅的西恩的弟子，我怀疑，她是奥术之神的人间化身。”
“！！！”x 4
杰洛斯的话语再次让众人受到了过度的惊诧，“我看到了一方世界，名为艾莉娅的少女，凭空召唤出一座门扉，门的另一边是奥术创造的一个小型世界。足足有着近万米的开阔地形，中央是一座中型的石制堡垒，而世界之外则是漆黑的虚空。那个小世界，不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而是在难以想象的漆黑虚空之中漂浮着。”
“听艾莉娅的说明，那是一个八环奥术。”
“八环！？这不可能，就算是大陆最快的一批人，也不过刚刚达到六环而已。”毕肖普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所以说，我才怀疑那位是奥术之神的人间化身。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达到八环。而且，以那个奥术的程度，我认为哪怕我们达到了八环，掌握相同的奥术，也创造不出那样宽广的空间。”
“……”枢机主教毕肖普，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无法反驳，也没办法反驳。杰洛斯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的，所以，这很有可能是真的。
“那么，教宗大人，关于改信这件事情？”杰洛斯对自己的建议越发坚定起来，他认为，改信奥术之神，哪怕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但至少可以确定对方是实际存在的真神。这远比信仰一个连存在都无法确认的创世神要好的多。
然而，出乎杰洛斯的预料，教宗只是摇摇头，缓缓开口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改信奥术之神，事关重大。不是我等几人同意就能够决定的事情，此事，之后再议吧。”
“是的，教宗大人。”杰洛斯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确实，他们虽然代表着教廷的最高层。
但他们意见统一却不意味着教廷内部没有人反对，尤其是那些八阶的老不死们，才是一群鼠目寸光，贪婪无度，真正该死的家伙。与他们一比，连毕肖普都变得可爱起来。
“都退下吧。”教宗对着三位主教讲道。
“是，教宗大人。”x 3
红衣主教毕肖普走在最前，得意洋洋的看着杰洛斯，像是再说，你再怎么得意，教宗大人最后还是没有听从你的意见。
“哼～。”杰洛斯冷哼一声，快步走上前，超过了毕肖普。
走在最后的蓝衣主教，眯着眼，看着不停斗气的两人，嘴角不由得上扬，也跟着离去了。
从始至终，除了最后向教宗表示回应之外，他都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
三位枢机主教离去，整个大殿里只剩下了教宗一人。
“札芷，你怎么看？”教宗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开口询问道。
“能怎么看，你到底在说哪方面？改信奥术之神，还是那名少女的事情？”教宗身后的座椅处传来了略显苍老的女声。
“都有。”
“改信这件事，确实可行，但过程极为困难，尤其是那群八阶的老不死，估计很难通过。至于那名少女的事情，我想你可以去一趟魔法协会，那里应该会有很多的你想要的情报，就是不知道欧德那个老头子还愿不愿意认你这个人了。”声音从教宗座椅的背后传来，最后一句似乎有着淡淡的讽刺意味。
“既然如此，我这把老骨头也是该出去走一走了。希望那位老友，还能认得出我这幅将行就木的残躯。”
原本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教宗，身体上下发出“啪啪”的声响，那是骨骼舒张的声音，几秒钟后，原本垂死濒死的他，立刻变得容光焕发，精神奕奕，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这下，又要折寿五年。”
教宗无奈的叹一口气，身影眨眼间已消失无踪。
帝都，魔法协会总会
创世教廷的教宗已经来到了魔法协会的上空，本想开个玩笑象征性的攻击一下魔法协会，结果刚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一股大难临头的感觉就涌上心头。好像告诫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绝对没有好下场。
“……”蒲柏教宗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小心思，老老实实的降落在魔法协会的广场上，稍微放出一丝九阶的威压，然后等着老友来迎接自己。
不过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两位资深会员就到了教宗面前，带着他前往会长室。
“到底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不在你的教廷好好养老，来我这里干什么？”欧德会长用十分平静的语气问道。
“来看看你。”教宗也不知怎么开口，只能来了这么一句。
“可别，直接说正事吧。”欧德会长可不想搞什么人情世故，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研究一下魔法和奥术。
“我想问一件事。”
“……”欧德会长继续盯着教宗，一言不发。
“关于艾莉娅……”
“无可奉告！”欧德会长直接打断了教宗的话语，有着灵魂之誓的约束，他可是完全没办法说出有关那位的任何一点情报。
“……”对于欧德的态度，教宗也是颇感意外，不过，这反而证明了，那位的身份绝对的不简单。
“那好吧，我换种说法，奥术，是那位所创造的吗？”
奥术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自那一天，艾尼赛尔学院方向的七彩光柱之后，魔法协会后来才公布了奥术与奥术师的修炼体系。
说来也怪，蒲柏教宗一直很疑惑，魔法协会怎么会创造出这种完全依靠未知“神明”的修炼体系，这和法师们的一贯态度完全不符。但如果这个体系，包括奥术在内，都不是魔法协会的成员创造的，而是，那位艾莉娅呢？
“……”欧德会长依旧没有回答，但也意味着，没有否认。
“我大致懂了，感谢你的情报。”说完，蒲柏教宗就准备离开。
“你的寿数不多了，对吧？”欧德会长突然开口道。
“是啊，因为和前代教宗拼命拼太过了，导致我的伤势一直没能痊愈，只能以寿换命。放心吧，再活个十年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只希望你能够送我一程。”教宗语气平淡，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已经看的很轻了。
欧德会长没有言语，只是随手一发圣疗术，洁净的光芒笼罩着教宗的身体，也只是让他更加精神了一些。
“圣疗术吗？不愧是你，五环的奥术都已经能够用的这么熟练了。可惜对我没多少用了，虽然这种足以治疗本源的力量确实可以堪称奇迹，可惜它问世的太晚了。”
“我的大部分寿命都已经用来弥补伤势，圣疗术虽然可以完全修复我损伤的本源，却没办法弥补我损失的寿数。而且，我早在几周前，就享受过圣疗术的治疗了，但，还是太晚了一些啊。”
蒲柏教宗极为难得的说了这么一大串话，也只有对着欧德，这个和他同一时代的人，才能发出这些感慨吧。
“你，想过突破至更高的境界吗？”欧德会长似乎没有放弃，向蒲柏讲道。
“更高的境界？你，还知道什么？！”
欧德会长摇摇头，还是那个意思，不可说，也不能说，“以后没事就好好的待在你的教廷里，你现在的状态是在激发生命力？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多活几年，没准还能见到一些转机。至于送你一程，还是算了吧，我没那个时间。”
“……”教宗笑着摇摇头，走出了会长室，虽然自己这位老友，表面上态度如此冷淡，实际还是告诉了自己最关键的内容。
“更高的境界吗？”这就是你不惜受到反噬也要告诉我的事情吗？
在欧德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明显受到了一次强烈的精神冲击，如果不是对他异常的熟悉，恐怕都难以察觉到他脸色极为细微的变化。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一定会尽可能活的更久一点的，老友啊，希望下次见面不是在我的坟墓之前吧。
蒲柏返回教廷的途中，思忖着从欧德那里得到的情报。更高的境界暂且不论，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关于西恩的弟子，艾莉娅的情报。
结合艾尼赛尔学院当日遭到灭恩会的袭击，与那七彩的光芒，如果说那就是奥术真正的诞生之刻，那么，奥术的真正缔造者是艾莉娅。
进一步推测，杰洛斯所说的话就基本可以确定是错误的。艾莉娅创造了奥术，然后才有了奥术之神。所以，并不是艾莉娅是奥术之神的化身，而是，奥术之神是艾莉娅的一部分吗？那么，艾莉娅又是何等的存在呢？创世神？！
一旦萌生了这个想法，就再也无法控制，从未回应他们的真正的创世神，仿佛冥冥中，对他下达了一个启示，使他更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不只艾莉娅，还有艾斯洛，不，还有西恩。他们三人，都不是寻常的人类，加上他们密切的关系，似乎答案就在眼前了。
改信吗？或许真的不是无法接受的事情，这三位，就是吾等所真正的祈求的神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