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会做人的贾家媳妇
四合院，晓光微明。
秦淮茹在院中水龙头处接了桶水，提了桶水，把脏衣服用盆先给泡上。转身准备早饭，揭开咸菜坛子，掏了两个咸菜疙瘩，热水烫了烫。揉搓挤干，切了丝，滴了两滴油热锅，蒜末生姜干椒爆出香味，疙瘩丝下锅翻炒了两下，放点调味，盛进碟中。炉上煮玉米碴子粥。转手动作麻利的在院中搓洗衣服。
隔壁易家，易大妈升着炉子，煮粥做早饭。
秦淮茹含笑打招呼：“易大妈你起了，做早饭呢。”
易大妈点点头，回应：“你起的早，洗衣服呀，买菜了吗？”
秦淮茹口中答道：“昨天回了趟家，从家里带了点新鲜蔬菜，都是自家种的。一会我给您拿包干菜。”
易大妈赶忙推迟：“哎呦，哪能要你家东西，自家留着吃吧。”
“您客气了，自家种的菜，晒干了，炖肉不错，给易师傅添个菜，尝尝味。”
易大妈对贾家一言难尽，说好吧，贾家老婆子那个嘴，真是膈应人。说不好吧，贾旭东对他们两口子态度热情，人也客气，啥时候遇见都笑脸相迎。若是遇上了干重活，提东西，老头子不在家，他看见了必是搭把手。
贾婆子在院里得罪人，说话难听，得罪了人，贾旭东都是低声下气的道歉，上门赔礼。
当然了，贾老婆子再蠢也是看人得罪，有些人家不吃她撒泼那一套，她自是不敢惹。
像是杜家，老少爷们不少。杜家当家大婶更是泼辣人，眼睛一瞪，大嘴巴一拍，完全不给贾家面子。杜家二婶，嘴皮子利索，能把人脸皮子扒了，踩在脚板底。
时间久了，贾家老婆子眼皮子浅，嘴碎，心眼小，得罪的人不少。院里的大小媳妇都不爱与她来往。
贾家办喜事，大院里送礼金来喝喜酒的人家不多。不少人家不愿与之来往，连喜饼都不接。
办了五桌喜席，贾旭东的师傅师兄一桌，贾旭东交好的同事，朋友二桌，院里的邻居都没坐满一桌。还有女方的亲戚，零零散散的人。
贾旭东人缘倒是不错，可谁叫他有这个老娘，一直拖后腿。再者贾家毕竟是孤儿寡母，闹大了实在不好看。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儿贾家小媳妇一搭话，易大妈自然也说上两句。现今一看，这贾家的新媳妇倒还算不错，做事手脚利索，人也客气，倒与贾旭东一样。
两人你来我往，一面客套，一面说着话干着活。都是做惯家务的主妇，聊的倒是融洽。
何雨柱起得也早，玉米碴子粥煮上。心疼妹子又跑到巷子口，给自家妹子买了个烧饼放在桌上。自己儿小菜一碟，两碗大碴子粥，对付着吃了早饭。
秦淮茹拿了两把干菜正打算送给易家，看见何雨柱正打算出门，赶忙也送上把干菜。何雨柱十六岁了，个虽高脸却嫩。哪里好意思收人家小媳妇的礼，脸皮薄连连推辞。一番推让，秦淮茹面上微红，慢声细语：“一点心意，你做得一手好菜，办喜酒多亏你帮忙。我也食堂后厨帮工，一个大院住着，客气啥。”
说完，不由分说硬是塞给何雨柱，转身进了易家给易家也送了把干菜。
何雨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干菜，随手搁在屋里。心道一把干菜倒也没啥，这小媳妇真是客气。今天他有事也没时间拉扯，转身匆匆出了门。
易大妈收了礼，回了自家腌制的小菜。
老易家饭桌上，两口子相对而坐，喝着粥。易大妈提起贾家的小媳妇：“贾家娶得媳妇倒是不错，一大早忙活，手脚勤快干活麻利。人也客气，给咱家送了把干菜，一会我去买点肉，给你吨肉吃。”
易中海夹了口咸菜，喝了口热粥，抬起眼皮不在意的说道：“乡下姑娘干惯活，手脚自是麻利。”
“比旭东他老娘强多了，会做人。想不到贾家那个小心眼的老婆子还有这等福气。一早上都没见人，娶了媳妇享福了，家里活计都叫媳妇干了。”易大妈面色暗沉的说道。
易中海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轻声安抚道：“你不理她就行了，那婆子嘴碎的很。”
贾家饭桌上，秦淮茹把贾家母子盛好饭，三人落座吃早饭。
秦淮茹提了一嘴送了隔壁易家一把干菜。
贾母翻着眼皮，嘴巴一撇：“给他们家送啥干菜，人家工资高，想吃啥没有，看得上你一把干菜，你巴结有啥意思？”
秦淮茹微微一笑，语气温柔：“妈，旭东如今是易师傅的徒弟。这师傅嘛，有糊弄的师傅，也有尽心的师傅，学技术升职，易师傅都能帮上忙，在人家手下干活，恭敬着准没错。”
贾旭东一向嫌弃老娘不会做人，嘴巴刻薄，到处得罪人。一把干菜值啥，可态度得摆出来。易师傅好歹是他师傅，在厂里技术好，人脉广。老娘成天的得罪人家这是想做啥？还是媳妇明白事理，说的对，做得也好。
他温柔的看向媳妇，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嘴里说道：“你说的对，有诚心教，不藏私的师傅指点，学起来也快。”
转脸看向贾母，面含不悦，语气慎重：“妈，你可别得罪人，我还想升职，升到三级，能多十几块。”
“我知道了，回头我就绕着他家走。”贾母低头喝粥，语气不耐烦的说道。
小夫妻吃完早饭，收拾完，一起出了门去上班。
路上，贾旭东脸色微涩，愁容不展。自家老娘嘴巴刻薄不饶人，一开口就得罪人。真是拖他后腿，总不能真送回老家。他心中憋气，烦躁。
秦淮茹小心翼翼的安慰：“妈也就在家说说，应该不会在外面瞎说。”
贾旭东轻叹了一口气：“你没进门前，我和妈吵了一次。那一回背后说的更是难听。我真怕她在外面头脑一梗，犯浑 ，得罪人。”
秦淮茹真没想到婆婆这性子，心中也有几分忧虑，嘴上无德，凭白得罪人，到底图啥。
两个人说着话，一路向轧钢厂走去。
轧钢厂附近的副食品店，人挤人，易大妈抢到一刀肉。
她挤出人群，一抬头遇见杜婶子，都被挤得发鬓凌乱，相视一笑。杜大婶开口笑道：“买了啥，挤成这样。”
易大妈拢了拢头发，面上露出喜色：“好多天没开荤，今天来的早，买到肉了。”说着提起肉，给杜大婶瞧瞧。
杜大婶江玉芝一打量，挑高眉梢，抿嘴一乐：”这刀肉不错，上好的五花肉，打算怎么做呀？”
“今儿一早，贾家的小媳妇送了一把干芥菜，一株一株的，个头挺大 ，我瞅着蒸肉不错，这不赶早跑来买肉嘛。”易大妈手里比划着干菜的个头，指了指五花肉说道。
杜大婶眼中一闪：“老贾家娶的新媳妇倒比贾家那老婆子会做人。”
“是呀，我也这么说，贾旭东是我家那口子徒弟，她倒好，就像我家欠他家似得，阴阳怪气嘴巴不积德。我都懒得与她计较。”易大妈点头同感，嘴上不留情的抱怨。
杜大婶摇头，快言快语：“你这温吞性子，我都不知道说你啥好，她阴阳怪气的挤兑你，你不知道大嘴巴抽她，你又不吃她家一口饭，你怕啥。”
“还不是贾旭东那小子人不错嘛，低声下气的赔礼。一个大院住着，哪好意思做绝。”易大妈面上一晒，低着头嚅嗫着。
江玉芝瞥了她一眼，心下微悯，暗自叹息，这位因为膝下无子，在大院说话都小声细语的，一惯忍声吞气，生怕别人取笑她。要她说，还不如正经收养一个娃。这个年纪收养正好，等孩子大了，正好能帮得上忙。
两人在副食品店又逛了逛，杜大婶一家子过日子，惯常节俭，买了萝卜黄豆，两人结伴回了四合院。
杜大婶进了家门，与弟媳妇收拾菜，难免提到老易家媳妇。两人最近正在妇联办的扫盲班认字，妇联女同志也会给大家做做思想工作，鼓励妇女们走出家门找份工作。别整天围着锅台，在家伺候一家老小吃喝，说话也没啥底气。
这附近不少妇女都去了扫盲班。一堆大妈大婶在一起，难免东家长，西家短，大家相互倒倒苦水，都觉得世道对女人不友好，哪家媳妇要是没生育，活的更是艰难。
不少妇女动了心思，想着出门找份工作，自己挣钱也能活得轻松点。累一点没啥，做人也能挺直腰板说话。
杜大婶江玉芝叹气：“老易家媳妇叫蔡云霞，她上次取包裹，都忘记自己叫啥名。在院里一惯好声好气，因为没生娃，底气不足。看得怪可怜的。”
杜二婶崔桂月不以为然：“人得自救，她活的混混沌沌的，听说妇联动员她参加扫盲班，她一口回绝，她家就夫妻两口子，哪有多少事，有事也是自找的，说要照顾后院聋老太太，人老太太五保户，国家养。你说他们两口这么尽心，啥也不图，你信吗？”
江玉芝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板着脸说道：“人家就是图啥，也是应得的，毕竟一直照顾老太太，咱家可不兴眼红。”
“嫂子，没说他家不应得，可这不是他家自找的嘛，说是照顾，易中海也没搭把手，还不是老易媳妇一个人忙，有这份耐心，不如收养个孩子。”崔桂月嘴巴吧嗒吧嗒的说着她的歪理。
妯娌俩正说着话，杜老头拎着袋子进了门，江玉芝忙上前端茶倒水，问了声：“老爷子，这一早您去哪儿了，早起就没见你人。”
杜老爷子一早就出了门，一群老哥们约着去后海露天茶馆吃早茶去了。
杜老爷子呵呵一笑，接过大媳妇递过的茶缸，喝了一口，把手里小包裹递给儿媳。开口说道：“没啥事，我们老哥们聚一聚，唠唠嗑。老孙头大孙子快办喜事了，招呼我们去吃酒。
江玉芝打开小包裹，一包杠子饽饽，一包豆面卷子，忙问老爷子谁家送的，人情得记下。
老爷子摆摆手，叫她甭操心，他们一帮老爷们在外吃喝，点的吃食多了，大家分分，本是几个老哥们消遣嘛。
晌午，职工子弟学校食堂周晓宇打了饭，买了二个菜，一个青椒肉丝，一个大葱炒鸡蛋。
严军端着饭盒也走过来吃饭，周家，严家条件都不错，吃的比较好。有些同学家里条件困难，大多数从家里带上两个窝窝头在学校的大锅灶上蒸蒸，倒碗热水，就着自家腌制的小菜凑合吃一顿。
严军是带着菜饭中午蒸蒸就能吃了，饭盒里暴炒猪肚，黄灿烂的荷包蛋，吃得不差。
两人交换饭食，严军敲了敲饭盒，嫌弃学校食堂的青椒肉丝，肉丝少得可怜，大葱鸡蛋，鸡蛋也少。
周晓宇呵呵一笑，知道对于吃货来说，吃得不爽，心头更不爽，逐安慰他：“中午对付一顿，晚上叫你妈给你做顿好吃的。”
“别提了，我妈抠的很，上次我想吃春卷，到现在都没吃上。”严军摇头说道。
周晓宇不信，就这脾气在家一定受宠。
周晓宇咽下嘴里的饭菜，不紧不慢的询问：“晚自习有同学报名吗？”
“有，原来的互助组都报了名，我们做了统计，学习差的同学最近学习都有提高。三个老师都愿意加班代课。前两天我闲得无聊特意去了老校长那里转了一圈。和他谈了谈心，跟他报备了一声。老头没反对。过两天晚上可以安排了。”
想了想，严军斟酌的补充：“许大茂那边还得联系下，他们那个扫盲班活动也是晚上七点，两组活动名单得安排错开。”
听到严军闲得无聊找老校长谈心，周晓宇心中一乐，这位向来是个刺头，天不怕地不怕。老校长年纪不小了，别被这小子气出个好歹就不妙了。
心中越发看重严军的工作能力，他满面笑容的开口贿赂：“明天，我给你带春卷。”
“你说的，别忘记了，多带点。”严军面上故作不在意，眼睛却亮如星辰，叫周晓宇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