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略高一筹
萧鸾不知用何种手段悄悄潜入皇宫。萧锋下朝回宫，见勤政殿坐上有人。立刻遣散随从，独自前往。
“皇兄平安归来，可真是大喜。”
萧锋不再卑微奉承，气度与萧鸾一般无二。
“朕不在，你管理的不错，得好好记你一功。”
萧锋已和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同。
目光如炬，熠熠生辉，和蔼的看着自己的堂兄。
“理应如此，皇兄此次回来有何指教？”
萧锋开了窗户。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萧鸾的半身。
萧鸾面不改色，依旧带着微笑看新皇。
“怎么？以为我是鬼？”
“你不是鬼，你如何回来的？”
萧锋眼睛闪过一丝慌乱，立刻被克制住。
他特意走近，碰了碰萧鸾的手。
温热的触感比见鬼还可怕。
“朕回来，你不开心吗？”
“开心，皇嫂等皇兄已久，能见到一家团聚的景象，如何不开心。”
萧锋回答完美避开承认他是皇上的身份。以兄长为号，请他回后宫看看曾经的太妃们。
萧鸾果决，如何能上他的当，坚决不从皇位上下来。
他私章在手也是皇权的佐证。
萧锋的贴身宫人得元请旨时被吓个半死。
传言都说先帝已死，如何又活着回来。这宫中又多血雨。
得元是萧锋的人，自然向着新皇说话。
他鼓起勇气，大声叱喝鬼魅。
“不管你是鬼是妖，都不得对皇上无礼。”
“皇上？”
萧鸾别有深意的问，眼神慢悠悠的看向萧锋。
“你只是暂代，朕既然回来，请你即刻让位，把朕的程宝喊来。”
得元不回答不行，即便对面坐得是鬼，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先帝。
“回先帝爷鬼魂的话，程宝公公早就出宫休养，现在何处我也不知道。”
“你倒是会做人，既然鬼治不了你，朕可以吧。来人拖下去仗杀。”
宫外的守卫没动，宫内却出现十几个黑影。
得元脸擦着地，被暗影拖到宫外。
与此同时，守卫们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纷纷倒地。
萧锋冷笑道。
“皇兄好手段，只是世人皆知你已死，死人又如何活过来呢？”
“朕命大，有天神护体，有何稀奇？”
“如何证实您就是先帝，而不是其他人假装夺取我齐国天下的工具？”
萧锋安稳的坐下，面对面看着萧鸾。
他知道眼前人坐着的就是萧鸾，可他现在是皇帝，是一国之君。那些对他提出反对意见的人早被他处理掉。
他说他是假的，没人敢说是真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与最亲近的堂哥对抗，往事历历在目，背叛也历历在目。
心慌在所难免，可他是皇帝，皇帝不允许心慌。
“朕自有办法，得先看看你的态度。”
萧鸾说的很随意，神态放松靠着椅子。
“朕是一国之君，岂能被牛鬼蛇神唬住，断送我百年基业呢？”
萧锋同样的态度。
“呵呵，有长进。但还欠火候，来人…”
暗影再次从黑暗中跳下。
门外几个人捆着黄氏，送进勤政殿。
“回皇上，人已带到。”
暗影说。
“我们做个交易，朕保你一家平安，送你出宫过你想过的日子，可好？”
黄氏跪在地上，仇视着萧鸾。
没流一滴眼泪。
“朕是皇上，不会同人做交易。”
萧锋尽量不看黄氏，表现得格外冷漠。
萧鸾冷笑一声。
暗影又带人上来。
梁若云被暗影压上，同样被捆着，同样脸贴着地，也同样没留一滴眼泪。
萧锋深呼吸，手握重拳，克制自己不看她们。
“怎么，这份量也不够？”
萧鸾故作惊讶的问。
“皇兄，朕对您的妻子孩儿可是百般照顾，如今这么做，是不是恩将仇报？”
“朕乃孤家寡人，若不断情绝恨何来睥睨众生。”
“如此说来，朕自愧不如。我手中没有您的任何把柄，着实可笑。”
萧鸾满意的笑起来。
暗影将黄氏和梁若云带下。
萧鸾等着他摘下玉冠。
“明日，我会在朝堂上当众宣布您回来的消息，放了她们。”
萧锋的心不够狠，他赢不了。
萧鸾的每一招都能戳进萧锋的心。
知道他对黄氏有愧疚，对梁若云有真心。
可他说到做到。
“好，你若不食言，我定保你一家平安。”
萧锋软禁勤政殿。
皇宫内还无人知晓宫中还主的消息。
第二日一早，萧鸾登上皇位吓坏了一众朝臣。
萧锋当众脱下玉冠后被一帮不知姓名的人带走。
一辆黑色的马车上三个人被秘密送出宫。
车上的人也不知目的地哪里，期盼着去路少些痛苦而已。
“对不起，连个皇位也没坐稳，没办法保护你们。”
“皇上，有何难过的呢？你败在心不狠，这可不是输，人活着连情谊都没了，还如何算人。”
黄氏安慰道。
梁若云静静的听着，身子随着马车晃动而晃动。
“对不起，委屈你了，早知道就不把你拉下水，多等些时日，你依旧是贵妃。”
萧锋同样不忍心梁若云跟着自己受苦。
“在我的家乡有句话，死有轻于鸿毛和重于泰山之别。我的选择不会有错。哪怕前路是断头台，我也陪你上。”
萧锋笑出了声，前路生死未卜似乎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黄氏同梁若云随即而笑。
生死面前，心结什么的，都解开了。
黄氏见到梁若云的真心，便放下仇恨，握住了她的手。
“好妹妹，多亏有你在皇上身边，我同刘后的争斗，可害苦了皇上。”
“好姐姐。同为女人，我怎能不知你的苦。”
马车停在陌生的角落将他们三人丢下。
后一辆马车丢下了他们的行李。
三人被丢在魏乔儿曾经在渡山上住过的破屋子。
“他放了我们？”
黄氏好奇的问。
“杀人何须自己动手，咱们有一日是一日的过吧。”
萧锋打开大门，里面早成了飞禽走兽的家园，这收拾起来，不知费多少功夫。
黄氏没做过活，忙起来连水也打不好。
梁若云到时事事会做，她与萧锋搭配干活，羡煞黄氏。
“爷，我总算知道，你为何会喜欢梁妹妹。我要是男人也想娶她，知书达理，人美心善，没一点端着的架子，这样的女人哪里找。”
“好姐姐，你且忙你的吧，别打趣我好吗？”
梁若云上梯子，房梁上的鸟窝。又卷起袖子，抓住几只野兔。
能进屋后，赶忙收拾出床铺和厨房。
望着灶上烧着的热水，三人安心许多。能活到现在吃上一口热汤饭，已是奇迹。
“我有些想不通，以他的决绝如何能饶我至今？”
萧锋同黄氏，没有梁若云的豁达和平和。
看着粗茶淡饭也吃得津津有味的梁若云，很是佩服。
“吃，能吃是福，若想看到奇迹，得先活到那个时候。”
黄氏动起筷子，萧锋也不再犹豫。
“对，想不被打败，就不能被自己打败。咱们住在这山上了，还怕什么？他要杀便杀，我们不怕。”
萧鸾重新上位，容不得新臣不服，暗影一夜杀了不少萧锋的人。将朝臣围困在朝堂。
逼得他们认下新皇。
宫外道观也接回了为皇上祈福的妃嫔，特别是皇后刘氏，带着太子、皇子率先进宫。
萧鸾的孩子们也随母亲在道观生活。
刘后回到长庆殿激动不已，立刻令人换掉宫中所有物品。
她牵着太子的手，满意的看着宫人忙碌的身影。
身边没有佳带陪同，多少有些孤单。
“孩子，记着，你要好好谢谢你的父皇，没有他，就没有你。”
其余的妃嫔相继入宫，为自己生死荣华一劫万分感叹。
天师依旧住在道堂，看到萧鸾回宫并没有赶到意外。
“恭喜皇上，心愿达成。”
萧鸾微微笑着，与天师移步炼丹房密谈。
师兄弟为着战争而死，对他多少有些记恨。
本以为换了新皇登基，他们可以会山上清修。
可新皇也不愿意放师父回山，连带他们也要留下。
皇上此次回宫，并没有带清风。
在师兄弟心中，那孩子恐怕也凶多吉少，更不理解师父为何还要对仇人放低姿态。
师兄弟们互相对视几眼，便坐下来，安心打坐。
“那白岐虽将方法告知，可也说会有反噬。所以历代长老并无一人使用。朕研究许久，也不晓反噬为何？”
天师也摇头，表示不解。
“祖师爷的语录也没说过，咱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贫道尽力替皇上阻挡所谓的反噬。”
萧鸾从此常住道堂。
刘后回宫后，并未见过皇上一面，何况是低下的妃嫔。
“娘娘，你说皇上真得回来了吗？”
王才人问。
“咱们回宫便是最好的证据。”
“可咱们从未见过皇上的面啊，不止咱们，宫里大半人也没见过，咱们的皇上是不是被人挟持了。”
刘后心虚已久，这样的传闻在宫中盛行。
“胡说，掌嘴。皇上刚回来自然要务缠身，岂能被人轻易探视。别怪我没通你们说过，咱们都是跌落过泥潭的人，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有些话烂在肚子里。”
王才人遭训斥，其他人自然不敢言语。
日日晨昏定省，不敢有为。皇后没事，她们便心安一日。
萧鸾不再上朝，朝廷事务一律送进道堂。
传言说皇上在研究长生之法，大臣们觉得无稽，便跪在道堂门口进言。
还有一部分官员，悄悄去渡山，联系萧锋。
萧锋并不想与萧鸾对抗，他换上樵装，上山砍柴。黄氏同梁氏相处融洽，这日子过得十分清闲。
“回去吧，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皇兄是好君王，他的从前功不可没。可能刚回来需要休息罢了。”
官员不死心，拄着木棍跟着萧锋上山。
“王爷，您在位时，百姓也是安居乐业，若真由着皇上放纵练什么长生之法，荒废国事，这还了得？”
“长生之法，何等荒谬。皇兄不会做的。”
萧锋快速上山，想甩掉跟着他的官员们。
“皇上不会，那道士未必不会。听说那道士独享法门。日日给皇上炼制丹药。”
“我同那天师聊过，是个有学识有见识的人，不会由着有这皇兄做错事，想必他们真有事情要谈吧。”
“王爷啊，万一是真的，咱们不能看着基业被毁不是？听说皇上同魏国的战争是故意输的。这可怎么得了。”
萧锋大笑，脚步加快。特意走了不好走的路。
“放心，皇兄懂分寸，他做一切都有分寸，不是你我能猜测的。”
萧锋越走越快，甩下官员们一大截。
他冲他们挥挥手，接着往山间走。
萧锋上山的步伐越发轻盈。
他不是不想夺回皇位，而是不信任他们。他太理解萧鸾的为人，全新的试探，要用全新的手段。
下山是，官员已经离开。
梁若云在门口焦急的等着他。
“爷，姐姐和那些官员走了。她说让你放心，说什么她自有安排。”
萧锋抖了抖身上的柴火，点点头走进院子。梁氏不知何意，匆匆跟着。
“爷，咱们现在去追，还追得回来。”
她以为黄氏是不想跟着萧锋过苦日子才走的。
毕竟她日日不苟言笑，语气神态尽显落寞。
山间日子过得清苦，粗茶淡饭对官家小姐、王妃皇后来说都是折磨，她因着这个原因走也不足为奇。
“罢了，她安排，咱们也不用去追。说不定过些日子，便会回来。”
萧锋异常淡定，发妻同谈判的官员离开，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过走了也好，梁若云始终在意感情中多一个人。
“既然她离开，咱们是不是也得收拾东西，赶紧上路？”
梁若云抓住萧锋的手，严肃的问。
“不急，不确定他的眼线有没有离开，咱们切不可轻举妄动。”
萧鸾回来两个月依旧没现身。
道堂门口跪满官员，打着捉拿妖道的旗号，说着就要冲进大殿，逼迫皇上现身。
萧鸾和天师都是沉得住气的，并没抵抗。敞开大门让叫嚣的人进。
来人举着刀枪，见皇上坐在炼丹房内的书桌上批改奏章吓得，丢下武器。
“朕出不出门有那么重要吗？若事事都要朕亲力亲为，要你们何干？”
朝臣们跪坐一团，吓得不敢说话。
张大人临危不惧，请旨皇上明日早朝。
萧鸾允诺，定睛细细看着张大人，嘴角微微上扬。
众人或许没见，萧鸾比以往年轻许多。
第二日上朝，萧鸾意气勃发，才思敏捷。怼的大臣无言以对。
安排完奏折后，完美退朝。
没人敢议论，坐上不是真皇帝的言论。
相传皇帝因受伤而闭关修养的传言也不攻自破。
到是做实了，皇上有长生之法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