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给我你的附属金卡先
群青认下了7宗罪,最后一条豢养黑猫企图杀害皇后及贵妃。
消息是刘俢华有意无意透露的,笑她真心养了条毒蛇,害了自己还连累皇后。
她微笑着接受刘俢华的嘲讽。
宫中人向来见风使舵,昨日一句贵妃又一句贵妃的叫着,今日见面便低着头疾步走开。
“娘娘,为什么不喊回来,杖责20,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她好歹是咱们宫里的,就算是被连累,谋害皇上可是大罪。”
胡嬷嬷劝诫碧青小心一些。
“可皇上下死令,不准对外说的。她们又如何知道?”
碧青不服气,固执的认为这些人就是对娘娘不敬。
“宫中有什么秘密,就算你去问,他们说不知情,你能奈何?小丫头,别整日说些有的没的,护好咱们娘娘最重要。”
胡嬷嬷训斥道,出了这般事情,胡嬷嬷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生怕其他人也是细作,又在无形中伤了她的主子。
她确实在宫中成为笑柄。
刘俢华当着众人的面,说贵妃御下无能,宫女和宫人私相授受,被她抓个正着。
言语形容有声有色、极度有画面感。听红了几个宫人和才人的脸。
连魏乔儿这种飞行员级别的司机都有些挂不住面子。她不能反驳,私相授受同谋害皇上的罪名相比较熟重熟轻,她还是了解的。
群青押出城的前一日,她本想亲自送她最后一餐。
胡嬷嬷很不开心,埋怨她多此一举,小心被旁人指责为同谋,便派了下人去送。
宫门下钥前,群青被悄悄的带出宫。
她在皇宫最高的楼层注视着一切。
一辆破旧的马车,一个高大的黑影,一场沉默的交接。群青就这么离开了皇宫。
自由和自由是有区别的。
是灵魂与肉体的区别,是心与身的区别,是偷生与活着的区别。
“我本羡慕天空中飘散的云朵,它自由、美好。随风翩翩起舞。可当它重新落入大地时,多少带着无奈。”
魏乔儿走下塔楼,烛火昏暗,很容易摔下去。一层层,一圈一圈的绕着。十分费神。
到了一层,她同碧青已经不想再走一步路。
“娘娘,都过去了,就算再不想,日子还得过。”
魏乔儿看着碧青,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到比她容易放下。
“你伤心时会做什么?”
碧青思索一会,果断的回答:吃。
“好姑娘,是个伤心不伤胃的。咱们回去,看看还剩什么吃的。”
多天的阴霾因一场彻夜的暴雨而扫除。
天气好,自然心情也好。
李起说,落下的花不会因为花瓣一片一片的被摘掉而觉得疼痛和羞辱。它已经在被折断的那一刻忍受了极致的伤痛,其余的痛已感受不到。
群青在行刑前已毒发身亡。
“朕这些日子忙,没时间陪你,你还怨朕吗?”
她正在指挥下人搭凉棚,在凉棚四周种上葡萄和夕颜。
“不怨,国事重要,妾身若要怨恨,岂不是不懂事?”
萧鸾不信她会如此大方,在一旁细细的观察她。
她表情祥和随意,同下人有说有笑。做起活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时不时得询问他的意见,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怨恨。
难道是他多心?
“等着葡萄爬满架子,你我趁夜色刚好在这里观星。”
“是啊,这里的夜空一定很美,我还想在凉棚里搭个秋千可好?”
“当然好,若饮上几杯葡萄美酒,更是极佳。”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听着葡萄美酒便想到此诗,更想念出来,感慨一下。
“你说你不识字,却能出口成诗,真是稀奇。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说的好像你真去过战场一般。”
萧鸾疑惑的说着,没有对她怀疑。
“我去过,”她肯定的说,嘴角上扬很是自豪,“你忘了我是谁的妹妹了吗?”
萧鸾恍惚片刻,清澈的眼眸带着半分诧异,略带担心。
“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没有,只是感觉而已。我应该骑过马,在戈壁上驰骋。”
她陷入了幻想,由拓跋沁带给她的幻想。
长在军营里的那个魏乔儿穿着黑色的戎装,红色的披风随着战马的奔驰随风飘荡。脸上带着血迹,身上带着泥泞,追逐敌人、冲锋向前。
称得上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凉棚搭好,秋千也拴好。
她迫不及待的上去一试,将秋千顶到了最高,脚离地的同时,断裂声响起。
魏乔儿应声落地。
下人紧张的上前搀扶。
“娘娘赎罪,是婢子的错,婢子去拿麻绳栓秋千,没想到来晚一步。是婢子的错,娘娘赎罪。”
萧鸾没有去扶,在原地抿嘴忍笑。她忍着痛,揉着屁股,凶恶的瞪着他。
“朕拦过你,是你不听劝,瞪我有何意?你要是听朕的话,就不会受这番罪了。”
“哼,你在教我做事,请给我你的附属金卡先。”
魏乔儿揉着屁股在胡嬷嬷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殿内走去。
萧鸾也随之而来,他问:
“什么是附属金卡?”
“就是黄金打造的卡片,你一张,我一张,只有是咱俩有。”
小厨房的菜很可口,连他这么注意养身和形象的人,撑到打了饱嗝才撂下筷子。
“皇上今日很开心?”
听到饱嗝声的魏乔儿面带笑容问。
“你如何得知?”
“心情好,自然吃得多,究竟什么事让皇上开心,说出来咱们乐呵乐呵。”
“就不能是这的菜好吃吗?”
他不承认,他的开心源于她。
“那应该把厨子叫出来,好好奖赏才对。”
小厨房的菜谱是她手把手传授的,御厨时而也要来向他们讨教新菜式的做法。
“你俩叫什么名字?”
“婢子叫陈大亮。”
“婢子叫陈二亮。”
两个宫人跪着回答,头压得很低,十分紧张。
“这菜式都是你们做的?”
“是。”
“做得不错,真得好好奖赏你们,去御膳房如何?”
这是名目张大的挖墙脚行为,她决不允许。
“不行,他们是我的人,凭什么要去御膳房。”
“御膳房可是天下厨师梦寐以求的地方,也是认证他们能力最好的证明。”
“不行,人是我培养的,凭什么?”
“凭朕是皇帝?”
哇哦,明抢不行就身份压人,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官高一级压死人。
她决不能把人放了,此路不通便和二陈兄弟打起了亲情牌。
“咱们在小厨房可是绝对的自由,到了御膳房规矩可大了去了,到哪都能混口饭吃,非要去找不痛快的活干吗?”
“你们可以不全走,但必须走一个,好好想想谁去御膳房?”
萧鸾玩起了分化,宫人岂敢违背皇上的命令。
二陈兄弟在宫中向来低调,闲暇无事也爱在厨房精进厨艺,突然让兄弟分开,着实为难了他们。
魏乔儿看出了兄弟之间难舍难分的感情,替他们回答。
“他们从入宫后,便一直在一起,现在让他们分开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要么两个都走,要么走一个,你们看如何?”
萧鸾压根不理魏乔儿,打定主意带走一个。
“婢子走。”
陈二亮看了一眼哥哥,很是悲痛。
“好,到了御膳房也不会亏待你的。”
想不到这一顿饭做错了,二亮收拾行李时哭哭啼啼,对御膳房的生活很是担心,像他这样的宫人,即便到了御膳房也只是下手,哪有做菜的机会,不如在惜福殿做二厨来的自在。
“别想了,看不出来,皇上是给贵妃下马威吗,咱们只是碰巧撞上了,你且好好干着,等果断时间我去求贵妃,再把你要回来。”
胡嬷嬷劝到,也宽慰大亮别多心,总归是给皇上做饭是无比荣耀的事情。
“胡嬷嬷,可一言为定,婢子愚钝真怕做了错事不得已丢了小命。”
胡嬷嬷瘦了许多,沧桑了许多,白发更是明显多了。眼下乌青很明显。
她送走了皇上,胡嬷嬷送走了二亮。
难得的清闲让主仆二人在院中相遇。
月色下,胡嬷嬷的银丝微微透着光。
“嬷嬷最近如何苍老许多?有些事情,就放手让下人做,何必凡事都亲力亲为?”
胡嬷嬷叹口气,眉头深锁,实在不愿意多说。
“娘娘,还记得您在冷宫问婢子,在和谁联系吗?”
“记得?当时你不愿意说。”
胡嬷嬷叹了一口气,坐在石凳上,看着主子的眼睛有些愧疚,不愿多对视。
“哎,娘娘,群青的事情之后,婢子想了许多,差一点自己也成为了他们的棋子之一。”
见嬷嬷心情不错,她也坐下。正好圆了她的好奇。
“那人突然找上我,一会是宫女打扮,一会又是宫人打扮,说自己可以帮我们为将军报仇。我也是鬼迷心窍,就上了他们的当。时而与他们联络。得亏娘娘发现的及时,否则婢子就害了娘娘。”
“可记得的联系你的人是谁?”
“见不得真容,神神秘秘的,倒是对宫中的地形十分熟悉。冷宫中的那间密室不像新建的,后来我去过一次,那人再没来过,许是知道我暴露了。”
“敌人藏得很深啊。”
她有感而发,果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月亮透露着诡异的红色。
“碧青还小,人又浮躁,这让婢子如何放心。”
“宫中的人,自有自的活法,有人争着活,有人抢着活,有人忍着活,咱们是防着活。都挺累的,嬷嬷还是放宽心吧,别累坏了身子,可就真没人关心我了。”
说话还是要说到别人的心坎里,才能说服人。
胡嬷嬷在乎主子,怎能不为其保重身体。
贵妃的伤疤已同肌肤同色,一条如蚯蚓一样的长的大有些突兀。
李太医束手无策。
“理应娘娘的疤痕理应是无法消退,只能淡化,可这突然鼓起,有些蹊跷,待微臣回去好好查一查书籍记载再说。”
“不如等清风来,你同他一起做个会诊如何,你俩都在,我放心一些。”
李太医真不知贵妃心意,一边附和着,一边偷偷向皇上禀报。
“伤疤严重吗?”
“色泽上看,已接近皮肤的颜色,只是肌理突然鼓起个包,微臣有些弄不明白,想着清风道长应该会动,特来向皇上禀报。”
萧鸾揉了揉额头,闭目思考。
“是你的点子还是她的主意。”
“是微臣的。”
李太医也是宫里老人,谎话自然说的同真话没什么区别。
“准了。”
魏乔儿的伤不过是药膏涂抹疗程太短的缘故,不是药的副作用,也不是伤口溃烂或感染。
清风的结论没有异议,便同李太医快速离开惜福殿。
“大人,怎么这趟进宫感觉人心惶惶?”
李大人摇头叹气,不便多说。
“哎,宫中的某些事少知道为好,既然感觉到风气不对,就不便久留。”
清风似懂非懂的应付着。
回到道堂见几个师兄端着师父新炼制的丹药正往皇上的寝宫走去。
“师父,丹药练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山上?”
三师兄月风问。
“早着呢,你们就耐着性子在宫中修行吧。宫里的事少管,道堂的门少出。”
天师炼丹,徒弟只得在门外看守,没人进得了炼丹房,也不知师父炼的什么丹药。练好后送到皇上手中即可。
皇上和天师有一种默契,这药的用途绝不是口中所言。
“师父,我回来了。”
清风在堂内向天师行礼。
“回来就好好休息,大喊大叫什么。”
清风向师兄撇撇嘴向屋内走去。屋内还有几名师兄在打坐。他也找了个蒲团修行起来。
呼吸声渐渐消失,他感觉有股敌意的气息在向他靠近。
带着剑气冲向寒意来临的方向。
睁眼、抬头、下跪认错一气呵成。
“请皇上恕罪,是清风莽撞。”
萧鸾的敌意丝毫没有减退,面容捎带和谐。
“不妨事,是朕进来没有发出声音,打扰小师傅修行。”
“不,是清风鲁莽,没有分清方向,若不是皇上身手敏捷躲过了这一击,恐怕我已是死罪难逃。”
“起来吧,朕还找你说说话而已,别弄得那么拘谨。”
清风心里泛起了疑问,皇上同道童聊天?天方夜谭也没有听过。
地位不对等,视角不一样有什么好聊的。
清风不敢拒绝,便跪倒一边,让皇上坐下先。
“你起来吧,跪着做什么?”
“清风不敢,在道观时常跪着回师父的话,在宫中理应跪着回皇上的话。”
萧鸾觉得好笑,他认为这孩子是在挑衅,明明在宫外时,常常忽视他。现在跪着看起来很卑微,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反抗。
他喜欢跪,就不能剥夺别人的乐趣。萧鸾不在意,任由他跪着回话。
“你几岁入得道观?”
“出生便是,我同明月师弟都是师父捡来的孩子。”
“你想过还俗吗?”
“我们自踏入道门起,便与尘世隔绝,不能还俗。”
“朕问的是想,而不是能。”
“不想。”
“若朕非要你还俗呢?”
清风抬头仰望那个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皇上,很不解。
他的神情口吻都不像开玩笑。
萧鸾并没有开玩笑,他深思熟虑过。清风是很有道教天赋,为人聪慧一点就通,可这样的人只做道士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