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韩白苏设局得容颜胶
韩白苏一大早便到了监察处，按照他以往的习惯，他会坐到书案前看书或者研究卷宗，今日他却坐到了茶桌旁，备好茶，等着言瑾夕来找他。
言瑾夕如约而至，她敲了敲门，说道。
“大人，我可以进来吗？”
韩白苏冷着脸，侧头看着她，说道。
“进来。”
言瑾夕走到茶桌前站着，韩白苏抬头望着她，伸手示意，让她坐到对面去，并说道。
“请坐。”
不知道为啥，大人如此反常，言瑾夕反而有些担忧，她说道。
“卑职怎敢与大人平起平坐，我站着就行。”
韩白苏见她不听话，失去耐心，他收回手，喝了一口茶，又重复说了一遍。
“我让你坐下，你便坐下。”
言瑾夕察觉到了他的不满，赶紧灰溜溜坐到他的对面去。韩白苏抬眸瞄了她一眼，又垂眸看着茶杯，他从茶具堆里拿出一个小茶杯放到言瑾夕面前，言瑾夕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的手在移动，她抬眸偷瞄韩白苏一眼，又低下头看着这杯茶，韩白苏拿起茶壶，为她倒茶，言瑾夕心想，大人这是在给她倒茶？这也太反常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暴雨前殷勤？言瑾夕正襟危坐，有点不敢动。韩白苏倒好茶后，抬眸看着她，说道。
“喝茶。”
言瑾夕端起茶品了一口，韩白苏问道。
“可知今日找你前来，为了何事？”
言瑾夕放下茶，点头说道。
“知道知道，讨论案情。”
言瑾夕赶紧拿出装着玉珠的小荷包，把它推到韩白苏面前，言瑾夕接着说道。
“大人，玉珠在我这里，香囊在你那里。”
韩白苏垂眸看着香囊，思考着，她怎么没提容颜胶一事，言家二娘不是允诺，会让言瑾夕带药给他，可看言瑾夕的样子，好像并不知晓此事，韩白苏抬眸看她，试探性问道。
“你就没别的东西给我？”
言瑾夕一脸懵，大人究竟想要什么？昨日不是约定好，次日来找他讨论案情吗？可他好像在问她索要别的东西，这东西似乎还与案情无关，难道他看到她腰包里的水果了？言瑾夕侧低下头，从腰包里拿出一把车厘子，大概有个十颗左右，言瑾夕把车厘子放到韩白苏面前，说道。
“大人嘴馋了吧，怎么猜到我带有吃的，这是言府的厨房丫环，我的好朋友杏儿昨晚给我的，若大人喜欢，这些全都给您。”
韩白苏发现自己被言家二娘耍了，顿时火大起来，韩白苏瞄了一眼面前的车厘子，又抬眸死盯着言瑾夕，邪媚一笑，言瑾夕贪恋他的笑容没错，可此刻这笑怨气慎重，言瑾夕感觉他像并非真心对她笑，更像在生气，言瑾夕愣住了，动也不敢动一下。
韩白苏知道言瑾夕并不知情，他不想让言瑾夕卷入自己的负面情绪之中，所以并未接话，言瑾夕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说道。
“看来不是车厘子，不知大人口中的东西指得是何物，可否告知瑾夕，瑾夕立马去替你寻的。”
韩白苏察觉到言瑾夕的害怕，他整理好心情，放松表情，盯着桌上的荷包和车厘子，对言瑾夕说道。
“这些东西你先收着。”
随后抬眸看着言瑾夕继续说道。
“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找你。”
韩白苏起身往门外走去，刚一转身便又露出一副凶相，他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方青！”
方青闻声赶来，跟在韩白苏后面，走出了监察处。
…………
今日正遇赶集，街道热闹非凡，逛街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卖糖葫芦……
卖包子……
卖鸡蛋……
街道上充斥着各种叫卖声，国泰民安，一股浓浓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福元客栈是一家集茶肆，餐饮，住宿为一体的综合型客栈。客栈二楼为客人喝茶的地方，此处正好有个阳台，韩白苏带着方青站在阳台上，俯瞰着下面的街道，方青不解，问道。
“大人，您来这里作甚？”
韩白苏望着这些来来往往的百姓，说道。
“来碰碰运气。”
方青见韩白苏有意卖关子，没敢继续追问下去，心想，大人的心思难猜透，他让干嘛就干嘛吧。
…………
言家二娘拉着言瑾韵和小翠出来赶集，好在言家二娘并未再提起容颜胶一事，言瑾韵才敢跟着言家二娘逛街这么久。
“卖簪子啰，卖簪子啰……”
言瑾韵一直喜欢簪子，她羡慕大姐有好多好看的簪子，碍于自己年龄小，不适合戴过于华丽的饰品，一直没有一个像样的簪子。
言瑾韵被簪子叫卖声吸引了注意力，她目光跟随过去，最后人也跟了上去，她来到簪子摊前。言家二娘一直往前走着，小翠见小姐挪步到了簪子摊旁，赶紧喊道。
“小夫人，您等会，小姐在看簪子。”
言家二娘回头，侧眸瞧见言瑾韵正手拿簪子认真把玩观赏，言家二娘走到言瑾韵跟前，开始数落起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就想着败家！”
言瑾韵嘟嘟嘴，举起簪子展示给言家二娘看，卖萌求道。
“娘，我好喜欢这个簪子，要不你送我吧。”
言家大娘瞪了她一眼，言瑾韵领会到了言家二娘的意思，没等言家二娘开口拒绝，言瑾韵板着脸说道。
“好好好，不买不买。”
言瑾韵把簪子放了回去，走的时候不忘一步三回头，回望她的簪子。
…………
韩白苏嘴角露出一丝媚邪的表情，真是没白等这么久，他看见言瑾韵挽着言家二娘向福元客栈走来，韩白苏做了一个召唤手势，方青见到后，立即挪步到韩白苏跟前，探头到韩白苏面前，洗耳恭听，韩白苏捂着嘴对着方青的耳朵交代着一切，方青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母子，连连点头，说道。
“好的大人，我这就去办。”
方青转身离开，韩白苏继续观察着她们。
…………
走着走着，有两个赌徒经过言家二娘身旁时，刻意放慢了脚步，聊着天说道。
“今天手气不错，大伙都赢得盆钵满钵。”
赌徒说着话，偷瞄着言家二娘的反应，还不忘掂掂手中鼓鼓的钱袋子，故意秀给言家二娘看，这话被言家二娘听了去，这一幕被言家二娘斜目看了去，言家二娘望着前面的赌坊，被那两个赌徒搞得心痒痒，一时毒瘾又犯了，言家二娘直接向赌坊走去，言瑾韵发现了端倪，她问道。
“娘，逛街要慢慢逛，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言家二娘继续快步前行，并说道。
“走，陪娘赌两把去。”
言瑾韵听闻言家二娘又要去赌，这才有意识往前面看了看，发现赌场就在附近，言瑾韵大呼道。
“娘！我一姑娘家，已经陪你去过好几次了，你又来！里面鱼龙混杂，我不去！”
言瑾韵干脆停下脚步，抱着胸，侧过头，嘟着嘴，不走了。言家二娘见她停下，干脆用拽得方式让她挪步，言瑾韵拼命往后使力，不想妥协，言家二娘眼看拽不动，说道。
“这样，你陪我去赌场玩两把，我赢了给你买簪子。”
言瑾韵两眼发光，问道。
“真的？你不骗我？”
言家二娘说道。
“驷马难追！”
言瑾韵这才放弃抵抗，她挽着她娘，向赌场走去。
…………
站在客栈二楼的韩白苏观察着一切，这母女俩也太好拿捏了，他哼笑一声，带着点蔑视，随后转身，消失在福元客栈。
言家二娘带着言瑾韵和丫环小翠进到赌坊，韩白苏早已挪步到赌坊二楼的茶廊坐着。方青走过来，行礼说道。
“大人，已安排就绪。”
韩白苏点头表示知晓，他端起一杯茶送到嘴边，一边品茶，一边望着下面，准备看好戏。
言家二娘喜欢对决的刺激感，她最爱骰子两人玩法，即一人三个骰子，各自放到骰盅中摇晃，谁的点子大，谁赢，赌注自行商量。
言家二娘发现一赌徒正坐在赌桌的一端，赌桌的另一端空无一人，言家二娘直接走上去，坐到他的对面，说道。
“赌友可在等人？”
这人是方青找来的托儿，方青按照韩白苏的吩咐，包下赌场，又找来托儿对付言家二娘。
赌徒回道。
“有缘人，等得就是你。”
赌徒一语双关，看似巧合，实则早有预谋，言家二娘哈哈大哈大笑起来，说道。
“是个爽快人，那我们开始吧。”
言家二娘拿出银两，开始摇晃骰盅，言瑾韵和丫鬟小翠站在旁边，看她嘚瑟。
几局下来，言家二娘的得瑟劲儿慢慢被磨平，她抓耳挠腮，发现银两输光了，她尴尬地看了对方一眼，说道。
“没银子了，改日再赌。”
言家二娘起身，准备离开，对方却说。
“没银子关系，你可以继续和我赌，你可以将我面前的银两都赢回去，输了也没关系，大不了之后你将银两带到赌场还给我便是。”
言家二娘听闻此话，有些心动，她又坐了下去。言瑾韵见状提醒道。
“娘！你已经输光了，快走吧，万一越输越多，又拿不出钱怎么办？”
言家二娘寻思着，连容颜胶她都能赖掉，输的这些银两她也一定能赖掉，毕竟都城赌场又不止这一家，大不了乔装打扮一番，换个地方玩儿呗，言家二娘不听言瑾韵劝阻，说道。
“好，我陪你玩。”
对方笑道。
“爽快人，我喜欢。”
随后两人又开始摇晃手中的骰子，进入下一轮比拼，言瑾韵一脸嫌弃。言家二娘的手气简直差到不行，把把都在输，最后她推出骰盅发气说道。
“算了，不玩了，没意思，输你的银两，我改日带来。”
言家二娘再次起身，准备离开，可突然窜出三个大汉，一个把言家二娘按坐了回去，另外两个分别控制了言瑾韵和小翠，她们均在挣扎，可毫无作用。言家二娘发现事情不对，问道。
“这位赌友，你刚不是说，我可以后面再给你银两吗？”
赌友临时变卦说道。
“我何曾说过。”
言瑾韵怼道。
“我们都听见了，你就是那么说的！”
小翠也点头应和，她也听到了。
赌友从桌底抽出一把斧头，一把砍在赌桌上，把言家二娘那三人给吓傻了，不仅如此，周围的赌徒见状，也吓了一跳，他们像遇到山匪一般紧张，瞄了一眼，便收好各自的银子，匆匆往赌场外窜，大家纷纷往外跑，场面突然混乱起来，不一会，赌场便空了，只剩下言家二娘一行三人和赌友一行四人。
韩白苏坐在二楼，悠闲地喝着茶，注视着一切。
言家二娘求饶道。
“这位赌友，看在我们几个是弱女子的份上，您开开恩，放过我们吧，我不会赖账的，这样，我现在就派人回去取银子，给您送过来。”
赌徒变态一笑，然后说道。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银子啊？”
言家二娘听闻此言，接话说道。
“赌友这是何意？不要银子？要什么？”
言家二娘取下身上的玉佩项链，玉手镯，放到桌上，说道。
“你是想要这些吗？我都给你！求你网开一面，放我们一马。”
赌友起身，走到言家二娘面前，俯身，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抓着言家二娘后脑勺上的头发往外扯，言家二娘吓得直哆嗦，言瑾韵喊道。
“有什么你冲我来，你放开我娘！”
赌友瞪了言瑾韵一眼，回过头威胁言家二娘说道。
“我要容……颜……胶……”
言家二娘直接吓哭了，哭喊着说道。
“怎么又是容颜胶……你们怎么都在问我要容颜胶，我是真的没有啊！”
赌友甩开言家二娘的头，又回到对面去坐着，恶狠狠地看着言家二娘，问道。
“是没有？还是不想给？”
言家二娘回道。
“没有，没有，我是真的没有！”
言瑾韵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知道娘交不出容颜胶，看着无能为力的娘，她陷入自责，她从不后悔把容颜胶偷给了言瑾夕，但此刻，看见她娘陷入困境，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赌友再次起身，拔起桌上的斧头，走向言家二娘，给她身边的壮汉递了一个眼神……让他把言家二娘的手给弄到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