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晚上九点是睡觉时间(5)
走在一片漆黑的走廊中,兜疑惑的在墙上摸索开关,按下之后头顶的灯也没有发光。
“这里的灯坏了?”佐助问。
“我不太清楚,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兜从口袋里摸出约有拇指粗的小型手电筒,他经常用这个在阴暗的柜子里找书,狭窄的小地方用着很合适,换做现在的场景,光反而没那么足了,只能勉强维持两三米的范围。
两个人往前走了不久,一路尝试开灯,竟没有一盏能亮。
“电路老化了么……?”
佐助看着兜苦恼的模样,他说道:“可我的房间没有停电?”
“恐怕是因为线路不同,实验室和宿舍不用同一个电路。”
兜将手电筒照到头顶的灯上,灯和一路以来查看的许多盏一样,虽然上面落了些灰,但是没有损坏的痕迹。
“看起来是人为原因导致的跳闸。”
“人为原因……?”
“你好像有什么想法呢?”兜笑着对佐助道。
“嗯。”佐助感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看着熄灭的灯,他喃喃的说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这事与她有关……”
兜故作惊讶的表示:“咦?雪友是那种喜欢四处搞破坏的人?挺让我意外的。”
“或许她喜欢给别人安静的生活四处搞破坏,但我猜她恐怕不喜欢随便破坏别人的房子。”
“啊哈哈哈——没想到你会这么评价她呢!”
“是吗?”佐助不由得苦笑。
“难不成你意外的应付不来她?”
对此佐助说道:“或许是……不过现在没时间开玩笑了,当务之急先找到她。”
“这么黑没办法找人,看情况估计雪友回来也不方便,我的手电筒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你的意思是?”
“咱们先想办法让灯都亮起来,我知道总闸的地方,跟我来吧。”
——
“咳……咳咳咳咳……”
雪友滚在地上,肩膀和后背都挂了彩。
真疼啊……
那么近距离的攻击,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她早该想到的,第一个被她看见的敌人四肢都严重变形,根本扔不出手里剑,所以一定有另外一个人负责手里剑,她这么疏忽大意,完全是在漆黑的环境里失去了冷静。
上面的人向下一跃,重重的一脚踢在雪友的位置,幸好她及时向后滚去,躲开了这一脚。
武器她的武器呢?刚才手里剑雨落下的时候,被打飞的那把刀——那把刀在哪里?
雪友忍痛抬眼,短刀在距离她不足两米的位置上。
好——一口气冲过去。
“诶?你想要这个东西吗?”
瘦骨嶙峋的男子弓着身体拾起短刀,用凹陷下去的眼睛看着她。
“还给我。”
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
火焰噼里啪啦的声音里,他随手将刀扔至一边,笑容阴森至极。
“不给,你不会以为我和万钧那家伙一样脑子呆笨吧。”
想动一根手指都不行,仅动弹的瞬间,手里剑纷纷钉在雪友周围。
“喂——”
火源一会就要消失,如果重新陷入黑暗,就算用得上写轮眼,她也无法得知他们的位置——她会的只是最基础的幻术,不捕捉到人根本没办法精准施术,届时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被动——雪友真感觉今天倒大霉了。
“喂!”她朝他们喊道:“你们突然袭击我,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嘛,当然是我们想要逃出去喽。”
“逃出去?从这里?”
要逃出去也没必要攻击她啊,她又不会阻拦。
“没错,如你所见,我们都是实验的失败品。”男子佝偻着身体,他看向雪友,认真的说:“我无法完全吸收咒印,而那边的家伙——我叫他万钧,他清醒的时候让我这么叫,他自从被植入咒印后就无法变回人型,意识也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我可不想让他一直这副模样下去,我还想跟正常的他说说话哩。”
“你们这副模样逃出去,到了外面也没办法治好万钧吧?”
“我当然知道。”男子缓缓走向雪友,用手上锋利的苦无尖对准她的喉咙,“某个大人说,如果我们两个能杀掉一个今天从这里路过的叛徒,就治好我们的身体,放我们自由。”
雪友隐隐预感,这只是个靠不住的口头承诺。
“先说好,我可不是叛徒。不过……你们的身体很不好?”
“只用眼睛也能看得出来吧?啊,对了,我忘记常人不能在黑暗中视物,所以才点上了这把火,来,抬起头,仔细看看我们吧——一个身体严重变形、神志不清的怪物和另一个只剩下人皮,枯槁干瘪的骷髅。”
“因为实验才会?”
理所应当的。
在暗部——不,暗部属于木叶。准确来说,那是在根的领地里,雪友记得团藏也会做让人身体坏掉的实验。
无法回避,无处可逃。那些命运悲惨又可怜的人们,简直和他们两个如出一辙。
“当然,这都是拜实验所赐——不过就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拥有了一副在黑暗中依旧自由的眼睛,虽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沉默半晌,雪友面上佯装平静说道。
“真遗憾重申一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今天来到这里也实属巧合,你认错人了。”
“实话告诉你,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守了一天,来来回回就只有你一个人出现,你说你不是叛徒,谁会信呢?”
“我可没有胆量背叛大蛇丸大人,我是来给大蛇丸大人换药的,药箱在那边。”雪友示意他丢在远处的药箱,很无辜地说。
男子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真有一个东西散落的药箱。
“嘶”
“你看,我只是个无辜的人。”
雪友一面跟他周旋,一面尝试用写轮眼对眼前的人释放幻术。
将查克拉凝聚在双眼上。
“诶,你不是叛徒呀——那就没办法了。”
男子将雪友从地上拉起来,拍打拍打她身上的灰尘,仔细端详,后者询问:“所以,能放我走了吗?”
集中注意力。
将目光,锁定一瞬间。
“唔。”
他短暂的考虑一次,笑嘻嘻的说道:“我认为——”
不行。”
苦无划过脖颈,带起一串血珠。对方的手更快,幻术被打断没能使用出来,雪友猛地向后一跃,若她仍坚持释放幻术,恐怕等着她的就是身首分离。
“呼哈哈”
在火光的弥留的最后时间,失手的男子神色冰冷,他将苦无上的血甩下去,脱口而出的话令雪友脊背发凉。
“真是抱歉,我们太想离开这里了,所以今天无论谁来到这里都不可以活着离开,一律按照叛徒处置。”
她伫立在漆黑一片的空间内,目不能视,手无寸铁。
肾上腺素飙升,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总是打断她脑海里对策的思路。
大脑飞速运转也没有解决办法,当务之急先逃跑吧。
雪友拔腿就跑,身后传来追赶的大叫。
“别逃呀,别逃呀!”
“你们有两个人,还能在黑暗里视物,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把戏!”
跑吧,跑吧。
她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前面无论出现什么都无所谓,能让她继续奔跑就好。
如果有亮光,她可以与他们周旋,或者再次尝试写轮眼,如果有从多由也那里拿来的笛子,她可以吹奏幻术,她的战斗手段很多,但如果没有条件,根本无法施展一分。
眼下无法战斗。
执拗的给自己设下限制,雪友在黑暗里踉踉跄跄的跑下去。
——说白了,你是在自找麻烦。
引诱的声音再度出现,这次语气里带着点惋惜,雪友总算搞明白了——那是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
自找麻烦?大祸临头我怎么可能在自找麻烦?
——因为你没有既制服他们,又叫他们活下去的办法,所以默认对事态无措,说白了,你讨厌杀人?
我讨厌又怎么样?
——咦,明明既见过又杀过那么多次了,现在竟然标榜自己厌恶杀人?哈哈,真奇怪啊你!
很好笑吗?
——简直是最动听的笑话了!话说回来,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你还是把他们全杀了吧,只是一群失败了的实验体而已。
失败的……实验体。
(他们自己又不是愿意被当成实验体实验的。)
——是啊,他们只是些无用该被丢弃的废品罢了,收拾废品对你而言很简单吧?你在“根”不是做过吗?
——那几个被你一把火烧光了的叛徒?记得吗?
……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
那天晚上,无论如何都没法忘记。
他们,轻而易举的被一个无情的人杀掉了。)
——你不想提起来那件事?呵呵,我明白了,那我不说,只提眼前——你动动脑子,杀了他们轻而易举吧?
我可没有那个能耐。
——怎么会,你可是宇智波止水的妹妹啊,两个弱小实验体的命不是手到擒来?向你攻击的那两个人都喘着粗气,明明都在硬撑着战斗,你解决他们不是轻而易举?
我做不到,况且除了这具身体是止水的血亲外,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说的话真让我替止水哥伤心,呜呜……
少假慈悲。
——话说回来,这种实验品,早就在根里见过好几次了吧?
——无论做什么都气喘吁吁……是啊,那种家伙就算放着不动,生命力也会加速流失的。
——要么杀掉,要么等他自己死去。
——真悲惨啊。
雪友没有反驳,只是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尽力向前跑去。
——没必要对他们心软,像那时执行团藏的命令一样,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轻松的将他们杀掉吧。
他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实验体。
——人?他们只是实验体,是实验用的工具罢了。下手吧,快下手吧,他们一定会置你于死地,而你为了保护自己,就会毫不手软杀了他们。
我不想再靠剥夺别人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了。
——为什么不能剥夺呢?明明那么强烈的想要活下去。
因为那是错误的……杀人是错误的!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有什么错呢?你只想要活下去,为此,他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
——去杀了他们吧,想活下去没有更好的路,只有杀人这一条,何况你已经走投无路,去吧,去吧。
“别跑了!站住吧,你不过是困兽犹斗!”
——近在迟尺,已经近在迟尺了!你听见他们追过来的声音了吧?杀了他们吧?杀了他们!
——他们是打着杀了你换取自己性命的主意来的,你也可以利用他们的命换自己的命!
“我的头……好痛!哈……哈!”
剧烈的头疼让雪友的脚步停滞,她靠着墙壁,听着走廊那头追过来的风声。
忍具叮叮当当的向她飞来。
——他们危及了你的性命。
——所以,你杀了他们是正当的。
——况且,别以为到了这里你就可以忘记,你是“根”的一员,自私自利的你,不必对任何人慷慨。
我……
我不想……
——别自作高洁了,区区两条人命而已。
区区……两条人命?
——你忘了吗?一直以来你做过的事,都是为了活下去。
我……没有忘记。
——你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无数次拼尽全力也要实现的念头在此刻化为千百只蚂蚁蚕食住雪友的内心,令她无处可逃。
我想活……
我当然想活下去!
我从未想过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土遁——岩窃棍!”
施术声从身后响起,雪友什么看不见,只能听见嗖嗖的响声,一股巨大的不安包围了她。
我想活下去!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不管是什么,通通烧掉吧!
巨大的火焰在狭窄的走廊里飞驰而过,一刹那,火光照彻整片黑暗。
先向她冲过来的是瘦弱的人,他边跑边结印,在火光里雪友的写轮眼看的一清二楚,她随着他手的动作而动。
“土遁——”
“土陆归来!”
两个人同时大喝一声,他们面前都从地面翻转出一块厚重的石壁,火焰被夹在之中,顺着石墙冲向天花板,将天花板打了个大洞。
“竟然复制我的忍术,你是小偷么!”
他抬头示意身后的朋友。
“万钧,趁现在!”
趴在地上的万钧向后施力,像弹弓一样飞出去。
雪友将查克拉附着在手上加固,对石壁施以重拳,几声巨响,碎掉的石块被她一个接一个的踢向万钧。
万钧如数用爪子将石块打碎,发出不明意味的叫声,停止了向雪友攻击,反而向细瘦的男子身边退去。
“怎么了,万钧?”
万钧嘴里咕哝着,男子好像听懂他的意思,压低身体,如临大敌一样,看向雪友身后。
“你说有人来了……?”
有人?
见他们停下攻击,雪友下意识侧头查看——她的身后还是一片黑暗啊?
不对,有个白光在视野里闪烁。
——查克拉的光芒?
“等一下,万钧,你说什么让我退后……?”
男子的声音微微惊讶,不等他说完,雪友捕捉到的陌生人离着他们越来越近。
“哎呀,本来想偷偷逃走的,但是到这里迷路了怎么办?还黑漆漆的一片——喂!里面有人吧?你们知不知道该往哪走呀?”
“……”
“他说逃走,万钧你听到没有,他是叛徒,他是叛徒!我们——”
“诶——?抓我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水箱裂缝侥幸出来,被你们抓回去岂不是太糗了。”
他声音清脆又响亮,凭这点猜测,应该是个少年人,语气中却有让雪友说不出来的危险。
本能让雪友判断,她不应该再留在这里了。
“要是我把你们都抓起来,你们就能给我带路了吧?”
来了!
“火遁——诶?”
“吼————”
万钧登地而起,毫不犹豫越过雪友,雪友见此连忙吐出火遁,万钧就这样与火焰一起冲向敌人。
火焰出现时照亮了来着的脸,那确实是一个清秀的少年,与他们一样穿着白色的长衣长裤,他看见火焰和万钧向自己袭来,脸上没有任何惧色。
他抬起双臂,双手作枪,两枚巨大的水团瞬间从他的指尖迸出。
“你的火也太小了点。”
像掐死一只虫子一样容易,第一发水弹轻而易举扑灭了雪友的火,第二发更是让万钧结实的挨了一整下,万钧被打飞墙壁上,不动了。
“万钧!”他的队友惊声呼喊,并用带着恨意的目光看着他,“水月,你这混蛋!”
“我就说这声音耳熟,云奇?也对,愿意护着万钧这个傻子的也就只有你了,怎么,大蛇丸派你们两个守着这里?他有多想不开啊——就因为你们两个能在黑暗中视物?”
被称作水月的少年在黑暗里戏谑的说着。
“本来谁带路都无所谓。不过看样子你是打算阻碍我到底,那我只要一个带路的人——你们两个还是去死吧。”
啪!
走廊的灯一瞬间被全部开启,白光涌入,黑暗无处遁形。
在明亮的走廊里,雪友看见那发射水弹的手,对准了云奇和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