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丢车保帅的刘海忠
两位坐在僻静之处的中学生,周晓宇,许大茂相视一笑,各自取笔写上推荐之人。
毫无疑问,这两位都是合穿一条裤子的同盟,不约而同的写了阎埠贵的名字。
周晓宇悄然一乐,低声问道:“几分把握啊?”
许大茂微微摇头,朝人群中的易中海,刘海忠那群轧钢厂职工虚点了点,示意:“那两位难说了,估计要下马一位。轧钢厂职工估计没本事支持两位候选人吧。”
周晓宇点头,他往椅背一靠,下巴一抬,眼神清亮,赞道:“杜家二婶了不起,从灶台走到前台,从学习班毕业后,在早点铺工作干得不错,出头了。一手毛遂自荐,漂亮,让人拍手叫好,有魄力。看来有戏,应该可以当选。”
看到这位杜二婶子,许大茂心中复杂。面上不觉露出了几分唏嘘,感叹,再化为无奈,无语的神色。
当初他看上的明明是杜家长媳江玉芝。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周晓宇撇了他一眼,嘲道:“你是感叹你去挖宝,挖错了宝石吗?”
“不是,我只是感叹杜家两位婶子都是宝石,当初是我眼拙了,只发现其一,未见其二。”许大茂感叹良多。
周晓宇笑道:“杜家长媳是个聪明人,不比杜二婶差是肯定的,不过嘛,她们这一辈子的人,家庭观念很重,杜老爷子也很重她。杜家多亏了她一手扶持。”
两人打量着院中轧钢厂职工的神态,心里有了底,易中海,刘海忠两位背后的支持者大部分是轧钢厂的职工。刘海忠好像周围还有一拨人,人数不多,关系看似倒是密切。
显然,轧钢厂职工中也有聪明人,看出如今这局面不足以支持两位候选人了。这些职工交头接耳,面红耳赤的小声争论,应该是准备全力支持一位候选人,有点丢车保帅的架势。
至于一心支持刘海忠的职工人数估计不会太多了,虽说轧钢厂的职工希望管事的人选都是轧钢厂师傅。但谁也不是傻子,见事不可为,自是不会强求。
明显在两位推出的师傅中,大部分人选择了人缘关系较好的易中海,放弃了脾气暴躁的酒疯子刘海忠。
许大茂看了会热闹,身子凑近周晓宇,捂着半边嘴角,压低嗓音:“刘光安心想事成了。”
周晓宇听闻,眼风在院中一扫,发现刘光安与刘光天坐在轧钢厂的家属圈里。
刘光安面色平静,偶尔与旁边年纪相仿的小孩说上两句,神色自若。
周晓宇暗叹一声:“是呀,你劝劝他,人要往前看。”
谁知,许大茂眉梢一挑,答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我二人不过是看客罢了,说的话不作数。”
此时,大院中有位年长的住户起身推荐,这次推荐的人选是阎老师。阎埠贵身后的这批人,代表着四合院的散户,这些人工作单位大都是周边小厂。这些人虽不愿意得罪人多势众的轧钢厂,但也担心忧虑自身家庭在以后的利益分配中受损。
选择阎埠贵这名在轧钢厂子弟学校的教员,则多是认为文化人讲究脸面,公正讲理。何况阎老师最近还上了报纸,人品也不错。他本人经常辅导学生会的同学们功课,口碑还是不错的,推荐他应该不会错。
至于女同志杜二婶,一开始就先声夺人,交代了自己过往,如今的工作地点。已经说明这位在街道,妇联都是积极分子。
杜家人脉扎实,老街坊住户对老杜家知根知底,了解信任。杜二婶为人爽快坦诚,人虽泼辣却讲理,如今更是了不得,在早点铺当上了组长,风光能干,不投她投谁。
大院内,公开推荐后之后。占据前台的大红纸箱被打开,不记名选票,进入读票环节。这一环节一开始就没有悬念,崔桂月一马当先,遥遥领先于其他选举人,其次是阎老师,最后才是易中海。
读票的是位陪同街道办事处赵老太太的年轻男子,年纪看着不大,也不知道是街道干事,还是赵老太太的儿孙。
这位声音清晰,一声声读票声传入众人耳中。下面的住户脸上表情各异,杜家人表情随着票数声越来越多,笑容满面。杜老爷子神色镇定,眼里有淡淡喜色。他低头对着长子,长媳两人不知说些什么,两人连连点头。
赵老太太听着读票声,眼底终究有了点温度。脸色稍霁,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端起面前的茶杯徐徐喝了一口茶水,看似稍稍放心。
读票结束,赵老太太走上前,站在摆放大纸箱的桌前,简单的宣布了三位管事人选,分别是崔桂月,阎埠贵,易中海。
老太太说了两句鼓励之语,说明四合院目前由这三位同志代管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有管理不慎,不妥,不公平可直接反映到居委会,街道办事处会听取群众意见,专门派人核查情况。
当然,不实之报,污蔑的情况也会受到批评教育,希望大家不要听风就是雨,各位住户要实事求是。
选举结果出乎众人意料,杜家媳妇得票居然最多,公开支持的老街坊们也不少。当上四合院管事人,真是风光,老街坊们都上前恭喜道贺。
散场时,不少老爷们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些人都是大男子主义,对妇联宣传的女人是半边天的口号,向来是不屑一顾,阴一套,阳一套。
之前读票时,声声震耳,这些人就低头抽闷烟,叫一个女人当选,日后踩在头上说话行事,脸面丢大发了,能舒服就怪了。
这帮子大老爷们在厂里干活,大喇叭天天宣传,深知时局,更是知道妇联的厉害之处。哪里敢出头,相互间眼色打了不少,可出头的根本没有,一个个私下小话倒是不少。
赵老太太察言观色,发现这批人大都是轧钢厂的职工,有一些也是附近工作的职工。一打量这些人中两三位面熟的,思及家中都是有妇女在锅台边忙活,对妇联宣传漠视,自顾自过日子的家庭。
老太太心里有数了,转身和颜悦色恭喜了崔桂月,特意叮嘱了两句才告辞而去。
易中海心中不得劲,空落落的。眼前这情况还不如不参加选举,摆个姿态,自家过自家日子,不操心院中事,如今叫杜家媳妇压自己一头,这叫什么事。
他脸上未露分毫,客客气气的与轧钢厂同事分手,嘴上说的更是好听,配合居委会安排。
实际上,回到家中,脸就挂不住了,易大妈从杜家二婶站出来加入选举就有点懵,精神恍惚。
聋老太太人老成精,见的世面多。早年间,还有太后当政的说法,厉害的女人凡是能站在男人跟前的,与男人面对面说话行事的,手段就没有低的。向来比一般的男人更是出色。
聋老太太心里没当一回事,她这把年纪了,就是凑个热闹,看看风景。至于易中海有上位的心思,她自是明白,可时局如此,易中海要是搞不清楚状况,那不如不当这个大院管事人,自家过简单日子才是安稳。
易中海心里是不得劲,那刘海忠就是怒火中烧。他脸皮子功夫不到家,脸色羞愤,勉强维持理智,与其交好的人深知他性格,倒不怪他,只拍拍他手臂,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刘,我们失算了,被摆了一道。”
他涨红着一张脸,咬牙问道:“啥意思?”
这一位是他的酒友,住在前院,在附近小厂上班,姓张,人称张酒鬼。
年近五十,平时这位经常与刘海忠喝上两杯,能喝上两杯不花钱,只卖嘴皮子,捧个人场的酒水在这位看来很合算。
张酒鬼在大院里人缘倒是不错,嘴皮子虽然有点欠抽,但人家看人下菜,不该惹的一点不沾。他凑上前,在刘海忠耳边低语:“易中海不知使了啥手段,拉拢了我们之前说好的关系……”
当然了,这位张酒鬼与易中海本就不是一路人,用易中海当盾牌,完全说的过去。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最后一摊手,长叹两声,摆了个爱莫能助的架势。
刘海忠面色阴沉:“这事是真得?那帮人居然干出这事?当初可是说好的呀。”
“这事是不是真的,你找人一打听就知道,两个当选人,你与易中海,这群人选了易中海,反手摆了我们一道。”
张酒鬼也郁闷,这帮轧钢厂职工真是没信誉度,要不当初别答应,答应了反悔,这不是坑人嘛,这帮杂碎连我也被哄了。
张酒鬼真没白喝刘海忠酒水,在选举中帮他四下串联,着实收拢了一帮人,也和轧钢厂职工这边接上了头。
现如今刘海忠没被选上,自然得推卸责任。刘海忠同一个厂里,走同一路线的易中海自然是最佳人选。何况轧钢厂职工们当初可是答应支持刘海忠,最后关键时刻居然放弃刘海忠,选择了易中海,这是不争之事实。
想到此处,他面含疑惑,问道:“老刘,当初你对我说,易中海在厂里是技术不错。可为人糊涂,收的徒弟都是不成器,徒弟关系不好,抢了大徒弟吕大江的儿媳妇。之前他还被你们轧钢三厂的大喇叭公开点名批评,是有这回事吧?”
刘海忠半点没含糊,点头:“是的,我说的,这些你随便打听打听就能得知,我没必要造谣。易中海收的徒弟没有一个超过四级,小徒弟就是中院的贾旭东,贾旭东的媳妇就是当初被抢的小媳妇。”
张酒鬼听闻这等详细内幕,脑子有些发懵,满是不解:“那为啥他们放弃你,选择易中海?
刘海忠冷笑一声,说道:“你问我,我又问谁。老张,这事不怪你,我先回家一趟,一会儿去喝一杯,唉,真是晦气。”
“好吧,老刘,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话就不多说了,一会再聊。”
刘海忠心中有火,脑子却没烧坏。满腔怒火烧向有妇联,居委会,老街坊支持的杜家媳妇,他不敢。
烧向刚上了报纸的优秀教员阎埠贵,他也深知不妥。人家上了报纸,说明人家在学校受重视。他去找茬,那跟拿脑袋往大石头碰一样,找死没区别。何况,阎埠贵的人脉,走势不是一路,真是怪不得人家。
那唯一能烧向的自然是易中海,易中海在厂里本就有糊涂的名声,就般人居然当选,根本不妥,一个糊涂人能当选管事人吗?可易中海偏偏因选票当选了,那自然是他使了手段,拉拢了一帮人,帮他成了事。
张酒鬼在他耳边的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他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事后,稍一打听,轧钢厂一帮子职工们一看局面有变,私下一商量,两位师傅都当选,明显不太可能。逐选择了人缘关系比较好,技术领先的易中海,这本是无奈之举,但实际上事实如此,刘海忠被摆了一道,最后被大伙儿放弃了。
这一事实被张酒鬼道明,再一深想,刘海忠更是睡不着了。回到家中,与老婆嘀嘀咕咕,两人也不知道说些啥。
刘光安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扭头回了小杂间。坐了一会,趁着夜色,偷溜出大院,去高老头的小院子找自家兄弟去了。
刘光天则跟随自家父亲刘海忠回了家,心中暗自失望不已。老头子没当选,在他看来就跟失去皇帝宝座一般。怪谁,他年纪虽小,却也不傻,之前听了一耳朵是非,心里有些明悟了。
前两位当选人与他家老头子不是一路,唯有易中海是同一路线,老头子的人脉被易中海拉拢了,落了选,说来说去都是易中海的错。刘家父子的想法真是同源同根,一模一样,不愧是父子。
刘婶蹙眉,廖廖几句的问清缘由。男人失势,被放弃的根本缘由在其自身。何况她真觉得男人蠢如猪,此时在气头上,她无从劝解。
刘海忠心有不甘,满腹怒火无处发,见老婆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甩手而去。只得一腔孤愤付于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