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四合院里微起波澜
周家，周晓宇在厨房正忙活着晚饭。许大茂兴冲冲的赶来，这娃一进门，就从包裹里掏出新做的衣服显摆，这小子急慌慌的套上衣服，在周晓宇面前转了两圈，一脸急色的询问：“咋样，我穿的咋样？”
周晓宇上下打量少年，身姿挺拔，穿上新衣服的娃子，一脸神采飞扬。周晓宇捧场地翘起大拇指，夸了两句。
许大茂一脸欢喜，喜滋滋的说道：“一放学，就和严军去取衣服了，我们约好明天一起穿新衣服。”
周晓宇被俩人幼稚行为逗笑了，感叹：半大的娃，真是爱美呀。
许大茂脱下新衣服，仔细的叠好，珍惜的放进包里。
熟门熟路，许大茂急忙忙得跑进厨房，嘴里问道：“晚上有啥好菜啊？”
周晓宇笑道：“买了一只鸭子，特别肥，打算红烧吃。”
许大茂窥见案板上剁了一半的鸭肉，咽了咽口水，眼里星光灿烂，嘴角上扬，忙挽袖子，一迭声说道：“我来，我来，你手艺不如我，可不能叫你糟蹋了美食。”
周晓宇乐得偷懒，把案头让给他，手里拿着一颗大蒜，坐在小板凳上慢慢剥，一面循问：“你们中午去街道办事处找高主任，他可咋说呀？可答应来大院一趟批评教育刘海忠？”
许大茂洗了洗手，擦干净，皱着眉，颇有些气馁的说道：“别提了，高主任说帮一时之忙，非长远之计 ，何况这本是人家家事，不太好插手呀。”
“高主任这话倒没错，毕竟这本是人家家事，不太好插手，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以调解为主。何况在刘海忠眼里，儿子是他生的，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可不认为是错。就算是高主任来四合院批评教育一顿刘海忠，估计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好一点，治标不治本。酒疯子有酒瘾，一般人也管不住呀。”周晓宇随口说道。
许大茂噎住，点头，咂咂嘴：“还是你看得清楚明白，高主任也这样说。最后，倒是提了个建议，叫刘光福过继出去。”
周晓宇手上一顿，略一沉吟：“这主意不错，刘光福长期遭受虐打，被打怕了。性格木讷寡言，过继出去，哪怕找个人家挂个名头，要是能过上清静日子，比在刘家受罪强。”
“刘光安估计也是这般想法打算吧，唉……你是没看到刘光福那副样子，哆哆嗦嗦的，被打傻了，一直念叨，我没吃，我没吃。看得叫人真是不落忍。我们从居委会一出来，刘光安没去上课，直接请了假带弟弟去医院了。”许大茂忍不住唏嘘。
周晓宇把剥好的蒜瓣放在案板上，又翻出各大料，八角，花椒，香叶，桂皮……放在一旁。
许大茂焯完鸭肉，盛起。拍碎蒜瓣，热锅烹油，生姜润锅，蒜瓣，葱依次放入。蒜香一起，花椒，八角，干辣椒加入锅中。大料一放，香味越浓，鸭肉下锅炒起。炒上几分钟，糖，酱油，盐调味入锅慢慢炖一会。一会儿功夫，香味弥漫，吃货许大茂吸溜着口水：“好香，太香了。”
周晓宇心道：“这农家小院的鸭子养得不错，还真是又肥又香。”
两人转到堂前，许大茂喝了口水，话锋一转：“高老头为人还是不错，叮嘱我们千万不要插手过继的事情。”
“这不是废话嘛，刘海忠性格暴躁，要是知道刘光安把光福过继出去，哪能容他，打一顿都算是轻的。”周晓宇肯定的说道。
“是呀 ，高主任打算去派出所查查看刘海忠父辈家的亲戚无子女的，或者家中无子的远方亲戚，寻好人家，再找个人在刘家亲戚那敲敲边鼓，让这亲戚出面找刘海忠谈过继事。”许大茂挑了挑眉说道。
周晓宇微微一笑：“高主任人老成精呀，这法子够刁钻的。让过继人家出面也合情合理，不过，刘海忠真会过继儿子？”
许大茂面露不屑，鼻翼冷冷地“哼”了一声：“高主任说过继这种事一般都是给一笔钱，数目不少。刘海忠夫妻要是经不住诱惑，应该会答应，何况人家有个大儿子，将来也得成家立业。这俩夫妻的心一直偏心老大，这卖个小儿子帮老大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嘛。”
“难说，酒疯子的思维难以琢磨。”周晓宇摇头，这一点他是深有体会。
“酒疯子不喝酒还是清醒的，何况高主任收了刘光安做徒弟，这事还是我撮合的，呵呵。过继一事，高老头一定会尽心帮忙，倒不用多担心了。”许大茂得意洋洋的说道。
周晓宇颇感几分意外，刘光安很有点韧性，在学生会领着弟弟打杂向来认真，就怕被人说吃闲饭。高主任其人在街面上关系极广，人老成精，圆滑老到，心思玲珑。想不到刘光安会有这般机缘。
鸭肉起锅，香味扑鼻。许大茂急急盛起，快手快脚炒了个辣白菜。周晓宇拿出一瓶米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美食当前，许大茂夹了一筷子鸭肉，美得直哼哼：“晓宇，你这在哪儿买的鸭子，又肥又嫩。”
周晓宇笑而不语，连吃两块，味道确实不错。
中院，易家，易大妈晚饭煎了条黄鱼，又给老头炒了花生米，易中海吃得满意，一口花生米嚼的脆脆香。问道：“给老太太送了吧。”
“送了，老太太一个劲儿念叨慈溪水产丰盛，是个好地方。”易大妈笑呵呵答道。
“嗯 ，老太太这话说得没错，慈溪的水产出名的丰盛，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当地人吃海鲜都便宜。周家送的海鲜快吃完了吧？”易中海抿了口酒，微微眯眼。
易大妈给易中海夹了筷鱼肉，一张脸笑成花，说道：“前两天，周家小子上门拜访，送来一包海鲜，两块当地土布，说是晓敏给我的，唉，这娃真不错。”
顿了顿，她补充道：“晓敏也给雨水送了布，今儿我刚给雨水做了套衣服，有一块布深蓝底色，我瞧着不错，要不给你做身衣服吧。”
易中海摇摇头，拍了拍老妻的手臂，给老妻夹了菜，才缓缓说道“我做啥衣服，有工作服呢。你给自己做套新衣服吧，周家女娃记得你的好，千里迢迢送来的，你就做身衣服。那女娃不大爱说话，却是个有心的娃。”
“是呀，小姑娘年纪小，懂事的很。”易大妈微微叹息。
易中海点点头，老妻与周家女娃子关系不错，是个好事。如今学生会风头甚劲，越办越好 ，当初得罪了学生会，家里周家女娃子这里倒能拉上几分关系，也算上是个活扣吧。
中院，贾家饭桌上，一碟炒白菜，一碟炒豆腐渣
贾母鼻尖，闻到香味，对着贾旭东说道：“一早上看见易老婆子在收拾二条黄鱼，这味儿够香的。”
贾旭东吸了一口气，夹了一口白菜，扒了口米饭，羡慕地说道：“我师傅他老人家现在是七级工，据说还能升一级，一个月几十块钱，还不是想吃啥就吃啥，吃两条黄鱼算啥。”
贾母一张脸耷拉着，嘴角微撇，冷声讥讽：“技术好，钱挣的多，却没本事娶了个不下蛋的母鸡。”
贾旭东瞪了一眼这糟心的老娘，没好气的道：“你老说话咋这么损，我可告诉你，易中海是我师傅，对我也不错，手把手教我技术，人家既没亏待我，就得敬着。”
说完，碗“砰”一声重重的砸在桌上。
贾母被儿子几句重话打了脸，心里不痛快，嘴里嘀咕：“得，你师傅好，可惜是个绝户。”
贾旭东被老娘气得脑仁疼，这嘴咋就这么损，专戳人心窝子，这不是得罪人嘛。
想了想，这是自己老娘，有气也得忍着。
但话得给老娘说清楚。不然，这张嘴在外面乱说，万一惹出事来就麻烦了。
他紧皱眉头，忍气呵问：“你是想你儿子被师傅穿小鞋？还是想我在厂里混不下去，还是想要这大院里人家都厌了我家？”
贾母一张嘴惯常说人闲话，心眼儿如针眼，易大妈无子，是她一贯瞧不起的对象。可易大妈嫁的好，吃得好，她又羡又妒，越发看不惯易大妈，儿子虽是易中海的徒弟，可易家本身是绝户，有啥可惧的。
见儿子的连番发问，语气沉沉，她又气又窘，心道儿子真是没良心，她有哪句话说错了，易家本就是绝户。
贾旭东见老娘低着头，一声不吭，心下颇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娘咋变成这样。
母子二人不欢而散，各自回房。贾旭东越发想念秦淮茹，秦姑娘温柔秀气，自然不会像自家老娘一样蛮不讲理，喜欢得罪人。
何雨柱在食堂后厨收拾干净，分了剩菜，才与几个同事一起下了班。
何雨水正等着哥哥吃饭。如今小姑娘正学着做饭，在易大妈的指点下煮了一锅粥正煨在炉子上。何雨柱匆匆进了门，见妹子捧着一张脸，抱着布娃娃，眼睛盯着桌上一小碗鱼发呆。
任谁看见都知道，小姑娘是很想吃，但是又知道哥哥还没下班回家，不能吃，只能忍耐克制住自己。何雨柱看得好气又心酸，馋成这样，忙喊到：“雨水。”
何雨水盯了半天鱼，肚子早就饿了，嘴里的口水不知咽了几回，此刻见哥哥终于下班回家了，可以吃饭了，脸上笑开了花，一双眼亮闪闪，喊道：“哥哥，吃饭吧。”
打开从食堂带回家的饭盒，半盒子萝卜肉汤，大约有两片薄薄的肉片，俩兄妹盛饭，何雨柱夹了一筷鱼给妹子，问道：“鱼是易大妈给的吗？”
何雨水一口鱼肉咬下去，鲜嫩的鱼肉浸染在整个口腔。酥脆的鱼皮煎的恰到好处，浓稠的鱼汤汁水似乎要香到骨子里。
小丫头低着头嘴巴鼓鼓囊囊，点了点头
何雨柱喝了一口粥，夹了筷萝卜，把肉片捞给妹子，小姑娘看了眼哥哥碗里，把肉片捞回去一块，何雨水仰脸，乌溜溜的眼眸静静地望向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少年，执拗道：“哥哥也吃。”
何雨柱觉得妹子懂事，知道心疼他，随即勾起唇角，乐呵呵说道：“好，哥哥也吃。”
何雨水绷着一张小脸，瞪大眼睛紧紧的盯着哥哥，抿着小嘴脆生生说道：“粥是我煮的，易大妈教我煮的，还教我怎么点炉子，封炉子。”
何雨柱一听咧着嘴忙夸道：“难怪今儿这粥特别香，雨水真能干。”
小姑娘被夸的一脸欢喜，又喝了碗萝卜肉汤。何雨柱看妹子吃得香，心头莫名多出一丝欣慰的感觉。
何雨水吃了一半，眼珠子一转，扑到床边，摸出一套衣服给哥哥看：“今儿易大妈给我做的，好看吗？”小姑娘有新衣服很兴奋，脸上的笑容格外明媚。
何雨柱倒是一怔，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挪了挪，心道：“完了，过年的时候，忘记给妹子做新衣服。”往年，每逢过年，何大清都会给兄妹两人裁新衣，买上一些吃食，还会给儿子零钱去买鞭炮。
母亲在世时，新年里，何大清更是备上好酒好菜，母亲还会用红纸剪上两副窗花，贴在窗户上。那时家里也是和和美美。
思及此，何雨柱心底骤然浮起一丝酸楚。又想到，妹子这般年幼，就失去父母。自己真是忙糊涂了，咋能忘记这样重要的事。
何雨柱摸了摸妹子的新衣服，有些羞恼，他悻悻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即轻哼了一声：“易大妈给你做衣服，你道谢了吧。”
何雨水小姑娘仰着头，一张小脸眉开眼笑：“当然谢了呀。”
刘光安回家取了攒的五毛钱，领着弟弟去了中医医院，开了方子，在医院煎了药，喂弟弟喝了药。悄悄地回了家，钻进屋子，静静的躺下，黑暗中四周寂静无声，他望向刘光天的窗前淡淡的灯光 ，眼里的寒意犹如冬日里屋檐下的冰锥，冰凉，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