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海
正当他心惊时，却见和尚忽然睁开了眼，他瞬间就将手缩了回去。
和尚微微一笑，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柔声笑说：“你这厮好生无脸……连小僧，一个往生之人也要亵渎一番！小僧长得虽秀丽了些，遭人觊觎也属人之常情，但小僧也不是那般随便之人！想要摸小僧！呵呵……”
“施主需付出些代价！”
和尚的声音虽然轻柔，却显得很朝气，像是个青春少年。
云飞掌心一用力，上古神器太阿剑出现在手心，指着和尚问道：“你是什么人？”
“呵…！”
和尚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小僧心海！施主为何没有脸？难道你为了摸小僧，连脸都不要了？”
“我不想与你废话，告诉本座，扁平在哪？”
“哦？”
和尚单手作佛，从黑棺材里走了出来，朝云飞作揖后说道：“小僧并不曾听过扁平，倒是见过一个脸有些黑的胖小子，不知是否就是施主口中的那人？”
“屁股上可有一颗梅花印？”云飞有些着急，扁平的确有些脸黑，也有点小胖，与和尚说的差别不大。
心海和尚微微一笑，再次作揖，“小僧修行的乃是无量佛道，心中无物无我，又怎会随便看别人屁股呢？不过小僧倒是可以告诉你…那个黑胖小子的屁股上，的确有个梅花印！”
“当真？带我去见他！”
“阿弥陀佛……”
心海和尚带着微笑，慢步在云飞身旁绕了一圈，说：“小僧若是走了，这富贵村的村民可就没席吃了，他们数百年才吃这么一次席，你当真忍心让他们失望？”
“你怕是还不知道！只要小僧让他们吃席，他们便会在这黑庙里修上一尊佛像，日日进俸香火！”
说完，和尚重新躺回了黑棺材里，仿佛在说：这香火，我是吃定了。
云飞一愣，却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佛道一途讲究功德和灵蕴，所以他们要积德行善，还要世人进献香火。
行善积德能赚取功德，提升修习佛道之人的心境。受世人香火能获取灵蕴，也能提升心境。
心境若成，一朝悟般若。
这心海和尚怕是在这里诈死，来圆了那些无脸村民想吃席的愿望，以达到他行善积德的目的。
上一世，云飞时常看见一些佛僧行善积德。
对于‘行善积德’的热衷，近乎到了疯狂和变态的程度。
甚至遇到有人便秘时，也非要上前帮人抠出来。
进献香火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让世人修建一座佛袛，他们佛僧之间要约个地儿，然后掐上数十年的架。
云飞心里郁闷，更多的是着急。
这和尚杀也不是，但也不能放任他在这里吃人香火，谁知道这些村民要吃几天的席，几十头牛羊，只怕是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吃不完的。
他思来想去，决定先搞清楚为什么会有两个扁平。
出了黑庙，云飞找到了那两个搬运扁平尸体的无脸村民，二话不说，长剑指在一个村民的脑门上，厉声道：“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那村民当时就吓尿了，裤裆处的液体滴滴嗒嗒往下落，搞不好，乡亲们吃席还得算他一份功劳。
他颤抖着回答道：“天上掉下来的。”
云飞愣了一瞬，又问：“那屋子里的那个呢？那个又是怎么来的？”
“应是……应是地里长出来的吧…”
“胡说八道，地里能长出个人来？”
“大侠饶命…”
被剑指着的村民立刻跪了下来，跪在一片潮湿中，指着一处黑暗的角落，哆嗦着说道：“俺……俺，真的没有骗您，不信您看那边……那边……又长出了一个呢！”
云飞眉头大皱，顺着村民的手指看去，果然有个尸体，半截身子淹没在泥土里，似乎真的是从泥巴里长出来的一般。
砰！
云飞正看的心惊，却忽然听见一声砰响。
转头一看，又有个尸体从天上掉了下来，身材模样和扁平十分相似。
他被吓了一跳，果真还有扁平从天而降。
“吃席……吃你大爷！”
云飞一怒之下，长剑一挥，一道无比牛批的剑气横扫出去，瞬间划过数十个无脸村民的身体。
原本他以为，那些无脸村民挨了一剑后，会刹那间变成黑气消散。
因为这里是幻境，幻境中的一切都是由灵力构成。
然而这只是他以为，他真正看到的是：那些无脸村民仿佛真的有血有肉一般，个个血溅四方，扑倒在地。
这哪里还是幻境，简直是个鲜活的世界啊。
就在云飞惊惧时，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无脸村民的脸上，竟冷不丁生出了五官，神态丰富，表情各异。
愣了一瞬后，他当即搬出了镜子，一照…还是没有脸！
“施主，你这是何苦呢？”
这时，那名手指拈花的和尚从破庙里走了出来，走到云飞身旁，双手合十，嘴里念起了经文。
在他的超度下，那些躺下去的村民化作黑气飘向了天空。
“现在可以带我去找我徒儿了吧？”说着话，云飞瞪向心海和尚，却又让他一惊，那和尚也没有脸了。
“呵…！”
心海微微一笑，只听见声音，看不见表情。
他叹了口气，说：“施主，那位黑胖小子可不简单，可知为什么你没有脸？”
云飞摇了摇头。
心海继续说道：“这是他的梦境，他是这梦境里的主宰。若他不去看你时，你便没有脸，若他也不看小僧时，小僧也没有脸。”
云飞愣了一愣，逻辑上似乎没有问题，却感到哪里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刚刚你在那黑庙里时，扁平正在看你？”
“然也！”
“狗屁！黑庙里时，本座就在你身旁，为何他看得见你，却看不见本座？简直是一派胡言。”
“梦境中相由心生，若他的心中无你，你自然是无相，他的心中有小僧，小僧自然就有了具体的形态，如此道理，施主不会想不明白！”
“哦？”
云飞缓缓走向那具从泥土里长出了半截的尸体，翻过身，问说：“你看他，此刻也是无脸的，莫非在他心里，连自己也不存在？”
心海摇摇头：“他已离去，此梦境要破碎了，哥也不能再继续陪着你了…！”
“你要去哪？”
“自然是要去寻他！小僧长得如此俊美，可不能如你一般没了脸！”
“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
“那你如何寻？”
“呵……”
心海和尚又笑了，说：“这里每多出一具尸体，便说明他多进了一层梦境，小僧自然是要去他此刻所在的梦境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