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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新婚姻法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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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春时分,春雷在空中打了几个炸雷,清明悄然而至,一时间微雨纷纷。

    轧钢二厂保卫科。

    聂将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干干瘦瘦,看上去整个人老实巴交。

    这位是陶正玲的父亲,三车间职工陶宽。自得了学生会递来的消息,估计十之八九是真得。他自是不敢怠误,当天晚上就匆匆忙忙回了保卫科,与巡逻大队长老伍一商量,还是先吩咐保卫科名下职工打听暗访陶家消息。

    人一撒出去,得到的消息让他与老伍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整个事件清楚明晰,陶宽后娶的媳妇想把陶家大闺女嫁给他娘家侄子。陶宽居然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陶正玲是陶家长女,生母早逝。今年刚满十六周岁,是名高一学生,学业优秀,这姑娘还是学生会的后勤部长。

    聂将看到此,面色凝重。陶正玲因其婚事与父亲发生激烈争吵,这姑娘满腔悲愤,夺门而出,至今没回过家。这件事大院里人人皆知。

    伍大队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得骂道:“陶宽这个耙耳朵,他家闺女才高一,居然就逼着姑娘去相亲……这事怕是瞒不住,大院里人家都知了。”

    聂将嘴角忍不住抽搐,翻了一个白眼:“大院里人知道有啥,家家都一本难念的经。关键是这件事不能任其发展,把陶宽叫到保卫科先问问看,阻止他再犯错误。”

    聂将把桌上的记录重新看了一遍,拿在手中,起身理了理衣服,交代老伍,明天一早就将人叫来。他先去找党委书记那里递材料,看看老书记怎么说。

    得了准信,老伍一早就从车间把人拎了出来。没想到,陶宽本人看上去老实忠厚。真看不出,这位居然对待亲生闺女如此冷漠。

    老伍自来是个暴脾气 ,看着面前这装老实人的家伙,满眼厌恶。厉声呵斥:“陶宽,你知道你犯了啥事吗?”

    陶宽晕晕乎乎地被叫到保卫科,听了这话,瞪大眼睛,脸红脖子粗的喊冤:“伍队长,是不是弄错了,我没犯事呀。你去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车间都知道。”

    聂将看都懒得看此人,起身,打了个手势,示意老伍继续问,他去外面抽根香烟。

    站在保卫科的屋檐下,聂将摸出香烟,点了火,抽了一口。眼前细雨绵绵,台阶旁,青苔斑驳。

    “聂科长,聂科长”一声招呼声远远传来。

    聂将扔了烟头,转身一看,认识。

    厂里的检验员程东。_

    程东一路小跑,迎着细雨,冲到屋檐下。

    到了面前,他摘下眼镜,摸出一条手帕,擦了擦眼镜,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戴上眼镜。程东扶了扶镜框,掏出一包烟,给聂将点上,满面堆笑的询问:“聂科长,我刚才去三车间,听说陶宽被叫到保卫科,可是出了什么事。”

    聂将吐了一口烟,一脸疑惑的问道:“你问这事做啥?”

    “嗨,哪是我要问,陶家大闺女的大舅舅,娶的是我家大堂姐。今儿一早我那大堂姐气势汹汹跑到我家,说陶宽要嫁姑娘。那闺女还不满十七岁 ,外家自然不同意。我那大堂姐要把那闺女的户口转走。我这不是来找陶宽问问情况嘛,都是亲戚,悄悄的把事办了,别叫人看笑话。”

    聂将一个愣神后,释然笑道:“你小子居然与他家还沾亲带故?新婚姻法有规定,不许包办婚姻 。陶宽逼着女儿去相亲是不对的,厂里听道有人反映这个情况,自然要问问情况。”

    程东大喜,今儿一大早上,暴脾气的大堂姐冲到家里指着鼻头把他好一顿埋怨,说他在二厂待着,也不知道通风报信。他真是冤枉,都没地儿说理。虽说他与陶宽同在一个厂里上班,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那等眼睛爱盯着人家锅里,成天闲着没事干,东家长,西家短的市井长舌之妇,如何会知晓陶宽安排闺女相亲。

    面对气势汹汹的大堂姐,他这小身板只能认栽。早在心底骂了陶宽无数声,这回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程东忙把手中的香烟塞进聂将的手心,一脸笑意,薄镜片下的眼神,在这春雨如绵,光影斑斓中看不清道不明:“聂科长,程宽这老小子不地道,我那大侄女是个出息人,在学校成绩优秀,名列前茅。还不到十七岁,就逼着亲闺女去相亲。陶宽娶了新媳妇苛刻闺女。这人太凉薄。你们可得好好批评教育他。”

    聂将朗声一笑:“这事厂里有数,不过嘛也不要声张,事情闹大了,孩子名声也不好听。不如这样,你们不是要迁户口吗?厂里给你们出个证明,街道配合,直接去派出所转户口就行了。”

    程东听了连连点头,目光真诚:“那多谢了聂科长,这事麻烦你多美言两句。等事情办好了,我请你吃饭。”

    聂将摆了摆手,斯条慢理的说道:“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随手小忙,女娃子的名声重要,哪能叫孩子遭罪。”

    聂将这一番话出自真心,他家小儿子追在他屁股后面,絮絮叨叨,一口一句正玲姐给他们上晚自习的学生加餐,还给他吃过包子……

    轧钢二厂保卫科。

    老伍端坐桌后,一张脸板得宛如黑面神,眼神犀利,一巴掌“轰”地拍在桌上:“新婚姻法听说了吗?街道,厂里都有宣传,不准包办婚姻,女方结婚年龄得满十八周岁。陶宽,看不出来呀,你老小子可以呀,既然逼迫亲闺女去相亲。陶宽,胆子不小啊,你将国家法律置于何地?”

    这一刻,保卫科办公室内凛冬冰霜至。

    面对老伍怒不可遏的质问,陶宽目瞪口呆,瞬间就白了脸,眼底闪过一丝愕然,一张嘴微张,半天没合拢。

    陶宽回过神,目光畏怯,缩了缩脖子,忙上前一步,叫屈:“伍队长,我就是叫自家闺女,先去相看,并没有逼她立刻嫁人呀。”

    老伍冷笑一声,面含鄙视,见他一脸蠢样,气不打一处来,语气异常凌厉:“陶宽,你居然还敢狡辩,把你叫来保卫科之前,我们已经调查了你的行为,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看来你执迷不悟呀。”

    陶宽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听到调查两字,心里被猛地一扎,脊梁上涔涔地出了一层层冷汗。他蔫头蔫脑一脸惶恐,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聂将走进室内,面容平静,眼中一丝波澜也无,淡淡的问道:“怎么样了:

    “不老实,居然还想狡辩,看来是想做典型。”老伍嗤之以鼻。

    聂将不耐烦地啧了声,嘴角下压,下颌处绷成锋利刀刃,鹰眼如炬:“陶宽,保卫科明查暗访了你家里的事情,隐瞒推诿的后果你知道吗?,言尽于此,你自己好生琢磨。”

    陶宽身子晃了晃,恍若数九寒冬,被冷水泼身,整个身体都僵直,四肢疲软,身上无一丝动弹的力气,脸上的表情像是糊了一脸浆糊凝固,刚刚还只是青白交加,现在则是彻底灰败下来。

    羊肠胡同,任家堂屋。

    程东拎着一盒点心翩然而至,一进门先与任家老两口寒暄一番,瞅着大堂姐的脸色,一脸幸灾乐祸的报喜:“大姐,你不用担心了。陶宽那老小子出事了。”

    陶正玲逗着小表弟,一听这话,抱着娃子探身问道:“出了啥事?”

    程东收敛眉目,撇了撇嘴:“违背新婚姻法,被厂里叫去问话了。”

    “啊,这么快,厂里就知道了?”陶正玲捂住了嘴一声惊呼。

    陶正玲的大舅母程桂香满脸喜色,她恨不得锤爆陶宽的猪脑子,忙不迭的追问:“厂里既然都知道,那会做什么处理?”

    程东看了一眼陶正玲,任老爷子会意,咳了一声,使了一个眼色,任老婆子忙拉着陶正玲的手,哄着小娃子出了门。

    “这事低调处理,事情闹大了,厂里的名声有瑕。何况陶宽毕竟是其生父,正玲是姑娘家名声也会受其影响。不过这事厂里会给开证明,街道也会配合,户口可以迁移。”程东伸手捏了一块桌上摆的酥糖尝了尝,不紧不慢的说道。

    任老爷子缓缓点头:“嗯,是这个理,这事还是不要声张,咱家正玲是个姑娘家,容易落人话柄。”

    程桂香不由得一脸失望,她心有不甘,暗自磨了磨牙,旋即冷笑一声:“真是便宜了这个老小子。我一会就去帮玲子搬家 ,陶家不能住了,陶宽连亲生闺女都容不得,何况那后娶的媳妇实在是品格低劣,正玲还是姑娘家,在陶家眼皮底下住着谁知道又起啥幺蛾子,还是搬过来清净。”

    任怀志嘴角微微勾起,他看向媳妇,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媳妇,麻烦你了。”

    程东看了一眼姐夫,嘴上调侃:“姐夫你好福气呀,我姐想的周到,陶家那边算计婚事,还是赶紧搬吧。”

    “老婶子,带孙子出来转悠呀。这是……玲子吧,哎呦,是大闺女了呀。”路上不时遇见下班回家的老街坊。

    陶正玲都是抿着嘴抱着小娃娃在一旁微笑 ,任家婆子一面寒暄,一面介绍,她羞涩的喊人打着招呼。

    抱着小娃子随着祖母溜达的陶正玲心神不宁,事关她的婚姻大事,哪怕她向来沉稳,此时也不免沉不住气。

    任老婆子一生二子一女,长女性格温婉体贴,可惜丢下闺女早早去了。瞥了一眼外孙女 ,心中忧虑,暗自叹息:这女娃子真命苦,母亲去的早,父亲又是个糊涂人,因婚事与父亲闹成这样,以后怎么办呀。

    轧钢二厂党委办公室。

    聂将向于书记汇报关于职工违背婚姻法一事的后续安排。

    “陶家大闺女的外家想给孩子转户口,考虑到陶宽再娶后,对待长女的态度,现在又发生这事,我们保卫科建议厂里开证明给她转户口。也算是这件事的补偿吧。”

    于书记揉了揉眉心,端起茶盏,喝了口滚烫的茶,神情舒缓,轻轻的点头:“嗯。”

    聂将坐在椅子上汇报完事情,脸上微微露出一丝鄙夷与不屑,冷声说道:“陶宽不太老实,一开始问话时隐瞒推诿,不过这老小子听到厂里明查暗访,还是怕了,不敢再狡辩。我们已经对其批评教育了。对于他的处理您有什么建议?”

    于书记笑了笑,和颜悦色的问道:“你们保卫科对他做了什么处理?”

    聂将斟酌的说道:“我们保卫科认为事态控制及时,此事不宜声张。对他处理也是低调处理,工资下降一级,持续半年。”

    于书记拧起了眉,嘴里嘟囔了一句:“真是便宜他了。”

    聂将也知罚的轻,但想捂住这件事,在这件事上实在不宜多生枝节。何况对陶宽,等这事过去了,可在别的事上找补再罚。

    “陶家大闺女与陶宽发生争执,悲愤离家。学生会得知此事,及时安抚,之后通过我家那小子递了纸条。事态及时得到控制。陶家闺女学业优秀,是学生会管理层骨干,在学生会担任后勤部部长,学生会应该考虑到陶家大闺女的名声才交给厂里处理 ,毕竟是其生父,闹得过了,有损姑娘家的颜面,名声。”聂将随口分析感叹。

    “嗯,应该是如此。”于书记声音平淡至极。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笺,点了点,问道:“看出什么?”

    聂将伸头一看,是学生会递给他的那张便笺,满脸不解,随即小心翼翼的试探:“有什么不对?”

    于书记淡淡一笑:“这是他们会长写给你的 那张便笺,看出没有,周家小子字迹潇洒肆意,舒展自如。”

    “你知道周柏瑜擅长什么?”二厂党委书记于敬毅起身缓步走向窗前,目光炯炯,指向职工医院,轻叹一声,藏着淡淡失落:“无中生有”。

    他的嗓音平淡沙哑,这四个字轻忽忽地,捉摸不透,犹如轻烟一缕,转瞬间在风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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