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制无烟碳
昨天又是挖坑，又是砍柴，两人手上都起泡了。
今天却还是不能停歇，唐晓现在才突然明白在21世纪，为什么那么多优惠政策要保障三农问题。因为农村、农民、农业，是一个国家的基础，而农民又是过得最难最苦的人。
内心一万个不情愿，还是早起去做活。昨儿刚砍好了青冈树，闷碳需要好两天，若是现在开始做，刚好能赶上下一次赶集。
所以简单吃过早饭，检查了山里的陷阱，就准备去河边。很奇怪，最近山上的陷阱收获都不多，可能是动物都学聪明了。路上逃荒的乞丐却渐渐多了，前儿只有一对逃荒的爷孙，唐晓见着可怜还送了一碗鱼丸，现在人看样子是有二三家逃荒人了。
日子越来越难了！
到河边主要是两个目的：一个是检查篓子里的鱼，二个是去掏点稀泥回去砌个灶闷木炭。每天都是紧紧围绕生计安排活儿。
天气渐渐暖和了，站在河水里也不显得冷。
虽然山上的陷阱收获不多，好在鱼获日日都还不错。今天更是捉到一只红色的鲤鱼，唐德高兴极了，却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活蹦乱跳，只是笑容怎么都盖不住。
“你先把鱼带回去吧！”见唐德喜欢的很，又说到：“若是喜欢这尾红色的，便不吃，给养起来。”
“放在屋旁的水塘可好？”唐德想着水塘又宽又大，鱼儿更自由一些。心里忽然又疑惑，姐姐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的呢，自己可一句话也没说。
“你自己做主就是。不过放进水塘去了，可就捉不住了。”唐晓提醒道，那水塘深得很，接的是地下暗渠，有活水的。若是鱼儿放下去，肯定游走了。
唐德应下便先提着鱼回去，唐晓继续在河边，用筐子装了些河底烂泥，准备回去制炭。
其实制炭的方法不难，这个时代的人普遍采用最简单的烧炭法。即燃烧一大堆木材，然后覆盖上泥土隔绝氧气，过两天打开就可。不过这种方法因为燃烧不充分，大部分使用时都有浓烟，且直接覆盖泥土会压断炭火，木炭不易成型。
那位做木炭生意的先生，之所以敢说自己的碳是无烟碳，主要是在大堆木炭中挑选过的，自然没烟，不过这样成本就很高。
而唐晓想要制作炭窑来烧炭，比现在用的方法好很多，成品都是无烟的。
避免太多人看见，就在自家后院找了块空地。把砍的青冈木材立住，一部分埋在土里。围绕这根青冈木堆砌其他木材，直到形成一个圆锥形的木材堆，直径大约一米就行。
垒好柴堆，上面覆盖上一些干草枯叶，之后要糊一层湿漉漉的河泥。上泥的时候，柴堆上方留一个大洞，底部留八个小孔。
准备好，就可以在上面的大洞点火，不需要等泥土干燥，因为里面点火温度高自然会烘干泥土。见冒出青烟，就代表火燃起来了。
这时候准备好一些湿泥巴，糊上的泥土会因为干燥而裂缝，若是冒出烟，直接用湿泥糊上就行。
然后呢？
然后就是最关键时候，要不停观察下面留的八个孔。若是火烧到哪里，就用泥巴把孔糊上。不然氧气全部进去就会过度燃烧，木炭就变成灰烬了。
八个孔都堵上之后，还得留人看着，若是哪里开了裂缝，就也用稀泥糊上。唐晓准备把这活儿交给唐德，可是唐德心里却有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要留孔？”
“因为有空才有氧气进去啊，不然火就灭了。”
“什么是氧气？”
“便是空气中的一种气体。你在烧火的时候，是不是要把火架空？”见唐德点头，才又说到“这也是一个原理，火要空心嘛，就是让氧气进去，使得柴火充分燃烧。”
唐德好像懂了，也好像没懂，古代没有系统的化学知识学习，一时不理解也正常。
“人要实心，火要空心。好事多做，坏事莫为”唐晓脱口而出，小时候课本上背的顺口溜。
“我知道姐姐，便是烧火的时候要留中空，火才烧的旺。待人的时候反而要实在，若是心思多了，就还不好。”唐德认真说道，觉得姐姐讲的话，太有道理了。
“就是这个意思。”怪不得老师都喜欢聪明的学生，一点就通谁不喜欢？
“对了，红色的鲤鱼你养哪里了。”唐晓有些好奇。
“放进池塘了呀。翼翼归鸟，载翔载飞，既然喜欢，便放自由。”
不愧是秀才的儿子，说话一套一套的，唐晓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好好赚钱供弟弟读书。若是有朝一日高中状元，自己回现代去牛皮能吹一辈子。
唐晓一边想着，一边移步往水塘旁边走去，想看看鱼还在不在。水深湛蓝，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红色鲤鱼，果然跑了吧。
不过也没事，男孩子就是要有主见，也要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所以唐晓也没说什么。
环顾院子，前几天种的菜籽都已经有些发芽了，不过因为没有下雨，土壤十分板结，还得靠人工浇灌。
现在是看到什么活儿，就得做什么活儿了。都快忘记从前自己放假，一整天都在床上躺着，又懒惰又快乐的日子了。
好在屋旁边有个水塘，不然去挑水更是要命。唐晓拿着木桶就开始打水浇菜，把桶直接砸进水池里，木桶灌上水就会下沉，提上来满满一桶，但也只能浇巴掌大点地。
怪不得里长在祠堂要祈求风调雨顺，若是老天不给饭吃，光靠人力抗旱，真的难上加难。
自己一垄菜地，都花了满满五桶水，差点没累死。如果山坡上那种面积，基本只得放弃了，古代也没水泵什么的。
浇完水，唐晓坐立刻在石凳子上歇息，想着若是弄个打水的辘轳，倒是省力不少。但又怕有人看到，万一胡诌自己破坏小河西村的风水，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毕竟他们连喝水都宁愿多走几里路去挑，也都不敢打这里边的水，因为风水先生说了这水不能动。
算了，算了，这个还是暂且放弃吧。
“姐姐，现在都不再出现裂缝了，是不是可以不守着了。”听到弟弟在问，唐晓只得离开石凳子，围过来。
确实这个小山丘，已经没有烟冒出来了，里面应该已经开始焖烧了。
“可以了，自己去玩吧。”唐晓也是突然发现，弟弟才五岁多，就天天和自己一起干活，童年都没有什么有乐趣的事情，以后还得让他多和孩子们玩耍。
唐德得到姐姐特赦，便进去自己房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那就是和父亲一样看书，看父亲箱子里存的各种各样的杂书。唐晓都要怀疑父亲考不上举人，是不是杂书看多了。
今日，木炭烧制便完成大半了。唐晓心态超好想着，明天就算卖不出去也没关系，留着冬日也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