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当晚,星月的包房里,楚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蓝紫色纸盒。纸盒方方正正,被一根银色的丝带缠绕,正中间打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钉子双手接过来,“呵,楚哥,你这也太用心太有仪式感了,我都快感动哭了。”说完小心翼翼地把纸盒放到桌子上,双手捂住脸,呜呜呜地哭了几声。
“嘁,”楚克笑,“少装。”
“哎呀,我是真的很感动嘛,”钉子把手从脸上移开,抱起纸盒子,坐到椅子上,“楚哥,你帮我做作业就算了,还给我弄个大礼盒,这怎么好意思嘛。”说完轻轻拉开丝带,掀开盒盖,盒子里整齐的摞着三本作业。
钉子捧着作业看着楚克,说不出话,
“别盯着我,我就是闲得慌。”楚克说。
“楚哥,我越来越舍不得你了,要不我也转一中去吧,我去陪你。”钉子吸吸鼻子。
楚克:“行啊,赶紧转,明天就转。”
钉子:
楚克:“男人要说话算数。”
钉子挠头:“嗯那个”
邓博笑眯眯地拽了楚克一把,打起了圆场,“你别逗他了。”
楚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装模作样:“我没逗他啊,我很认真的。”
钉子抬头看向邓博,就差在脸上挂个sos了。
邓博站起来,把钉子按进椅子里,“你呀,还真是被他吓大的。就算你愿意去一中人家一中还不见得愿意要你啊?要你去干嘛?去拉低他们的平均分吗?”
好有道理。
楚克曲起手指很有节奏感地在桌面上叩着,弯着嘴角笑。
钉子长舒了一口气,有那么两秒钟,他确实在考虑楚克要他转学到一中的可能性。
他和楚克从小学就开始同学,一路到高中,本来都约好了继续一起出国的,可中间突然出了岔子,楚克不得不转学,钉子他们一帮人像是没了主心骨,特别不习惯。
“唉——”钉子叹口气,“楚哥,我们以前说好了的,你、我、还有邓博,我们仨要一起出国的,你别在一高上着上着把这件事上忘了。”
“早就说好了的事怎么可能忘?我打算上完高二就开始选学校搞申请。”楚克说。
“我们申请到同一个国家。”钉子说。
楚克:“知道知道,我们陪你,不会自理儿童!!”
邓博拍了一下钉子的胳膊,“你就放心吧,楚哥不会忘记的,他从小就想出国的。”说完扭过头去看着楚克,“对吧楚哥?”
“嗯,对。”楚克眼皮耷了一下,遮住了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情绪。
“我也肯定跟你们一起。”邓博又说。
“那我就放心了。”钉子高兴了,双手往桌子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响,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往楚克身边凑了凑,“楚哥。”
“嗯?有事儿?”楚哥看他一眼。
“你这一走班花找了你没?”钉子问。
“对哦,她找你没?”邓博挑了挑眉,“我刚刚也想问你来着。”
“不知道。”楚克面无表情。
“她找没找你你不知道啊?”钉子说。
楚克:“嗯,就是不知道。我把她拉黑了。”
邓博和钉子对视了一眼,“你两彻底分了?”
“又没在一起过。”楚克说。
“那是你觉得,人家女孩儿可不这么觉得。”钉子说。
楚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摩挲着白色瓷杯的外壁,“我要知道你们都是这么想我跟她的,我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好心送她去医务室。”
钉子抠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楚哥你不是吧,班花长得多好看啊,人还喜欢你,你又不吃亏。”
“她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她吗?没这个道理吧。”楚克说。
“话是这么说啦,”钉子说,“可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好多男生喜欢她的。”
邓博双手托着脸,颇有兴致地等着楚克的答案。
楚克捏着自己的下巴,虚起眼睛想了想,“我对她没有心动的感觉。再说了,我讨厌被别人裹挟。明明什么事都没发生,还被她弄的满城风雨的,烦。”
“明白了。”邓博点点头。
“哦——”钉子似懂非懂,也跟着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楚哥,那你说的那个心动的感觉,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啊?”
“不知道。”楚克回答的斩钉截铁。
钉子:??
邓博:???
“我又没心动过,我哪儿知道心动是什么感觉。”楚克停了一会儿又说,“反正我对班花肯定没有那个感觉。”
钉子:“那班花”
楚克手一挥,打断钉子的话:“打住打住,我们不说不相干的人了,聊点儿别的。”
三个人一边等着上菜一边东扯西拉,游戏、篮球、宠物店、被楚克揍进医院的人
正聊的热火朝天,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听到开门的声音,几个人停下话头,一起朝门口看过去。
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穿着蓝色宽松t恤的高个子男生,眼珠子特别黑特别亮,看上去跟他们年龄相仿。
双方同时愣了一下。
高个子男生退后一步,抬头看了看门牌,然后扭头朝走廊喊,“月月——”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了来了,什么事千哥?”
“你给我留的哪间房啊?这房里有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星月的老板高朋跑过来,伸头往包房里探了探,满脸堆笑,“对不起啊小帅哥们,他搞错了,打扰了到你们了吧,待会儿给你们送个菜。”
“没事,没打扰我们什么,”楚克冲他摆摆手,“你不用这么客气。”
“要送的要送的,”高朋往他们桌子上看了一眼,“呦,菜还没上呢,我去催催厨房,您们慢聊。”然后退出去,给他们带上房门。
刚还在聊着的话题被突然打断,一时忘了该怎么接起来,三个人各自沉默下来。
房里安静了,门外的对话显得清晰起来。
“千哥,江然怎么还没到?”
“哦,他下午跟我说过了,要我们吃饭别等他,他去学校了,晚饭他们老师请。”
“他们老师挺大方嘛,还请学生吃饭。我以为他要来,专门给他搞了个新菜,椒麻鱼,本来还想让他帮我试试菜,我还想问问他味道要不要改进改进的,结果他又不来了,那你帮我尝尝。”
“我不尝。你给我直接打包,我带回去给他吃,除了他没谁爱吃那个椒麻味儿,吃那玩意舌头疼。”
“行行行,打包你带回去。”高朋说,“谁说椒麻味儿没人爱吃了?爱吃的人多着呢,就你不吃。”
这话倒是不假,包房里正好坐着一位。
既然听到了,那必须弄来尝一尝,楚克冲门外大喊一声,“老板!”
声音够大,高朋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他赶紧推开门,“请问有什么需要啊,帅哥?”
楚克:“你刚才说有椒麻鱼?我们点一个。”
高朋满脸职业热情的笑,搓着手:“行啊,不过这是我们店里的新菜,还没正式推出。待会儿送你们一份,尝了帮我们提提意见。”
楚克咧嘴一笑,“好,谢谢了,可以把味道放重一点。”
“好嘞。”高朋一口答应。
一盆椒麻鱼把楚克吃的满头大汗,嘴唇红通通地肿了起来。
另两个来不了这么重口味的东西,只能不停地给楚克递饮料
热热闹闹地吃完饭,邓博和钉子打了个网约车过江,楚克骑着他的山地车回了家,三个人约好了先忙开学,等过两个星期再聚。
又过了一天,楚克照惯例去了宠物店,推门进店的时候,前台空着没有人。他一仰头,正好看见彭荃抱着一只黑白花的小猫从二楼下来。
楚克先喊了一声“哥”,然后走过去摸了摸彭荃怀里的小猫,“诶?这只小猫好像不是我们店里的。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
“到底是当老板的人,记性不错嘛,确实不是店里的。”彭荃冲楚克笑了笑,“这是人家寄养在我们这儿的,已经半个月了,这两天要来接走的。它叫米酒。”
小猫并不老实,翘着尾巴在彭荃怀里动来动去,嗯嗯呜呜地低声叫着。
“它多大了?”楚克低下头,近距离地观察着小猫。
“八个月。之前我们店还没有正式开业的时候它就在我们这里建了档。”彭荃说。
“给我看看。”楚克伸出手。
彭荃把小猫抓起来,放到楚克手里。
举着不停挣扎低吠的小猫看了一会儿,楚克皱起眉头,“小母猫,发情期,可以做节育了。”
彭荃凑过去看,“你从哪里看出来它发情了?”
“它屁股都撅成这样了,你抱着它没感觉的啊。”楚克把米酒重新抱进怀里,任小猫在他手臂上扭个不停,他并起两根手指在小猫的脊背上轻轻地从上往下地按。
彭荃学着他的样子,也伸出手去摸着小猫,“可是人家主人没说要给它节育。”
“不是所有的猫主人都知道怎么样才是对小猫好的。”楚克垂眼看着怀里的小猫,动作轻柔。
彭荃手里摸着小猫,眼里全是楚克睫毛低垂温柔的样子,“我们店里没有兽医,到现在都还没有招到人,谁去给它做这个手术?”
“我呀,我会。”楚克轻松答道。
彭荃手停在小猫的头顶:“你?”
“嗯,”楚克抬起眼皮冲彭荃笑起来,“哥,你要相信我。我在住江那边的时候,方圆多少里的流浪猫全是我给做的节育。最多的时候一天可以做10多只。”
“呵!”彭荃停在小猫脑袋上的手移到了楚克的脑袋上,揉了一把,“你挺厉害呀,楚老板。”
楚克挺直了背,“那是自然。”然后冲彭荃扬了一下下巴,嘚瑟地抱着小猫转身往楼梯口走,“走,手术室去,你上去给我帮忙。”
“好。”
彭荃先走过去把大门关上,再在门把手上挂了个“临时有事,电话联系,13770894399”的木头牌子,又从货架上拿了酒精、绷带、尿垫、伊丽莎白圈,也往二楼手术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