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程零的过去（2）
寻常的夜里程零是不会出去的，他会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然后用被子紧紧的捂住耳朵。
隔壁的屋内会传来断断续续的欢爱声，令人想入非非。
程零很不喜欢这种声音，特别是他听到隔壁的哥哥带着哭腔在向女人卑微求饶的时候，他也会莫名跟着很难过。
鸨爹跟他说，他们这是个做生意的地方，而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人就是他们的客人。
将来，他也会像楼里的哥哥那样，要对客人笑脸相迎，要抓住她们的心，将她们留在楼里过夜。
小小的程零对男女欢爱一事还很懵懂，鸨爹也不指望他知道什么，只是先大概跟他说一下情况罢了。
程零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他还是楼里的小孩，楼里的哥哥们会慈爱的抚摸他的脸，会偷偷塞给他好吃的。
可越是长大，程零便越是不想这样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他迫切的想改变这种生活状态！
每当哥哥们对他好的时候，他都莫名想哭，为什么呢？因为哥哥们的眼神带着哀伤，带着对世俗的绝望。
小时候的他还不理解这种复杂的情绪，随着年龄增长，他忽然就懂了。
还有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哥哥们都很忙，他们强颜欢笑，与形形色色的女人亲密接触，他们躺在恶心的女人怀里，任由她们欺负自己。
天知道，夜晚的时候，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就算用被子捂住耳朵也阻隔不了隔壁房间那此起彼伏的声音……
哥哥们在哭，哥哥们很难受，哥哥们在求饶……
可是，那些女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哥哥们呢！程零似乎能想象到，女人们狞笑着弄伤哥哥们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那些可恶的女人是怎么将哥哥们弄伤的，但小程零亲眼见过哥哥们躺在床上下不来的样子，他们会用被子盖住下半身，然后笑着揉揉他的头说自己没事……
小程零会懂事的跪在哥哥们床边，一边沾药膏替他们擦药，一边哭红了鼻子，眸子里满是心疼。
程零只看得到哥哥们的上身，各种淤青红痕混合着咬伤，有的甚至还有烫伤鞭伤，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哥哥们最多也只会让他帮忙处理上半身，然后他帮忙涂好药之后，会让他出去，他们说他们下半身也有伤，不好意思让他帮自己擦，他们要自己动手……
程零跟楼里的哥哥们混的很熟，他乖巧懂事，哥哥们也都很喜欢他。
他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但他房间的左右两边都住了漂亮的哥哥，哥哥们的屋内每到夜晚都会发出奇怪的声音。
哥哥们告诉他说，他们在赚钱替自己赎身，他们跟他说，他还小，不懂这些的，也不用赚钱。
他们让他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什么也不要听，什么都不要想……
再后来，楼里的哥哥有几个患病离世了，程零再也没见过他们。
其他的哥哥抹着眼泪告诉他说，他们是因为想赚钱而太过劳累，因此垮了身子……
小程零很早就经历了生死离别，他从来没想过，那么温柔的哥哥们，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帮帮哥哥们，帮帮他们。
可是小程零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太小了，什么事都做不成。
一日傍晚，外头很吵闹，来楼里消遣的客人很多。
小程零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想如厕。
他憋的小脸通红，犹豫着要不要出门。
可是爹爹告诉他，晚上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出去的，否则若是冲撞了客人，爹爹就不给他饭吃了。
良久，小程零终于要憋不住了，他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朝外面探头探脑了会儿，见外头是真的没有人，便飞快从房间里跑出去了。
去了趟茅厕之后，小程零舒服的眯了眯眼，同时放松了警惕，没事先打探外面的情况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来了。
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踉跄着走来，见着小程零俊俏的小脸，猥琐的勾起了嘴角。
女人的身体很胖，嘴唇也是厚厚的，很丑，但她身着锦绣绫罗绸缎，腰挂玉佩，一看就身价不凡。
小程零警惕的看了女人一眼，原是想绕过她回自己房间的，谁料女人一个猛扑朝自己而来，小程零吓得往旁边一躲。
女人摔了个狗啃屎，疼痛让她酒气醒了大半。
她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肥肉，怒瞪小程零：“小崽子……老～娘～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嗝，你，你别，别～不识好歹！”
说着，女人再一次朝小程零扑来，小程零从来没见过这般阵仗，他吓得心尖儿一颤，险些哭出声来。
下意识一躲，小程零匆匆绕过女人就跑开了。
“还，还敢躲？谁给你的胆子！”女人红着脸，穷追不舍。
女人是楼里的常客了，她除了喜欢俊俏的公子哥儿之外，还有恋童癖……
女人对小程零的脸很是满意，白嫩的脸哟，光是瞧着便能掐出水来……
五官也好看，等过几个月长开了必定也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女人淫邪的笑着，步履不稳的跟上小程零。
小程零跑的气喘吁吁，一边惊骇的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女人，一边拼尽全力向前奔跑。
茅厕离他住的地方有点儿远，因而他现在想回房间也还有一段距离……
一个小身影在前面奋力奔跑着，一个肥硕的女人在身后追。
“小，小崽子，你跑什么跑！待会儿～待会儿老娘要是抓住你了一定要将你按在身下狠狠地欺负！”
女人喝多了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但她步子大，又是个身强力壮的女人，因此很快便离小程零越来越近……
小程零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
眼看女人的咸猪手就要触碰到自己，小程零抖着身子，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
有一个哥哥恰好路过，见着此景目露惊骇之色。
他连忙上前两步挡在小程零的身前，扯着笑道：“客人，这还只是个孩子，不接客的，您若是有所需求，就让奴来满足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