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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箫可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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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可迫不及待和闺蜜分享自己脱单的快乐,并让闺蜜保守秘密。

    箫可开开心心地跟沈悦平分享自己的生活,工作时遇到的有趣的事,中午的饭菜等等。可是沈悦平一直不回复,她开始心绪不宁起来,只好让忙碌的工作淹没自己,暂时消减心中的不安。

    沈悦平的母亲已经到处跑了一夜,找人说情,托关系,这是老一辈仅能想到的方法。然而事情并无任何进展,哥哥们打来电话安慰母亲,二哥决定回家。

    箫可一直等不来沈悦平的消息,这天休息,她决定给沈悦平再打打电话试试。电话接通了,她紧张地责备起来,却不想传来的声音是一位妇女的——沈悦平妈妈——她脑海里瞬间闪出对方的身份。箫可更加紧张了,语无伦次地询问沈悦平。沈悦平的妈妈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箫可。箫可安慰阿姨不要担心,她这就过去找阿姨了解情况。

    箫可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去沈悦平家来得如此之快,方式也这么独特。箫可点开沈悦平之前给她发的位置图,距离远,只能坐公共车过去。颠簸了一路,她的脑海里也设想了无数种和坏人斗智斗勇的过程。

    箫可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共车,屁股都快坐出茧子了。

    箫可下车后,便按图索骥,寻找沈悦平家的位置。小的时候,她来过这里一次,那时候是父亲带他们郊游,但是当时这里实在是破败,蚊虫又多,所以他们只来了一次就再也没来过了。

    “和城区比,乡下满眼的大树杂草和清新的空气是唯一拿的出手的吧。”箫可往村寨中心进发,倒是有古时宽街窄巷的遗风,个别农户门前还点缀花草,若是春天,应该还是有些景色的。南国的冬天虽然没有北国那样肃杀,不过一些落叶乔木光秃秃的枝丫还是烘托了悲凉的氛围。

    箫可按照地图提示找到一处院子,院子的大铁门紧闭。乡下多狼狗,箫可很担心大门后面正潜藏着一只大狼狗,她犹豫要不要敲门。想到沈悦平还在牢中,箫可放下迟疑,步履坚定走到大门前,轻轻在大门上叩门了三下。

    开门的中年妇女的眼角依稀能看到些许泪痕。

    “是沈阿姨吗?”箫可先问道。

    “是箫可同学吧,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阿姨把箫可迎进屋里,擦拭好椅子让箫可坐下,又给箫可倒了一杯茶,递到箫可手里。

    她们一老一少并排而坐,中间隔着矮矮的茶几。沈阿姨愁眉不展,说被村霸欺负是经常发生的事,不仅发生在一家一户,而且很多农户都被村霸恫吓过,被强迫低价出卖土地,或无缘无故就被侵占了宅子。只是这次阿姨没有想到沈悦平那傻孩子这么冲动,一起这孩子都是安安静静的,从不惹事,从不和别人发生争执,不成想会有牢狱之灾。

    箫可在西洲医堂接收过不少被村霸打伤的病人,有的被捅了眼,有的被挑了手筋脚筋,甚至整个手臂被砍断的。闹上官司的,那些村霸会花钱请医生出具轻微的伤势证明,再买通官府,这些村霸往往可以前脚刚进监牢后脚就出来,继续为非作歹。

    箫可也只能用汉皇重视法治,惩治不良官吏来安慰沈阿姨。最后箫可决定去监牢一趟,远远看一眼沈悦平也好,之后再想办法救他出来。

    箫可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沈阿姨。阿姨拿出来一条烟塞给箫可,箫可不要,阿姨执意硬塞,说:“现在离了礼和钱不办事,家里也没钱,就这些刚买的烟,拿去给那些差役,你也好办事,也好让差役不要为难平儿。”

    看到这些价值不菲的烟,箫可心中很不是滋味,听完沈阿姨的话,又很是心酸,几乎要和阿姨一起流泪。

    阿姨走进屋里,拿出来一个盒子,对箫可说:“这应该是平儿准备给你的。”

    箫可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沈箫诗稿》和沈悦平的长发变成的同心结,箫可把它们贴近胸口抱紧,心中暖流温暖全身。

    箫可告别沈阿姨,直奔这郊外的监牢而去。她倒要看看,那儿是个什么样子。行医两载,见了一桩又一桩人间惨案,生死离别,她倒要看看这根这源。

    衙门大门朝南开。周围都是破败的矮屋矮墙,唯有这衙门的建筑鹤立鸡群,大铁门,大柱子,大高墙,无一不显示它已经把那些矮屋破墙远远甩在后面。

    箫可打开实时定位和录音功能,给好闺蜜同步自己的信息,以防不测。这时的她俨然一个大英雄,正在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箫可走进大门,找到一个有人的窗口,向里面的小差役说:“你好,我来探监。”那小差役不理他,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箫可想起来临走前沈阿姨的话,她从挎包里拿出一包香烟放在小差役的桌子上。只见小差役一手拿烟一手拉抽屉,香烟已经被他藏起来起来,而同时纸和笔已经拿在手里,动作之娴熟,让箫可惊讶,若不留神,还以为是香烟自己消失。同时箫可发现小差役背后不远处有一个大腹便便的老长官,假装剪指甲,其实注意着窗口的一举一动。

    “姓名,年龄,职业,工作单位……”小差役背了一连串的名词。

    “探监这么麻烦吗?怎么感觉像审犯人?”箫可小声嘀咕。

    “你还探不探,不探就走!”小差役丝毫不客气。

    “我叫箫可,二十九岁,西洲医堂主任……”箫可故意把年龄报大。这时候小差役背后大腹便便的老长官跑了过来,从小差役里夺过纸和笔。箫可紧张起来,以为自己谎报年龄被发现了。

    老长官打开门,客气地说:“手下人不懂事,办事请进,这是我的办公室。”箫可被老长官请进了屋里,办公室里倒是挂了不少锦旗,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两幅字画,桌子上摆的翡翠大白菜和招财猫也格外显眼,和这些唯一格格不入的是墙上一副巨大的穿着医师服装的女子画像。箫可觉得画上的人有些面熟,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故意装作没看见。

    老长官躺在椅子里,把椅子压得咯吱咯吱响,他把刚才小差役填的表举到眼前,说:“哎呀,西洲医堂的主任,您和医堂的堂主关系怎么样?”

    “医堂堂主是我父亲。”箫可淡淡地说。

    老长官一个趔趄,差点瘫在地上,他挣扎起来,哈着腰,心中暗想:“闺女的前途有指望了,老天给我送来这么个大财主。”他客客气气地对箫可说:“小女就在医堂实习,您看!”老长官指着墙上的女人画像,“这便是小女,不知主任是否认识啊。”

    箫可这时已经完全看穿了老长官的意图。医师在全国地位很高,收入丰厚,工作稳定,特别是各大城市主城的医堂,很多达官显贵都挤破了脑袋要进入主城的医堂。

    “这不是小勾吗?就在医院实习,你是小勾的爹啊?”箫可翘起二郎腿,故意装作惊讶。

    “也是刚进去,花了不少力气,不知道能不能转正?”老长官急切地问。老长官为了把女儿送进医堂上下花了不少钱,打点了不少关系,但是从来没有接触到医堂的核心人物。

    箫可假装犹豫和为难的样子,只是不说话,若有所思。

    老长官见状慌忙说:“有什么安排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

    “哦,当真?”箫可收起二郎腿,故意压低了嗓子,拿出领导干练的样子,“我要你放个人。”

    “放!一定放!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手下抓了您的人!”老长官说:“不知道您要放谁?”

    “沈悦平。”箫可说道。

    老长官心中暗喜,不曾想这沈悦平竟是自己的财主,老长官又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这沈悦平是您什么人啊?”

    箫可心里想抓住了这老东西的软肋,要是让这老东西知道沈悦平对自己的重要性,估计这老勾不敢耍花样,便说道:“未婚夫。”

    老长官一听心中狂笑,有医堂堂主的女婿在手里,别说让女儿转正,就是当个主治医生也不成问题。老长官心生一计,说道:“哎呀,这沈悦平犯的事有点大,要是堂主能亲自过来要人,我一定放。”

    “堂主什么身份!回来你这种破地方!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村霸的父亲就是你们这里的差役。”箫可生气了,心中又怪自己太着急,没有想好计策。

    老长官看箫可发火,忙说道:“捎个信也成,电话也成。毕竟作为一方长官,要维护一方治安,不好做。堂主开口,马上放人。”

    “好!”箫可怒气冲冲往门口走去,又停住说,“先让我见见沈悦平。”

    老长官连忙带路,“您请!随便看,我专门为沈公子准备了豪华单间,一刻也不敢怠慢。”

    牢门打开,箫可看到一个孤单的背影。姓勾的老长官知趣地走开,给他们关上门。沈悦平也不回头,他不知道来的人是箫可。静默了许久,沈悦平感觉奇怪,便回头看,不曾想看到泪眼婆娑的箫可,沈悦平以为自己在做梦。“梨花一枝春带雨”,箫可这模样真让人怜惜。

    “你怎么来啦?哭啦?”沈悦平凑近箫可,抚摸她的手。箫可一把把他推开,“我才没哭呢!特地来嘲笑你锒铛入狱。”

    “我……”沈悦平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说自己没了长发的脑袋。

    “我都知道了,特地去了你家。”箫可冲沈悦平扮鬼脸,跺着步上下打量沈悦平的牢房,“看来小说里面都是真的,一旦入狱都要剃成你现在这样的罪犯头。不过你这罪犯还能住单间,算是罪犯中的罪犯了。”

    “让你担心了。”沈悦平看着假装开心的箫可,心中五味杂陈。他们心里都知道,若是没有人来捞沈悦平,没有利用价值的沈悦平很快会被拉进普通的混杂大牢房,很别的囚犯在挤在一起,也会被拉去干苦力。利用囚犯这样的免费劳动力,也能捞不少油水。

    箫可拍了拍沈悦平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然后离开了,不曾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脚步就会停下来,眼泪也会打转。

    箫可出来后也不理姓勾的老长官,径直走出大门。刚出大门手机响了,箫可也不知是谁打来的,没好气地接听。

    “喂!谁啊!”

    “抬头往前看。”

    箫可看到路边自己的好闺蜜在向自己招手,闺蜜靠在一辆大红的时尚轿车上,和闺蜜摩登的打扮非常相配。“你怎么来啦?”箫可惊讶地问。“当然是担心你啦,是不是很男友力?快上车。”

    车窗外的破屋飞快地向后移动。闺蜜率先打破沉默:“你说你吧,大学的时候你们俩便不清不楚的。这两年追你的人也不少,其中也不乏有颜又有钱的,你愣是全部拒绝了。现在你又和他突然成为男女朋友了,又遇到这样的事。”

    “哎,人生就是这样,我们只能努力把握自己想要的。”箫可沮丧地说。

    “你打算怎么办?不会真去找你爹吧,那样的话你们俩的事就瞒不住了。听那老长官的意思,好像是想借此给他女儿谋个好职位。”

    “都怪我太心急了,要是不说他是我未婚夫就好了,以为这样说勾长官会放人。”

    “确实不是你未婚夫啊。那勾长官是老狐狸了,不讨到足够多的好处是不会轻易放人的。这样说相当于给勾长官送大礼。”

    “把我送到我父母家吧。”

    “真要去向你爸求助啊,那你可要做好被骂的准备。”闺蜜很担心箫可,可是也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村霸到邻村喝完酒,被人送到村口,便坚持要自己走回去,不让送到家门口,也是想醒醒酒,以免回家被老婆骂。他醉醺醺地往家走,要穿过一段废弃的街道。一阵冷风吹来,枯树叶扫过路面,荒宅中传来夜猫凄惨的叫声,吓得村霸两腿哆嗦,酒意消了一半。村霸正想着谁敢吓自己,突然被人从背后踹倒,啃了一嘴泥。不等村霸问话,那黑衣蒙面人手脚并用,将村霸打得哭爹喊娘。临终了,黑衣人拿脚踩着村霸的脑袋,对他说:“再敢打沈悦平的主意,下次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说罢消失不见。村霸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四顾不见人影,只有冷风,滚动的枯叶,荒废的宅院,破瓦堆里双眼放光的夜猫。村霸连滚带爬,落水狗一样地跑回家里。

    沈老差役正和儿媳妇说话,看见儿子鼻青脸肿回来,问发生了什么。村霸说被黑衣人打了,留下话不让再动沈悦平。老差役若有所思,说道:“抓沈悦平当天晚上就被勾老长官截胡了,没捞到东西还搭进去一沓钱。今天有听小差役说沈悦平是医堂堂主的准女婿,勾长官已经准备攀这个高枝了,难道是勾长官派人打的你?”

    “您老都把人给他了,还搭进去票子,凭啥还打人?”村霸的老婆愤愤不平。

    “那难道是医堂的人?”老差役推测说,他顿了顿,抿了抿嘴又说道,“不管是谁,一后这事儿咱们就避开吧。”

    黑衣人在荒宅中穿梭自如,这些荒宅是他和沈悦平小时候探险的地方,因此对这里了如指掌。回家前,他摘掉面具,脱掉黑衣,塞进袋子里,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黑衣人,原来是沈悦平的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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