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莫要赊账
“刘老板，太阳这么大，买点凉茶犒劳一下，莫搞到中暑哦！”张文山冲来人说。
“张监理，放一百个心，不得遭，你问王小东，每天都买到的，今天有雪糕，不错嘛，换一下品种，我请他们吃雪糕。”刘老板的工程队这几天外墙搭脚手架，人不多，三十多人。
“娃儿，这个是刘老板，以后靠他帮衬。”张文山对马晓云说。
“刘老板好！雪糕五毛钱一根。”第一单真正意义上的生意，马晓云激动得很。
“好，牛奶雪糕，不错不错，送三十五根过去。”刘老板说。
“给钱噻，恁大个老板，莫要赊账哦。别个女娃儿，小本生意。”张文山半笑半说。
“不得少，你问王小东，我啥子时候赊过账哦。抽口烟先，先送过去，回来我再给钱。”刘老板掏了烟递给张文山，显然，讨好张文山比付钱重要得多。
“刚丢。”张监理指了指地上的烟头。
“再来一支，烟撇了点，张监理看不起嗦。”刘老板拿的555，香烟界的极品了，这哪里是谦虚，明明是显摆。
“要的嘛，再抽一支。”张文山接了烟，刘老板给他点了烟。
“架子搭稳点，安全第一哦。”张文山吐了一口烟，叮嘱着。
“我晓得，保证稳如泰山！”刘老板嘻嘻陪着笑脸。
“今晚你去我家，我有事找你。”张文山临走对王小东说。
王小东带着马晓云把雪糕送到刘老板的工地。
“吃雪糕，过来吃雪糕，刘老板请你们吃雪糕。”王小东喊了一声。
一听有雪糕吃，大家停了手上的活，纷纷跑了过来。
马晓云一人一根忙得不亦乐乎。很快将三十五根雪糕分发了出去。
“东哥，我每天要能卖掉一百根雪糕，一个月就有七百多元了，这比做服务员多太多了。”马晓云兴奋地和王小东说，这事，想想都激动。
“天气好没有问题的，下雨天可能有点难。”王小东提醒她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美。要不，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那也比打工好。”
“嗯，做完这个夏天你就有好多钱了。”王小东浇完一瓢冷水，不忘鼓励一下。
“赚钱了我请你看录像。”马晓云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
王小东说：“张哥叫我今晚去他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肯定是好事。我看张哥挺照顾你的。”马晓云从张文山和他们在一起那几分钟时间就感觉到了。
年轻人不懂套路，眼里看到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潘贵龙睡到中午起来，杨曼丽过来找他。
“你管好你的人，那几个跟马晓云一起来的，别让她们全跟着跑了。”
“龙哥，这事就这么算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吓得住其他人？”杨曼丽质问潘贵龙。
“你让我啷个做？带着一帮老乡去打另一帮老乡，打不打得赢还另说，光商会知道这事我都有大麻烦，看看今早上，人家工地一出来就几十个。”潘贵龙早上就收到了抓人失败的消息，愣是想了半天不敢有后续的动作。
“你手下就没一个能干的，只能欺负老实人。几个人过去被人赶出来。”杨曼丽讥讽道。
潘贵龙虽然凶，但不敢对杨曼丽发脾气，杨曼丽是这群人的头，女孩们做酒托分到的钱，要抽百分之十给她，没有她帮管着那帮女孩，天龙的生意是没法维持下去的。
“这事暂时就这样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人心狠手辣，今天要不是小虫他们跑得快，就都要被开水烫了。如果真要带着几十个民工来砸场，后果难以想象。”
潘贵龙叫杨曼丽起床，出去吃午饭。
“这批人马晓云最漂亮，本来指望她多帮我们赚点钱，这回连路费都赔进去了。日他个仙人板板。”杨曼丽显得比潘贵龙还气愤。
“等过几天再看看吧，马晓云的身份证还在我们手里，没有身份证她找不到工作的，等她来找我们拿身份证再算账。”
潘贵龙突然想起这个事，这段时间天天在查出租房，没有暂住证的人都带回局里，人心惶惶的，都说没有被半夜查过暂住证的打工生涯都是不完整的，马晓云必然要租房子，那么就一定会回来求他。
马晓云和王小东两人收了摊，马晓云驮着泡沫箱回到工棚。她今天是要请大家吃雪糕的。
“大叔，请你们吃雪糕。”
“拿去卖掉，我们这么多人，你请就亏大了。”
“今天这个雪糕是我特意留下请大家吃的，感谢大家这两天对我的照顾。”马晓云说的情真意切。
“娃儿，要不得，不能这样子搞，大家都自觉给钱。”
“不收，不收，真的是我专门留下来的，不是拿来卖的。”马晓云急了。
“我来说两句，今天这个事，我晓得，娃儿好心，大家就心领了，不过，我有个建议，以后碰到下雨天或者生意不好了，剩下的没有卖出去的，麻烦大家帮消化一下，成本价合情合理吧？”还是算老关想问题想得远，帮忙也帮到点子上。
对于生意人来说，最怕的就是损耗，能拿回本很重要。雪糕不像其他产品可以留着以后卖，到第二天就化成水了，即使没化也不能带着半箱货去进货。而成本价的东西对大家来说也是挺实惠的，如果是零售价，友情帮一次可能没问题，但肯定不长久。
“老关这个主意可以，这回大家就有雪糕吃了，人家女娃儿跑恁么远帮你们带回来，不赚你们一分钱，你们还想啷个样子？”
“谢谢关叔，马晓云谢谢大家了。”马晓云无比感动，同样是乡音，这里听到的满是关爱，与前两天完全不一样。
吃过晚饭后，王小东带着马晓云一起去张文山家，王小东去过两次张文山家，一次是借书，一次是张文山请他到家里吃饭。
张文山家也在城东，走过去二十分钟，新建的一个楼盘，里面有几栋七层楼的公寓。
马晓云坚持不上去，说是张监理找他有事的，自己上去会打扰了谈正事，之所以跟着过来，是因为她不知道去哪里住，只能跟着王小东，如果太晚了，或许等王小东办完事就再去看通宵录像或者去旅社开个房间。
王小东也没再坚持。毕竟她说得很在理。
王小东提着几斤苹果上楼，张文山家在三楼，开门的是张文山的妻子。
“小东，以后过来就不要买什么东西了，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张文山妻子很有气质，皮肤很是好。
“嫂子好，我顺路买的，不重。”
“小东，过来坐。”张文山在沙发上让王小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