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到贵人
向颜芝配合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现出想继续听下去的渴望。
“咱们医院是金院长出钱独资的医院，由于住院楼连续发生命案，整个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一个个都人心惶惶，也包括我。”
“哦，哦……”
“现在你明白了吧？”
向颜芝点了点头，随即又装作神经大条的反问道：“你们也怕被杀？”
闻言，爱丽丝翻了个白眼，表情有些郁闷：“什么我们也怕被杀呀，我们是怕下岗啊。”
“下岗？”
“可不呗！你想想，医院老出现凶杀案，还有病人敢过来住院吗？如果没人来住院，到时候谁给我们发工资啊……”
向颜芝闻言刚想点头，突然头顶上方响起一声怒喝。
“干嘛呢，你们俩？聋了是吗？”配药室门口，只见体型如猪八戒般圆润的护士长，正一只手撑着门框子一只手拎着早点，一脸怒意的瞪了瞪爱丽丝又看了看向颜芝，嘴里没好气的说道：“没听见26床按铃了吗？”
“对，26床换尿管引流袋，刚才一忙我就忘了，我马上去换……”爱丽丝一拍脑门儿反应了过来，冲护士长尴尬的笑了笑，抬脚就惦记往外冲。
“你是谁呀？”护士长手上的早点还在冒着热气，可她看着向颜芝的眼神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感觉。
“护士长，她是今天新来咱们住院部工作的。”爱丽丝帮忙跟护士长解释着。
向颜芝脸上也拉起笑容，冲护士长点了点头。
“新来的？”护士长眉一皱，浓厚粉底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上下打量着向颜芝，在连名字都没问的情况下，就突然指着向颜芝命令道：“那你去，把26床的尿管引流袋换了……”
我去？给病人换尿管引流袋？
这活儿，老娘没干过呀。
俺不会呀……
原地迟疑了半秒钟，向颜芝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还是答应了下来。
“唉，没问题，我去换。”
想想也是，昨天在不了解案情的情况下，当着理查德的面儿，牛皮都能吹得震天响。
区区一个尿管引流袋，这点小事情，还能难得住向颜芝？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不过，向颜芝还真没有见过猪跑，她确实不知道如何给病人换尿管引流袋……
手里拿着尿管引流袋，脚下步伐机械的走出配药室，向颜芝脑子里回忆着以前看过的电视电影里或者平时生活中关于医院的场景……
但……关于换尿管引流袋这个技术活，好像还真没有。
向颜芝心里苦闷。
“喂，你不戴手套吗？”就在这时，爱丽丝的声音，从身后亲切的传来。
有那么一瞬间，向颜芝感动得都快要哭了，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双手，无奈低语：“我……”
“给，这是一副新手套。”看着向颜芝好像有些打蔫儿，善良的爱丽丝给她打气，鼓励道：“别这么紧张，打起精神来，换尿管引流袋很简单，就是一插一拔的事儿。”
看着爱丽丝脸上那令人振奋人心的表情，向颜芝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
搜索呀，网上搜索呀。
网上啥没有啊？
突然想到了网上搜索换尿管引流袋的方法，向颜芝不由的心头振奋，目光坚定的冲爱丽丝点了点头，接过新手套转身就走。
一切还算顺利，在抵达26床的病房之前，向颜芝已经迅速从手机上搜索到了如何换尿管引流袋的方法。
很快，向颜芝进入一间双人病房，视线搜索着26号病床的位置。
靠窗户的27号病床没人，是空的。
26号病床上则躺着一个面色发黑，盖着被子的精瘦老头。
看见向颜芝走进病房，正抬头瞅着天花板的精瘦老头立刻双眼放光，一双如杏仁般大的黑色眼球，不停的在向颜芝身上来回打转。
向颜芝并没注意到老头儿的无理之举，在礼貌性的对他点了一下头后，就准备俯身换尿管引流袋。
趁着向颜芝正忙活的时候，老头儿突然把身上盖着的被子一把掀开，随后咧嘴朝她嘿嘿一乐，露出一口如棒子粒儿般的黄牙。
见此突发状况，向颜芝脑子稍微有些短路，随即老头那具黢黑瘦小光溜溜的身体，硬生生的闯入了她的视线……
这是明目张胆的性骚扰啊，不，这不是性骚扰，这简直就是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耍流氓啊……
看着老头脸上那副肆无忌惮的猥琐表情，向颜芝心中迅速升起一团怒火，她手中运气，指风如铁，冲着老头色眯眯的双眼，直接就戳了过去……
但突然，她感觉这样好像不太对。
她来这间医院是破案的，说白了就是来赚钱的。
怎么能第1天上班就惹事儿呢？
想到此，向颜芝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迅速稳住身形并抽回手臂，随即手弯如鹰爪，照着老头的脚脖子轻轻一攥。
“哎呦……”
只听老头当即疼的嘴里哀嚎了一声，随即双眼斜翻，脸色发紫直接就晕了过去……
紧皱双眉帮老头重新盖上被子，并顺利换完导尿管引流袋，向颜芝长出一口气，这才退出了病房。
向颜芝的这身功夫，据说是一位高人所传。
但这位高人具体是谁，并没有人知道，就连她的助手丹尼斯也不知情。
想想也是，她如果没点儿真本事，怎么可能在私人侦探界混下去？虽然说交不起房租吧……
出了病房，向颜芝抬起左手肘捂在鼻子上面，右手也只伸出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的用这两根手指头捏着盛满尿液的引流袋，皱着眉头，抿着小嘴儿慢慢腾腾的往护士站走去。
这引流袋里传出来的味道，真是不同凡响呀……
其实这些小困难，倒还是其次，但如果以后天天做这些琐碎的护士工作，还怎么破案？
向颜芝心里有些嘀咕。
别说破案了，这万一要是赶上哪天遇到自己不会的事情，恐怕连自己的护士身份都会被揭穿，到时候可就全穿帮了。
想想昨天在理查德面前吹过的牛逼，向颜芝不禁瞥了瞥嘴，认为自己这个牛，可算是吹大了。
这抬个汽车打个人，倒自然不在话下，可这护士工作毕竟是专业领域啊。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臣妾不一定能做到滴水不漏啊……
越想越觉得心里郁闷，越想越觉得浑身没劲儿。
就在愁容满面的向颜芝快走回护士站时，一个戴着黑边眼镜，镜片如醋瓶子底儿一般厚实，同样穿着白色护士服的中年女人，突然从旁边的病房走了出来，直接伸手拦住了她。
“你就是新来的小向？”萨拉眉头微皱并用手推了推鼻子上的黑边眼镜，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她。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竟然能直接喊出自己的姓氏，向颜芝心里如坠五里云雾。
就在向颜芝有些懵逼时，萨拉突然伸手大大咧咧的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略显威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柔：“问你了，你是不是叫向颜芝？”
没等向颜芝回过神来，爱丽丝从旁边的护士站犹如神兵天降般闪了出来，肩并肩站在她的旁边，帮忙解围道：“对，对，萨拉副护士长，向姐就是今天新来咱们医院上班的……”
听完爱丽丝的介绍，萨拉刚刚微皱的眉头立刻变得舒展，双手在胸前使劲一拍，发出清脆响声，满脸惊喜状：“你就是新来的向颜芝啊？”
看着萨拉裂开的大嘴，里面两排整齐的白牙，向颜芝点了点头并持续懵逼中，她感觉这个叫萨拉的女人，她并不认识啊……
“好么……”突然，一眼瞥见向颜芝手里正提着的装满尿液的引流袋，萨拉眉头又是微微一皱，提高嗓门冲旁边护士站大声嚷嚷道：“这是谁让新来的小向，去换引流袋了？”
此时，护士站里面正有其他几个小护士在不停忙活着，猛然听到副护士长萨拉一副兴师问罪的吼声传来，几个小护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无辜状。
这啥意思？这是遇到贵人了？
向颜芝似乎也听出来眼前这个萨拉，好像并不是要为难自己，相反还有些要替自己拔创的意思？
什么鬼？
向颜芝心里更加疑惑了，她昨天没听理查德说，要给她在医院里安排内应呀……
就在小护士们一个个都有些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一个霸气的声音，从护士站里面的配药室内传了出来。
“是我让她去换的引流袋。”只见胖胖的护士长嘴里一边嚼着早餐，手上拿着正要往身上穿的超大号护士服，满脸不屑的从配药室里走了出来，在眼神扫视了一下向颜芝这面之后，眉一挑扬声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哎呦……”
看着护士长那一副我的地盘儿我做主的豪横样子，萨拉嘴里直接猛叹了一声，撇下向颜芝和爱丽丝就急急可可的冲护士长快步走了过去，并在她耳边一阵咬耳朵……
什么情况？
看着神秘兮兮的两个女人，在场众人皆懵逼……
就在众人正觉得疑惑时，正在咬耳朵的两个女人有了动静。
“是吗？”几秒钟之后，护士长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萨拉，又眯着眼仔细瞅了瞅正一头雾水杵在护士站外面的向颜芝，对萨拉低声问道：“真的假的？”
“可不真的呗，我还骗你干啥？”萨拉眉头一皱，脸上写着“我没开玩笑”五个大字，随后萨拉继续低声补充道：“金院长说早晨打电话给你没打通，电话就打到我这儿来了。”
闻言，护士长的嘴变成o型，并频频点头，刚才她脸上那张扬跋扈的神态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副服服帖帖的表情。
自从朵莱医院出事儿以后，理查德一直在负责这几个案子，这几个月自然跟金院长免不了因为案情调查，进行一些沟通。
但昨天晚上理查德给金院长打电话时，并没有问医院的事情，而是直接说让向颜芝来医院工作，也并没有介绍向颜芝的身份是什么，这让金院长不由得多想了。
理查德之所以没透露向颜芝的身份，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对这个满脑子是钱的向颜芝能够帮助自己破案，抱有任何幻想。把她丢在医院任她自生自灭，反正到时候破不了案，也有借口好把她一脚踢开。
虽然理查德什么也没说，但金院长猜测这个向颜芝的身份，无非有两种。
第1种就是，向颜芝是理查德的朋友，在医院里给她安排个工作，白拿一份工资，这也说得过去。
毕竟把理查德的朋友安排好了，不驳人家这个面子，人家才会更好的破案，这样对金院长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无非就是每个月倒霉一份工资而已。
谁轻谁重，金院长还是拎得清的。
第2种则是，这个向颜芝也是一个警官，是被理查德安排到医院来破案的，理查德不方便明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护士这个工作应该是最适合向颜芝的，因为护士可以去的地方更多，接触的人更杂，这样是对破案很有帮助的。
但如果向颜芝真是被安插进来的卧底，那么金院长也考虑到了，她不一定真能胜任护士这个工作，因为这是个专业性极强的工作。
所以今天一大早，金院长才急忙打来电话嘱咐管理层，一定要照顾好新来的向颜芝。
反正最后金院长的意思就是，向颜芝这个人，就是一天到晚坐着，白拿工资都可以。
“这路子可够硬啊……”从萨拉嘴里了解到金院长的意思后，护士长嘴中不由得又发出一声惊叹。
“你管人家路子硬不硬？”萨拉眉一挑，嘴里阴阳怪气的对护士长说道：“这医院都是人家金院长自己家的，人家乐意花这份钱，咱操那么多心干啥？”
护士长：“……”
就这样，向颜芝被护士长安排在护士站接电话的工作。
而且护士长亲自指示，任何人不允许支使向颜芝做其他任何工作。
阴差阳错之下，向颜芝如祖奶奶一样，被护士长供在了前台上……
虽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向颜芝却以为这些都是理查德提前安排好的，自己是来破案的，而并不是来当护士的。
顺理成章，向颜芝每天心安理得的在前台坐着，时而接接护士站的电话，时而在住院部里面闲逛。
当然她闲逛的地方只有四个，就是曾经的案发现场：三楼的厕所和水房，地下车库，还有药品仓库。
这四个曾经的案发现场，也是她后来从爱丽丝嘴里打听到的。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9月14号中午，距上次案发已经过了将近29天左右的时间，向颜芝也在朵莱医院里呆了快一个月时间了，想着爱丽丝嘴里说的每月15号住院部都会发生凶杀案，向颜芝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快盼到9月15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