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握手下崽
顺着求救声看去，一个男人一手掐着女孩的脖子，另一手正要去解腰间的皮带。
女孩奋力挣扎着，又是一声救命喊出，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但下一刻就被血滋了一脸，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乌元亮悄然欺身到背后，手中牙刀快速的在男人脖子上一抹，墙面也变得斑斑点点。
女孩又是惊叫了一声，颜健飞却是走上前去，在男人身上的口袋里摸索了起来。
一根烟，一个打火机，还有一个牌子。
乌元亮拿干草擦了擦牙刀，把那个渐渐冰冷男人挪到墙角。这才问了一句。
烟直接被揉碎了扔向屋外，打火机留了下来，颜健飞念了念牌子上的字，“十六号拒难城西矿场”，好像没什么用，随手也丢在一旁。
“你没事吧。”
李小鱼刚要哭，看了看颜健飞，又摸了摸自己有些发肿的脸颊，呛着声说道：“没……没事。”
乌元亮顺着李小鱼的目光，瞬间就有些明白，颜健飞这厮早上下的是狠手，对着他的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哥，再打我要傻了啊。”这一巴掌也不用力，但却有些伤了脸面，颜健飞立刻抗议道。
乌元亮无视之，想了想又说道：“咱们家不打女孩子，以后不许对你小鱼姐动手”。
颜健飞悻悻地从墙角搬了两块砖，垫在脚下，伸手从房顶门板上拔了一把牙刀，又从枯枝里，干草里取了些材料，一把有柄的牙刀便缠好了，塞到李小鱼手里。
“我哥说我去学堂用不着牙刀，不过你不一样，你守家得有家伙。”
李小鱼颤颤巍巍的接过牙刀，双手握着，蜷缩在干草上，眼神也渐渐坚定。
兄弟俩看向煮好的糠米粥，一人盛了一碗，也不顾滚烫，大口呼哧了起来。感觉今晚的粥比以往的更加好吃。
“小鱼姐，你在粥里加了什么了，好香啊。”颜健飞一边竖着大拇指，一边夸赞问道。
“我们家在赵计账面上还有些存款，我换了点糠米，蚣虫肉，采了些野菜，还有水果。”
听完颜健飞从地上捡起细小的枯枝，一折为二，从粥里夹出一条肉丝来，肉丝有些不规则的分叉，像是被手撕下来似的。
“怪不得呢，猴子每次打架都压着我，原来吃了好东西，长了力气了。”说完，颜健飞只感觉脑后一股巨力袭来，把自己的脸盘子打在碗里，鼻孔里都进了些热粥，但拼命稳住才没弄得人仰粥翻。
“以后咱们家不许说猴子。小鱼姐，你也吃点吧。”乌元亮两口作一口，吞下碗底的粥，左右找不到水，用上衣在碗里擦了一遍，又盛了一碗，递给李小鱼。
李小鱼有些不敢接：“你们还在长身体，先吃，吃饱了我再吃。”
“一起吃，你吃饱了，明天陪我一起上山。”乌元亮心想，得亏自己回来的及时，不然今天会发生什么事还另说。
三人吃完饭，李小鱼便开始清理残羹，拿起煮粥的锅，用树枝刮糠米粒吃，吃得干净了才连碗一起放好。
乌元亮则是看着弟弟头发长过了耳，便抽出牙刀。
吓得一抽手，李小鱼便躲在墙角，“对不起，我不该吃的那么干净，对不起，对不起。”
颜健飞则是奇怪的看着李小鱼。
手起刀落，一大束头发便落下，颜健飞理了清爽才看到怔了神的李小鱼，“头发太长了，理理？”
对着李小鱼招了招手，乌元亮沉声说道：“明天上了山，你长头发跑起来容易扯着，我给你弄短点。”
说完又是一大束，一大束的头发，李小鱼抓着落发，有些心痛，最后，她的头发也和颜健飞差不多了，一坑一洼，奇丑无比，但是很短得清爽。
忽然颜健飞的笑容变得灿烂了起来，对乌元亮说：“哥，轮到你了。”
在别人头上刨坑的活儿，颜健飞没少干，在学校里也是。
理到一半，颜健飞忽然朝着李小鱼问道：“小鱼姐，刚才这人，摸了你的手没？”
拿手上牙刀指了指，躺在墙角发凉的男人。
李小鱼有些惊诧，这兄弟俩真有些诡异，轻巧抹了别人脖子，然后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吃饭，理发，又问这个人摸没摸自己的手。
端坐在地上的乌元亮此时却是呛了口口水，揪住颜健飞的耳朵：“这男人没摸你小鱼姐的手，你要再提摸手下崽的事，我就打爆你的狗头。”
仿佛一团烧云飞上了双颊，李小鱼羞愧的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一声恶犬的咆哮声，在三人耳边炸响，乌元亮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这些变异的野狗应该是闻到血腥味，饶是屠狗场有些余威，此刻也有些按耐不住。
兄弟俩同时看向墙角的男人，起身便将男人抬了起来，抬出小屋，晃了两下，便扔进黑夜里。
回屋时，李小鱼脸色有些苍白，“这样会不会有些残忍了。”
“能这么对你，这种人干这种事情肯定不是头一遭，他活该。”乌元亮此刻心里却是在担忧，这野狗慢慢地敢靠近屠宰场，总有一天会冲进来。单靠颜健飞肯定是斗不过野狗的，哪怕再加上李小鱼，自己夜晚又是醒不来，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要玩完。
明天就得搬家，想到一半，乌元亮就直直栽倒在地，口中呼噜声作响。
颜健飞，走到墙角，将房顶插着牙刀的门板放了下来，在干草上铺好草铺，费力的拖动乌元亮。
看得有些惊慌，李小鱼心里纳闷，怎么有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但也不作声，走上前去，一起抬起了乌元亮，抬到铺好的草铺上。
白天熬了一天没睡的颜健飞，此刻也是困意来袭，但却丝毫不敢松懈，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有事我喊你。”李小鱼拍了拍颜健飞的肩膀。
看着李小鱼拍来的手，仿佛躲些脏邪的怪物，将手死死抱在胸前，捂了起来：“不用，我颜健飞哪怕眼珠子瞪碎了，从屋里跳出去喂野狗了，我也不会睡着。”
李小鱼轻轻拿起草铺，盖在熟睡的颜健飞身上，屋外的野狗啃噬起尸体的响声渐渐散去。又是过了半夜，天终于微微亮起。
似乎想起了什么，李小鱼走到乌元亮身前，从他腰上取下了半袋糠米，熟练的生火，架锅。
火将锅烧得发热，半袋糠米便全下了锅，不停的翻炒，终于，糠米壳爆了开来，李小鱼额头有些微汗。
闻着糠米香味醒来的兄弟俩，第一次吃了早餐。
“给你。”颜健飞从怀里掏出了雇佣兵发的任务书，洁白的纸张已被汗水润的皱皱巴巴。
啪，清晨的第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