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这场试探,玩的就是心态
这风确实是向着江夏王刮来的,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有传闻,他要自毁誓言,自立为王。
小皇帝是萧锋叔叔亲自教导长大,关系甚好。
也不知何缘由,夜夜做起噩梦,上朝时看见萧锋便嚎啕大哭。
一切正如二皇子所言,拓跋宏是想把他往死里整。
萧锋不在乎流言,他要亲政早就亲政,何必等到现在。
面对朝臣的质问,自然有清醒的人出面反驳。
他在乎小皇帝的变化。
做梦不可怕、噩梦也不可怕,夜夜被噩梦折磨后醒来还能记得,说明孩子身边潜伏了敌人的人。
萧锋顶着压力换掉了小皇帝身边所有人,又命梁若云进宫亲自看护。
在外人眼里,他是做了软禁皇帝的准备。
拓跋宏很满意事件的结果,齐国内乱之时便是他们举兵之时。
宏宇都也没想到,宏宇彻不费一兵一卒能将事情传播。做得比他这位父亲好太多。
心中难免忌惮。
他让大儿子一同前往目的地,就想在关键时刻夺走宏宇彻的功劳。为大儿子继承他位置多一些光彩。
在他眼中,宏宇彻再优秀,也是他人生中的败笔,是他犯错的罪证。
宏宇彻怎能不知父亲的心思,一早算准来意,早早的将功劳举手相让。
“念为父思虑又多,子尚年岁较小,功多压身,难以支撑,恐被有心人觊觎,阻碍仕途。”
宏宇都的信上的字,刀刀割进小彻的心中。
他习惯了,也不敢习惯。
大哥夺走他功劳,不是一次两次。永远是哥哥在前享受旁人尊敬爱戴,他在背后挨骂。
此时的他在书房读书,而父亲喜爱的大哥留宿烟花之地还未归。
想着总与这样的人为配着实有些不甘心。
二皇子听闻这场流言之战,对宏宇都的计策赢了有些疑惑,便派安插其中的人调查。
看上了宏宇家这位上不了台面的小公子。
从前在明处,看到的都是些光鲜靓丽的美景,小看了被人忽视的宏宇彻。
收人入营,不是那么容易。二皇子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如何开口。
便同心爱的王妃商量。
“王爷,不如从他的身世入手。”
二皇子几番调查,知晓宏宇彻的身世。
秘密的请他独自一人来王府相见。
他被人蒙头带上马车,一路颠簸来到王府。
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他被丢进黑暗的书房,摸索着摘掉了头套,解开绳索。
看见了对面如鬼一般的人。
宏宇彻果然沉稳。
在齐国境内,见到已死的二皇子还能保持镇定。
一眼便认出坐上人的身份。
“参见二皇子。”
宏宇彻的表现,他很满意。
“怎么,不怕我,不认为我是鬼吗?”
“是人是鬼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您的身份。”
二皇子点上灯,让其看的清楚,手持蜡烛带着诡异的笑。
宏宇彻见状,确定自己平安,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有城府之人说话,从来不把话说明,不是三分猜忌,就是七分试探。
“必当全力以赴。”
宏宇彻欣喜,见到二皇子便知道过去和将来会发生什么。
自然心愿臣服。
眼前人可比他的父亲靠谱许多。
二皇子承诺,功成之时,定会为他正名,以嫡子的名义继承宏宇家业。
这正是他想要的,努力多年不就想让人注意到他,认可他,承认他的存在。
利益结合一言为定。
宏宇彻再也不用对他爹唯唯诺诺。
“你去哪里了,为了寻你耽误我不少时间。”
宏宇莱,不耐烦的出现在他的房门口。
“对不起大哥,我去买书了,看得入迷才回来的有些晚。”
大哥看到地上放着几本破书,不做怀疑。
“快点帮我写首诗,晚上出门要用的。我已经答应徐娘子送给她了,可不能食言。”
“大哥放心吧。”
宏宇彻卑微的送走大哥后,着手开始自己的计划。
写诗而已,随口就来。
那信笺上,千万要淬好他特制的毒药。
毒药不能太烈,要缓缓入骨髓才好。
小爱对小团很无语,她又陷入恋爱中无法自拔。
哪怕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无济于事。
好在这一次,小团的爱有回报。
二皇子虽然与他们有私仇,可对小团是真好。
他不能丢下小团,也联系不到飞船。
便想着偷偷写信寄出去。
“你在做什么?”
小团成了二皇子的监工,负责看守小爱。
“写信啊,总要让家人知道我们平安吧。”
小爱也不瞒着,信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小团一把将信撕碎,态度生冷。
“我不管你信上的内容,这信从这个门出去,就是错。你最好记着,我们收留你,纯粹是因为我们多年师兄妹的感情,别再挑战我的底线才好。”
“魔怔了吧,适可而止好吗?真想录下你现在的样子,等你清醒的时候再给你看。”
小爱气愤的走开。
江夏王猜的没错,有人在小皇帝的餐食中放了五石散。
一怒之下杀了数十名宫人,又严惩了在宫中传流言的人。
当众拔了他们的舌头,丢在菜市场让众人围观。
皇城四处透风,不是一两日的功夫。
萧鸾清楚,萧锋也知道,就连魏乔儿也亲身经历过。
从前放纵是因为可以反向利用。
如今这些人敢威胁到皇命,实在忍无可忍。
萧锋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小皇帝,可总是有新言论传出。
“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不如再将戏夸张一点呗。”
魏乔儿提议。
皇城的内的人处理赶紧,可城内的依旧隐蔽很深。
他们决定演个戏,让老鼠自己跑出来。
“我要怎样配合呢?”
“在蛋糕上撒药味老鼠呗。”
江夏王不懂,看着梁若云请求帮助。
“我的好妹妹,你说话能说明白点吗?”
“哦,是我的错,咱就是说,能不能假装与小皇帝开战。对方逼你继位,只要你动手,他们才会动手。是人是鬼才看得清。现下朝廷大多是自己人,肯定会帮你的。”
“你说的有道理,容我好好思索。”
魏乔儿说的很对,对方的目的没达到是不会离开。
他们此行的背后又更大的目的。
江夏王随即猜测也知道是拓跋宏有意宣战。
当下最大问题是解决内忧,上下一心才不怕拓跋宏的阴谋。
拓跋元礼的求和信,的确可以考虑一下。
信封插上兰草,压在王府后门水缸下自由人取。
王府也安插眼线,尾随取信的人。
魏乔儿伪装成守卫,跟着萧锋来到二皇子定好的接头点会面。
铺面而来的竹香,令访客错愕。
回忆扑面而来,萧锋曾对魏乔儿说过,竹楼是萧鸾创办的,用来搜集民间的情报。
不曾想,竹楼竟是二皇子的势力范围。
“贵客来,有失远迎啊。”
二皇子一身齐国的罗衫,水蓝色的缎子配深蓝色腰带外加白玉冠,忽略脸不看,人还是很精神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魏乔儿满脸嫌恶的看着他。
二皇子也一眼认出她身份,今日相见是合谋,粗枝末节的小事,可以忽略不计。
“请坐。”
二皇子大方的说。
萧锋大方落座,很有威严。
“江夏王能来相见,实在是给了本王偌大的面子,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律答应。”
元礼很想占领上风,奈何萧锋面带谦和的微笑一言不发。
让对方摸不着头脑。
“还是说,江夏王有什么疑惑?”
二皇子接着问。
“您说相见,我们就来了,可你们的诚心我到现在还未见到,你叫我如何断定?”
萧锋退下桌上的茶杯,表示不满。
魏乔儿依旧凶狠的盯着对方。
“您要我如何表示诚心。”
“小团小爱,是不是被你绑走了。把他们放了,再说后话。”
魏乔儿忍不住发问。
“如何用得绑字,他们一位是我的妻子,一位是我的座上宾,我怎么会怠慢呢?”
二皇子撤下了萧锋退的茶,也并未上新茶。
“他们醒了?你莫不是胡说吧。”
魏乔儿问。
她此刻的装扮如此质问,引得对方拔剑。
“魏妹妹,我想问上一句,他们与你什么关系?”
二皇子挥手退下了身后的武器,他也好奇,魏乔儿如何与妖相遇。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把他们放了,我们再说。”
小团微笑着缓缓走进,梳着飞龙发髻,戴着凤穿牡丹的步摇簪子。穿着华丽明艳裙子,色泽浮光。
进门之时,二皇子身后的人,纷纷行礼。
魏乔儿打量着,怀疑进来的女子是与小团长得很像的一般女子。
可后面跟着的小爱,打消了她的顾虑。
二皇子拉过小团的手,坐到自己旁边。
小爱则一脸无奈的看着。
就连同魏乔儿打招呼时的开心,也带着无奈。
从小爱的眼神中,她猜测是小团的恋爱脑又犯了。
二皇子既然知道小团不是常人,又如何愿意同她成亲?
“人我带来了,如果他们想同你们走,我不阻拦。”
二皇子满眼都是小团,小团哪里还愿意离开。
“既然如此,我们谈谈合作。”
魏乔儿来到船外,等着小爱出门。
这才知道小团的系统崩溃,他们也联系不到飞船。
“你的意思是说清风可能有危险。”
魏乔儿不得淡定。
“我不确定啊,也许只是我的通信功能坏了,还没修复好的原因,别着急,我正在想办法修了。”
“你和我们回去吗?”
她问。
“不能,我要守着小团,顺便找找她系统崩溃的原因。”
“胡嬷嬷和碧青都很好,你不用担心,要是联系上的飞船立刻给我消息。”
二人同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船。
同时叹口气。
身为旁观者的二人,船内的消息激不起他们一点兴趣。
无论争斗如何,结果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
没等他们进去,船内的会议已经结束。
“好了吗?”
江夏王微微的笑着。
她最后看一眼小团,竟一声招呼也没打,随着二皇子离开。
“谈的如何?”
人还没上马车,魏乔儿便迫不及待的问。
“你不是不感兴趣嘛,还问什么?”
“不感兴趣,不代表不能知道呀,说说嘛。”
“自然是成了,二皇子帮我扫除城内对我不利的势力,我帮他控制住反对他的人。”
“就这样?”
“就这样。”
众人对小团成为二皇子的王妃很诧异。
前不久对李起要死要活,转眼就忘了前缘嫁给敌人。
宏宇彻接到考验,要他向宏宇都传递江夏王准备谋反的假消息。
这也意味着,他们完成了父亲交代的任务可以回国。
城内的眼线不仅他们一支,虽然宏宇莱是草包,可手底下也有精明能干的谋士。
想欺骗他们不是件容易的事。
江夏王联合亲信做好应对的准备。
军队的调配,禁卫军更换首领在悄悄的进行,城内人的生活丝毫不受影响。
一夜睡醒,王位上便只有萧锋一人。
小皇帝的下落成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萧锋视若罔闻,继续处理国事。
他的傲慢引起了部分朝臣的不满。
“皇上抱恙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张大人同样傲慢的回答提问的大臣。
大殿大门突然在众朝臣离开前紧闭。
朝臣慌乱不已。
萧锋看着朝下的人,认真分析每个人的表情。
二皇子的消息,拓跋宏多年前便安插人入宫,朝廷内官员定有他的人。
一试便知。
萧锋很难相信,这些被众人推举的士大夫家族,那些他相信的人,誓言家国卖命的人中会有通敌卖国之徒。
他在慌乱的人中,看到了算计。大难面前,自保才是常态。
“本王手中截获了一份密报,诸位朝臣可知,这密报是从而来。”
众人摇头,说不知。
“诸位不知,本王知道,不仅知道榻从何来,还知道它要去何地。本王信耐的大臣啊,想不到藏着他国的敌人。”
刚还议论纷纷的朝堂,如今安静的像下雪一般。
“王爷,请问信上写的什么内容?”
陈恩德问。
“几个名字,这些名字,正在你们当中。”
陈恩德大胆请求将信件给大家传看。
朝臣排好队,巴巴地等着观看信上究竟写了谁的名字。
陈恩德拿着信,走向每一位同僚的身边。
用身体阻挡旁人的观望,正好足以让一人观看。
江夏王等人,暗中观察每位朝臣的表情。
信上的文字,用得是魏国专用密语。
信上的名字,自然是江夏王乱写的。
这场试探,玩的就是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