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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黑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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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漾认命,觉得王雅诗也是个温柔的好妻子,人品好,家室好。便带她回吴家。

    吴家老人,先是诧异。随即一样的认命。有这么一门好亲事,还有何可挑剔的?

    碧青放下了,全当是黄粱一梦。

    唯独董才人放不下。

    日日苦思如何同王才人斗法,让王家放花漾自由。

    心力交瘁之时,孩子没有了。她懊悔的在床上痛哭。

    皇上知道她流产的原因,很是不悦。三番四次找王才人麻烦就算了,理由还是为了宫外一名男子。

    他本就看花漾不顺眼,宫里还有不知好歹的女子为他奔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罢了,没了就没了吧,让他好好休息。”

    程宝为难的接旨、传令。

    萧鸾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王才人大喜,她不喜欢妹妹找这么一位出生卑微的男子为夫婿,又因董才人抓着这点不放,心中很是郁闷。

    这倒好,董才人流产,皇上没来看她也就算了,连句安慰的话也让程宝传达,她可少一位竞争对手。

    还不好好趁着这次机会,笼络皇上的心,趁早怀上孩子。

    陈俢华宫外产子,宫中又多了一名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她寻了哥哥特意给魏乔儿送去红鸡蛋。

    “我能去看看她,不知道我这身份合适不?”

    陈恩德点点头,让魏乔儿和碧青上了马车,中途下车花了3倍价格买走人家订好的金锁。俗气是俗气了些,好歹寓意好,分量十足。

    “见你这般红光满面,我便放心了。还是在家好,你这气色比她们生产时好多了。”

    “见你这般,我也放心不少。快来看看孩子,前日夜里可折腾死我了。”

    “你哪里折腾了,约莫半个时辰就生了,还说疼啊疼的,抓烂了我的手。”

    陈母打趣道,一看这家庭氛围,就是充满爱的和谐一家。

    “娘,你就是笑我。”

    陈恩媛不喜她娘接她老底,噘着嘴埋怨道。

    “你是我生的,说你两句还不乐意。”

    陈恩媛的家人不排斥魏乔儿,对她很客气。对着久违的认同感,很是欣慰。

    她自知不能留太久,听说萧鸾很快便来,得抓紧时间离开。

    临行前,陈恩珂特意命人送了好些东西,表示感谢。

    “我妹妹能走出来,多亏你,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别管我哥的样子,他就是认死理的人。”

    “有性格挺好的。”

    皇上的銮驾快到了,有侍卫前来开道,没等告别客套的话说完,便被人轰走。

    巷子窄小,马车进不去。魏乔儿同碧青加上车夫,一人抱着几个箱子往家走。

    家门外,李起带着巧兮候着她。

    “我来吧。”

    李起接过她手上的盒子放到院子中的石桌上,又赶紧来接碧青的。

    “你如何回来?”

    李起来便来,还带只鹿,太稀奇了。

    “怕你无聊来给你送只宠物。”

    魏乔儿摸着巧兮的后背,鹿儿舒服的晃了晃头。

    “你要把它送我,你舍得吗?”

    “你更需要它,若有事情脱不开身,可以派它传消息。

    “真得。”

    她当然喜欢,这鹿可是有灵性的。

    李起此行就为送鹿,给了她一本册子,记载了巧兮吃食、喜好,还有各种动作表情叫声的解释。

    “想不到养鹿还挺麻烦的。”

    她翻看册子,看巧兮低头喝水,模样十分俊美。

    恍惚间好像想到什么事情。

    她又赶紧翻开几页查看。

    这笔笔迹不是李起的。

    巧兮真正的主人也不是李起。

    “碧青、娘你们快来。”

    胡嬷嬷很喜欢巧兮,一会端水,一会送吃的。听到匆忙的呼唤声,连忙往屋里赶。

    “怎么了?”

    “这笔记你看看,是李起的吗?”

    她们也时常见李大人的笔迹,不可能认错。

    “不是。”

    “你肯定?”

    “自然啊,我又不是没见过他的字。”

    碧青十分坚定的回答。

    魏乔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胃在翻江倒海。轻声的说道。

    “这鹿是清风养的。”

    “什么?”

    果不其然,胡嬷嬷同碧青也一样的差异。

    若这鹿是清风所养,那李起那句‘我们’中的们就是清风。

    他在宫内不便抽身,便委托李起帮扶,也是有可能的。

    山道被人守着,便想到用动物运送。

    迷雾层层拨开,她反而有一丝愧疚。

    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是不分缘由的打了他一巴掌,便感后悔。

    “我错怪他了,我以为他当了官,被帽子扣住后,连性格也变了,没想到他还是他。”

    恍然大悟后的解脱,令欣喜。反而胡嬷嬷神色凝重。

    “小姐,这清风与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不是我多心,他做的这些事,已经超出界限。婢子想知道,小姐是如何想的。”

    胡嬷嬷看着院内做活的丫鬟,关上门。

    “嬷嬷多心了,我同他清白的很。”

    “君子之交也未必做到这些,更何况是男女之间的情谊,许是你没有,不代表他没有。”

    自打与清风相熟,她的确享受清风的优待。想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还真有点问题。

    巧兮很乖巧,不怕陌生的环境,更不怕人。优哉游哉的在院子里闲逛。

    林子里的风水好,这鹿威风凛凛,她可不舍得它被人围观。

    拒绝了孩子们想要骑一骑、摸一摸的请求。

    “不行,小孩子手没轻没重,把我的鹿摸坏了可怎么办?”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她语气太凶,男孩被吓住了,声音从巷头传到巷尾。

    胆子最大的被骂哭,其余人纷纷爬下围墙扫兴回家。

    陈恩媛做完月子便要回宫,提前两日在府上办喜酒。

    她收到请帖,好好打扮一番前去喝酒。

    “我涂脂抹粉,是为了喜欢我和我喜欢的人,而不是为了讨好。若要讨好也行,必须捡点好处,不然谁愿意花时间陪别人演戏,哎~只可惜有人不懂。”

    碧青好久没见主子打扮,开心是开心,也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

    眉似弯月,手中画。画眉人心情大好。自言自语。

    三人都穿戴整齐,上了陈家的马车。

    陈家不好排场,到访的都是亲朋好友。

    席面不大,大可畅所欲言。

    来人都知她的身份,一无排斥,二无轻视。

    把她当做邻家姐妹一般。

    席面结束,陈恩德二话不说交于她一本书册。

    又是清风的笔迹,上面画着的竟然是八卦道的原图。

    先是鹿,再是图。为何从前瞒着,藏着,此刻却要将实情相告。

    莫不是清风出什么事情?

    “陈大人,这是?”

    “这是清护卫交代的,如今他要随皇上出征,生死难料,我便觉得是将实情告诉你的时候。”

    “真得要打仗了吗?”

    “时候早晚而已。”

    那日王屠户匆匆而回,告诉李氏赶快收拾东西,挖坑埋起来,说是要打仗了。

    他在路上看到看见好几名铁匠被抓走,想着朝廷抓他们的原因,可能是打造武器,便赶紧通知娘子,藏东西。

    李氏很好,得了消息,赶紧来隔壁通知她们。

    “别问了,快把重要的东西收拾起来,最好挖一个深一点的坑埋起来,做上记号,到时候咱们说跑就跑,也不怕东西被贼人掳走。”

    “可为什么要打仗啊?”

    碧青问。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这我哪能回答你,你得问皇上啊,赶紧收拾吧,啊,我得喊我家儿子回来挖坑了,对了,陈土要埋在最上面。”

    李氏没来得及敲门,直接推着门,站在门口对碧青说话,说完便放手,门又自动关上。

    “怎么了?”

    胡嬷嬷煞有介事的问。

    魏乔儿也好奇的看着碧青。

    “她说快打仗的,要咱们赶紧藏东西。”

    “愣着干嘛,快点啊。”

    胡嬷嬷一拍大腿,招呼来两个小工,让他们在厨房后面挖坑。

    这坑可挖了整整一个白天,又深又大,临了给了他们两个元宝作为酬劳。

    胡嬷嬷把所有能找出来值钱的东西,都放在樟木箱中,用布报了些炭放在四周和表面,整整三箱。

    留些现银和小额银票放在身上备用。

    “嬷嬷你如何这般相信那李氏?”

    “哎,生意人说的没错。小心点好。再说这势头,说不好。昨日我去买米,又涨了一成。”

    请的丫鬟和小工,也向她们请辞回家。

    眼见米价又一日高过一日,城中处处都是漫天的怨声。

    没说那些钱不够买米的,就变碧青带着白花花的银子去,也得受气。

    “如何?今日又没买到?”

    魏乔儿见她嘟着嘴,气鼓鼓的回来,空空的米袋丢在桌上。便知今日的行情不容乐观。

    “可不是吗,走了五家店,没有一家愿意买的”

    “莫不是他们也没有?

    “哼,这招数几年前就用过了,不过想多赚些银子罢了,卖给朝廷的粮食自然比卖给我们要挣钱。”

    “我们的碧青长大了,也是能看透现象看本质的人了。”

    “我们还好,大不了找大人接济,可外面那些没钱买米的人怎么办?几乎是每个几个铺子就有人哭,难道那坐在天上的人不管吗?”

    “他如何管得了,还得看我们的。”

    魏乔儿带着碧青,去票号取钱,将那6万两全部取出。

    又雇了两个镖局,帮她们从外地外卖运回来。

    碧青知道计划很后悔,从外地低价买米运回,在超低价卖掉,本都贴哭了,如何是好。

    “不怕,咱们是做好事,为得是大家,格局要打开。”

    来回10日,米运回来了。

    价格与平时一样。同一户只允许买1斤。买过一次的,下一次间隔10日。

    每天只卖一个时辰,米里还有沙子和石头。

    李氏主动来帮忙,见她分这些功夫,很好奇。

    “妹子,为何要这样麻烦?”

    “为了防止那些不缺粮的人,趁价格便宜,抢夺资源?”

    李氏不解,认为这是她挣黑钱的法子,寻问时还带着少些怒气。

    “这是何理?”

    “姐姐,若是米商或官家假装穷人过来买米呢?这搀着沙子的米不容挑拣,费事费功夫,这进价又不划来,二则不可能混进卖给朝廷的官粮,杀头的死罪做不得。买回去只当劣质陈存放,来年价格更卖不上,无利可图他们就不回来。那些真正需要米的,才会有米吃。条件越多,越苛刻,过滤掉的人也就越多。这样咱们才能帮到能帮到的人。”

    李氏佩服的鼓掌,挥着膀子干活。

    “好啊,妹妹。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才干,难怪你至今未婚,这样的胸怀,只怕皇上才适合你。”

    “嘘,我的好姐姐,这玩笑可开不得,别人听见可要治罪的。”

    担心祸从口出的李氏,赶紧捂上自己的嘴巴。确认周围没人听见才肯松开手。

    “不说了,干活、干活。”

    半刻钟,摊位前已经大排长龙。

    一放米,便开始有人大骂,这米掺了沙子,是奸商行为,就这米送人也没人吃,如今是趁着要打仗的理由,大发国难财啊,骂骂咧咧的找他们退款。

    看热闹不嫌事大,就这回功夫又围上来不少人,让他们拿出新米。

    他们带着伙计将今日备好的米袋全部打开,解释说能力有限只进到这样的米,想着有总比没有好,现有许多人已吃不上饭,刻不容缓。先将这些米带回来。

    价格也没涨,还贴着运费卖呢。

    “哪有商人不挣钱,你们就是偷奸耍滑,一斗米加半斗沙,还按一斗米的价格买,不是奸商是什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从队伍中跑出不少人,要求他们赔礼道歉。

    甚至鼓动他人要求他们把沙子过滤之后才肯买。

    “还有半个时辰,半个小时候,我们就要收摊了。”

    一名伙计瞧敲着锣,大喊。

    那些闹事的依旧不依不饶的在摊位前阻拦生意正常交易。

    闹事者如秋日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真正需要米的人,在队伍里老老实实的排着。丝毫不受影响。

    一边登记一边拿米。

    晚些时候,魏乔儿派人一家一家的退钱,并送上干净的白米。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每日只买米1个时辰的原因。

    花钱的地方太多,6万两银子还剩不超过5千两。米也要送完,当好人的时刻结束。

    也迎来她的报复。

    几番打听之下,那些米商便知她手段。想做好人,这种贴钱的好人,自然让她做个够。

    等她的米送光,那些人还得吃贵价的米。

    甚至比原来还要贵上几倍。

    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若不从源头克制,萧鸾的队伍还没出征,自己的都城便先暴乱。

    “有没有人知道,这米价什么时候才会跌?”

    碧青的算盘啪啪的响,这账他是越算越气。

    “不好说,仗一直打的话,就要一直征集粮草。如何能降得下来。”

    “可咱们,无钱可亏了呀?”

    “不怕,不行就把我的陪嫁全用来换米呗。”

    “小姐,你这是何故啊,皇上这般对你,你却要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守护他的百姓,这可没人感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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