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壁画
眼见着精致的冰晶长剑就要打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间，楚凡脚下的地面也被伽罗之焰彻底灼烧一空，他整个人便顺着这个空洞跌落到了现实之中，顺势避开了那冰寒剑光。
“这剑气凝练，似乎已然不输徐前辈多少了，不知道这位女剑仙出自哪门哪派……其师尊能得伽罗国王看重，恐怕在上古时代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虽然楚凡知道方才所见所闻皆为幻象，但还是从那冰晶剑光之中窥见了一丝这位上古剑仙的绝世风采。
“只恨生不逢时，不能一睹上古年代的修行界盛况！”
感慨一番，楚凡借着天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入目所及的遍地黄沙、残垣断壁以及远处的遮天蔽日的七彩结界，无不昭示着楚凡此刻已然身处在四谛五蕴离界大阵的之内。
而在他的正前方的不远处，似乎有一处青光笼罩残破殿堂，显得颇为特殊。
“这看起来就是传送到婆娑秘境的门户所在？”
“据说相较于外层那七彩结界，这阵法内的困幻一体的“四谛五蕴境”才是最难破解的一关，怎么我这刚进来没多久就出来了。”
若有所思地望着手中那颗玄牝之珠上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的金色火焰纹络，楚凡心中闪过了几个猜测。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找找出去的路，不然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多久，我又不准备去探索那婆娑秘境。”
探寻了一番，楚凡确定了之前柳全道布设斗转星移阵法的位置，准备先过去找一找，看看那个连通里外的门户是否还在。
又回头望了一眼那青光笼罩的残破殿堂所在，楚凡略带几分遗憾地朝着七彩结界壁障所在行去了。
秘境在前却不能探索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谁知道自己这个转身损失了多少天材地宝、功法秘术、法宝灵丹，甚至于上古传承的巨大机缘！
只是走了半天之后，楚凡就发觉了不对。
不论自己朝着哪个方向行走，自己所在的周遭环境似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背后与那青光笼罩的所在永远是恒定的距离。
步行也好，飞遁也罢，那七彩结界就如同永恒的海市蜃楼一般可望而不可及。
“难道我还在幻境之中？”
眼前这诡异的情况让楚凡有些摸不着头脑，接连施展了几个惯常用来侦测幻阵的法门都失败之后，他又催动起了新得不就得紫微玄都雷目。
“轰隆隆！”
一道臂儿粗淡紫色的雷霆凭空击打在面前的黄沙之上，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紫微玄都雷目的反馈依旧告诉楚凡，这乃是真实世界无疑。
如此看来，是那散发着青光的废墟在作祟了？要想平平安安地走出结界，恐怕还得先到那疑似传送门户的地方一探。
虽然心中依旧有几分疑虑，但是楚凡也别无选择，只得调转了方向朝着那青光所在行去。
这下果然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不出片刻，楚凡便走到了青光笼罩的废墟近前。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方崩塌了大半的巨大殿堂，只余下了左侧的墙壁还算完好。
穿过“大门”，楚凡见到了残破殿堂之内的景象。
出乎楚凡的意料，这殿堂之内以某种不知名的巨大石板铺成的地面上纤尘不染，左侧那堵未曾倒塌的墙壁只是摹刻着相当精美的壁画，从残存的寥寥几件状石质雕刻来看，这处殿堂完好之时应当是一处相当庄严肃穆的所在。
大殿中央有个半人多高，一尺见方的白玉莲花台，正源源不断地向外播撒着青色光华，似乎就是楚凡在外边看到的青光源头所在。
此物定然是伴随着四谛五蕴离界大阵一起出现的……否则早就让那些寻宝客搬走了。
不过楚凡暂时没有去探究这个一看就大有问题的白玉莲台的意思，转而看起了一旁还算完好的壁画。
“这壁画似乎描绘的是一个王子的故事……是伽罗古国的某个王子？”
楚凡正这般想着，一路看了过来，后面的壁画讲的却是这个疑似伽罗古国王子的家伙遭遇种种不幸和厄难的故事，看的楚凡有些莫名奇妙。
按理来说这等祭祀先祖的所在，不应该画一些先辈打的丰功伟绩一类歌功颂德的东西么，怎么感觉这画的是这位疑似王子的家伙的悲惨一生？
“奇哉怪也！”
楚凡心中感叹一声，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只以为这是伽罗王族的某种奇特癖好而已。
如今的荒漠之中不也有那群流浪僧侣建立的苦修会么，号称历尽苦难，万劫悟空，终证菩提……说不得人家伽罗王族也好这口。
只是看到了最后那幅残缺了小半的壁画之时，楚凡目光一凝，心神巨震！
却见那壁画之上并无它物，只得一树、一人而已。
树上所画正是那个已经年近中年的倒霉王子端坐在一颗菩提树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面露一种得了大解脱，大了悟的神秘微笑的画面！
“这是菩提悟道图！”
看到这副画，楚凡才惊觉这左面墙壁之上说画的非是哪位伽罗王族王子的一生，而是那位菩提从一介凡俗王子之身，历经七难八苦最终于菩提树下了悟大道的证道之图！
“嘶……这里的壁画画的是这位的证道之图，岂不是说明此处很可能是伽罗王族敬奉祂的祭祀大殿？”
思及如此，楚凡却是想起了那诡异雨夜事件发生之前，明德老僧转述的太古神龟的那句：“菩提本为树下影，七难八苦真如来”，当下，忍不住就朝那最后一副壁画仔细瞧去。
果然，这幅壁画之上，树下的菩提身后有一抹淡淡的影子，若非仔细观察，恐怕只会当做树影。
“这可和“正统”的菩提经义不合……”
据承袭了菩提道统的弟子们解释说，因着他们的神上于菩提树下顿悟寂灭大道之后，本身修为便达到了光明圆觉的无漏之境，影子自然也就归于自身，从此天地之间，唯我唯一了。
故而流传于世的菩提悟道图都是没有影子的。
但是在这本应该最敬仰菩提上神的伽罗古国，在这王陵中心的祭祀大殿之中的菩提悟道图上的菩提，竟然是有影子的。
岂不是说至少对一些伽罗王族来说，对上神的身份并非是没有一星半点的疑虑？
楚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