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偶遇江夏王
废奴令被搁浅,给魏乔儿一个警告:不是什么新思想,新事物都能被这个时代接受。
也告诫她别大好喜功,得了点小成就,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小瞧了那些腐朽的朝臣和当朝的皇帝。
纵使自己再能干,也是光杆司令一条,得罪不起他们。
被拐卖的女子,最终强制被送回家中。本事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从陈俢华的口中说出来,却格外的感伤。
只剩下一名女子,无家可归。
家中父母早因灾害而去世,家中的田产归哥嫂。
生怕女子嫁不出去需要他们赡养一辈子,便百般拒绝接受女子回家。
哥嫂的话,是女子早就登记死亡,已死之人岂有回来的道理。
家中不接受,县衙不管。女子在都城流浪。
“你哥哥如何处理?”
魏乔儿紧张的问。
“卖给了乐坊,做舞姬。”
“为何是卖?”
她不懂陈俢华为何要用‘买’这个字,此女又不是奴籍。
“没人愿意用良民的身份接受陌生人的,就算是去士家做下人,亦是如此。捏住身契,人才用的放心。”
惜福殿的桃子熟了,结了又大又红的果子。
特意洗净了,给她负责的孕妈妈们送去。
刘俢华禁足,耳朵安静可不是她。就连皇后的心情也好许多。
魏乔儿时刻谨记与皇后保持距离,逃不掉的请安,尽量保持低调。
皇后一一询问宫中怀孕妃嫔的胎像,传授自身的经验。
轮到张俢华时,还特意嘱咐她时刻做好生产的准备。
“你本不用来请安,挺着肚子走太多路,仔细腰疼。”
皇后让佳带给她又拿一个软垫放在腰下。
“多谢娘娘关心。妾身这临到生产了,还有些害怕。”
张俢华的确很怕,这几日时常做噩梦,梦里有个人拿着刀盯着他的肚子。她走哪,那人就走哪。
魏乔儿开解她,许是产前综合症,初次当娘焦虑而已。
张俢华听不进去,噩梦做得更加频繁。起初看不清持刀人的样貌,只觉得是团黑影。
如今那人的形象越来越清晰,穿戴斗篷躲在阴影之下。
“本宫生产之前,也是很担忧。产婆住进宫了吧?”
“是的,昨日来的。是两位老稳婆。每日都会给妾身传授一些生产时的注意事项。”
“那就好,忧心太多对孩子也不好。”
魏乔儿在旁默默地注视着,皇后真关心也好,假关心也罢,表面功夫做的真好,她要好好学习。
“皇后娘娘说的是,妾身定要少些思虑。”
姜才人有福气,这一朝有孕在身,便甩开同入宫姐妹一条街。
皇后的意思是,生下孩子,无论男女,便可晋位份。
姜才人是个谨慎的,皇后信誓旦旦的说着,她却平淡如水,不为所动。
“多谢皇后娘娘抬爱,为皇室开枝散叶是妾身的职责。”
“你是个懂事的,本宫知道,皇上也知道。就因为你懂事,才不能委屈你。梁贵人你有经验,没事的时候,多多照顾姜才人。”
梁贵人起身受命,朝着姜才人笑笑。
时候差不多了,魏乔儿决定尽快离开。
眼看皇后没了话题,自然要拿她说话。
“娘娘,妾身有些风寒,这里许多孕妇,妾身怕风寒嫁给他们,先行离开。”
皇后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快回去休息吧,这些天贵妃也累了,听说宫里的桃子丰收,真是好风水啊。”
皇宫内今年贡桃还没进,皇后这一说,挑起了众人的羡慕。
“是啊,我们最好都学着贵妃娘娘,把树啊花啊的全部换成果树,来年咱们也不求人。”
董才人觉得自己说话很有水平,一面顺着皇后,一面讨好魏贵妃。很是骄傲。
“是啊,若都像魏贵妃这般,咱们宫中到了秋日,还能体验一把农忙的情趣,魏贵妃,不如指导下大家如何改园子吧。”
“娘娘,千人千面,还是不要强迫大家种果树了,我是闲不下来的,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而已。”
她要揭穿、要还手。要结束逼迫她人接受种果树的指令。
什么提倡,简直可笑。皇后这么一说,贵妃若是接下了,后宫便人人都要抡起锄头,做农活。
喜欢的没什么。不喜欢的,谁不是一铲子土配一句莲花之语。
皇后一句,我就是随口一提便脱了干系,可怜贵妃多做多错。
她可不想揽这种出力不讨好的活。
“魏贵妃忙,若有心想学的,大可以去惜福殿请教,贵妃你说是吗?”
“若有喜欢的,看得上妾身的这点成就的,自然会倾囊传授。只是种树之辛苦,要提前知晓,养树如同养宠物,种不好也是罪过。”
“贵妃真是心善之人,本宫自愧不如,太子前些天还叨念你,本宫答应他,等你来了,抱他出来同你请安。”
小太子变化很多,少了许多戾气。见人就笑,不再会无缘无故的哭泣。
脸上胖嘟嘟。也长高了不少。
“给贵妃娘娘请安。”
小太子笨拙的弯腰行礼。
“小太子,快起来。最近吃饭可还行?”
“吃的挺多的。”
小孩子很会说话,一言一行都有考量,不愧是皇宫里成长的孩子,谨言慎行、彬彬有礼是刻在心上。
她疑惑,无缘无故。为何要将太子抱来。仅仅是同她叙旧?
佳带带进了一位如风一般的女子。看得出,她正极力规避锋芒。
女子很眼熟,确实在哪里见过,可如何也想不起来。
男孩同母亲一起,大大方方的进来,向着皇后与众人请安。
女子身边也牵着一名4岁左右的的男童。
“江夏王妃,黄氏携子给诸位娘娘请安。”
魏乔儿终于想起来,那日皇后生辰时,她咄咄逼人的模样,怎就和如今大相径庭了呢?
“快坐吧,早知你入宫,特意叫了姐妹一起。”
黄氏,见到皇后身边的太子,低声同她的孩子说什么。
小世子,便走向太子,一个大跪磕头,给太子请安。
皇后很满意,让人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
魏乔儿这才明白,皇后想感受,儿子被人朝拜的感受。
梁贵人看懂了,她也是有儿子的,知道自己此时该如何表态。
“娘娘,太子真是越来越有威严,改日需带朝儿向太子请安了呢。”
“哎,朝儿还小,不懂事。只是义儿大了,改懂一些宫廷里的尊卑。”
黄氏低着头听着,不发表任何 。也没说今日入宫的理由。
魏乔儿可不稀罕这样四处有针的八卦,只想溜之大吉。
奈何皇后就不想让她走。
她刚一起身开溜,皇后便抢先开口。
“魏贵妃,你若有空,带江夏王妃四处转转吧,难得入宫一趟,听说她可是你店铺的老主顾,你们一定聊得来。”
都知道,江夏王同皇上紧张又迷离的关系,位如皇后也不想多沾,更何况是其他人。
拒绝吧,失了体度,接受吧,谁知道哪幅画中藏着刀。
“是,正好妾身想出去走走,看王妃拘谨的很,不如一起?”
黄氏点头,向诸位行了礼告退。
正如皇后所说,黄氏是她店铺忠实消费者。
对她每一季出的衣衫都很感兴趣。
家中一个房间挂满了她重购来战利品。
黄氏言语之间说尽赞美之词,在她听来马屁有些过头了。
此次入宫,别有深意。
“好了,感谢您那么喜欢,若下次还有时装秀,定给您安排上好的位置。”
“您?娘娘这称呼,妾身受不起。”
“您是我的贵客,如何受不起?”
既然对方有意将她抬高,那么这招她也能用。互吹彩虹屁,她可是老手。
“人还是得见面才能了解,听别人说的,真不靠谱。”
“外面人怎么说我?”
“自然是您,哎,不说也罢,都是道听途说不作数的,娘娘为人坦荡,不会放在心上。”
黄氏打迷糊眼真有水平,好像什么都没说,又成功的引起她的注意。
她要沉住气千万别被别人看笑话。
“王妃入宫可是有事?”
“王爷今日入朝,妾身就陪着入宫,向来无事就见见各位。”
“既然王妃,只是进来转转,就随意转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黄氏不地道,故意下套让她钻。这种人远离为妙。
平生最讨厌同这种说话不明了的人,何况身份还尴尬。
黄氏看贵妃离开,也不挽留。自己逛起了院子
“娘娘,这黄氏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真是嚣张。”
“这人不沾惹,咱们不理她。看她翻出什么花咱们都不管。”
“可娘娘,她为何入宫?”
“试探呗,瞧她那话说的,我若不是有点定力,就被她牵着走了。”
碧青不服气,见别人对自家主子不敬重,气得头发发直。
“难怪皇上讨厌他们家,都不是好东西。”
“她走了吗?”
魏乔儿不方便回头,便让碧青查看。
“走了。”
“走了就好,太多人看见我同她一起,还指不定怎么造谣呢。”
那只黑猫又回来了,在惜福殿门口转悠。
魏乔儿装作没看见,一步跨进宫内。
碧青示意宫人关门。
黑猫跳上房顶,跃进了宫门。
“娘娘,要不要赶走?”
黑猫在门口趴着,谨慎的看着她。
“不管它,咱们就当做没看见。”
黑猫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吼叫,吓得院子里的其他宫人绕道而行。
宫门发出咚咚的声响,有人竟然在叩门。
宫人急急忙忙跑进来,差点摔一跤。
“娘娘,江夏王在门口有事求见?”
“让她进来吧,我没空出去。”
胡嬷嬷立刻否决,说道。
“不行,娘娘,您得出去,她是外臣不能进惜福殿。”
魏乔儿不屑,觉得厌烦。
“这两口子是有病吧,刚送走了王妃,又来一个王爷。说我不见,心烦。”
宫人急急忙忙的跑去,再次匆忙而回。
“娘娘,江夏王说,他是来赔罪的。”
她邪魅一笑。
“赔罪,替她的王妃向我来赔罪吗?好,我倒要出去看看。”
她甩了甩刚洗好的手,往身上擦擦,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江夏王端正的站在惜福殿红色横梁下等着。
“贵妃娘娘万安。”
他示意魏乔儿不要出门,就这样听他说话。
“说吧,你来赔什么罪?”
“听说微臣的猫,害的皇后宫中走水,连累贵妃娘娘受罚。”
“你说那只黑猫是你的?”
魏乔儿不敢相信,此刻正在院子里替自己梳毛,舔腿的黑猫是江夏王的。
“是的,微臣时常来宫中,便会把它带来,可这猫调皮,总是同本王玩失踪。”
黑猫听到江夏王的呼唤,果然向他跑去,在他的脚下转悠,找最舒服的姿势坐下。
“都是你惹的祸,还不向贵妃娘娘道歉。”
黑猫再次发出呼呼的声响,魏乔儿冷冷的哼一声,知道这只猫并没有道歉的意思,听起来反而像嘲讽。
“呵。如此说来,你同皇后是一伙的?好,这罪你也别赔了,来人给我大棒子将他打出去。”
江夏王没有走,宫人举着棒子,也没有真打,在一旁候着,等着主人下指示。
“娘娘。”江夏王竟然向鞠躬赔礼,“是本王的错,令娘娘烦忧,本王在这厢给您再次赔礼。”
魏乔儿笑出了声,这是唱的哪出?夫妻俩还真是挺像的,道德绑架一个顶俩。
“你赔礼,我就要接受吗?我对它真心实意,却被它利用,不,是被你利用。说不好就是你下得命令,特意让其接近我。怎么皇后没害到我,让你失望了,所以,您和您的王妃都要来看看我,活的如何,是吗?”
江夏王,抱起猫,轻轻的抚摸它,样子十分宠溺。
“它是调皮了些,可万万不会害人,想必娘娘误解它。”
“我误解它又怎样?就像别人误解我,我又能如何?”
她越说越气,越气越说。
江夏王似乎颇有感触,又将和黑猫放下。
对着贵妃作揖,请求贵妃同他一起去皇后宫中说个清楚。
“有用吗?你这一去坐实了是这猫放的火。”
“它可不会放火,这是人干的,不过是 有心之人的故意栽赃而已。”
“你有证据?”
江夏王带着猫往皇后宫中走去,事情早已结束,她不想节外生枝,赶忙让人拦住。
“娘娘这是?”
“算了,事情已经结束,何必多此一举。”
“不能让娘娘白受冤屈。”
黑猫快步跟在江夏王身后。
“是我傻才会入别人的圈套,你这般为我证清白,岂不是再次给有心人找到诬陷我的机会?”
“娘娘说的对,那本王如何,才能获得娘娘的原谅。”
她不追究,不代表能原谅。是不值得在无关的事情浪费精力。
害人、算计人都是个辛苦活,所受的压力比高考还大。
万不得已,不会再尝试。可也得花精力自保。
“你不需要何必强求,难道有我的原谅,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江夏王,很有分寸。
听完魏乔儿这句话,最后一次向她鞠躬,抱着猫离开。
阔步如风,疾驰而走。
她终究还是原谅了小黑,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