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植物人
“说！到底干什么去了？一个两个都给我不见人影，伯府给你们钱，就是让你们这么干的吗？”
两人刚赶到就听到韩恒在里面发脾气，两人对视一眼，皆严肃的走了进去。
走进一看，内室外跪了一地的人。
看着脸因愤怒而发红的韩恒，韩玉莘朝他点点头示意，径直走过去。
韩恒看见韩玉莘来了，一腔怒气也发泄了不少，遂道：“既然你来了，就交给你处理了，无论之前你祖母对你怎么不好，但这件事情况不一样。”
“祖母怎么样了？”韩玉莘没有反驳他，毕竟情况不一样了。
说到老太太，韩恒脸色就更加不好了，“还在里面躺着，已经让人看着了，就等大夫来了。”
韩玉莘点点头，“我和煜苍先进去看看。”
“行。”
两人穿过跪着的人，走进了老太太房间，看见一个丫鬟在一旁守着，看见两人来，连忙朝两人行礼。
韩玉莘走到老太太床前，看着老太太苍白的脸，没说什么，扭头就出去了，韩煜苍也是看了一眼就跟着出去了。
韩恒看着出来的两人，正想问些什么。
突然门口冲进来一个哭哭咧咧的人。
“姑母，姑母，您怎么了？您可不要出什么事啊！”
韩恒本能的皱眉，然后就看见方氏哭得梨花带雨的，不适的吼道：“哭什么哭！闭嘴！”
“姑呃”还想继续表现的方氏，一下就愣住了，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韩恒。
韩恒一脸不爽的指责，“大声做什么！生怕母亲出事吗！”
“我妾没有”方式微低着头，露出光洁的脖颈。
韩玉莘看着方氏在这个时候还忍不住诱惑韩恒，眼神不虞，“方姨娘既然来了，就去伺候老太太吧。”
“呃我？”方氏有些懵，自己还没跟老爷说上几句话呢。
“对，快去！”韩恒不耐烦的挥挥手，实在不想看她这般做作的模样，实话说，当年纳她也不过是母亲要求，说起来，她的模样比起苏氏差远了，性情也蛮横，这些年事越来越不想看见她了。
“哦我”方氏还想说什么，一旁的韩煜蔚连忙拉着她。
“那我们就去看看祖母。”
韩恒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有耐心的，“去吧。”
三人离开后，韩玉莘坐在了父亲旁边，看着下面的仆人，“说吧，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她不喜欢老太太，但对于目无主人的下人更为厌恶，因此就算父亲不说，她还会好好问询一番，让伯府的下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下面一片安静。
韩恒也上了怒气。
韩玉莘则是轻笑，“怎么？你们觉得我之前不管老太太这院子里的事，是代表我管不了你们吗？”
众人又是沉默。
“来人，拉出去给我打，擅离职守，目中无人，如此刁奴，先给我打服了再说！”
韩玉莘话音一落，外面便涌进了一群人，拉着跪着的人就走。
这下，跪着的人才真的怕了，一个劲的求饶。
“大小姐饶命！”
“我说我说，求大小姐饶过我们吧！”
“啊啊啊，不准拉我！”
“”
韩玉莘并无任何话语，一群人被拉走，不久外面便传来了惨叫声，还有不断的求饶声。
就在这个时候，等待多时的大夫终于来了。
“快快快，大夫快进去看看我母亲。”韩恒赶紧起身，带着大夫进了内室。
韩玉莘和韩煜苍也跟了进去。
大夫走在床边，一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严重了？”
老大夫立马放下药箱，给老太太把脉，过了一会儿才道：“情况不容乐观，让老夫先给老夫人针灸一下，然后赶紧按老夫的药方去煎药！”
“好好好，”韩恒听着也十分焦急，连忙点头。
大夫行云流水的写完药方后，管家便立刻出去了，然后他们也跟着退了出去，留下方氏在里面帮着大夫针灸。
韩恒在门外走来走去，看得出内心的不安。
“小姐，都说了。”
这时，二十一走到韩玉莘旁边，跟她报告。
韩玉莘点点头，看了一眼焦急的韩恒，走到一旁，“怎么回事？”
“说是老太太二次中风后，就已经有不少人跑去别的院子了，听说最多的人就在小方氏的院子里，而留下的也天天不干活。到后来，伺候老太太的就只剩她以前最宠信的姓刘的老太婆和一个刚来的小丫鬟，而今天，那个老太婆被老太太使唤出去后，就没回老太太房里，接着伺候的小丫鬟也被老太太使唤出去，才使得最后房里没有一个人。”
“被老太太叫去找父亲了？”不用二十一说，韩玉莘都猜得到老太太使唤她们的原因，毕竟今天二房的人被抓走，老太太不搞点事都不可能。
所以一开始被父亲的人叫去老太太院里，韩玉莘都以为老太太又弄出什么事来，让父亲妥协了。
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出了这种事。
“是的，说是想让老爷去救二房的人。”
“啧。”韩玉莘没任何意外，说到底，还是老太太自己贪心，看不清状况，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继续看着那些人吧，等我跟父亲说了，等他的决策吧。”
事关老太太的事，韩玉莘也不想大包大揽，还是跟父亲说了，让他自己管吧，看老太太这样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是。”
等大夫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后，已经是半时辰之后的事了。
“大夫如何了？”韩恒连忙上前。
“经过老夫的诊治，老夫人算是没事了，不过”大夫说着说着，就一脸为难。
“不过什么？”
“不过老夫人怕是只能维持现在的状况，好不了了。”大夫不住的摇摇头，“唉，早跟你们说了，这病要静养，静养，结果你们唉”
“我”韩恒被大夫一说，也是十分的自责。
“行了，事已至此，你们还是韩恒照顾病人吧，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能活的了几天呢？”大夫说完，便离开了。
大夫一离开，韩恒便走进了老太太房里。
“老爷，您来啦。”刚给老太太盖好被子的小方氏看着韩恒进来，一下就惊喜了。
“母亲母亲她怎么样了？”
“姑母她”方氏扭起帕子，就是一脸哭泣，“她只能这样躺在床上好不了了呜呜呜”
“什么？”韩恒朝后跌退了一下，之前大夫的话他没理解，如今才真的懂了什么叫只能维持现在的状况了。
“母亲”韩恒上前，握着老太太枯瘦的手，“儿子错了母亲”
韩玉莘进来的时候，就看着韩恒哭得十分伤心的模样，而方氏则在旁边一个劲的安慰，见状，韩玉莘停在了原地，没动。
跟着进来的几个孩子，韩煜苍也没动。
而韩煜蔚则是带着弟弟韩煜藜迈过两姐弟，走到老太太床前，跟双亲一起哭诉。
这画面，好一个一家人的既视感。
韩玉莘木然的看了一眼，闭着眼躺在床上的老太太，然后便转身离开。
既然老太太如今只能以这副模样度过余生了，便就这样吧。
“长姐。”韩煜苍看着韩玉莘离开，也跟着离开，只不过在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看着那四人痛哭的模样，只觉得心寒，尤其是那个如今悔恨不已的父亲。
两姐弟坐在外室等着他们出来。
期间，韩玉莘还问了一番韩煜苍的功课，虽然韩煜苍想继续科举，还要等三年，不过这期间也不能放松。
韩恒出来时，韩玉莘已经跟韩煜苍说了好一会儿了。
“父亲。”两人站了起来，朝韩恒示意。
“嗯，”韩恒点点头，有些步履维艰，“你们祖母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往后，就不要再计较以前的事了，知道吗？”
没有半点询问，几乎是命令的口气，让韩玉莘两姐弟有些不爽，但还是点点头。
毕竟老太太这副模样，他们想做什么也没办法做了。
“好，父亲知道你们是好孩子，”韩恒也没觉得之前他的语气有什么不妥，只是欣慰的看着两个孩子，“以后伯府终究是要交给你们的，不要在意以前的恩怨了。”
看着韩恒那讲教一般的话语，韩玉莘只想一个白眼，不过看在他还记得把伯府给韩煜苍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这些了。
“嗯。”韩玉莘敷衍的点点头。
“那好，过几天父亲就去给圣上上书，”韩恒看着韩玉莘和韩煜苍，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你们不愧是我韩恒的孩子，父亲为你们感到骄傲！”
说着，韩恒上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行了，你们就去休息吧，你们祖母这边就交给父亲看着了。”
“好。”韩玉莘点头，“对了，那些下人都在外面，事情的经过我会让人告诉父亲，之后就由父亲处理吧。”
说道那群奴仆，韩恒一下就黑了脸，“哼！这群下人，放心，父亲会处理好的。”
“嗯，那我们先走了。”韩玉莘看了韩煜苍一眼，就朝韩恒示意，准备离开。
“嗯，去吧。”
两姐弟直接离开了，完全无视方氏一行人。
而等到两人离开，被韩煜蔚拉着的方氏这才终于开了口，“老爷，您真的要把世子给韩煜苍？”
韩恒皱眉，“你想说什么？”
“妾想说，难道老爷忘了煜蔚吗？他也是您的孩子啊，妾认为煜蔚比韩煜苍那孩子更适合不是吗？”方氏一听有戏，连忙拉着韩恒的衣角，娇声说道。
而韩煜蔚也充满期待的看向韩恒。
韩恒冷笑一声，“他？一个庶子还想当世子？想什么呢？”
“老爷？”方氏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他”
“行了，你进去照顾母亲，煜蔚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韩恒没有理会方氏的话，直接说道。
“老爷？”
“怎么？还不走？”韩恒一脸阴郁的看着方氏，让方氏一个冷颤。
“好、好的。”
方氏哆哆嗦嗦的走进内室，韩煜蔚也不甘的带着韩煜藜离开了。
韩恒看着离开的人，眼中一旁冷凝。
虽然他不怎么管事，但这些事他怎么会不明白，先不说煜蔚会不会比煜苍更好，就说身份，煜蔚这辈子都不可能继承伯府。
当年若不是他是嫡长子，这个爵位或许就会被母亲给了老二，那时候他就决定自己的爵位只会给自己的嫡长子，不管资质。
而且说起来，如今的煜苍不仅比煜蔚出色，就连以前二房的韩煜蔺也比不上了，有如此嫡子，他怎么会把爵位给他人？
何况
韩恒看向远方。
还有他的嫡长女在。
如果玉莘是男的就好了，把伯府交给她，才是最好的。
韩煜蔚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一脸阴沉的走向自己的院子。
“兄长”韩煜藜在他身后小声的喊着他，“父亲他”
“呵，我就知道父亲从来都偏心韩煜苍，没想到如今连爵位也想给他。”韩煜蔚不甘的说道。
别的世家，韩煜蔚不清楚。
但自从他出生以来，母亲就在他耳边告诉他，这伯府以后是他的，韩煜苍小，而他是父亲的第一个儿子，最受父亲的宠爱，伯府未来一定会是他的。
他便保持着这种想法长大。
果然，事情就跟母亲说的一样，大夫人身份低微，比不是母亲，而且又不受祖母的喜爱，而自己也是祖母娘家的血脉，因此祖母肯定也会支持自己。
不过等到后来，他发现父亲对他和韩煜苍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但老太太比起自己更喜欢二房的韩煜蔺，而韩煜蔺又比自己更出色，所以他一度把韩煜蔺当成自己的敌人。
直到嫡长姐韩玉莘突然离开，又从叙州回来后，一切就变了。
父亲竟然开始重视起韩煜苍，也时不时的会夸奖韩煜苍，让他嫉妒的同时又觉得不安，担心父亲已经又把爵位给他想法。
没想到，如今真的成了这样。
而父亲的话更是让他难堪，他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把爵位给自己，就因为自己是庶子吗？
韩煜蔚的脸变得扭曲，不行，他绝不能就把爵位这样给韩煜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