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能给多少钱？
“你干什么？前面是出口！”
“德哥，我想回单位上班……”猛然一脚踩住刹车，亨特脑门上，瞬间滴下豆大的冷汗珠子。
“上什么班？咱们现在不就是在上班吗？”理查德急的有些口干舌燥，在咽下了一口唾液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说道：“不是昨天，你非得嚷嚷出来找外援吗？”
一句话怼的亨特哑口无言。
理查德心里很明白亨特心里的顾虑，如果一会儿他们要找的那个侦探真是楼下搬汽车的那个女的，那么亨特当然会很尴尬。
毕竟，这小子刚才跟人家在地库里，已经互喷半天了。
但理查德却对这个徒手搬汽车的女的很好奇，而且现在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这个女的就是他们要找的私人侦探？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理查德连哄带吓唬的把亨特顺利说服，两个人按着报纸广告上的地址来到了16楼。
“丹尼斯，你是不是动我的梳子了？”已经先行来到侦探社的向颜芝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屋的洗手间内，不停的洗着手，并准备把头发重梳一下。
毕竟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刚才徒手抬那辆车时，扬起的灰尘确实把爱漂亮的向颜芝弄得一点都不美丽，甚至还有些灰头土脸。
听到老板的喊声，正站在落地窗前啃煎饼果子的丹尼斯，半扭着头扯脖子回道：“动你梳子干什么？我又不梳头。”
看着窗玻璃上自己平头的影子，丹尼斯张开嘴，又是一大口煎饼果子下了肚。
“咣咣咣。”
“有人嘛？”
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正在窗前嚼着煎饼果子的丹尼斯扭头望去。
只见理查德和亨特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用手抹了一下嘴边残留的面酱，嘴里正嚼着煎饼果子的丹尼斯快步朝办公室门口走了过来并轻声问道：“你们找谁？”
快速的用眼环视了一下办公室环境后，走在前面的理查德，表情有些尴尬的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私人侦探嘛？”
虽然理查德想找的是地库里的“胭脂”，但快速观察完四周环境后，又觉得地库里的“胭脂”不一定在这里。
这个办公室看着有五六十平米大，但装修的却非常老派。
硕大的黑色办公桌后面竟然还挂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锦旗。
知道的，这里是私人侦探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江湖神医的诊所呢……
其实在开口问第一句话之前，理查德心里就已经有些后悔了，感觉是不是自己找错门了？
理查德心里纠结着。
似乎却为时已晚。
“有私人侦探，当然有私人侦探。”看到大早晨就有买卖上门，丹尼斯喜出望外，赶紧伸手把理查德让了进来，指着旁边靠墙的一组真皮沙发，脸上布满热情：“快请坐，二位。”
理查德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脚下犹豫不决的慢慢朝沙发走了过去，找了个离得最近的单人沙发，双手放在膝盖上，这才勉强缓缓坐下。
而刚才一直在办公室门口墨迹，不愿意进来的亨特，在看到屋内非常老派的装修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啊，这个办公室好呀，这才是私家侦探应该有的办公室样子啊。”亨特表情愉悦的和丹尼斯打了一声招呼后，步伐轻松的走向了理查德旁边的三人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副来对地方的样子。
“老板，来客人了，你快点出来。”看着客人们已经落座，丹尼斯慌忙出声，冲洗手间招呼着。
洗手间的大门打开，向颜芝容光焕发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理查德。
向颜芝一愣，随即马上又看见了，坐在侧面沙发上的亨特。
向颜芝愕然。
“好啊，你们竟然都追到这里来了。”又看见了这两个臭男人，向颜芝不禁怒火中烧，她先发制人的嘴里嚷嚷着。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向颜芝，亨特脸色由喜转惊，眼中顿时生起杀气，手已经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腰间的手枪……
“还真的是你呀……”这时，理查德则流露出跟亨特截然相反的表情。
看着自己要找的私人侦探竟然还真是地库里抬汽车那女的，理查德眼中写满惊喜，表情甚至还有些许激动。
可向颜芝并未明白理查德的意思，她认为这是仇家都杀到家门口来了……
向颜芝肆意撩了一下挡在额头前的秀发，冲着理查德就走了过去，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老板，他们是来谈业务的。”看着向颜芝的苗头好像有些不对，站在理查德前面的丹尼斯，伸手一把拽住向颜芝的胳膊，挡住她的去路表情疑惑的低声询问道：“你们认识啊？”
闻听此言，向颜芝立刻收住脚步，目光诧异的看向丹尼斯，小声纳闷道：“他们是来谈业务的？”
丹尼斯抿着嘴并没出声，只是不停挤眉弄眼儿，对她猛点着头。
“谈业务的哈哈哈哈。”得到助手丹尼斯的确认后，向颜芝表情一变，立刻满脸堆笑，就跟看见了亲爹一样，只见她迅速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亨特的对面，理查德的左前方，脸上一副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样子，“早说嘛，二位……”
看着向颜芝的态度突然180度大转弯，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亨特板着脸，表情有些郁闷。
这刚跟人家在楼下干完仗，这又马上跑楼上给人家送钱来了。
亨特心里有些憋气呀。
“是谈业务，是谈业务……”看着向颜芝脸上的敌意已经消退，理查德慌忙出声附和着。
抬头看了看又臭又硬的亨特，最终把视线还是落在了理查德身上，向颜芝冷不丁问道：“二位，是干什么的？”
猛然听到向颜芝这么一问，这让心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光惦记看美女的理查德，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停搓着双手在考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们是洛克警局的。”亨特拍了拍衣服下，扎在腰间的手枪，一脸的盛气凌人。
亨特腰间的手枪，向颜芝倒没注意到，但洛克警局四个字，她却听得真真的。
要知道洛克警局，可是美丽城里唯一的警局，这要是得罪了警局里的人……
猛然回想起刚才在地库里的那一幕，向颜芝只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但向颜芝是谁？在私人侦探界里也打滚了几年，什么神头鬼脸的没见过？
不是两个区区的小警官就可以把她吓住的，他们是为人民服务，向颜芝不一样也是为人民服务吗？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嘛，往大了说，大家算是同行啦。
再说颜芝私人侦探社的口号就是：警官解决不了的案子，她们来破。
既然警官能亲自找上门来，肯定是有求于她，所以她为什么要慌呢？
放着钱为什么不赚？同样是为人民服务嘛，这种钱赚的光明磊落。
虽然脑袋还有些发懵，但向颜芝还是故作平静，脸上持续带着笑容，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对，我们是洛克警局的，今天找你呢，是想让你协助我们破一个案子。”看向颜芝没有说话，理查德目光柔和，语速平缓的解释了一下此行的目的。
向颜芝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
“你们能给多少钱？”
突然听到向颜芝这么问，坐在对面的亨特目光涌动，抿着嘴，嘴角还不自觉的有些上翘，脸上更是一副鄙视的神情。
“能给多少钱？”理查德满脸懵逼的下意识又重复了一句。
向颜芝冲他眨了眨眼，脸上一副老娘就是这个意思的神态。
协助破案，上来不问案情，却先问能给多少钱，这让亨特觉得十分不屑，也让理查德觉得十分郁闷。
刚才一见面，一直感觉向颜芝应该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可没想到她却是个钱串子，这让满怀希望的理查德，不禁在心里对她直摇头。
既然胡说八道，那么大家就都开始胡说八道吧。
“呵呵，你想要多少钱？”理查德挑着眉冷笑一声，装出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要多少钱？要多少钱都行啊。”向颜芝眼球一转，想着自己还有8个月的房租水电费的饥荒，不禁狮子大开口，忽悠道：“只要最后案子给你破了，你给多少钱，不也是应该吗？”
没办法，这年头来点儿买卖不容易，该吹牛逼的时候就得吹牛逼呀。
别管最后办得了办不了，先把牛逼吹出去再说。
向颜芝心中似乎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宰他们一刀。
本来心里对向颜芝这个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无非就是扯两句闲玩儿，逗逗闷子。
但向颜芝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说话方式，却激起了理查德内心的不服气。
“你要是帮我们破不了案呢？”理查德梗着脖子，死死盯着向颜芝的眼睛反问道。
“破不了案子？呵呵，破不了案子分文不收。”向颜芝继续吹着牛逼，心里悬着的大刀似乎磨的又闪又亮。
理查德心里一愣，他没想到向颜芝直接把话说死了，这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了。
理查德脸色变了变，看样子是有些犹豫，可坐在旁边的亨特这会儿却来了精神，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行呀，德哥，把案情给人家姐姐介绍介绍啊，人家这么大的本事，连汽车都能抬的动，咱们这么点儿案子，人家还能破不了呀？”
亨特似乎跟向颜芝天生八字相克，自打刚才第一次在地库见面时，两人就上演了一出儿针尖对麦苗的口水战。
本以为老死不相往来，谁知刚才竟然弄巧成拙撞到向颜芝的枪口上了，本来上一秒还郁郁寡欢的亨特突然听到向颜芝这个疯婆子竟然为了钱，直接夸下海口接案子，这不禁让亨特突然感觉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要知道朵莱医院连续发生的这几起命案，可是连他的老大~理查德，都对此有些束手无策。
向颜芝一个疯婆子，一个小小的私人侦探，她究竟比别人多长了几根毛，敢这么大包大揽的张嘴就来？
亨特此时心里窃喜着，他这会儿又巴不得向颜芝把案子接下来。
说空欢喜也好，说白忙活一场也罢，想着到最后看向颜芝笑话的亨特，暗自在心里美美的盘算着……
向颜芝冲亨特翻了个白眼儿，并没有搭理他。
她心里十分明白，能主事的是眼前这个理查德，而对面那个满脸雀斑说风凉话的亨特，撑死是个赠品……
这会儿，只见理查德目光低垂，眼球不停的在眼皮下面转动着，似乎还在犹豫着……
“铃，铃……”
亨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收起内心满满的期待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亨特向理查德投来复杂的目光，并小声说道：“弗兰克电话……”
突然听到长官弗兰克来电话了，这让理查德心里莫名多了一些压力感。
一个人的压力感，一旦突然增大，就会忙中出错。
慌乱中，理查德下定决心，当即决定聘用向颜芝。
不仅仅是来自长官的压力，理查德聘用向颜芝，也有赌气的成分。
他都破不了的案子，这个满脑子是钱的向颜芝就能破案？
理查德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临走之前，理查德简单的对向颜芝交代了几句。
在没透露案情的情况下，只是让她转天一早到朵莱医院住院部三楼护士站去报到。
毕竟几件案子都是发生在朵莱医院住院部，而且理查德并不对向颜芝能破案，抱有任何希望。
假设朵莱医院再发生命案，在医院里面值守的向颜芝，如果逮不到凶手，那么顺理成章的让她“下岗”，也合情合理。
就这样，向颜芝帮助理查德破案这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转天一大早，向颜芝如约来到朵莱医院住院部三楼护士站。
在换上了白色的护士服，戴上了白色的护士帽之后，向颜芝也算正式上岗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身护士装扮，向颜芝有股莫名的兴奋劲儿，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穿上护士服。
但只高兴了没一会儿，她却突然有些发愁。
理查德只告诉她来医院当护士，但去哪查案？案情是什么？案发地点是哪里？理查德则半个字也没有告诉她。
难道理查德在耍她？
就在向颜芝穿着崭新的护士服，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突然，一个小护士，把她拽到了护士站后面的配药室里。
配药室里空荡荡的，刚好没人。
“你好，我叫爱丽丝。”小护士伸出五根纤细的手指，满脸单纯。
“哦，你好，我叫向颜芝，认识你很高兴。”
随便敷衍了一句，向颜芝正思考下一句该说什么时，爱丽丝突然神神秘秘的把脸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听说，你的工作是金院长特意安排的？”
金院长？谁是金院长？难道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向颜芝心里有些嘀咕。
“是……是我表哥介绍我来咱们朵莱医院工作的。”迟疑了半秒钟之后，向颜芝编了个瞎话儿，拉出理查德这个“表哥”来背这个锅。
“你表哥够厉害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能通过金院长往咱们医院里安排工作呀？”
短暂的几句话接触后，感觉爱丽丝应该是个大嘴巴，正需要多了解一些情况的向颜芝，决定先从爱丽丝身上多打听一些关于这家医院的情况。
毕竟理查德把她安排进这家医院，说不定要破的案子，就会和这家医院有关系……
果然，两人接下来的对话，直接印证了向颜芝的猜想。
“这个时候？是……什么时候？”向颜芝脸上表情到位，配合着爱丽丝。
“你不知道咱们医院里前两天发生凶案了吗？”
“不知道呀……”向颜芝故意拉长尾音。
瞅着满头雾水的向颜芝，大嘴巴爱丽丝先走到配药室门口并向外面探头看了看，在确定外面没人之后，又马上转身折了回来，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咱们医院最近挺邪乎，连续好几个月，一到15号都会发生一起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