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 章 预言
这一夜的信息量是前所未有的巨大。我渴望知道在我们相遇之前她的生活，她的爱好，她爱吃什么，爱看什么，她讨厌什么，喜欢什么。她对男人的看法，对婚姻的态度，对未来的憧憬——我无意知道她背后那个古老家族的种种秘密，但我想知道它的光荣和自豪。而她同我一样，这个来自东方的黑眼睛与那个神秘预言究竟会怎么改变她的生活，她的命运。她是那么迫切，以至于我发现我的英语词汇量已经到了枯竭的地步。
事实上，相对而言，除了孩童时期那段经历。我其他时间的生活简单到了近乎白纸的样子，只是我同两个女人的离奇纠葛增加了魔幻味道。生与死，悲与欢，相逢和离别，喜悦和伤感，一幕幕犹如长卷展开。生活不需要杜撰，感情更不用渲染，它很自然就能把那些关心着的人带入进去——倘若不用心观看聆听，就算是恐怖电影也会有人看的昏昏欲睡。
女魔头似乎要把我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到心里。
大学时我选修的是世界电影。一个老师对我说，再高明的编剧和导演编出的离奇故事，也比不上真实生活和历史带给我们的震撼。我早知道的确如此。我要给你讲一个我的故事。可能她已经说过一些，但她不知道我的秘密。这些事情困惑了我很多年，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我的爱人！
女人抚摸着我掌心的伤疤，她低下头，吻着它，她似乎在下一个极大的决心。
她浓密而闪亮的金发遮挡住眼睛，那里面似乎有点泪光，她扭转脸，用力吸着鼻子。她一定想起了不愉快的往事。这让我忍不住去抚摸她，我想阻止，但又不知道如何劝慰。她昂起头，不让泪从眼眶里滚出。
我和你们大家一样，是个孤儿，这你已经知道。当我知道你的身份，我的震惊你也已经看到。可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那么吃惊？
我对父母是有印象的，但很长时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如果不是有照片，有录像，我甚至会忘了他们的样子。我的梦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们。直到那一年，在斯德哥尔摩郊外的农场。
她给你说了那条叫阿兰的狗吗？
我点点头，用手擦去女人眼角的泪花。
一条狗却起了一个大明星的名字。
女人噗嗤乐出声。
不许捣乱，我还伤心着呢。
好好讲你的故事，跟我在一起，你永远也不能，也不会再伤心！
女人抓住我的手，贴在脸上。
阿兰我其实不是第一次见他，他认识我，我也认识他。只是我的记忆是在见到他几天后才重新恢复。而那个女巫我自然也是见过的。
五岁那年我就见过阿兰和那个女巫！
五岁？
我怀疑的发出疑问。
是。
那就是12年后你又见了它！
是。
那不可能啊，一条狗怎么会活那么久？哦，它当时刚刚出生吧
我计算着时间，而女人摇着头。
当年我见他，他已经那么大了。你怀疑是对的，我同样怀疑，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的记忆出了偏差，它混乱了。但事实上，它认识我，女巫也认识我。她就是为我们而来的。阿兰还是当年的阿兰，她却变老了。
是不是阿兰和当年的那条狗很像，所以你认错了？
我依旧不能相信。一条狗的生命最长也就是十四五年，能活二三十年简直不可思议！妖怪吧！？
那一天我走进女巫的房间，她等着我，阿兰趴在她身边，烛光摇曳，黑色大兜帽下一片阴影，她的眼睛深不见底。阿兰望望我，又扭头望望她。黑色桌布，满桌塔罗牌，拼成一个阿拉伯数字，5！
这一幕恍如昨日重现！我脑子里的记忆碎片像是被一根魔杖轻点，一瞬间就拼成了一个完整画面。
一只燃烧的大白鸟。。。
我吃惊的张大了嘴。
女巫满意的挥挥手，她指着我。
阿兰，你还记得她吗，12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而阿兰好像有点糊涂，它盯着那只手，像是等什么。
一根肉骨头，香喷喷的，她偷偷裹在餐巾里的。。。
女巫像是在提醒记忆力衰退的老人。
阿兰伸出舌头，猛然它叫了一声。
看来你还记得，你这个嘴馋的老家伙。她长大了，我们却都老了，是到该走的时候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们。
阿兰又叫了一声。
她也记得我们，只不过一时忘了。
女巫转向我。
对吧？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一只燃烧的大白鸟。。。
好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女巫倚到椅背上，她拉下兜帽，我望见她眼睛有一丝微笑。
我望向黑布上的塔罗牌。
那个不重要！
女巫继续微笑着。
你预见了他们的。。。
是，他们和他们的死亡。
那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为什么？
命运早已注定。
狗屁，胡说，这些鬼神论宿命论，xxx
（我的手上有点温热的东西滚落下来。
对不起，我很粗鲁，不像个好女人。
女人无奈的说。
你好的很呐，亲爱的，你是我的好姑娘。
我把女人搂紧。
她感激的用她光滑柔软的胸膛蹭着我，她知道我喜欢它们，而我确实喜欢的不得了。要不是我迫切想知道故事的结果，我会立刻展开行动。）
女巫一点也没生气。她拿出一盒香烟，递给我一支。阿兰喉咙里发出一种响声。
别担心，就一支，她以后会戒的。
（你戒了吗？
我犹豫的考虑是不是把手放上去，可是故事还没结束。
别打断我！
女人抓住我的手，我以为她要推开，她却把它放到一处温暖所在。）
我戒了，很久以前就戒了。
可当时我很愤怒，青色烟雾慢慢升腾，直到充满整个房间，它让我奇怪的平静了。
命运，那是他们的命运。
女巫很平静的说。
我只能说出一个谜语，至于如何猜破，不关我事。你以后会懂的。我说的越多，就会离开的越快。但我还有心事未了。
那你还要来？
我扔掉烟头，用脚踩灭。阿兰不满的哼着。
这是最后一次，为了阿兰，我只好来。
阿兰让你来？骗鬼吧！
我气哼哼的说。
他要比我先走。
女巫温柔的望着我。
好啦，问你的问题吧，聪明的女孩不会纠缠于逝去时光的。
他们是被。。是被杀死的吗？
我艰难的逼自己问。
这是过去的事，我不管过去。过去永远回不去！你只有一个问题，记住，只有一个。不要让过去蒙住你的心。
女巫说，她严肃起来。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其他话吗？如果你忘了，那你可以再问，但是那就还是一个问题。
我愣了。
一只燃烧的大白鸟。。。
仇恨很糟糕，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东西。不要让仇恨主宰你，它应该被踩在脚下，它再哀求也不要怜悯它。好了，快点吧！
女巫说。
说出你的问题，结束这个谈话。金钱，疾病，生命，爱情，按内心的指引选择一个，我会给你一个谜语。就像给你的妹妹一样。
我迟疑，犹豫，我努力想她之前说过什么。她是个充满无穷力量的女巫，预言已经得到了验证。我不想浪费这个机会。尤其她说她将要离开，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凭着内心的指引，凭着内心的指引。。。我内心反复重复她的提示。我内心渴望什么？我希望得到什么？父母的脸庞忽然那么清晰，他们就站在我面前，隔着一屋子的青烟，远远深情的凝视我。我听见他们对我说，宝贝，亲爱的宝贝，我爱你！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他们，而这一刻，他们仿佛就在眼前一样，栩栩如生。哦，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你们为什么撇下我，你们知道我多么可怜吗？！从未流过一滴泪的我的眼睛，就像有沉默的雨滴开始出现，把眼前模糊成了一片浓雾。
我想有个属于我的家，我想知道我的爱人，他在哪里等我，他是否善良，是否可爱，我想在我离开人世的时候不再孤单，有人能抓住我的手，轻声说着情话，默默合上我的双眼。
当我出来时，她的预言就在我耳边回响，接连很多天，都是如此。我猜测，琢磨，可我就是无法猜透。我想再去问她。女巫却已经消失不见。
飞火流星
光华烁烁
心似飘蓬
花开果落
（译文）
（女人喃喃重复这个谜语，她的这个预言可晦涩多了。我跟着她一起默念，转起眼珠，却根本无法参透。我只好放弃了努力，把眼光重新拉回到女人身上。
我愣住了。女人正盯着我，她像是知道了答案。
怎么？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第一次，抓小偷那次。记得啊
真的记得？
是啊
女人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真记得？
当然。
那颗流星你记得？
流星？你说那个烟火吗，你们两个正好挡住我，怎么不记得！我往左你们就往左，我挪开你们又挡住，气的我肝疼。等下，你不会就是说。。。这也太。。。
我想说，这也太牵强了。放烟火嘛，太平常了。
那个不是烟火，那是一颗燃烧弹！
女人激动的说。
只有发生最严重的意外才会被射出的燃烧弹！
啊，那也。。。
我没敢继续说。
你知道我们那天在那里干什么吗？
逛街，喝咖啡，买衣服。。。还能干什么？
我心里暗暗嘟囔。
我们这几年每年都要来参加发布会，但那是第一次到少女堤，我讨厌逛街，我所有的衣服都是定制的，所有的鞋子，珠宝也都是定制的，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们太引人注目，到哪都是男人讨厌的眼睛。
可是那天我烦透了，心里就像长出了一根荆棘。干什么都觉得心神不安，对工作一点也没兴趣。她说我这是。。。。。
女人脸变得绯红。我却听得完全糊涂，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话最让人头疼。
什么啊？她说你什么。
不告诉你，你去问她吧，哼，她什么都不会瞒你的，这个小东西，现在恨不得吃了我，都是因为你这个坏男人。
轻点，坏蛋！
那你快说！
女人可不像她的姐妹，她立刻反击，我的要害成了致命弱点，我哎哟着求饶。女人得意的哼了一声。
后来，她就建议放下工作，去外面散心，就这么我们到了少女提。）
好点了吗？
一点也不好，还是回去吧。
再待一会，喝完咖啡。
恩
我们两个轻声交谈。
他怎么样？
没感觉。
你啊，打算单到什么时候？
唉。
我觉得他还不错，至少不像个坏小子。
我知道，可我就是没一点感觉。
好吧，好吧
。。。。。。
你想说什么，吞吞吐吐的？
你今天很奇怪。
哼，我在你眼里那天不奇怪。
这倒是真的，嘻嘻。
小家伙，你越来越讨厌了！
我长长叹口气。
赶快喝完，我心里不舒服。
知道了，遵命！
她乖巧的收起笑容，端起杯子，又放下。
我总感觉今天有事发生！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啊，真的有事，快点啊。
她一把扯住我，跑出露天咖啡馆。
骚乱是两只狗引起的，它们撕咬在一起。两个家庭互不相让，都指责对方不牵好自己的宠物。于是，狗对狗，人对人，互不相让。我看了几眼，就拉她回去。
刚刚走回咖啡馆，我看到一个男人兔子一样窜出，呲牙咧嘴，满脸惊慌，就像后面有猎狗在追。而他身后，有两个男人挥舞手臂，大声喊。
小偷，抓住他！
这个小家伙还是真是乌鸦嘴。
我心想着和她往回去。
怎么到处都有事。
啊，我的包。
她猛地大喊出声。
在咖啡馆里，几个男人围在一起，其中一个手里举着一个皮包。我一下明白过来。男人把包还给她，她急忙翻看着，我也凑过去。我们两个出门就带了一个包，手机，钥匙，钱包都放到了一起。另一个男人轻声解释着情况，他的语调有点古怪，英语不是很标准。我一边帮她看东西少了没有，一边看了他一眼。
（我紧张起来，她对我第一印象是什么）
他瘦瘦高高，一头黑发，黑眼睛很平和。这是一个东方男人，他看了我们一眼，大致说了情况。原来是他发现了小偷并且抓住了，他没有一点夸张表情。几句话说完，就出了咖啡馆。这时，另一个看见全过程的男人，他说的倒是极为夸张。布鲁斯李，他夸张的喊着一个名字。男人们殷勤的围上来，就好像这了不起的事他们都有份。
我们道了谢，挤出人群。咖啡馆老板挥着手，意思是不收钱了。我顾不上理他，让她扔下一张钞票。他走的不快，背影挺直，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
她忽然紧张起来，有点兴奋还有点胆怯。
我喊着他。
喂，先生。
他没有停步，我们只好加快脚步，赶到他身边，我一边道谢，一边仔细看他。他却似乎对我们的道谢满不在乎，脚步放缓但就是没停。这个没礼貌的男人，很了不起吗，不就是抓了一个小偷吗，布鲁斯李？！真可笑。
我有点生气，他几乎不看我们，就像我们是很大的麻烦想赶紧摆脱。这可从来没出现过。
他匆匆走远。我和她面面相觑，看到彼此眼里两个问号。她失落而沮丧的问我。
这是怎么了，他好奇怪。
哼，傲慢的东方人，走吧，别理他。
我拉住她。
她却继续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我知道她的心思。多少年了，她见到东方男人就这副表情。
你想认识他？
我的心跳的厉害。她说。
唉，小傻瓜
会是他吗？
她一脸迷茫但又满是期待。
你看他骄傲的样子，真叫人恶心，xxx
你干嘛那么说他？
她反驳我。
再说脏话我就生气了！
哼哼，你真想认识他，那就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了，真是烦人！
她不说话了，又露出从小到大我熟悉的表情，这个表情对我来说，比魔咒都要命。
又装可伶！走吧！
她嘻嘻笑了。
他在哪，快走啊，你问啊，不许再说脏话啊
男人独自坐在石凳上。路灯亮了，他的身影被投射到广场上，长长的，孤孤单单。而夕阳的余晖没有散尽，它笼罩住他，微微发出金光。
他专注望着湖面，我从他边上过，看到那双黑眼睛一眨不眨，这是一个不算英俊的男人，清瘦，脸颊似乎是空的，嘴角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忧郁。但我不得不承认，他有种特别的气质，平和，淡定却又充满一种让人恐惧的怪“东西”。也许，这是一个错误。我忽然不敢过去了。但她拉住我的手，用力拉。
至少我要确认他是不是一个“怪物”。我下了决心。
我拉住她，慢慢挡住男人的视线。就在这时，背后湖面上，发出嘭的一声，我迅速扭头看。那是一颗巨大闪亮的信号燃烧弹，就像一颗流星，高高飞腾。当我再次转过脸，他的黑眼睛里反射出那颗流星，熠熠生辉，向上，向上，整个脸庞魔术般变得无比生动！
她的手颤抖，我不知道是她在抖，还是我在抖。
当我小声地试探，他挺身站起，勃然大怒，眼神立刻从平和变得锐利。他就像一个微服私访的王子，被人冒犯，而我们就是冒犯他的贫家女子。他似乎没说过脏话，这句脏话没有伤害我们，却反弹回去，他被自己吓到了。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既然他不是对男人感兴趣，可为什么对我们视而不见？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东方男人，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他们对金发美女，对丰满有天生的迷恋，几乎是能称得上变态。而他却不停看表，把我们当成一种烦恼，甚至是一种煎熬。该死的混蛋！
要不是她一直捏我的手，我早就要拂袖而去。你有什么可以骄傲的？一个小小的化学家，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子啊？是诺贝尔啊！
回去的路上，我气的一句话也不想说。直到回到酒店，仍然怒气未消。而她则像丢了魂，也是一句话不说。洗澡时，我望着镜子里那个身体，它是那么漂亮，漂亮到让男人变成了野兽，红着眼，流着口水，贪婪而极度丑恶。而他却对此视而不见！真是该死！
复仇的火焰烧得我抖个不停，我对她说了我的计划，她涨红了脸，咬着嘴唇，摇着头。她还是个处女，我猛然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仇恨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东西”。一个声音提醒我。
如果他真是你说的那么坏，那怎么办？
她的话令我吃惊。
我怀疑的望着她。
哼，那他就会倒了大霉！强奸罪可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在德国可是重罪！
（我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要惹我，她说的绝非戏言）
啊。。。
她捂住嘴。
你想要干什么？他没干坏事啊，还帮我们抢回了钱包！
这句话让我有点惭愧。
那就试探一下，我就不信。。。好，我会安排好，如果他敢，就看在他赶走小偷的举动。我放他一条生路！
但是第二天发生的一切，彻底摧毁了我们！
他不是天使，就是魔鬼！
他似乎洞察一切，又似乎茫然无知，仅仅凭着本心而活着。而这个本心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阴谋诡计，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并且，这个力量背后还有一种更令人恐惧的“东西”。
当她们从手机屏幕上走下来，真实的出现在会场里，我和她就知道大势已去。她们就是精灵一般存在的。“人”如何能和精灵战斗，在她们眼里，我们就是透明的，可笑的，微不足道的，失败已经注定！
我要回家了，我难受极了。可是走之前，我要和他告别！
她坚决的对我说。
我默默无语。
我所有的手段，无论是下流的，卑劣的，没有底线的，让人羞惭的全都成了可笑的，卑微的。我无法阻止她，就像无法阻止我自己，她心存幻想，我却心灰意冷。
以后发生的事情让局面变得错综复杂，这是我未曾料到的。）
告诉我，你到底是如何改变了。
女人说完了她的心路历程，长叹着。
我的恨意却爆发了。但它又是可笑的，像个肥皂泡，闪了一下，就消散到无影无踪。因为我看到了一颗饱受折磨，惴惴不安的心向我敞开了，我怎么忍心去责备她自我保护的做法，而且，她保护的还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她的亲人。手段卑鄙，出发点却无可厚非。
你刚刚说的对，我就是靠本心行事的。我其实没有改变。我拒绝你们和爱上你们，都很难说清楚。或许，那个女巫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在命运这条湍急奔腾的河流里，我们如同几片树叶，被风吹落枝头，青翠或者枯黄，弯曲或者平整，波浪卷动中，飘飘荡荡而身不由己。激流险滩，飞瀑平川，没人能知道它将把我们带到何方。
我慢慢说。
可是只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这条命运之河永远向前，它绝不会停留，永永远远，向前再向前！或许，在某个弯曲的峡谷，我们会被什么阻挡，一个漩涡，一块巨石，一个回水湾里安静的呆下去，缓缓沉入水底。
在黑色的河底永远沉寂。
女人啊的喊出声。
你的话让我毛骨悚然！
你真的是化学家？
哼，我不是王子，也不是诺贝尔！
女人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猛地她正色说。
现在就算一百个王子放到我面前，我也只选你！
那诺贝尔呢？
女人好像又想起了极为好笑的事。
我告诉你吧，以后不许开玩笑，他跟我们还是亲戚关系呢！
谁？诺贝尔。
我吓了一跳。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我们家族可是很早就去了瑞典的。别说诺贝尔，瑞典王室也是我们的亲戚。
我舌头伸出来，半天没缩回去。
吓傻了？
女人嘻嘻笑着，接着的动作让我再也难以克制。她伸出自己的舌头，飞快舔了一下我的舌头。
你还说她们是妖精！
我掀起了床单。
我们说的太多了。天都快亮了，美好的时光永远慌里慌张，像是个入室盗窃的小偷。
命运大声喊我的名字
快出来 该上路了
我却拒绝回答
她还没有到来
我哪里都不去
女人确实累坏了，她歪倒在我的怀里，打着哈欠。她下午头顶骄阳，四处奔波，洗澡的时候，我看见她脖子一圈都是红红的痕迹。
睡吧，亲爱的，我的好姑娘。
我们相互依偎着迅速进入了梦乡。只有心灵纯洁毫无杂念的人才可以这么快睡着，这是上天特别的恩赐。躺下去像块石头，睡起来像块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