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我们回家吧
楚君御带着戳着民政局钢印的结婚证来监狱时,已经是下午了。
这是沈母提出的办法,先带着结婚证看看宋笺信不信。
“我要看的可不是这证件,新闻上可还没有消息……”宋笺笑得阴险。
这种证件,沈泽榆家能盖两百个。他要的是公之于众,是两家的承认。
楚君御来之前就做好了他不信的准备,可是如今打电话的手却是有些颤抖了。
宋笺要毁的从来不是他,是他身边的所有人。
“联系记者,公布。”后面两个字,楚君御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微博上的很快,所有人都炸了,纷纷跑去留言……
宋笺只是扫了一眼标题,没有细看,但是从标题上看,就足够了。
沈家将于最近和宋家喜结联谊
“我已经按你说的选了,东西是不是该给我了。”
楚君御按灭手机屏幕,熬的通红的双眼紧盯着着玻璃窗内的宋笺。
“哦……”宋笺人畜无害地笑了下。
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忽然向前,带着挪榆的语气:“忘了告诉你,母虫我早就弄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楚君御呆滞了许久。
他瞳孔放大,觉得不可思议。
片刻后,他才寻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小心翼翼询问道:“你说什么……”
“母虫,我早就弄死了……”
“砰!”巨大的声响吸引了警员和在门外等候的蓝柯。
楚君御紧握的拳头沾染了血迹,他拎着拳头砸了眼前隔开两个人的玻璃。
心头那股子愤恨叫嚣着,脑海一瞬间闪过杀戮的念头。
他眼眶通红,隐忍克制的情绪随着宋笺那句早弄死了而外露。
“宋笺,我不欠你的了。”
蓝柯完全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楚君御快步流星地往外走,然后拨了个电话要私人飞机立马去机场等着。
蓝柯被那股子阴沉的气息弄得心慌。
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的,却最后什么也没问。
这个情况看起来不是什么乐观的结果。
临上飞机之前,楚君御给沈泽榆打了通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让他处理一下微博上的公告。
蓝柯坐上飞机时,接收到了楚君御不满的一眼。
他不得不强颜欢笑了下,往后退了一个位置,不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他可是加急打报告请假陪他,怕他出事。这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
姜也守在陆晚笙旁边眼泪就没停过,她醒了可是情况也更糟糕了。
陆晚笙觉得自己头疼,胃疼,心脏疼,全身都透着被啃咬的生疼,难受到连呼吸都是稀碎的疼。
她从醒来就开始不舒服,屋内空空荡荡的都不需要寻找,她便知道楚君御不在。
指节上套着的指环早在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只是眼下她也没有力气去找人了。
“姜也,帮我去行李箱取件大衣。”
放置在角落的行李箱只有一件黑色的大衣,一看就是楚君御的。
陆晚笙觉得自己现在和个变态一样,靠着大衣上那点沾染的气息
她竟然能觉得身上那股子疼好了一些。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姜也哭过的声音带着哑。
她抹掉泪花试图让自己坚强一样,可是却又在对上陆晚笙疲倦地目光时,忍不住哭出声。
陆晚笙现在已经吃不下东西了,按照经验上来说,她这种情况一般是快要不行了。
她摇了摇头,把脑袋埋进大衣间。
目光聚集在套在中指上的素圈,玉质的通透带着细腻温柔。
她有些想他。
monica带着老者进来的时候,陆晚笙已经快要阖上双眼了。
安静的面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咽气了。
姜也不敢上前去探鼻息,只是看着老者上前诊了下脉搏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和旁边的翻译交流起来。
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以后,姜也看着老者从一蛊里抓出一只蝎子,然后把它放在陆晚笙手上,任由它咬了几口。
大概是感受到了疼痛,陆晚笙蹙了蹙眉头。
随后像是极度忍耐些什么,她眉宇间的褶皱深了些。
陆晚笙迷迷糊糊中觉得胸腔是火烧般的疼,一团热源从胸腔中并发到咽喉。
她吐了一大口血,仰头的瞬间被几根细小的银针扎入了几个穴位,快要晕厥的意识慢慢有了些清醒。
monica见到血里那条细小的虫子时,她觉得自己这一场是赌对了。
楚君御培养的蛊毒并不够时间,甚至毒性也弱。以它原本的毒性想要攻破情蛊根本不可能。
只是如今陆晚笙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不足以成为蛊虫的母体,她选择赌了一把。
让微弱的蛊毒+濒临死亡的母体逼蛊虫自愿离开。她赌赢了。
“她没事了……”monica难得说了句不太标准的中文。
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宝贝总算要回到她的身边了。
陆晚笙被灌了一大碗续命的药,有些苟延残喘。
絮絮叨叨的翻译中,她只隐隐约约听见了蛊虫被逼出来了。
她已经没事了,只是以后都要细细养着了。
那她应该可以撑到楚君御回来了……
————
姜也抱着一堆衣物出去烧时,心里头对这个行为并不是很认可。
总觉得这个行为像死了人干的,但是老者说沾了血的衣服都要处理掉,以免蛊毒的晦气。
他们寨子有他们寨子的说法和做法,姜也不好过多质疑。
火盆堆里的柴火烧的很旺,姜也把陆晚笙的衣服一件一件扔进去处理。
浓烟呛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咳咳……”
楚君御连夜赶回寨子第一眼看见的场景就是姜也拿着一条长树枝拨弄着火盆。
火盆里的燃烧物还残存着沾了血迹的一角,他很快就认出了是什么东西。
心里头那股漂浮不定的不安仿佛再也找不到安定之处了。
他没理由的心脏抽疼了下,强忍着失控的情绪,问姜也人在哪里?
姜也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时,楚君御已经错开她,快步流星地往里走去了。
“喂!她没事!”
姜也见楚君御摇摇晃晃的背影,心里头有些不安,不会是她刚才回答满了,他误会了什么吧。
耳边还在回响着方才的声响,眼前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姜也心烦意乱地胡乱唉了声,追了上去。
楚君御到门前时,身子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发抖了。
他不敢去开门,更不敢想里面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动带来压迫的痛感,他痛的有些麻木啦。
吱呀的开门声像是宣布结果前刻意渲染气氛的欲言又止。
楚君御呆滞地看了看自己抬起的手—————他还没推门。
从追上来的姜也和蓝柯的视角来看,眼下不是他们该出现的最好时机。
他们应该做一个聪明的电灯泡,知道什么时候该亮什么时候该躲开。
陆晚笙整个人埋在楚君御的胸膛前,滚烫的泪花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衣衫前。
“你怎么才回来啊?”半怪罪半思念的话夹着哭腔让人听着心碎。
楚君御见她没事,心里头漂浮不定的不安好像有了暂时停泊的地方。
他低头贴着她的脸庞,低声说着抱歉的话,却又不自觉搂紧了她的身躯。
他在怨恨也在愧疚,他怨恨自己不能救她,也在愧疚因为他而让她受伤。
“晚晚,对不起……”
陆晚笙仰着头,稀碎的吻落在楚君御的唇瓣上。
她不想听那些歉意的话,更不想看他自责自己的样子。
“楚君御……”陆晚笙气息有些不稳,揪着他胸前衣物的指节有些用力的泛白。
腰间禁锢的力道加重,她整个人被提溜了起来。
楚君御拦腰抱着她,躲在暗处的两个人这会见他们小情侣腻歪结束了 也出来打了个趣。
“喲,小别胜新婚呢?”
陆晚笙寻着声看过去,双臂环在楚君御的脖子上,嘴巴一张一合之间无声地说了句话,
“关你屁事……”随后她就被人抱进屋了。
蓝柯眉毛上挑,风声中带着一声被气笑的闷哼声,果然还是那个难伺候的美人。
屋内壁炉的火烧的很旺,陆晚笙沾了几分寒气的身子这会正被激得打了个颤。
“冷?”楚君御见她身子发抖,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
“不冷……”陆晚笙的脚从被缘伸出来,白嫩的脚掌蹭过他的大腿。
楚君御捏着她的脚腕,一把给她塞回了被子里。
俯下的身子单手圈着她坐在了床沿,另一只手指了指桌上搁置的药碗。
“他们给你弄新药了?”
陆晚笙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坚决否定了楚君御这个说法。
“……”楚君御端着药碗的手没有丝毫犹豫。
陆晚笙无语地横了楚君御一眼,不信问什么?
药的温度刚刚好。
楚君御是盯着陆晚笙蹙着眉头猛灌下去的。
大抵是药太苦了,她打了个颤,还吐了吐舌头。
“张嘴……”
陆晚笙感觉到舌尖上一丝甜味时,眯了下眼睛。
牙尖咬碎了那颗糖,她贴了一下他的薄唇,弯着眉眼问他甜不甜。
“甜……”楚君御眼底的情愫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
暧昧的眼神让陆晚笙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人还是糖。
两个人沉寂了一会,陆晚笙突然黏人地往楚君御怀里钻。
楚君御不得不被迫换了个姿势。
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却还不忘给她单薄的身子裹上被子。
“和宋笺做什么交易了?”她懒得绕弯子,话问得很直白。
她深知他这几日是回了国内。眼底的乌青暗示着她楚君御几日未休息好的疲倦。
她余光还瞥见他的手背上残存的一些血迹,他和人动手了?
楚君御不着痕迹的把受伤的手藏在了身后,含糊地回答着陆晚笙的话。
“楚君御!”陆晚笙这会见他满嘴的敷衍,有些气恼,烦闷道:“你到底说不说。”
楚君御沉默不语的态度让陆晚笙觉得窝火。
她挣脱他的怀抱,忿忿道:“那我去问蓝柯……”
“晚晚!”楚君御叫了她一声,随即起身从身后搂住她。
带着凉意的脸颊贴近了她的脖颈,他在哭……
陆晚笙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一时间就这样子僵住了身子。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晚晚……对不起……”他呢喃地诉说着自己的歉意。
自责的情绪让他陷入了无止境的焦虑:“是我让你受苦了……”
陆晚笙想,他应该是没有成功和宋笺做上交易,所以他才这般觉得亏欠自己。
“楚君御……”陆晚笙的嗓音有些低哑。
她的手覆上他的手上,带着安抚下的轻拍:“我没事了。”
身后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甚至埋在她脖颈上的脑袋还动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我的病好了,蛊虫已经出来了,我平安了。”
楚君御觉得整个人好像被惊了一下,他眼下的世界仿佛只剩下陆晚笙的那句。
“蛊虫已经出来了 我平安了……”极度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疏解,
他下意识反抓过陆晚笙的手,有些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再……”
“我没事了,蛊虫已经被弄出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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