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骨山
来白骨山并不是为了葬灵涧。
除了不扬灰这恶习，陆沉很细——精神小伙林地遭受陆沉一番惨无人道的蹂躏，遛着鸟坠入葬灵涧。
之后诠释了‘我全都要’的陆沉盘点林地的储物戒指不仅发现了彼岸花，还收获了秘境钥匙这意外之喜。
陆沉数月未归，便是在探索秘境。
不过他的运气显然稀烂。
兜兜转转，毛也没。
于是他断了心思，这钥匙就‘物归原主’到了自家大哥手上。
而天选之子没捡完的机缘楚洪流哪有底气喊一嗓子‘楚某不受嗟来之食’？自然麻溜滚来上灵道炒隔月菜。
带上面具，楚洪流出了白子城。
今时不同往日，他很扎眼。
若去白骨山的消息走漏，不亚于给匍匐老头子胯下等待顺毛的林地一拳，他不做这种痛击‘友军’的事。
上灵道的交通工具是飞舟。
但速度不慢。
楚洪流还没操练宗师关隘一会，白骨山到了。
“好风景。”
远远打量这闻名南洲的绝地，楚洪流忍不住赞叹。
连绵青山，各有姿色。
云留光，绕腰走。
入林不见天，登峰不见地。
白骨山真颜跟它哈人的名字比起来当真两个极端，甚至他曾经见过的一切风景与之相比都大有不如。
就山而言的话。
“小梦，能看到吗？”
可绝地就是绝地，死气浓郁。
在楚洪流的视角中，白骨山上方的云层黑如炭。
[不能。]
“嗯？”
楚洪流荡上一棵大树，皱眉道：“非实体你无法观测？”
[是的，主人。]
“我能看到！”
[是的，主人能看到。]
“…”
楚洪流恨铁不成钢，“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把我当高达？”
[嗯。]
“真拉啊！”
传说中白骨山底下埋葬着一节上界神灵的指骨，楚洪流还想让小梦给扫描一圈试试能否证实传言真假。
“我觉得可能很大。”
楚洪流自顾自说道。
林地都光临了…
即便没神灵指骨，山里头多少也得埋些东西助兴。
[主人可以挖。]
“挖爬爬挖！”
楚洪流训斥道：“你当飞白羽化宗高层是猪妖成的精？”
[万事皆有可能。]
“闭嘴！”
楚洪流大怒。
看来调教之事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接着他又问道：“小梦，你更新之后会有推演功能么？”
神灵骨让他想到了这个问题。
若可以推演…
一些谜题就不再是困扰。
比如纪元传说——
小荒界修炼者无一例外相信，但流言终结者荒书并未记载过的：失落的中央天有去往上界的登天之阶。
遗憾小梦泼冷水：[未知。]
“行，一边凉快吧。”
“唰啦啦~”
楚洪流拨开叶子，御空向山。
好奇暂且搁置。
先验一验自己的运气跟神仙小弟比起来孰优孰劣。
“呜~”
前飞了不久，紫玉发光。
心中回忆陆沉说的进入秘境的方式，楚洪流开始上蹿下跳。
好在白骨山人迹罕至。
否则，这举动丢尽老脸。
“呜呜~”
不一会，紫玉嗡鸣不停。
感受手心微微发烫，楚洪流竖起剑指随意往林海内点了六缕杀生剑意，然后一头扎向坚硬陡峭的山壁。
…
…
仗着大渊威重，又有意隐晦透露势在必行的态度，林家携厚礼前来却未事先跟尘世间打过一声招呼。
不过两位太上预谋已久。
常闻摆着一副吃了死老鼠慢炖臭袜子羹的古怪表情做足面子工程，并顺势袒露这些礼还是不够多。
林家一听笑开花，表示好办。
于是常温也跟着笑开花。
你们说好办，那我这边也好办。
而之后事情的发展一如王争料想那般——心怀戒备的林地任林家族老如何死缠烂打也仍然不为所动。
林地，已经不信林家了。
御敌主山，内殿。
愉快送走林家众人，常闻正本色出演理中客找林地谈心。
“怎么不回林家？”
常闻不紧不慢喝了口茶，冷淡道：“你身怀大荒圣体，回归家族得到的支持与资源胜过宗门许多。”
“太上二长老也这么觉得吗？”
林地叹了口气，意兴阑珊。
“嗯？”
常闻明知故问道：“你跟林家可是有什么隐情？”
林地沉默。
这种丑事他是不愿说的。
可…
“弟子的体质并非后天觉醒。”
林地咬牙道：“林家族长正妻华夫人在弟子未出生时便下毒暗害弟子，弟子的母亲也死于华夫人之手！”
林家族长是林地父亲。
他不认…
意义不言而喻。
“这…”
常闻‘震惊’，没继续说下去。
林地则是无声苦笑。
内殿的空气一时间粘稠起来。
半晌，常闻眉头紧皱，“那白骨山脉一事到底…”
“算了，这都不重要。”
突然常闻话锋一转：“既然有此因由，老夫不插手你今后打算…不管如何你拜入尘世间也坐在老夫面前。”
“二长老…”
这话的意思林地听懂了。
继而他嘴皮颤抖，泪眼婆娑。
尽管坚决不认林家，但常闻会怎么处理还是让他心里打鼓。
只是没想到…
林家欺他，尘世间却愿意护他！
那么该如何选不用多想。
林地面容扭曲似恶鬼，怒吼道：“弟子与林家不共戴天！”
看着林地，常闻差点笑出声。
这波稳到不行，林家要是能翻盘他自镇茅坑三百
不！
五百年！
“不必多想。“
常闻绷着脸道：“先好好修炼，林家那边老夫帮你拖着。”
“是！”
林地擦泪，狠狠点头，“弟子必不负太上二长老期望！”
常闻笑了笑，往门外走去。
“冤有头，债有主。”
临出门前，常闻回过头说道，“你就当老夫所为是留个善缘便好，以后是走是留也没人会拦着你。”
顿了顿，常闻字字诛心：“今日林家做派只能说情有可原，现实残酷直白尊严多少往往取决于个人实力高低！老夫相信这点道理你不至于想不透。”
“啪~”
话落，常闻推门离开。
望着透过门缝的一缕光线，林地缓缓闭上双眸。
道理不难懂。
他知道会让林家后悔的绝不是那些曾经发生的血淋淋的惨案，他也知道尘世间站出来一样因为他身怀圣体。
但，站出来就是站出来了。
太上二长老在他无依无靠的时候毫不犹豫递上了肩膀，一番话也是光明磊落不像林家那般虚情假意！
这，便已足够。
“弟子谨记！”
林地低声呢喃，“二长老推心置腹，弟子来日厚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