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镇刑司
<header>第4章 镇刑司</header>玲珑很难说自己没有忘记他，她在柏五的提醒下，可以说出来，然后从久远的岁月扑捉到模糊的印象。
“谢忘殊。”
玲珑说出口的瞬间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直记得的。
就像柏五脸上表现意料之外的表情，他很少看见玲珑的在意，她的不是多么溢于言表，而是放在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尽管对于玲珑而言，她遵守了约定，是高兴的，“他告诉我的。”
除此之外，就是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困扰柏五了，他不敢断言。
“是嘛”，柏五收了收心思，将腰间挂着的东西扔给了玲珑，“收着。”
那是一块玉，一块未经雕琢的玉，半指长、两指宽，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纹路，可玲珑知道那是个“傅”和名字。
可刚想开口，玲珑就被柏五打断了，“我就不多解释了啊。”
“大人托人给的，他说还给你”，柏五说的很快。
玲珑觉得意外，明明玉是她自己当掉的，大人还要买回来嘛，“这个很早就丢了。”
柏五道：“大人说，珍贵的东西还是自己保管吧。”
柏五摊手，表示一切与他无关。
“替我谢谢大人，不过……我没想过能找回来。”
下定决心当掉玉后，大人曾问过玲珑后不后悔，玲珑没有回答，但即便功成名就了，玲珑也没想过找回来，她总觉得找不到了，可手中的玉算什么？
大人找到了是缘分嘛，玲珑收下了。
“下次见到他老人家，你亲自道谢吧，我可不想再去永安了。”柏五回想那几天的奔波，几辈子的活都仿佛干完了。
一直作为暗卫待在京城的玲珑不太理解：“？”
“行了，好好收着吧”，柏五要走了，“记得找你四哥啊，顺便去告知一下……许大人。”
说后，柏五便利落离开了，虽然从房顶走的习惯还是没改，和玲珑一样像静悄悄的猫。
玲珑歪了下头，也悄无声息从暗处离开，她还得去查看一下消息。
……
而玲珑到地牢时，所听见的叫声就很熟悉了。
潮湿的墙壁和稻草，不见天日的四周，混乱且污浊的环境，仅有一根蜡烛带来的微弱光亮，处处令人胆战心惊。
“说！你把人藏哪里了？”
突然传来的厉声询问，在幽暗的这里成为了唯一的道理，
玲珑了然，来得正巧。
走近后才更能体验那种压迫感，“我不喜欢杀人，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呀。”
桌上三人，一人立柱不松。
“碰”的一声，头砸到硬物的声音尤其清晰，发出不堪的喊叫，“啊啊……”
“赵大人的忠心，令空青自愧不如。”
许空青提起头发，抬起那张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的脸，面前眼神溃散的人盯着他，盯着许空青眼角那块模糊不清的青色。
“许空青……你会后悔的……你……贱命……”
他断断续续的话语，玲珑没能听清。
“哦？”许空青松开了手，人则失力整个砸到地上，一片寂静。
只有许空青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笑的弧度很浅，却充满了意味，让平平无奇的相貌都添了几分魅力。
“在下拭目以待。”许空青招手，让人带下去，眼睛瞥向了同桌另一位无法出声的“大人”。
许空青却问：“小玲珑不过来看看。”
玲珑见状走入了些，问好：“属下见过空青大人。”
许空青笑笑，“你们这帮暗卫就是喜欢讲规矩。”
玲珑不会评价规矩，疑惑道：“是吗？”
“哈哈哈。”许空青笑得很爽朗，眼下的青色尤为惹眼。
“我真是想把你挖来镇刑司，可惜不太可能。”许空青狡黠地挑了挑眉，又状似无奈地叹气。
“说吧，有什么事。”许空青道。
但玲珑看了下那桌上的另一人，眼神像是在说：没关系吗？
许空青不甚在意，“无碍，他的感官被我封了。”
“除了这双眼睛，他想动那也得敢动。”
“鬼门九针……”
玲珑道：“空青大哥真是动真格了。”
许空青的声音不太耐烦，“可惜姓许的没一个有用的。”
“倒是那赵兴硬骨头，想必把柄不小……”许空青略有深意地略过后半句，下次怎么撬开他的嘴巴呢。
赵家人事还真不少，玲珑晓得他是赵玧的堂哥，两兄弟也是敢一起掺合。
“旧党？人真不少。”玲珑想起赵玧透出的宴会名单，其中赵兴没写。
许空青对此评价，“与其想着继续效力，不如早点向陛下饶命吧。”
“虽然陛下说过，他不收废物与奸臣。”
玲珑不以为然，递出令牌道：“局势如此，我们有朝堂上丞相一派站队，可静王的皇城羽林军权着实是不小的压力。”
“静王没胆子摆明台面，另有推手。”
玲珑压低声音，推出：“有人死了。”
玲珑摇头叹道：“我想人确实是他杀的，可谁在背后。”
“谁？”许空青暂时还没收到消息，不由疑问。
“……许尚德”，玲珑说，“也就是你的祖父。”
这一瞬间好像很长，直到听见许空青一贯的嗤笑响起，玲珑才放下了心。
许空青是玩世不恭的，他轻声道：“没想到他老人家去了呀。”
老头子竟然被人刺杀了，真不知道家里乱成了什么样，恐怕自己回去会烦透吧。
“五哥没细说，恐怕得等大理寺那边出结果了。”玲珑想这次空青大哥没有叫好，会不会是觉得万分复杂。
可许空青觉得没啥意思，“无所谓，毕竟家里没人在乎老爷子，倒不如说死了正好合了某些人的意。”
许空青讨厌麻烦事，更讨厌许家的麻烦事。
玲珑一向听惯了他关于许家的描述，感触颇多的同时，也能发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感概。
出身世家对许空青来说，一直都不是好事。
“望空青大哥能看出端倪了。”
许空青收下令牌，感慨道：“这世道变得快呀，六条金纹了？”
“说吧，要查谁的记录，先说明镇刑司最近可只有我一个人能干活。”许空青看向玲珑，打了个预警。
岂料玲珑出口惊人，“不，我想审人……”
“哪个？”许空青饶有兴致地问。
玲珑道：“我要审傅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