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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哑巴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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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前世一样,  谢清知去了c大。

    听到这消息时,郁棠默默为c大悲伤了两秒钟,  不过谢清知没有来祸害s大,  还真是s大之幸。

    为表庆祝,郁棠约贺迟一起去吃酸辣粉。

    贺迟的摩托车在小巷子停下,他摘下头盔,  看着路牌上的奎星楼街四字发呆。

    这条街叫奎星楼街,是s市出名的小吃街。

    碗里铺着绿豆芽和红薯粉,店里的师傅浇上一勺热汤,又淋了红油辣子。

    郁棠看得食指大动,  她又要了两碗凉虾。

    “这家的酸辣粉超级正宗,  对了,隔壁的那家黄许哑巴兔,还有街头的那家羊马渣渣面都不错,  回头带你去吃。”

    “我只听过鸿鹤鲜锅兔,黄许哑巴兔是什么?”

    “能让人吃完变哑巴的兔子,  ”郁棠故意卖了个关子,  她笑着说,“这哑巴兔很辣,  吃完会辣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叫哑巴兔。”

    贺迟愣了愣,年轻的脸庞露出诧异的神情。

    “郁棠你怎么能找到这些小店的?”

    “你懂的。”  毕竟她是有前世今生的人,郁棠眨了眨眼,阳光在她的脸庞上轻轻跳跃。

    贺迟红着脸,  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这家酸辣粉也太辣了吧。”

    郁棠把凉虾推到贺迟面前,她笑盈盈地说:“凉虾可以解辣,酸辣粉的精髓不就是酸辣吗?怎么样?等我从青城古镇回来,  请你吃火锅。”

    欠贺迟的那顿火锅,她一直记着呢。

    “你要去古镇?”

    “谢清知不是考上c大了么?这个周末打算去青城古镇玩,作为他的表姐,我自然要去参加。”

    贺迟面露迟疑,他说:“你对谢清知……”

    “怎么?”郁棠用胳膊肘支着脸,白玉般的脸庞上蒙着玫瑰色的阴翳,“你怕我再次拜倒在谢清知脚下?”

    那件事他还不想告诉郁棠,贺迟轻轻叹气,他说:“谢清知不简单,你小心他。”

    贺迟让她小心的人竟然是谢清知,而不是谢地主?在谢地主面前,谢清知的那些心计完全不够看啊。

    在她的记忆里,谢地主只花了几年时间,就把谢向荣踢出董事会,而她死的时候,谢清知虽然是当红流量,可他的影响力只在娱乐圈,在谢氏集团,谢清知半句话都说不上。

    “怎么?”郁棠挑着眉,笑吟吟地问,“难不成我死后,谢清知前世成了变态凶手?或者他干掉了谢兰因,把谢氏集团收入囊中?”

    贺迟摇摇头,他缓声说:“那倒没有,他事业繁荣,登上顶峰。”

    “那有什么可小心的?”

    “他……”

    贺迟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郁棠搁下筷子,她点了点贺迟的脑袋,徐徐说:“你倒是说啊,谢清知究竟怎么了?难道他和温婉在一起了?”

    温婉是谢清知和季沉沉的同班同学,年岁和他们相近,更是谢清知的忠实爱慕者。

    “我只知道,你死后的三个月,温婉成了谢清知的助理。”

    谢清知的助理一向是同性,没想到竟然会换成温婉,看来谢清知还是没能抵抗住温婉的攻势啊,果然她才是这三角关系里最不该存在的人。

    郁棠正要吐槽谢清知,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打电话来的,竟然是郁老夫人。

    拿着手机走到僻静处,郁棠接完电话,气鼓鼓地回到座位坐下。

    “怎么了?”

    “说是给我安排了相亲,不过被我拒绝了。”

    正在吃凉虾的贺迟差点呛住,他抚着胸口,难以置信地问:“相亲?可是你还年轻啊?”

    “越年轻貌美,能卖的价格也越高,不是么?”郁棠冷笑,对郁老夫人来说,一个没什么城府却又生得貌美的郁姓养女,是很好的工具。

    只不过,郁老夫人大概忘了,从她进入hunter开始,她的人生便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

    “那你要去么?他们对你并不真心,你没必要真心相待……”

    郁棠莞尔,她用手撑着脸,歪头笑着,她轻声说:“怎么你一副气愤至极的模样?”

    “你死在谢家的宴会上,可你的葬礼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出席……他们根本没有当你是亲人。”

    “你不用说,”郁棠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她说,“我能猜到。”

    谢地主大概只会恨她搅乱了他的完美宴会,而谢清知,碍于他的痴情人设,或许会假惺惺地掉几滴眼泪,可也仅限于此了。

    “那你会去吗?”贺迟小心地观察着郁棠的表情,深怕自己说错话惹郁棠不高兴。

    “当然不去,”郁棠气定神闲地说,“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任她宰割?”

    方才打电话时,郁老夫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郁老夫人嘴里说着为她打算,可前世她深陷泥沼时,谢兰因和谢清知对她做的事,郁老夫人从头到尾都知道,却只是冷眼旁观着。

    谢家尚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他人家又能好到哪里去?

    前世如果不是她名声坠地,成了弃子,郁老夫人或许还打算用她做人情,可惜那是前世的郁棠,如今她没有这样蠢了。

    吃完饭,贺迟的小摩托车送郁棠回了宿舍,恰好撞见在学校门口的车站在换站牌广告。

    广告上是谢清知好看的脸,旁边有几个中学生正在拍照。

    前世的这时,谢清知正式出道,谢家的资源加上他的脸,让他在娱乐圈混得如鱼得水,广告、电视剧、演唱会、电影……他是天降紫微星,很快成为炙手可热的流量。

    而如今的谢清知的红,还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在往后的岁月里,只要用谢清知的那张脸,便能引来无数扑火的飞蛾。

    “郁棠……”贺迟欲言又止。

    郁棠拍了拍贺迟的头盔,她缓声说:“你放心,别人做初一,我做十五。”

    她不会再掉进谢清知的圈套了。

    第二天,郁棠刚收拾好东西,就接到了季沉沉打来的电话。

    “姐姐,我在楼下等你。”

    拎着行李箱下楼,在宿舍门口,郁棠没看到季沉沉的身影。

    她正要给季沉沉打电话,不远处停着的车摇下车窗,季沉沉从里面探出脑袋,他高兴地说:“姐姐,我在这里。”

    打开车门在副驾驶坐下,郁棠笑着说:“你怎么把你哥哥季回雪的车开来了?”

    “哥哥说给我练手。”

    听见练手两字,郁棠心里差点生出下车的冲动。

    “你刚拿驾照?”

    季沉沉高兴地点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打量着季沉沉,郁棠心里打鼓,她那该死的记忆力终于适时地想起来,前世的季沉沉是个人见人恨的马路杀手。

    她苦笑着对季沉沉说:“我们两人换个位置。”

    “姐姐,你相信我的车技……”

    拎着季沉沉的耳朵,郁棠缓声说:“换位置,不然,我把你之前去酒吧喝酒的事,告诉你哥哥。”

    “姐姐,我错了,这几天给你让位置……”

    郁棠发动车子,往青城古镇驶去。

    在古镇的酒店停车场停好车,郁棠拔出车钥匙,扔给季沉沉。

    “对了,清知呢。”

    “谢狗他去接其他人,会晚点到。”

    两人上楼的间隙,季沉沉凑过来,他笑着说:“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季沉沉吗?”

    “是因着刘永词里的那句暮霭沉沉楚天阔?”

    “姐姐,”季沉沉高兴地摸着脑袋,“你怎么这么聪明?”

    “我天赋过人。”

    季沉沉小声地念叨着:“这次我和谢狗还是同学,不知道会不会被分到一个寝室。”

    当然会,按前世的轨迹,谢清知和季沉沉还要缠缠绵绵好多年呢,郁棠转头看电梯里的广告,广告里的人,还是谢清知。

    他们住的酒店是家主打山水风的酒店,大堂布置得古色古香。

    在前台办理入驻时,郁棠才知道,谢地主给谢清知包下了整家酒店。

    果然是财大气粗的谢地主,郁棠暗暗感慨。

    谢家如今兄友弟恭,但如今谢地主对谢清知越好,她就越发期待谢地主和谢清知斗法的那天。

    “我们出去逛逛吧,听说这里的灯笼不错。”季沉沉笑着从郁棠手里接过她的包。

    见郁棠似乎对古镇很是熟悉,季沉沉奇怪地问:“姐姐,你来过这里么?”

    “来过。”

    她来过无数次。

    隔得很远,郁棠就看见了谢清知和温婉。

    这时的她正俯身细细端详一盏兔子灯,而灯光碎影间,竟然浮出这两人的身影,面前的灯光忽然灼烫起来。

    谢清知戴着墨镜和鸭舌帽,温婉穿着灰蓝色雪纺衫和花点长裙,两人站在街上,像是一对金童玉女,如果她不认识谢清知和温婉,郁棠想,她或许会觉着这幅画面还算赏心悦目。

    可她偏偏认识谢清知和温婉。

    这是郁棠重生回来头一次见到温婉。

    温婉其人,正如其名,温家算是家庭富足,虽然远远比不上谢家,郁棠前世始终不明白,温婉何苦对谢清知这样执着?

    或许执念便是这样产生的,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会被蒙上一层虚无的光环。

    “加油,温婉,再努力个七八年,谢清知就要投入你的怀抱了。”郁棠低声说。

    看见季沉沉与郁棠,温婉明显愣了一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站得离谢清知更近了一些。

    “温婉你不够意思啊!我三请四请你都不肯来……偏偏谢清知请你,你也跟着来了。”

    季沉沉走过去,笑吟吟地捶了谢清知胸口一下。

    “谢狗,你怎么到了也不和我说?”

    对郁棠和温婉两人间奇怪的气氛一无所知,季沉沉大大咧咧地向郁棠介绍着:“姐姐,你还没见过她吧?这是我们班上的同学,温婉,温婉可人的那个温婉。”

    人如其名,温婉长相秀气,性格温婉,眉目之间很有几分江南女子的温婉柔情。

    郁棠忍不住想,如果有人像温婉这般十年如一日地喜欢她,她大概也会心动,可谢清知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享受着她全心全意的喜欢时,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温婉的喜欢。

    在谢清知的粉丝眼里,温婉和谢清知情投意合,天造地设,从前的郁棠从来不敢问,那她算什么呢?

    “表姐好。”温婉怯生生地说。

    在温婉的眼里,郁棠一眼便看到了青春特有的欢喜和悸动,而谢清知的眼里,毫无波澜,不为所动。

    在情书里,温婉情意满满的字句再次浮上眼前:谢清知,我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郁棠不由地记起在谢清知房间里,他对着温婉的情书,向她作出的保证。

    “真的,我永远不会喜欢她。”

    这时的谢清知和温婉还年轻,对未来的走向一无所知。

    郁棠点点头,她的脸上绽出一个微笑,她轻声说:“我是谢清知的表姐,郁棠,枝条郁郁的郁,海棠晓月的棠。”

    街上有流浪歌手在唱歌,唱的是女生和爱人从相恋到变心的故事,郁棠没带钱包,她伸手看向季沉沉。

    “借你的钱包一用。”

    在歌手的吉他盒里放了钱,流浪歌手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两个遭遇相同的人在人间灯火里相遇。

    在流浪歌手微颤的尾音里,谢清知眼中情意真切地向她说:“棠表姐,好久不见。”

    郁棠微微颔首,她忍不住想,年轻真好啊。

    年轻的时候,所有感情都真切而热烈,却又笨拙难以掩藏。

    她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就能分辨他们的真情和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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