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客至
我一连坐了一个多小时。
喝了好几壶茶，仍旧没有人送作品过来。
搞的有点想上厕所了。
突然，一个年轻丫鬟走了进来，
“官人！萍烟姑娘！”
说着，丫鬟将手中厚厚的一摞纸递给我。
我接过那一摞纸。
但没有看，直接递给了红衣女子。
“结果你来定吧，若是觉得满意，宣布结果就行。”
我不看，是因为很多字不认识。
但红衣女子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她竟说道：
“多谢先生抬爱！若先生不嫌弃，小女愿拜先生为师！”
我尼玛……
早知道就该随便看看。
我对红衣女子不感兴趣。
倒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若让我挑，我要小春春那种大s类型。
然而此刻，是不是还可以再薅一波羊毛？
“做我徒弟可不容易，得交学费。”
红衣女子一愣，随即呵呵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很好听，有几分淑女的味道。
但很快，我就失望了。
她摇摇头，“小女虽风尘之人，却也囊中羞涩，只因我不愿委身求财。”
我信吗，一个能指挥老鸨的人。
我直接摇头道：
“没钱可不行，老夫不收寒门弟子。”
红衣女子尴尬的笑了笑，沉默不语，继续埋头翻着那一摞纸。
但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说的有些过分。
没办法，我就是心软。
“不过，你若得空，倒是可以来与老夫探讨一番。”
我的话音刚出，红衣女子立刻抬头，微笑着问：
“不知吕老先生现住何处？”
我品了口茶，只抿了一小口。
“一个月后，绝云火锅。”
红衣女子顿时眉头一皱，“火锅……那是什么？”
我不语，只摇头。
她十分识趣，不再追问。
这时，送纸的丫鬟再次走了进来，这次手里拿的是一些银票。
我接过银票，细点了一下。
竟有小一万两。
许久，红衣女子上下翻着那一摞纸，最后摇了摇头，轻说道：
“此等大雅诗句，若非老先生本人，不能填。”
我也早料到结果。
若不将那首诗完整写出来，她或许还能挑出几个填得好的。
我站起身，“老夫乏了，去宣布结果吧。”
她微笑着点头，起身走到扶栏边，半掩着脸：
“诸位，我与贵人一同欣赏了你们的诗！但很遗憾，并未发现合适的，此事就此作罢！感谢诸位参与，你们今日的消费，我梦里春全免！”
“这……”
台下哗然一片。
“难道就没有一篇能入眼的？”
“耍我们呢！”
众人议论不止。
“萍烟姑娘！”
这时，二楼包厢里的冤大头高喊出来。
“本公子也作了一首，我让人念与那位贵人听，可否？”
话音一落，红衣女子看向我。
我直接点头。
花了这么多钱，让他念首诗也算合理。
“可以！”红衣女子向着那间包厢喊道。
这时，一个小少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振声念道：
“长河东流阳春水，遥念伊人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梦里春色亦无味，我自踱步无人陪。
肯与萍烟今宵夜，金不散尽心不归。”
听完，我很无语。
这哪是念给我听，这是在撩妹。
“好诗！”
“赵公子写的好！”
“……”
台下一片赞美之声。
我也不怒，毕竟这个冤大头花了小一万两，给他秀一波也合情合理。
但是下一刻，
他竟然厚着脸皮喊道：
“老先生，这一首如何？”
这一问，台下寂静无声，尽皆看向我的包间。
我很纠结。
按理说，金主花了钱，就该让他爽到位，但我又不是那种舍身取财之人。
我看向萍烟，想看看她的意思。
然而，萍烟竟冷不丁说了句：
“有辱圣贤！”
她的声音不大，但我相信，那个冤大头肯定听到了。
事已至此，羊毛已经薅的差不多。
该回去了！
无奈手里银子有点多，怕走夜路不安全。
想想，我决定在这里住一晚。
走出包厢，我站在扶栏边，居高而视。
“老夫乏了，给我开个房间。”
“这……”
台下众人张口结舌，议论起来。
然而，竟有好事者高声喊道：
“老先生，鄙人不才，赵公子的诗虽下流了些，但却对仗工整，不失为一首好诗。”
我瞪了那人一眼，
“对仗虽工整，但诗的最高境界，乃是意境，说这些你也不懂，等到了老夫这个高度，你自然就能体会。”
说着，我还刻意将脑袋压低了几分。
不等那人说话，萍烟开口说道：
“在你们填词时，这首诗已不再是残句，我手中乃是贵人亲自所填，当真是好诗！”
说着，萍烟将白纸高举起来。
“那你念与我们听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意境！”
那人赌气高喊。
萍烟微微一笑，然后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念吧。”
萍烟润了润嗓子，朗声念道：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
念完，四下寂静如斯。
许久才有人小声道：
“好诗！果真有意境！”
说实话，这首诗啥意境，我还真不太懂。
我说过，我是个俗人。
只知道这首《客至》读起来朗朗上口，却不能体会其意境。
但我不能体会，不表示台下那些文人骚客不能。
这诗一出，无人再敢喧哗。
“老夫真的乏了，快备房，老夫要睡觉！”
我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寂静。
萍烟一愣，许久才问道：“要给您安排几个姑娘吗？”
安排个屁……
兜里上万两银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但不能这么直接表达。
我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不必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话音一落。
萍烟脸色恍惚，绝世容颜也黯然失色。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老先生果真不是俗人，随口皆是妙语！萍烟拜服！”
说着，她一手持着执扇，恭敬施礼。
“对，这一句也十分精妙！”
“果真如此……”
台下也跟着议论起来。
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过来。
领着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