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5
侍女捧着托盘，把几件姑娘穿的衣裙呈给弗丽嘉看，都是适合年轻姑娘的样式。
弗丽嘉拉着洛基挑拣着，“正好你帮帮我的忙，看看哪件适合洛，年轻人的眼光总是契合些。”
洛基对上这么多衣裙，想起刚才洛曦的异常，狐疑道，“母亲，父亲为什么让洛住在阿斯加德，对她这么宽容，还几乎和我们同等待遇？”
弗丽嘉笑容一滞，又神色如常的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不是坏事啊，否则你这一千年不是很无趣？”
洛基知道即便是弗丽嘉也会对他撒谎，垂下了探究询问的脸，大脑仍在思考。
一定有原因的——奥丁很少公开见洛曦，任由其深居简出，突然就想让洛出现在公众场合，还准许她和他们同桌用餐，这意义非凡。
小时候他就叫自己暗中观察洛曦，洛曦和自己说的话，交流的一些小法术，洛基都会乖乖的告诉奥丁，只不过现在他们关系尴尬起来，洛基也没有再这么做了。
关于这个洛基一直在揣测，奥丁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他收养自己是准备用一个傀儡牵制约顿海姆，那他收留洛曦又是看到了什么利用价值——答案就是力量，神奇，强大，潜力开掘出来不输母亲的法术。
但奥丁并没有让洛曦上战场，为阿斯加德所用。
还是说，他们私下有所交易？
可奥丁是神王，他自己就有强大的力量，还有永恒之枪，要做什么母亲也会帮他，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需要去指望一个女孩儿的？
阿斯加德三天两头就有一场盛宴，庆祝开春的丰收，纪念一场胜利战役，还有英灵殿每年惯例的祭祀后大家坐一起怀念逝者，理由各式各样。
地道的阿斯加德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盛宴，酒酣耳热，说到痛快处开怀大笑，女神还好，男性是喝的高兴了，直接摔杯子摔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起来呢。
洛曦不习惯这样的热闹场合，她宁愿在宫殿里打坐入定三年，也不想和一群陌生人坐一起尬笑尬聊。
以前跟着师父时，师父也是喜静不喜热闹，千年一次的蟠桃会师父大多也会以闭关为由推掉，连带着她也不习惯这样热闹的宴会。
她已经跟弗丽嘉说明了自己辟谷不用进食了，所以不必勉强去和他们一家人用餐，但这些大大小小的宴会是不能完全避开的。
有时洛曦会出席，有时就仗着做交易时说好的协议借口修行推掉了，当然只是偶尔，不能总扫奥丁的面子嘛。
在一堆神祇里，她算生面孔，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是打量，好奇，有些还是惊惶恐惧，敬而远之的，这让洛曦觉得不舒服。
额，作为外来者，别人会对她好奇她料到了，但是惊惶恐惧又算什么，她是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洛曦拍拍一个女神肩膀，她是对自己眼神好奇的那个，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嘿，我是洛，方便说说话吗？”
西格恩眨眨眼睛点头，轻声道，“我是西格恩，我们见过的，就在三年前。”
经过提醒，洛曦恍然大悟，三年前匆匆一面，她确实见过西格恩。
“太好了，西格恩，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大家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我有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西格恩好像有些难以启齿，尴尬的笑笑，“我不知道，可能因为大家对你不怎么了解，这才有些大惊小怪吧。”
说了等于没说。
洛曦干笑两声，不动声色的行至神殿外，经过黑暗角落时化形成一个样貌平平的侍女，端着金托盘盛着的水果和美酒，又再度入场。
现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根本没人会注意多出一个侍女，而且洛曦已经“离席”，这让很多人能畅所欲言。
“西格恩，你刚才是跟那个东方女人说话了吗？”
一个红发身材丰满的女神坐到了西格恩身边，她对桌上的食物看也不看，直接就问了其他人也想知道的。
西格恩觉得她有些夸张了，好心的拍拍她的手背安慰，“是的，亲爱的海莉，这没什么，她很和善，并不像传闻的那样。”
被叫做海莉的女神难掩八卦之心，贴着西格恩窃窃私语，“可我听说……她是个恶神，因为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被东方神界驱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神王收留，可是月圆之夜，她就会变回一条浑身鳞片，吐着毒液的毒蛇去吃小孩儿呢。”
西格恩听海莉越说越激动，也只能借着饮酒的动作遮掩表情，顺带塞了颗葡萄给海莉，堵住她的嘴。
对这些传闻西格恩也有耳闻，但她觉得多半是以讹传讹，如果真是个有危险的恶神，伟大的神王又怎么会收留，神王虽然专横，但还不至于糊涂成这样。
洛曦忍下嘴角抽搐的冲动，前半段还有点谱，后面越说越离谱，这都什么啊？
她什么时候吃小孩儿了？还月圆之夜现原形？她又不是那些修行不到家的山精野怪，动不动露原形干什么？
不过说真的，她仙籍已除，现在的身份跟山精野怪差不到哪儿去了，更见不到师父了……
想到师父他老人家从收她为弟子起，就一直在为她操心，后来因为她的身世终于给师门惹了祸，师父还舍下颜面给她求情，甚至不惜冒着犯天条的风险救她。
她本该自己承担一切的，可是师父一再告诫让她不要白费了他的一番苦心，至少在她强大以前不要冒险，毕竟她是逃出来的，虽然过去了一千年，可她还是天庭的逃犯。
洛曦正黯然着，又听那个叫海莉的女神倚着西格恩八卦，“不过那个东方女人最特殊的还不是这些，听说……”
她贴着西格恩，用看似很轻，实则身边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个东方女人一直用邪术勾引洛基，她的声音，她的触碰对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没有谁能抗拒。”
西格恩不悦的皱起眉头，“别再胡说了海莉，背后说人可不好。”
海莉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拱火，“哦！身为洛基将来的妻子，听到这些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西格恩。”
奥丁的决定大家都知道了，洛基对西格恩的不待见大家也一清二楚。
现在爆出这种料来，看众都是倒吸一口气，一脸戏谑和期待。
西格恩眼底清晰的涌动着怒气，只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强忍，面色冰冷的看着海莉，“他们已经相识一千年，有情谊也很正常，神王都没有干涉，我不认为自己可以指手画脚什么。”
“如果再见到洛女士，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一定会转告的，祝你好运了，海莉。”
海莉这才开始慌张，干笑着说，“我刚才可是什么都没说，就是开个玩笑嘛。”
主动八卦的人落荒而逃了，其他人也不会自讨没趣，转而开始聊别的。
洛曦以前也见过一些碎嘴的仙娥嚼舌根，想不到阿斯加德的女神也有这类的，她一时心里不快，但想想，不过是几句谣言而已，人们说的久了也就腻了，不必纠结。
话说回来，西格恩这个姑娘真的很好啊，长得这么漂亮，又聪慧善解人意，也有自己主见，配洛基真的可惜了呀。
洛曦暗自感慨完，正要偷溜出去回宫殿，另一边王座下的长桌上，黑暗之神霍德尔干完一大杯酒，把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大喊着，“再来一杯！”
酒杯碎片刚好溅到洛曦身上，洛曦皱着眉心拍拍衣服上沾着的酒渍。
她不喜欢喧闹，更不喜欢粗鲁的人。而且有话不能好好说？搁这儿摔杯为号呢？
阿斯加德有十二个正式神祇，二十四个女神，除去洛基和托尔兄弟俩，还有一对兄弟也是神祇，这两位是货真价实的兄弟，哥哥光明之神巴德尔执掌光明，弟弟黑暗之神霍德尔执掌黑暗。
与前面的兄弟俩有些相似，哥哥巴德尔性格阳光开朗，受人喜爱，弟弟霍德尔则十分阴沉，大多时候都隐藏在黑暗里，不喜欢与其他神祇交流，而且洛基说他还有个毛病——一喝多就发酒疯。
霍德尔把桌子拍的邦邦响，“你是没听到吗？给我倒酒。”
巧的是，刚好霍德尔就看到了洛曦，然后就野兽般咆哮起来。
没办法，谁叫她要变侍女呢，且忍一忍吧。
洛曦僵硬的挪动步子，也许是她现在的脸色被误会为受到惊吓，好心的姑娘就来替她解围了。
“霍德尔，这是我的侍女，一会儿我还需要她，你应该不会把她夺走吧？”
西格恩站在洛曦身边言笑晏晏，像她这样美丽大方的姑娘，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别人说话，对方很难对她恶语相向。
霍德尔只是喝多了，并非本性恶劣，当然就没再为难洛曦。
找借口领着洛曦出了神殿后，西格恩用手帕给她擦擦肩头处沾到的酒渍，都怪那坏脾气的霍德尔。
“没事了，你害怕的话就去后厨帮忙，那里没有醉鬼。”
对西格恩的善举洛曦心存感激，她叫住了西格恩提起的脚步，“谢谢你啊，好心的姑娘。”
最后几个字眼触动了西格恩，她嘴角流露苦涩的笑，“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现在除了好心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个笑话了。”
洛曦没想到她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这样的苦楚，也是，虽然奥丁有意让洛基娶她，可是听说洛基连见她都不愿意见。
这能怪冷漠的洛基吗？不能。
但是西格恩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全怪奥丁乱点鸳鸯谱！
洛曦安慰她，“不是所有人都以恶意看待你的，你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西格恩双颊生晕，披肩的金发在火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让她增添了几分魅力，她倚着墙壁笑了，“谢谢。”
“神王告诉我，我能成为小王子妻子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他一直躲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什么魔法预言，统统都不会作数，因为他的心永远不会属于我。”
洛曦的心跟着紧紧揪了起来，她想拜托西格恩不要说了，想送西格恩回去醒醒酒，可是西格恩心事一倾诉就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倒。
西格恩被美酒的后劲儿搅乱了理智和警戒心，面对一个陌生人倾吐着心事也不觉得不妥。
“我知道所谓的缔结婚姻只是一场梦而已，为了挽回最后一点尊严，我对神后说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恋人，希望她劝神王收回成命，这样起码能给小王子留下一个没那么糟糕，知趣的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