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日三搐
见他再无怨言，便褪下他身上的绿光，“很好，现在去后院把那些柴劈了抱进来。”
“然后呢？”
“然后就去休息。”
路小三惊喜，“这么好，那小美妞呢？”
“小美还有其他事要交给他去做。”
路小三喃喃道：“小美？”他笑着摸了摸长安的头，“果然英雄所见…”路小三不愿夸赞楼主便没有说完。
“我若是喊小丑，便是唤你。”楼主又说。
路小三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怒问：“小丑？我？”
“不喜欢吗？不喜欢就唤你小美，唤他小丑。”
听到这，路小三吓得怒火全消，忙说：“别别别，还是叫他小美吧，还有…老子名叫…唔啊！”
楼主没等他说完，手一挥就将他送到了院子里去。
好在他之前在寺院也经常劈柴，干得也算快，即使这样，还是一直忙活到正午烈日升起。
正当他要抱柴入内时，突然嘴角上扬，不自发笑，又如早上那样，倒地抽搐，痛苦打滚，过了许久才缓过来。
“这东西每天都发作，也不知道要多少次？也不知…不知哪次我就挺不过来了…，算了，不想这些，还是先想办法把蓝荧珠弄回来再说。”
路小三抱着柴回到后厨，刚一进去就有一股鲜香味扑鼻。
他见楼主头裹白巾，满头大汗，正扒着袖子执勺煮菜，没有半分楼主的样子。
“咳咳咳。”路小三又闻声看去，甜糕姑娘正蹲在地上，给灶台扇火，此刻，黑烟已将她娇嫩的脸庞熏成黑色。
甜糕瞟见路小三正抱着柴火发呆，招了招手急说：“快来加柴火，咳咳咳。”
“哦哦哦。”路小三加完这捆，又出去抱下一捆。
再回来时，香味更浓，楼主刚才煮的鱼已出锅上盘，长安端着一大堆空碗筷和酒杯，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飞着一只金色鹦鹉，正大叫：“七桌一坛葡萄酿，一盘牡丹花馔！七桌一坛葡萄酿，一盘牡丹花馔！”
长安在催促下，将脏盘子全部放到水池子里，又端起那盘鲜香的蒸鱼，小心翼翼地给客人送去。
就这样一直忙到午后，才歇闲了些。
到了吃饭时间，本以为能吃到酒楼里的好酒好菜，却是楼主将些剩菜和成一团，煮成浆糊当午饭吃了。
长安在饭前还得先给陪完客的姑娘们送饭，姑娘们见了他总是喜欢调戏一番，长安不拒绝也不迎合，一天下来，总要吃上几顿疼爱。
若是寻常男人陷入这样的桃花温柔乡，定是做梦都能笑醒。
相比之下，路小三按照约定，一天下来未曾有踏入楼里一步。
他就这样扛着病浑浑噩噩度了几日，这天深夜，甜糕和楼主都已回房休息，后厨里只剩下路小三和长安。
路小三随手拿了块客人吃剩的甜点，坐在灶台上，悠然问道：“小美妞，今天见没见到蓝荧珠啊？”
长安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些许沮丧，“我…我只顾着端盘子了，把正事给忘了…”
“那你今日可曾去过二楼？”
“去了…”
“怎么样？蓝荧珠有没有可能在那里？”
“我没…没太在意，那些都是那群女孩的房间…”
路小三斜眼看向长安，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甜点，“怎么，小美妞，端盘子上瘾了是吗？”
长安目光一个坚定，“明天我会留意的。”
路小三停下手中的甜点，叹道：“怕是你大哥我没有那么多个明天喽。”
“不…不会的。”长安支支吾吾地，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路小三一拍大腿，“来，不说这些，尝点宵夜！”他从身后拿出一盘甜点递给长安。
长安接住甜点，面容也由平静转为小孩得到美食时的欢喜。
路小三见他欢喜，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跳下灶台往后院走去。
“你去哪？”
“怎么？上茅房你也要跟啊？”
“哦…那，那你快些回来啊。”
难得看见长安洒满糕点渣的嘴角，路小三忍不住捏了捏他因为含着糕点而鼓起的脸蛋。
来到后院已是子时，面前通天而立的谪仙楼早已灯火尽熄。
路小三心道：“二楼是那些个女人的房间，那三楼定是那厨子的房间了，蓝荧珠八成在他那里。”
路小三站在楼下，深呼吸一口，闭目举手，“快来！”
伴着一股浓烈的臭味，一条闪着金光的佛珠从远方飞到路小三手里。
佛珠上沾了些菜叶蛋黄和些许血渍，路小三笑欢喜一笑，“好小子，看你这样，今天过爽了吧。”
自言自语了几句后，便手握佛珠，心念：蓝荧珠，蓝荧珠。脑海里也尽是蓝荧珠那样的蓝球之状。
没一会儿，佛珠闪出金光，猛儿地爆发出一股力量，往楼上飞去。
路小三紧紧拽住佛珠，不敢松手，佛珠往天上飘，路小三也抓着佛珠慢慢往楼上飘。
看自己双脚离地，面前又是不断下移的楼景，路小三玩性大起，伸脚在楼墙上来回蹬踱，好似是自己走上去的。
转眼到了二楼，见一扇窗户还开着，里面正点着微弱的烛火。
“还有人没睡？”路小三忙悄声说：“先躲开她！”
佛珠像是有灵气一般，载着路小三躲到了那扇开窗之下。
“怎么躲到下面了，我让你绕着不是躲起来。”
随即窗内传来一声：“这什么味啊，怎么突然这么臭。”正是柳娆声音。
路小三躲在窗下，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害怕暴露，便不再吱声。
“明日开始，让那两个小家伙每天收拾茅厕去，宁空楼不干，总得有人去干！”啪一声，门窗紧闭。
这女人，老子记住了！又见他着急：“快，赶紧绕上去。”
佛珠又绕过柳娆的窗，直直往楼上飞去。
“对，就是这样，带我去找蓝荧珠。”
路小三低头，看白日广阔的院坪此刻还没自己脚掌大，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笑却又再次僵住了，紧接着，他浑身开始抽搐，颤抖的手松开了佛珠，就这么从高空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