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恋爱的幸福和实习的痛

    徐绘去地狗公司实习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一开始是培训。在这之前徐绘已经被安排下载地狗公司app学习线上课程，学习公司文化和公司历史，并且要求前往公司参加考试，一同考试的人大多数都在实习，还有即将结束实习的。

    小莲是和徐绘同一时间参加实习的，她在外地上研究生，特地赶过来实习，不过徐绘觉得这样做很没有必要。

    第一天开始工作，一开始是入职培训，很寥寥，索然无味，不过是打卡上班注意事项，培训人讲得很粗略。然后徐绘就被人事扔给了一个妇女，人事叫她主任，他们当时正在一个逼仄的办公室里开会，提着破包的徐绘感觉自己是个傻子。

    主任让徐绘站着听，一会又让徐绘坐下来，结果老总看到了一个生面孔就问问徐绘是哪里的，徐绘不假思索报出了自己的老家，老总一脸懵，徐绘瞬间尴尬极了。薇总笑了，赶忙圆场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实习生。三次面试中薇总面试了徐绘两次，徐绘觉得薇总很像柳芽。

    柳芽是徐绘的同班同学，她是一个能言善辩的小姑娘，也是徐绘大学里骑着自行车载过的第一个女生。刚开学时他们还不认识，但是微信很聊得来，徐绘没见过柳芽，但是柳芽已经注意徐绘很久了，于是他们约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去准备英语分班考试，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自习，也是最后一次。

    徐绘明白陷得越深便伤得越深，后来徐绘拒绝柳芽的礼物，柳芽很生气便把徐绘删除好友，后来又加了回来，现在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毕竟还能做朋友。

    上大学前的徐绘一直迷恋着一个姑娘，他们从初中到高中一直是要好的朋友，更多的是心照不宣地相互喜欢。徐绘为她写了很多情诗。后来徐绘去上大学，那个女生复读了。一年后那个女生去京师城上学，是一所很普通的学院，远在郊区。徐绘很高兴，以为这是她在履行他们当时的承诺：“考进同一所大学，不行就同一座城市，实在不行分别在京师城和蓟州城也行，离得近些。”

    大一时，徐绘趁着秋收小长假去找她，她以肚子疼为由拒绝和徐绘一起出游。五天里徐绘独自穿梭在人山人海之中，把自己的所见所感讲给她听，每天下午去她的学校看她。这是悲伤的故事，因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这次会面之后，她开始不回徐绘的短信和电话，直到徐绘从她的昵称里发现她和别人在一起了。是可恶的第三者横刀夺爱。为什么不直接了断地拒绝他呢？给他希望又把他推开，最后一声不响便和别人在一起了，徐绘越想心中越难受。徐绘为此差一点自尽了，少年的爱是纯洁而强烈的。

    真是年少心性，不过他还是舍不得删除她的联系方式，并时常在梦里见到她。一直扭扭捏捏，不知多久以后徐绘才完全没了她的联系方式。那个你为了她拒绝了其他人的人，后来拒绝了你。

    徐绘不知为什么，最近他老是想起儿女情长的事情，那些他偷偷喜欢过的女孩子，和那些偷偷喜欢过他的女孩子，和他们的点点滴滴总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徐绘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些往事让徐绘很伤感，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混杂着喜悦，耻辱，心动，尴尬，他们或是提醒徐绘所失去的东西，或是来烦扰他的心，总之让他愁多欢少，充满遗憾。

    插曲有点长，回归正题。话说老总知道了来龙去脉，颐指气使地说道：“能坐那吗？搬个椅子做这（墙角）听。”然后老总又让徐绘叫人，老总的口音很难懂，徐绘只能再问一遍叫谁，老总不理他，还好薇总提醒了一下。

    然而徐绘不知道去哪里叫，只好问门外年龄相仿的小姐姐。徐绘后来得知她叫苏怡，入司也不过一年。会议结束以后主任对苏怡就说了几句语速超快令人迷惑的话，苏怡还要问时主任就转身匆匆走了。

    苏怡只好让徐绘随便坐在一个座位上，然后走了。徐绘无所适从，也没人能问，之后坐等。大约一小时后主任回来了，笑道：“怎么还没走，是不是看别人不走自己也不走？”

    徐绘很尴尬：“对我有什么安排吗？想问问。”

    主任抿了一口水，开始敲电脑并说道：“自我介绍一下？”

    ……

    “说说你对地狗公司的理解？”

    ……

    “我们是总办，说说你对总办的理解？”

    ……

    徐绘很窘迫，只好勉强挤出微笑一一回答，他语无伦次，尴尬至极。

    “咱们部门加班多，每周排值班，工作压力大，可能经常被乌总骂，要做出成绩可能要很久……能接受吗？”

    原来老总姓乌，徐绘心里想，然后只好违心地说道：“能，不然也不会来了。”

    “行了，我还有点工作。”

    “谢谢，浪费您这么多时间。”

    “应该的。”

    徐绘起身离开，在主任看不到他的时候咬了咬嘴唇，加快步伐。晚上十点多，主任把徐绘拉进一个小群，直接在群里发消息让一个叫任燕的人先带着徐绘实习。

    入职第二天，任燕给徐绘讲了讲一些表格和地狗公司数据系统。下午主任让徐绘去跟会，一连三个会，没时间休息也没时间吃饭，徐绘一直在抑制自己的肚子发出叫声，甚至好几次他直接丧失意识睡了过去，徐绘暗自庆幸只是昏了一两秒。

    在会上，九点以后，主任就开始不时扭动身体，脱外套，穿外套，向后看，徐绘一直觉得这是主任马上就要对自己说你可以早点回去了。直到一直在骂人的乌总说了句邱芳你可以先回去了，然后主任立马起身走了，电脑都不拿。

    至此徐绘绝望了，他又累又饿，宿舍也没有准备粮食，他只好给小恺发消息让他帮忙趁食堂没关门给自己买点吃的东西放在宿舍桌子上。会开到了12点，徐绘只好打车，回到宿舍大门还要过门禁，进入宿舍还要翻越栅栏。

    徐绘去打水，水停了，没得喝了。饥渴的徐绘只能就这辣椒粉把小恺提前放在自己座位上的馒头吞进肚里。明天还要上班，他叹了一口气。

    入职第三天。徐绘发现实习生不能报销路费。早上主任来了之后就把总办的小孩都叫到会议室汇报工作。总办有7个人，乌总和他的两个女秘书，其中一个是任燕，主任和他的两个计划秘书，一男一女，男的叫王灏，然后加了一个徐绘，徐绘应聘的是采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进了总办成了秘书。汇报工作徐绘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学习。

    主任厉声说道：“你就学习？”

    “关键是现在不知道干啥。”徐绘尴尬地说。

    “不知道干啥问任燕。”主任厉声说。

    徐绘不说话了。然后王灏开始声色并茂地开始汇报工作。

    会议结束后主任给徐绘布置了一项任务，督促并统计所有部门负责人上报大促各自销售意向单位，单位数量，预计销售，宣讲时间等信息。通知下发之后，各部门负责人断断续续上报，一搭没一搭的，到晚上九点了还有很多人没有上报。

    回家吃完饭又回来的主任问徐绘汇总完了没有，徐绘说没有。

    “汇总给我啊，写通报啊。”主任咆哮起来。

    徐绘很懵，他只好连忙把残缺不全的表格发给主任，又慌忙写了几句话作为通报。

    “徐绘你过来。”

    “嗯。”

    “这是你写的通报？”

    “嗯？”

    “你要把谁没上报写出来，写一个通报。我要发通报批评，我不催就不写是吗？你这写的什么通报！”

    “嗯。”

    终于到周末了，但是主任突然告诉徐绘总办要求每周上六天班。徐绘问其他实习生，他们说实习生是不强制要求上六天的。徐绘给主任说自己周末要找老师改论文，需要两天都休息。这样，徐绘有了两天喘息的机会。这个周末徐绘除了要改论文，还要去打网球比赛。

    这几天下班后徐绘便去韩颜那里。这几天上班徐绘很不适应，从悠闲自得的校园到紧张无情的工作环境，习惯于安逸的校园生活的学生不太容易适应。

    这时候徐绘到韩颜那里就会要求抱抱，他像受了欺负的孩子，在寻求妈妈的安慰。韩颜会充满爱意地紧紧抱着他，抚摸他的背，温柔地对他说：“好啦，怎么啦？”

    这时候徐绘总是不说话，突然地啄韩颜的嘴巴，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想你了。”

    这时候韩颜会去琢一下徐绘的嘴唇，然后痴情地看着徐绘的眼睛，那一刻，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下班后徐绘路过菜市场会去买菜，然后回家和韩颜一起做，徐绘只能打杂，然后很幸福地看着韩颜下厨，饭菜的香味很快弥漫整座屋子。这时候徐绘喜欢从背后抱着韩颜的腰肢，亲吻她的脸颊。

    没错，经过他们这几天的相处，徐绘渐渐退去了少年的青涩与扭捏，变得越来越放肆和无耻了，当然这些情况仅限于他们两人的二人世界。

    到了周末，他们会一起逛公园，这时候春暖花开，不冷不热，游人如织，只是蓟州城的春天风太大，总是吹乱他们的头发。这时候的他们是幸福的，他们手牵手走在开满鲜花的小路上，少男少女，美丽动人，充满活力，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令很多人路人羡慕。

    不管是已经失去青春岁月的老人，还是正处在青春岁月里但却孤苦伶仃的年轻人，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这对情侣，心中既羡慕又嫉妒。

    回家的时候他们会顺路去菜市场，买各种喜欢吃的菜和水果，然后回家，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然后一起洗澡，最后躺在床上玩手机。韩颜会躺在徐绘的大腿上玩手机，徐绘会爱抚她的秀发。春寒料峭，春风呼啸，被子虽然单薄，但是他们相互依偎，肌肤相亲，温暖极了。

    菲菲也去实习了，比徐绘开始实习要早几天。她去实习的公司并不是毕业后要入职的公司，但是都是售房岗位，而且实习期的工资也可以给到七千多，她就打算去一个月，挣点零花钱，同时学点工作相关知识。

    一开始菲菲去京师城参加培训，参加五公里跑步等各种拓展训练，之后回到蓟州城继续培训，培训结束需要汇报演出，菲菲夜里要排练到12点以后。

    由于在郊区，离学校很远，菲菲需要租一间房子，她只能独自一人找房看房。这时候学校也要求提交毕业论文进行查重，然而菲菲还没写完。菲菲很后悔之前约各种朋友春游聚餐，而不是早点把论文写完，于是她只好通宵把论文写完。

    菲菲还需要准备实习的培训考核，领导亲自考核，她要背很多东西。不过表达是菲菲所擅长的，她以高分通过考核自然在意料之中。一系列折腾之后，菲菲病倒了。发烧，咳嗽，一个人在出租房里忍受着这一切，她瘫在床上，昏睡不醒，好友的询问她也懒得回复，晚上她叫了外卖，与外卖小哥通话时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她很艰难地说话，她让外卖小哥把外卖放在门外，然后自己趔趄着去拿。

    病没完全好，菲菲就又去上班了，一周上7天，节假日自然也没有休息。生活实艰，菲菲第一次切身地感觉到。她很坚强，她没有哭，她是大家心目中的女强人。

    周六徐绘和球队里的同学一起打比赛，只可惜是阴天，很冷，不时下起小雨，徐绘状态全无。周日的时候天晴了，徐绘和肖林搭档双打赢了两场。这一切都不是徐绘所思考的，他马上要毕业了，他觉得这是他向李思思表白最后的机会了。

    徐绘现在有韩颜了，可是他仍不死心，不甘在他心中发酵，让他无所忌惮。徐绘如愿以偿，比赛结束后他和李思思两人作伴一起回学校，他先陪李思思去网球店给网球拍换线，在路上徐绘发挥自己的才华来表达对李思思的爱慕之情，李思思被他逗地捧腹大笑，但她还是说：“我配不上你。”

    回去的路很长，他们还一起吃了饭，这期间徐绘不曾放弃，努力争取，李思思一直被徐绘逗得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依然在重复：“我配不上你。”

    徐绘有些绝望了，他搞不懂女孩的心思，他想把球拍砸了，最后理性战胜了他，他表现地很平和，李思思也一直感觉到愉快，只是他内心的痛只有自己他能够体会。

    这次徐绘很释然，不像以前那样被拒绝后要难受好多天，他的情话也充满了挑逗，他变得大胆了，或许是他有了韩颜的缘故吧，他不怕失去李思思了，他有韩颜了，他把韩颜当成了大后方，他觉得韩颜很爱自己，韩颜不会离开自己，他可以肆无忌惮，他也感到心中有愧，他不应该那样对韩颜，可是自私控制了他。

    他像平常那样回到韩颜那里抱她吻她，他只告诉韩颜去打比赛，他没告诉韩颜有一位叫李思思的女生的存在。他们像往常一样紧紧相拥，徐绘也贪婪地品尝着这份美好，韩颜丝毫不怀疑徐绘对她的感情。

    从学生到上班族的这一转变阶段是艰难而痛苦的。抑郁使人丑陋，徐绘愁眉苦脸，他照镜子都觉得自己令自己厌恶。又到周一了，短暂的喘息之后，又要重新开始上班。早上的公交车和地铁都挤满了人，大家面无表情，不是发呆，就是玩手机，黑色星期一，名不虚传。

    主任又布置任务了，每天每时每刻都令徐绘感觉紧迫。根据主任的任务，周三徐绘要独自去偏远的郊区检查两家门店的情况，周四要上交检查报告。现阶段徐绘也只能看看店面的卫生怎么样，然后照搬文件上的说明尴尬的问些自己都不懂的问题。

    虽然徐绘没穿洋装，没带工牌，一位阿姨还是一眼看出了徐绘是来检查的，她很热情，几乎让徐绘误以为是家的温暖。徐绘是太缺爱了吧，长期无人关心的小孩总是会陷入这种境地。可是徐绘已经变得有些冷酷了，他虽然是小小的实习生，但是他知道因为自己是检查的身份才享有这份热情，若是其他情况，还不是冷眼相向，背后唾骂。

    呜呼，世风不再，民风竟至于此。

    一天，主任让徐绘监督员工群并统计晒单情况，人员，部门，金额，数量都要一一对应统计。本来这是运营部的工作，主任看徐绘工作不饱和，又不熟悉各位负责人，借此训练一下徐绘。徐绘统计错误自然不必说，主任又不时让他发截止某时的通报，这令徐绘哭笑不得。

    下午徐绘发现有一个陌生的人一直在总办的工作区坐着，只是徐绘不认识，总办其他人好像都认识，后来徐绘发现他是检查的。在晚上七点时主任让大家一起去吃饭，大家是不愿意的，因为吃饭就意味着加班。主任问徐绘能不能去，但是又突然命令徐绘发一个截止七点的通报。这时还有一分钟不到七点，然而群里还在不断发来单子，这时候主任他们起身走了。

    徐绘很纠结是去还是不去呢？去的话发不了通报，不去会不会得罪主任。最后实在来不及统计出来，徐绘跑起来去赶上他们。饭桌上主任开始说工作的事情，大家各自看手机，气氛尴尬。主任说到她对员工的要求时，又拿徐绘举例子，她说自己上午还对徐绘说，你们要怎样怎样，不然完全可以招聘一个初中或者高中毕业的。

    话音刚落，主任突然问徐绘通报发了没有，徐绘尴尬至极，只能说没有。主任问他为什么没发，徐绘说为了赶上他们，主任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一霎那徐绘真是默默痛骂自己为什么要来。

    回去的时候徐绘和王灏走在前面，他们把主任他们几个甩开一段距离。徐绘问王灏的打算，王灏说自己最多再干一年，和他一起入职的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有两个学弟要来他都让他们别来，结果可能给的工资高点大概六千，他们非要来看看，结果没待几天就走了。

    徐绘也想走，但是签了三方，违约金对他来说并不是小数，而且他需要自己养活自己。徐绘打算干两个月挣点生活费，体验一下工作的艰辛，然后辞职考研。或许，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打算了。

    幸福的人很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周六，徐绘去参加了武警文员考试。武警指挥学院庄严的建筑让他肃然起敬。那天是阴天，下午下了冷雨，冻得人瑟瑟发抖。地狗公司繁重的工作让他没时间复习。他看着手持机枪的士兵雕像，空自感叹。

    他的热血还在，他也想去军营激发自己的勇武，毕竟从小到大所接受的乖乖孩的教育让他太懦弱了。他恨这种状态，甚至变成了面无表情与喜怒无常的性格分裂。周日他还要去上班，现在徐绘连做梦都是工作没做好，被领导骂，每天因为担心被骂而从梦中惊醒，他感觉难受极了。

    五一小长假是令多数人愉快的，春暖花开，正是在春将尽未尽的时候，一睹春的媚影。只是人山人海，到处人挨人，人挤人，这种情景恐怕完全毁了出游的心情。像李思思之类的宅女自然选择了朋友圈里看世界，看热闹。徐绘却要加班，这是地狗公司的特色。

    五一当天徐绘去门店支援，上午无所事事，到处溜达，在店里一圈一圈的来回转，像巡逻似的。下午继续巡逻了两圈，突然有位阿姨过来询问，她带徐绘去找人事，让人事帮忙安排点活，人事和店长很无奈，毕竟没什么活。人事只好把徐绘带到收银台，打算让徐绘帮忙发礼品，结果收银员说一上午就送出去一件。

    无可奈何，最后收银员只好让徐绘帮忙登记和电力公司合作的买东西送电费的活动。拿着发票，扫码报名，并填纸质信息，再下载app注册认证。

    来兑电费的人不是一个一个的来，而是一群一群的，将徐绘团团围住，问来问去，徐绘哭笑不得，不知该先回答谁好。一些老大爷老大妈，不会操作，死乞白赖让徐绘帮忙注册，徐绘无可奈何，只能露出不失尊重的笑，一一接过他们的手机。

    去门店的好处是可以早点下班走，反正徐绘也没什么事。快下班时，总部人事打电话问徐绘明后两天能不能去其他门店支援，徐绘想着自己已经因为毕业答辩请了大半个月的假，而且人事老是嚷嚷着实习不够六十天不给转正，徐绘想不如就去吧，凑个天数。

    第二天，徐绘去门店支援，他没想到的是，支援内容是去穿玩偶服取悦顾客，“寡人暂且忍气吞声！”徐绘只好自我安慰。去扮玩偶的门店很远很难找，徐绘提前两小时出发才赶得及。在商场里套上那件肥大的玩偶服真是热死人了，而且玩偶很脏，头套也是坏的，真是又脏又厚又重，扭扭跳跳几分钟徐绘就已经汗流浃背。

    休息的间隙，徐绘看到大家都在玩手机，人员明显有余，哪里需要支援。这几天徐绘学会了一个新词，“划水”，他在支援前一天问带他的任燕支援是去做什么，任燕简单回答了两个字，“划水”，现在徐绘完全明白了这个词语的意思。他想，现学现用，不如造个句子，“既然别人都在划水，那么我也……”。

    他后悔答应来支援了，残酷的职场，本该冷漠无情。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体会人生之苦的机会，而且两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这里支援的第二天，徐绘上午扮了半小时的玩偶，下午便一直和哗哗手机促销员瞎扯，这名促销员是大专生，趁假期出来挣钱，他沉迷日本动漫，喜欢小萝莉，还有出口便是种种体柔易推倒等等不可描述的话，真是令人尴尬。

    第二天活动总监还是没来，又找了另一个人替代他，真如昨天来的姐姐所说的，“这是总监一号，明天可能是总监二号，也可能是总监本人。”总监一号也抱怨大老远过来，总监却去划水了。

    尴尬的是，在徐绘休息的时候，到各个门店巡查的任燕来了，当时徐绘正坐在角落里看手机。后来徐绘还问起此事，任燕淡淡地说：“大家不都这样吗？”大家都如此，谁能独善其身呢？除非跳出来吧。

    徐绘支援的班次是上午11点到晚上八点，然而六点多他们就收摊走人了，徐绘感觉有点生气。他只好在商城里从一楼溜达到六楼，再从六楼溜达到一楼，结果还有十分钟不到八点。他慢吞吞地走去地狗公司门店所在的角落，踅来踅去，在八点整打卡后赶紧溜了。

    实习生不能报销路费，他只好坐公交。回学校的路也不顺利，由于早上坐的地铁不直达，他改坐公交，结果等了好久，换乘的时候又走错了路。回到学校食堂没饭了，他在路边餐车要了一份鸡蛋炒面，带回宿舍吃。他是讨厌路边餐车上的东西的，不过饥肠辘辘，他狼吞虎咽吃了个精光。

    位于北地的蓟州城的气候是干燥的，尤其是春天。在干燥的空气里奔波了一天的徐绘都流鼻血了。他一天劳累，地狗公司也不供给饮用水，他吃饭时买的水九牛一毛，他渴坏了。

    由于太晚了，徐绘不忍心去打扰韩颜，他在宿舍住了一晚。宿舍的床真是太硬了，而且室友的东西杂乱无章，衣服和鞋子扔的那里都是，地上都是烟头酒瓶和头发，气味怪异，令人压抑。徐绘想着这些，心中更加思念韩颜，不过他太累了，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