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戛然而止的见面
姜然和勃朗特夫人的交谈陷入僵局，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勃朗特夫人的眼中，满是怒火，像一只要发疯的狮子。
姜然淡然自若，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缓缓道：
“勃朗特夫人，我们聊了这么多，能不能说说更重要的部分，这么聊下去，真的好无聊啊。”
勃朗特夫人语气不善道：
“我们还有聊下去的必要吗？”
姜然舒服的依靠在沙发上，淡笑道：
“难道没有吗？”
“如果没有必要，你为什么让玛姬小姐来找我，又为何让格蕾西小姐送来这张数据芯片，您又为何要见我？难道就是好奇我长什么样子吗？”
“难不成勃朗特夫人看上我了？我可要先说好，我对年龄也是有要求的。”
勃朗特夫人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姜然则肆无忌惮，口不择言。
突然，勃朗特夫人冷声道：
“约翰先生，你是真的不担心塔迪斯家族的怒火吗？”
姜然面含微笑，放下酒杯，淡淡道：
“勃朗特夫人，您在这个大家族中出生，成长，直到今天的地位，难道您还天真的觉得，担心一件事，就真的不会发生。”
“这个世界很奇怪，往往我们越是担心一件坏事的发生，那么坏事就越是可能发生。”
“与其担心还未发生的事情，不如做好准备，尽一切可能处理掉。”
“勃朗特夫人，简单的危机预案，您应该比我更加娴熟。”
“说到这里，其实我更加好奇勃朗特夫人，您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下战书？还是友善的提醒？”
勃朗特夫人盯着姜然，迟疑许久，愤怒道：
“约翰先生，你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姜然引以为傲，微笑道：
“多谢您的赞赏。”
勃朗特夫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约翰先生，说说看，在你的预想中，我们这一次的见面，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姜然望着勃朗特夫人，一位危险的女人，手中掌握巨大的权力，能够产生难以想象的影响力。
姜然顿了顿，即使从劳里那里得到一些猜测，他还是摇头道：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我们做了两种猜测，一种是坏的，‘嘣’。另一种，可能是好的，勃朗特夫人需要有能力，有实力的朋友。”
勃朗特夫人若有所思道：
“约翰先生自己认为，这两种情况，哪一种发生的可能性更大？”
姜然笑着摇头道：
“勃朗特夫人，我并不需要任何的美好，或者悲观的猜测，因为该来的总会来。”
“反倒是您，会发生什么，是要取决于您的抉择。”
勃朗特夫人笑了，轻声道：
“约翰先生，你这还不是幻想吗？我的抉择？我的抉择有那么重要吗？”
“你是不是还不清楚一个大家族的权力分配？”
姜然轻笑道：
“勃朗特夫人，我确实不太清楚你们塔迪斯家族的权力分布状况，但是我清楚，当玛姬小姐出现那一秒，你心中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
“就像您对塔迪斯家族的自信那样，既然如此自信，就没有必要再让玛姬小姐出面，这没有意义，只会无故增加许多误会。”
“我的误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家族内部会不会因此多想。”
“他们不会顾虑一个孩子，但会顾虑那个孩子的家长，如果说只是一次单纯的拜访，换做是您，您会相信吗？”
“玛姬小姐已经来过了，有可能就在此刻，塔迪斯家族内部有许多人早就在盯着你，也在盯着我。”
“塔迪斯家族的‘内置后台’，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见面地点。”
勃朗特夫人眼神微冷，望着姜然，冷漠道：
“约翰先生，你就如此自信吗？”
姜然摇头道：
“这不是自信。勃朗特夫人，我想你更加能够理解一句话的含义。”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偌大的塔迪斯家族，即便是家族，拥有相同的血缘和基因，但这些并不能维系和平。”
“利益永远是最重要的纽带和导火索。”
“勃朗特夫人选择与我见面，就因为您觉得，这对自己更加有利，至于如何有利，我并不确定，但一点换另一个选择，结果往往很糟糕。”
“这一点您清楚，整个塔迪斯家族都很清楚。”
姜然说完，他与勃朗特夫人之间，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两人四目相对，姜然神色淡然，勃朗特夫人眼神不悦。
片刻后，勃朗特夫人率先开口道：
“约翰先生，你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见到的年轻人当中，给我的威胁最大的家伙。”
“我开始有点后悔和你见面了。”
姜然却笑道：
“那看起来非常您非常满意现在的情况。”
勃朗特夫人淡淡笑了笑，轻声道：
“可能吧。”
“约翰先生，我想问一问，如果事情真的向不好的方向发展，你真的会那么做吗？”
姜然笑而不语。
见姜然不说话，勃朗特夫人不再多问，任何时候的任何确定的回答，可能在下一秒就会失效。
勃朗特夫人变化坐姿，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
“约翰先生，我很欣赏你的实力和魄力，即使预料到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做了，这即使在机械城，除了一些无可救药的精神病，没人会这么做。”
姜然微笑着打断道：
“勃朗特夫人，很抱歉打断您一下，我可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并不清楚你们为什么要怀疑我，我是一个倒霉的，无辜的好人。”
勃朗特夫人表情顿了下，凝视着姜然，不屑道：
“约翰先生，你可真是一个无辜者啊。”
姜然微笑着，羞赧低头。
勃朗特夫人抽着烟，继续说道：
“约翰先生，无论曾经发生过怎样的不愉快，我希望都到此为止，我会说服家族议会不会对你进行处理。”
“或者说，那群废物恐怕也处理不了你。”
姜然惺惺作态道：
“勃朗特夫人，谢谢您的肯定。”
勃朗特夫人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姜然稍稍收敛，老实坐好。
“约翰先生，无论如何，从事实角度，你确实救下了玛姬。不管在整个家族中，别人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我都会认真对待。”
“所以，劝说家族议会放弃对你的进一步处理，算是回报。”
姜然神色如常，静静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直到此刻，姜然清楚，这次见面才刚刚开始。
姜然面前酒杯内，酒水自动变满，几块老冰，让这杯威士忌的口感又有所提升。
姜然喝着酒，勃朗特夫人抽着烟。
“约翰先生，我能问一下，你这次来到机械城，是访友，还是会长期滞留？”
姜然稍稍一愣，想了想说道：
“本来的目的是访友，但短时间不会离开，机械城如此迷人，会游玩一段时间。”
“约翰先生的‘一段时间’，大致会是多久？”
姜然迟疑道：
“勃朗特夫人，这件事很重要吗？”
勃朗特夫人说道：
“并不是非常重要，但这是一个参考条件。”
姜然思索道：
“是这样吗？一个月左右吧，如果临时有事，也可以多待一些时间，我并不是很忙。”
勃朗特夫人稍作迟疑，忽然掐灭手中的香烟，说道：
“那就祝约翰先生，有一个美好的假期。”
“约翰先生，今天就聊到这里了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面聊如何？”
“我想这个时候，你的女朋友应该等着急了。”
姜然微微皱眉，心中生出不解，但没有多说，匆匆结束了这次虎头蛇尾记得见面。
眼前一白，身体再次回到初始状态。
随后，经过几秒的精神拨乱，姜然清醒过来。
等姜然睁开眼睛，安妮，曼菲斯都在焦急的等待着。
注意到姜然的精神波动，安妮立刻过来，等姜然睁开眼，帮他把头部仪器取下。
姜然眼前画面失焦，等了一会，问道：
“安妮，时间过去多久了？”
安妮正担心姜然了，听到姜然这么问，看了眼全息屏幕，说道：
“距离脑机插入数据芯片，正好20分钟，怎么了？”
姜然揉着脑袋，摇摇头，说道：
“没事，就是在塔迪斯家族的‘后台’里，对时间的把控出问题，比我计算的要快5分钟。”
曼菲斯出现，说道：
“这很正常，你可以理解为做梦，在梦境中，时间和空间是一块没有限制的橡皮泥，可以被无限放大，拉长，也可以被无限压缩。”
“约翰，你还好吧？”
姜然坐起来，说道：
“还好，出现了轻微不适感，我需要缓几分钟。”
安妮说道：
“约翰，现在脑子里什么都不要想，脑部活动越频繁，对你的影响越大。”
姜然闭上眼睛，通过‘冥想’，让精神恢复。
10分钟后，几人来到会客厅。
奥科特，乔纳森，维尔薇都在，几人看向姜然。
姜然喝了杯热咖啡提提神，说道：
“大家都别期待了，勃朗特夫人，比我们想象的要谨慎的多。”
奥科特疑惑道：
“发生什么了？伊古斯基金会给的预测不正确？”
姜然轻声：
“我也不清楚，但或许有很大的可能是的。”
“我们的这次谈话，有一部分和我的预想相差不大，勃朗特夫人表示会让塔迪斯家族停止对那件事情的继续追究。”
奥科特稍加思索，说道：
“你们能够聊到这里，就说明伊古斯基金会的猜测是有可能的。”
“同时，约翰，那个女人说的并不可信。”
姜然轻轻点头道：
“当然，这点我清楚，不管勃朗特夫人有没有能力制止，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塔迪斯家族都不会把重心放在这件事上。”
“即使有能力，也没有那个精力。”
“现在所有人都蓄势待发，等待风暴降临。即使是一场阴谋，可每个人都不能不跳。”
“塔迪斯家族根本无暇顾及，除非他们要放弃之后角逐。”
“孰轻孰重，塔迪斯家族分的清楚。”
安妮说道：
“所以说，勃朗特说的制止，就是无稽之谈。”
“是啊，其实勃朗特夫人和我们都清楚，只不过，这是一种友善的表态，事情有可能会向好的一方面发展。”
姜然说道。
“约翰，既然是这样，我们接下来的工作，要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繁忙。”
姜然深吸口气说道：
“忙点好，忙点心里踏实。”
“塔迪斯家族，伊古斯基金会，这才刚刚接触。”
“之后的风暴中，还会有更多的人进入，我们的对手很多，信息渠道太少，这对我们非常不利。”
奥科特叹声道：
“没有办法，我们来到机械城时间太短，信息渠道狭窄是必然，这件事情需要时间。”
姜然说道：
“就怕时间不多了，‘魔偶核心’有最新消息吗？”
奥科特点头道：
“有一条最新消息，机械神教的一位主教级成员意外死亡，身体被肢解了。据说是义体出现在黑市上，被机械神教的人关注到，才发现这件事。”
姜然纳闷道：
“一位主教级成员，义体部件都流入黑市才发现，他们的反应是不是也太迟钝了？”
奥科特摇头道：
“并不能这么说，那位主教级成员从失踪到被发现义体部件，时间并未过去72小时，他们正在全力调查这件事。”
姜然低眉沉思。
曼菲斯说道：
“这条信息并不是很隐秘，现在机械城内部的势力，知道的不少。”
“不少人开始警惕起来，整件事情，都透露着怪异。”
“机械神教的主教级，实力最弱也要在c级接近b级左右，并且对机械神有着病态的痴迷。”
“死的人非同小可，其次就是时间，72小时，太快了。”
“我倒不是说机械神教发现的快，而是，凶手处理的快。”
“想要轻松处理一位b级左右的义体改造者，并且是极短的时间，凶手的实力要非常强，a级，甚至有可能更强。”
“因为黑市也有他们的处理流程，这个时间最快需要5个小时，通常是在24小时。”
“扣出这部分时间，留给凶手的时间并不多。”
姜然沉思许久，开口问道：
“这敏感的时间节点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刻，一直没有开口的乔纳森，突然开口道：
“这或许和‘矮人公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