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点滴
南滨把钥匙交给林兮，“已经修好了，燃气公司也检查过，那个房子可能因为很久没人居住，报警器的接口松动了，所以当时没有发出警报，也已经解决了，放心吧。”
“谢谢师哥，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师哥，我请师哥吃饭吧。”
“好，那我就等着了。”南滨莞尔，林兮的心里暖暖的。
咔吱一声，病房的门打开，窦豆探着身子：“林兮，你再这儿呀，南神！”窦豆的眼睛发亮，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后面有人推了她一下，好像在问：“你怎么了。”两个女孩踉踉跄跄的进门，后进来的女孩看到和林兮同时站起来迎接他们的南滨，也定住了眼。她是宫阅，林兮的同寝舍友。
“林兮，这是你同学吗？”
“是的，师哥，这是窦豆，那个是宫阅，你们俩愣着干嘛，快进来。”窦豆三步并两步的凑到南滨跟前，仔细确认，就是南神。
“你好，窦豆同学。”南滨礼貌的先开口，窦豆一脸花痴像，林兮替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给他塞进去，赶紧把她拉了过来，不要再丢人了。
那个叫宫阅的女孩子慢慢的走了过来：“师哥，你好，我叫宫阅，见到师哥很开心。”
“谢谢，我也很开心，你好，宫阅。”宫阅的嘴角弯弯，像开出一朵鲜花，灿烂而上，绽放在眼中。
林兮把窦豆按在椅子上，掐着她后脖颈，让她清醒一点，“你别丢人了。”窦豆擦了擦口水，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洋相，看了看床上的病人：“才一天没见，这孩子怎么成这样，林兮，你怎么看的孩子呀。”
“你小声点，别吵醒了。宫阅，你从m国回来了，怎么样，收获很大吧。”
“确实收获不少，只是师哥没有去是在太可惜了，记得之前金融学院选送交换生名单上也有师哥，怎么上飞机的时候没有见呢？”
“和经济论坛辩论赛时间冲突了，便没有去。”
“那真是太可惜了。”几个女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南滨只看着林兮，回答说道：“没事，以后有机会再去吧。”
“师哥，宫阅，你们坐，别站着了。”林兮本想招呼一下大家，才发现这里没有什么可以座的地方，一张病床旁只有一张椅子，其他两位病友的椅子上都放着人家的物品，林兮有些尴尬。
“没事，我去买些水来吧。”南滨说道，宫阅接了话头：“我和师哥一起吧。”说着便跟了上去，南滨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等两个人离开，窦豆双手托腮，看着那消失的身影：“天呀，真的是太好看了，太帅了，林兮，你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
“你歇一歇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师哥了。”林兮把今天的遭遇给窦豆说了一遍，兜兜啃着苹果听得津津有味：“林兮，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福气，你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一定要当伴娘啊。”
“接你个大头呀，师哥是看我太可怜了，算我赖上人家了。”
“什么叫赖呀，这叫温柔男神拯救丑小鸭少女，林兮，你的桃花开了。”林兮拿起一个苹果堵住窦豆的嘴，窦豆磕的牙疼的取下来：“林兮，我可跟你说，南神这样的，你要是错过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该出手就出手，天下可没后悔药。”林兮又递给她一根香蕉，“你不是一天说八百遍吗，师哥人帅才高，父母也都是社会精英，一路保送到大学，我这样的怎么可能配的上人家。”窦豆放下苹果，接过香蕉，剥了起来：“非也，师哥是颜值逆天，家庭好，但是爱情这东西，哪里看这些呢，也许人家就喜欢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呢”。
“首先，师哥肯定只是看见我这落难小倒霉不忍心撒手不管，其次，我不想谈没有结果的恋爱，你不是说你们北城人不会接受外地人吗？我可不想像我师姐一样，被男生的父母奚落。多余的希望就是奢望，奢望就是绝望的开端。”
窦豆从在北城生，在城根下长，明白这个城市的风土人情，自己迈进大学校门时，父母的第一句嘱咐不是让她好好学习，而是让她千万别找外地男朋友，毕竟在这个城市想通过结婚这种方式在这里扎根的人太多，户籍政策之下看不清的事情也太多，自己身边很多大哥们都是学校里谈的风花雪月，毕了业还是要找本地的女生结婚生子。林兮和窦豆两个稚嫩的大学新苗，也看见过那些被抛弃的师姐们是怎样歇斯底里的失望悲愤，和林兮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师姐就是例子，虽然在这个城市工作生活，但是对学校里的过往仍然耿耿于怀，生活稳定了也再不谈感情。窦豆想了想：“我觉的师哥不会是那样的人。”虽然和林兮认识不久，但是她不想林兮受到伤害，所以这个八卦她撇过不谈。
“话说，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办，跟人家父母说……”话还没完，林兮手指点唇示意窦豆小点声，生怕小东听见，窦豆赶紧压低声音：“你跟人家父母说了没？”林兮叹了口气，坐在床头，看着小东：“电话关机。”
“这什么父母呀，把孩子扔在千里之外不管不问的，是亲生的吗，不会是医院抱错了，才发现吧。”窦豆只是吓胡咧，林兮却赶紧捂着小东的耳朵，眼神示意她别乱说。窦豆自觉失言，拍了自己嘴一下，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你带着孩子，有个什么可怎么交代呀，你就是个辅导家教，已经为这孩子做的更多了，本来去m国一个月该去的就是你，你非要照顾他，把名额让给宫阅。”
“去美国机票住宿是学校负责，可是吃饭参观什么的费用还是要自己承担，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的，为了那一个月的眼界，搭上一年的学费加生活费，要那么多钱，本来就不适合我的。”
“那你现在呢，为了这小孩，之前挣的全搭上了吧，医药费也不少吧，我看你以后怎么办。”林兮顺了顺小东乌黑的短发：“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不愿意回去，在这里只有我了。”
“我真搞不明白你，还未成年的，怎么感觉当妈上瘾，你以后一定是个好妈妈，诶，我能采访您一下吗，您是怎么想的，跟着一个孩子满世界乱跑。”
林兮垂了眼，“我就是觉得这孩子这么小，居然会为什么拼命，我像他这么大，甚至是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会坚持什么，我就想看看，帮帮他，看他这种和我不一样的孩子，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方去。”
窦豆拿起几个葡萄，往嘴里丢着，若有所思的重复着自己听到的话：“为什么拼命……坚持什么……好像我也没什么理由拼命呀，大家不都是这样嘛，一样上学，也算是拼命学习过吧，以后毕业，找工作，成家……”她絮絮叨叨的唠叨，林兮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宫阅是今天回来的吗？”
“好像前两天回国的，我上课呢，她打电话说回到宿舍，发现你东西少了很多，我就跟她说了，她就拉着我一起过来了，她刚买车了，你知道吗，她那还没满月的车本，一路上让我心惊肉跳呀，一会回去的时候，我可不要跟她一起走了。”窦豆绘声绘色的描述自己经历的险象环生，知道现在，回想起来还觉的头皮发麻。
“好厉害呀，她才满十八吧，驾照都考了，车也有了。”
“那有什么，我报名了，咱俩一起学车呗，你不是还有几个月也满十八了吗，倒时侯学完驾照刚好下来。”
“我得过年了。”林兮回答，也就谢绝了窦豆一起学车的邀请，不过忽然在想如果自己和小东有车代步的话，也就不用孩子每天挤地铁穿梭在城市两段上学和训练，看来成才成功都需要物质基础的呀。
话说两头，宫阅跟在南滨的后边，满眼都是幸福的小星星，看着男神的后脑勺，感觉发丝都是那么温柔，随着走路一起一扬的头发都很听话的回到原位，一路上问了南滨好多专业非专业的问题，南滨一一回答，路过便利店，南滨抬了一箱矿泉水，单买了一个水杯，让宫阅帮忙拿着，回到急诊，路过护士台的时候，一个小男孩正垫着脚尖问：“护士阿姨，我同学叫小东，我忘了是哪个病房了，你能帮我找一下吗？”南滨上前问他，那孩子说自己叫书立。
“大哥哥，你长的真帅，这个是你女朋友吗？”书立抬着头看着抬着一箱矿泉水的南滨，把一旁的小护士气的够呛，明明自己和这个男神年龄差不多好吧，凭什么自己就是阿姨，他就是大哥哥，宫阅看出了护士的心思，赶紧领着书立和南滨一起回到病房。
“书立，你怎么来了？没跟大人吗？”林兮看着跟南滨跑了进来的书立。
“林兮姐姐，今天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我跟许老师请假说要来看小东，我爸爸在外边找停车位，我遇到这个好看大哥哥就带我进来了，姐姐，手机借我用一下。”林兮赶紧递给他，书立拨通了电话：“爸爸，我找到我同学了，那你一会来接我，好的，爸爸再见。”
书立把手机还给林兮，担心的看着还在睡觉一动不动的小东：“姐姐，小东怎么了，他还会醒来吧。”众人被书立的话弄的哭笑不得，林兮赶紧给他解释：“没事，小东没事，他只是睡着了，谢谢你关心，你不用担心的。”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又要有新同桌了。”逗的众人一乐，书立这孩子到哪里都是停不下来，小东没醒，他可不无聊，哥哥姐姐们的话题自己插不上嘴，但很快就和隔壁一个人住院的爷爷聊的起劲，老爷爷无人照顾很是喜欢这个笑哈哈的小孙辈，加上病房里人多，很快小东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书立的大脸，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在教室。
“你总算醒了，许老师还让我把作业带给你。”小东熟睡了很久，脑子还没清醒就听说要写作业，“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给我送作业？”
“对呀，咱们是同桌，要一起进步的。”小东挠挠耳朵，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同桌。
书立趴在小东床边，小东也靠在床头，两个小孩有一搭没一搭的些几个字，看着几个哥哥姐姐尬聊：“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姐姐。”小东低声问。
书立咬着笔，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几人，沉着的说道：“我觉的宫阅姐姐比你姐姐好看多了，我要是大哥哥，肯定喜欢她。”小东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书立，书立继续一本正经的小声解释：“我妈妈说过，只有电视剧里的男生会喜欢不好看又没钱的女主角，现实里的男人都喜欢好看的，我就喜欢好看的。”
“二床，病房里不可以留这么多人，一个病人只能留一个陪护。”那个被书立气到的小护士进来宣读了医院的规章制度。
窦豆眼睛一转：“护士，我们没有超员呀，我是来看孩子的，我师哥是来看林兮，她也受伤了。”
“我是来看爷爷的。”书立赶紧跑过去，趴在大爷身边，窦豆又指着宫阅：“她是和孩子一起来的，小孩子不能一个人乱跑的。”窦豆说的严丝合缝，护士哪里肯同意，确实病房不大，自己这家探病的人已经给站满了，隔壁那个大哥已经相当不满：“师哥，窦豆，宫阅谢谢大家来看我和小东，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可以的。”
“不行，你也受伤了，照顾孩子多有不便，我留下来。”南滨说，可林兮最不想麻烦的就是他了，“师哥，真的，我可以的，已经耽误你一天，我都不好意思了，师哥回去休息吧，我可以照顾好我和小东的。”窦豆暗里踢了林兮一下，这个不争气的丫头，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珍惜。
宫阅挺身而出：“这样吧，我留下来照顾林兮。”
“你们赶快决定，已经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了。”护士催促道。
“好了，大家都先回去吧，真的感谢大家，没什么情况小东明天也可以出院的，真的，我们姐弟没有那么严重。”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林兮，明天我开车来接你出院。”林兮瞬间想起窦豆说过的午间飞车，但还是开口答应了下来：“好，谢谢宫阅。”因为不答应下来，说不定师哥明天会来会来接自己和小东出院，人情自己已经欠不起了，还是宫阅这边的人情好欠些，就是有点刺激。
窦豆替林兮送了众人出去，书立留下来等待家长来接，到了停车场，窦豆强烈拒绝宫阅要载她回学校的盛情，表示自己可以挤地铁，求她放过，往地铁站逃去，回头再看了一眼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