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拒绝
厉斐摇了摇手里的合同文件，无奈的摔在桌上。
“小林，我怎么说也是小东的伯乐，你们能在这个城市立足，物质上我也算是给了很多帮助吧？你自己说说，哪次合作，我钱没到位。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之间连份合同都没有，小东都不是我公司的艺人，但我是怎么不要钱在网上运作的，他的人气至今在我公司的孩子之中排第一，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每次小东比赛的应援球迷，怎么来的，不都是网综吸引过来的吗？谁能想到，我公司第一红的明星居然不是我公司的员工，到现在还是个自由人。我就是签一个合同，把咱么这份缘分继续下去，可是你拿来这是什么，这签了对于你们来说和没签一样，反到是把老板我给限制住了。小东是我亲手发掘的，我会像那些韩国公司一样去压榨他，最后问你们要天价违约金吗？咱们情谊呢。”
林兮记着南滨的话：情分只能维系感情，不能保证利益，谈判中最忌讳感情用事，因为感情最后在合作破裂时会变成攻击自身的第一把刀，所以千万不要相信对方的‘感情牌’，一定要要紧自己原则。
“厉总，合同我是不会变的，一个字也不会变，你讲情谊，我也讲情谊，只要情谊在，我也不会真的不考虑公司的利益，就像您不会考虑小东的利益是一样的。”
“可你现在这份合同，就是在剜公司的肉呀，你看看那外边的小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要是每个都向你一样拿这种合同来，我这公司分分钟没人了。”
“您的公司引进的是韩国模式，可是这是中国，法律体系不同，也绝对不允许出现韩国那样吸食艺人血肉和天价‘赎身费’的事，所以，那些韩国照搬来的规矩得改，不然早晚公司的口碑得毁在这个上边，这个隐患，您比我清楚。”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还有这合同上的条款，是谁帮你改的。”
“厉总，我们今天是来谈合作，至于谁教我的事，和今天的主题没有关系。”
“那你的军师，还教你什么了。”
“他教我说：这个合同我不会改，一个字也不会改，但是我可以改和谁签这个合同。”
“小林，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吧，我把我公司给小东制定的方案全告诉你了，你转头就带着营销方案和别人签约，你可还小，社会不是这么行走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呀，如果我要威胁厉总，我应该把合同上的数字改成天价，这样才是剜厉总的肉，可是我并没有辜负厉总的信任，数字只长了一点点，还确定了分成，这样我们利益是一直的，我也想让小东多赚钱呀，不是吗。”
林兮看着厉斐阴晴不定的脸，眼神并不躲闪。心里默念着南滨在律所教给她的话：无论合作成与不成，你和对方都是平等的关系，一旦让对方看到你的胆怯，就会让自己处在可以被伤害的位置上，这对于女性来说是最危险的。你要握住自己的牌，也就是对方的利益，他可以伤害你，但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利益，这比你手里握着钢笔尖来的更有保护力。
厉斐的神色变的轻松了，这对‘姐弟’真的很有意思，小东总能让自己绝处逢生，而这个女孩，她张牙舞爪的步步进攻，让他有点不太在意合同上的得失，只想让这件事情继续下去，他想看看这个女孩还能带给他怎样的心情。和她合作一定会是个解闷的工作。
于是，厉斐撕掉了合同。
这个举动显然林兮没有预料到，可能今天的谈判就到此为止了。虽然在来之前，南滨告诉过她：任何谈判，开始时成与败的几率都是50，所以，成了不能表现出太开心，不成，也要镇定自若，未来才会有转机。
显然，林兮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李斐让那份合同变得四分五裂的样子，还是让她露出了一丝不安。
“别怕，你把你的律师带过来，做我公司的法律顾问，这样小东也算是在公司有靠山，用粉丝的话说叫……‘皇族’，他做我公司的法律顾问，小东连合同都不用，你们想想拍就拍，不想拍就不拍，想怎么拍就怎么拍，那位大律师不会让你们吃亏，他还多一份薪水，我还可以给他分红。”
“他不会来的，他是我的律师。”这点，林兮很确定。
“你付不起他的律师费，就算是这合同上的钱我一次性全给你，你也付不起，现在我来替你买单，你怎么还不愿意呢。”
‘这是一种离间的战术，如果对方用律师费做诱饵，千万不要信，你就记住，我给你做任何法律帮助，你都不用考虑费用的问题，所以千万不要因为考虑对我的回馈，而打乱你谈判的节奏，你一点都不用想。’南滨和厉斐已经交过手，知道对方一定会猜到是谁在背后给林兮出主意，也一定会用在这上面大做文章，所以，在律所的会议室已经再三叮嘱过林兮，不要考虑他。
“他是我的律师，永远是我的律师，只会维护我的利益，如果他进了您的公司，就得维护您的利益，这不符合他的职业操守，我不能替您让他犯错误，毕竟他是我最信赖的人，是我的律师。”
厉斐笑了：“我怎么就忘了你那个男朋友就是法大高材生，研究生快毕业了吧。”
“不是他。”林兮一下子就绷不住露出了慌张，可是这个失误对厉斐毫无用处，林兮的律师真的是她男朋友或者追求者，并且对他一心一意，那他就更挖不过来。
这个圈里，艺人为了难道好曲子可以和作曲家聊恋爱，经纪人为了拿到好资源也可以和金主谈感情，为了捆绑住一个牢靠的律师，美貌也是一种绳索，可是，这个圈里，被枕边人背叛和抛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现实的情况是，枕边人不止一个枕边人。
林兮的智囊，就是那位南滨，他对林兮一心一意，让她如虎添翼，就对厉斐来说，不是个好消息，此刻，厉斐只能无奈的笑笑。
“你这合同还有电子版吗，再打一份吧。”
“不用。”林兮又掏出了一份。
“你倒是预备的齐全。”
“因为我的律师说，您可能会撕掉一次合同。”
‘谈判的时候，对方可能会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举动，这时候千万不要被他影响情绪，偏离自己的目标，越是对方不按常理出牌，你也是按照自己既定节奏反而慌张的是对方。’这是昨天林兮起身要走的时候，南滨对她最后的嘱咐。因为对于南滨来说，林兮就是永远坚持自己的节奏，从来不会为了南滨而改变分毫，所以，他和林兮之间，把握主动权的一直是林兮。他输的不是技巧，而是感情。男人都是想控制女人的，因为女性都是感性动物，也因为男性的征服欲。而强大的女子，就是无情的女子，她们对男人的拒绝，本身就是一种杀伤力。
……
厉斐签了合同，“回去告诉你的律师，我和他非友即敌，我不会蠢到要和他做敌人，所以让他不用担心你和小东。在我公司，没人敢为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