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鬼脸
陈岚出院，许颖在上班，一到下班时间，她拿出手机拨打号码。
“阿姨，你回到家了吗？”
“周昀接我回家，你有空可以来阿姨家坐坐。”
“好，我现在去买菜煮好吃的给阿姨。”
“可惜了，周昀今晚不回来吃饭。”
许颖开玩笑道，“那是他没有口福。”
电话那边发出笑声。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等下见，阿姨。”
听到陈岚的应声，她就挂了电话手机放回包里。
她快步走去公交站，没一会，车停到她面前，坐上公交车，开始在想晚上要煮什么，接着手机振动是陈岚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地址，她就问陈岚想吃什么。
陈岚脱口而出：“苦瓜汤。”
“阿姨想吃苦瓜是苦的还是不苦的？”
“苦的。”
许颖又问，“西洋菜阿姨你不讨厌吃吗？”
“不会，阿姨不挑食。”
许颖在厨房忙活，陈岚坐不住，也来帮下手。
她把陈岚轻推出去，有撒娇的意味，
“阿姨说好我自己煮的。”
陈岚笑着，“阿姨去看电视。”
7点半，许颖端着最后一道苦瓜汤上餐桌，陈岚在摆筷子。
“谁要娶了你，真是好福气，不知我那儿子有没有那福气。”陈岚有些惆怅，要是周昀能跟欣琳在一起多好。
许颖感受到陈岚情绪有点低落，便想逗她开心，“阿姨说的对，谁娶了我，一定是做了好多好事。”
陈岚的忧愁瞬间消散，眉眼弯起。
此时，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屋内的两人一齐看去。
陈岚一愣，“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吃饭。”
“工作谈妥了就回来。”
周昀不放心陈岚一个人老是呆在家，想多陪陪她。
许颖的视线和周昀撞上，两人都愣了下。
她先回神，扬起笑容，“你吃饭了吗？”
“还没。”周昀穿上拖鞋。
“那我去煮面给你吃。”说完，她转身走。
“阿姨煮。”陈岚连忙跟去，走到她面前板过她的身子，她背对着陈岚，陈岚推她往前面走，“你陪周昀说下话。”
随后，陈岚关上厨房的门。
客厅里的两人四目相对，许颖抿嘴笑，“你要不要喝水？”
“不用。”
“你的杯子是哪个？”她走去矮桌，拿来两个杯子到他面前。
“我不口渴。”他淡淡地说着。
“哦。”她顿时心里闷闷的，转身把杯子放在矮桌上。
陈岚很快端了碗面，面上放着着青菜和鸡蛋。
两人来到餐桌。
许颖提醒周昀，“苦瓜是苦的。”
陈岚眼睛看着她，微妙一笑，“欣琳的记性还挺好，记得周昀喜欢吃苦瓜，但是不吃苦的苦瓜。”
刚才煮苦瓜汤的时候，两人闲聊了一下说起周昀的口味。
他不吃苦的苦瓜和西洋菜。
许颖干笑，“我记性好，别人说过一次我就记住了。”
周昀事不关己的模样提起筷子夹面条。
晚饭后，陈岚就让周昀送许颖回家。
许颖跟周昀下楼，到了楼下。
“你接近我妈的目的是什么？远离她。”周昀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许颖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虽然理解他，但她还是忍不了委屈，昂起脖子，目光真诚，“我的目的就是对阿姨好。”
他并不与她纠缠这个话题，只是道，“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她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也没反应。她泄气的轻叹口气，索性也不再闹别扭。
周昀开进小区，到达公寓的楼下。
“谢谢。”许颖解开安全带。
“恩。”
她打开车门，热情的跟他挥手告别。
周昀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转动方向盘。
许颖在电梯里想起周昀，尽管他神情淡漠，但唇角还是弯起。
陈岚已经洗完碗，坐在沙发上看下电视准备洗澡，周昀开了门，她回头，“回来啦。”
周昀脱下外套，随手搁到沙发上，“妈，我有话说。”
陈岚调低音量，转回头，点点头等着他接下的话。
“你跟那个女生是怎么认识的？”
陈岚这才意识到还没说起她的名字，“她叫杨欣琳，她之前走错病房，说是她阿姨住院。”
儿子在想什么，陈岚大概猜到，便说，“她对妈很好，妈很喜欢她，想在剩下的时间陪陪让她陪妈。”
周昀觉得轻微的难受，声音放缓，“我知道了。”
他们说了会话，然后周昀就回书房。
他站在书桌前，拿起电话，“查下杨欣琳的阿姨最近有没有住院。”
“好的，周总。”
—
次日的夜晚，许颖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有人打开门，她连忙穿上拖鞋，走向门，“你怎么来了？”
她好奇，也没事先发个信息，不过心中还是愉悦的。
周昀没答她的问题，“你阿姨最近住院？”
她倒水的动作一顿，皱眉，“没有啊，怎么了？”
说完，她倒好水杯子搁到桌上，对着他说，“喝水。”
周昀坐下，直直地盯着她，“你对我妈说谎。”
“说谎？我没有。”她觉得糊涂，还没发觉自己的谎言戳破。
“你自己想下。”他也不说明。
她低眸，回忆起跟陈岚说过的话，眸子睁大，她想起来了，头不自觉低得更下，声音很小，“我是说谎了。”
她觉得自己这模样显得心虚，抬起头，与他对视，声音不自觉抬高，“我是撒谎没错，不过我真的是把阿姨当作我亲近的人。”
“我不信，别露出马脚。”话落下，他起身离开。
许颖郁闷的望着关上的门，而后躺到沙发，也没兴致看连续剧，关掉电视，客厅一下安静。
周昀坐在办公室，电脑播放着画面，他紧紧地盯着屏幕。
在沙发上的娇小清秀的女生将切好的雪梨递给身边慈祥的女人，女生嘴里一张一合的，似乎没停下过，逗得身边的人笑得合不拢嘴。
这温馨的场面他已经看了一个星期，也捕捉不到许颖的破绽。
那天跟陈岚说完话，一早，他和陈岚吃饭，跟她提在家安监控器，她起初是不同意的，他直说不信任许颖，她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于是没再反对，但她还是内心有些内疚。
年初三十，许颖来周昀的家，和陈岚一起在厨房做饭。
周昀不用上班，呆在书房。
陈岚切着猪肉，“欣琳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许颖在煲汤拧成小火，不管是阴沉的江煜还是清冷的周昀，她都喜欢，“说不清楚。”
“阿姨挺想让你做儿媳的，只可惜”陈岚叹气。
“做不成儿媳，也可以当你的女儿，我还是喜欢当阿姨的女儿。”她笑着说。
陈岚也不再惆怅，有个乖巧讨人欢心的女儿谁不心情好。
夜渐深，烟花点缀黑夜的星空。
“阿姨这身子还能撑到跟你们在一起吃年夜饭，阿姨知足了。”陈岚眼角湿润。
许颖心中不安，脸色有些沉重，“以后每一年都会在一起吃年夜饭的。”似在安慰她，更是在安慰自己。
“妈吃菜。”周昀夹菜到陈岚的碗里。
许颖哽咽着喉，扬起唇，“阿姨，吃肉。”
“恩，我都会吃的。”陈岚也不陷在伤感的心情。
周昀先吃完饭，就又回到书房。
许颖和陈岚吃完，一起收拾碗筷洗碗。
过了会，两人从厨房出来。
陈岚拉着许颖的手，走去陈岚的卧室。
“我给你看下周昀小时候的照片。”陈岚拉她坐下，而后打开抽屉的第二层，一本厚厚的本子拿出，在她的身边落座，本子搁在陈岚大腿上开始翻页。
眉眼间稚嫩的小孩对着小孩没有一丝表情，有种反差萌。
许颖抬手抚着照片中的小孩。
“你看这是他一岁的照片。”陈岚有些感慨，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往的事情也随着时间淡去。
许颖专注地看着他小时候到长大的照片。
周昀处理好文件走出书房，看到客厅没有人，于是走向陈岚的卧室，门没关，陈岚手中的拿着的本子他认得，迈起长腿，两三步到她们的面前，将书合上。
“杨欣琳不能看。”
陈岚不悦，“周昀，欣琳不是外人。”
“没关系的，我不看了。”许颖不在意地微笑，反正她在梦中他小时候到长大的模样都见过了，但被他排斥在外，她还是不爽，在他的背后做了个鬼脸。
周昀突然转过身，她表情收不住，做鬼脸的表情呆愣了下，于是成了呆萌的鬼脸。
他没反应的回头，唇边极浅的笑意而后走出卧室。
她懊恼。
陈岚的视线都在本子上没注意他们的举动，抬眸看到她的表情，以为她是心里不舒服，柔声道，“周昀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她接受得了冷淡的他，但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做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