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躲在黑暗中的人，到底是谁？
32躲在黑暗中的人，到底是谁？
太子殿的人十分狂傲，惜福殿派去的人半点不领情。
半晌也不见人回来。
“皇后，看到了吧，你我坐在这里快一刻钟了，那些人还没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皇后扶着头，默默的看着孩子，不想同魏乔儿争执下去。
那句‘你的孩子都快被人害死了’，让她不得不坐在这里，陪着惜福殿的人发疯。
太子玩的很开心，胆子大了很多，活泼开朗了很多。会自己要东西吃，会和周围的人交流。和前日判若两人。一点也看不出患了什么不治之症。
当娘的看到孩子平安健康自然开心，可偷孩子的行为她原谅不了。
太医之前多次说过，孩子身体无恙，难道真如魏乔儿所说，孩子的病是有人故意为之。
谁那么大胆，敢对一国的太子下手。
佳带带着皇后的令，将太子殿里的人全部领来。从贴身的乳娘到打扫一共46人。
按品阶站在他们面前。
“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
“平身吧。”
“得了吧，我受不起。”
魏乔儿可自问比不了皇后，她装不了贤淑大度。一想到是他们害的太子患上创伤应激反应，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偷偷给胡嬷嬷下了令，一旦太子殿的人离开，立刻带人搜宫。
小太子看到他宫里的人，警觉起来。从地上爬起拍拍自己身上的土，慌忙的跑到魏乔儿身边，小手紧紧的拉着她。
当娘的看着，格外嫉妒。
自己的儿子从没那么依赖过自己，心里不是滋味。
小孩子不会骗人，太子这奇怪的反应，众人看在眼里。
不由多说，那46个人纷纷跪下。
“是坦白，还是我同皇后审问。”
“不知贵妃娘娘何意？”
领头的嬷嬷开口说话，看站位是宫里的掌事嬷嬷。
“大半年前，是谁带太子去的御花园？”
“是我。”
第三排一个小宫女说。
“还记得当日的事情吗？说说吧。”
小宫女低头，偷偷看皇后的眼色。
皇后冷冷的盯着她，不说话。
“记得，那日我带太子去御花园，有只蓝色的蝴蝶飞过来，太子想要，我就去抓，回来后太子在哭。捂着脸说疼。”
“太子出门，就只带你一个宫女吗？”
“不是，还有李嬷嬷和王乳娘。”
“为何只剩下你一个人呢？”
“李嬷嬷说风大，说回去给太子拿件斗篷，王乳娘被皇后传走问话。”
“御花园当时还有谁？”
“当时还有贵妃娘娘您和陈贵人。”
魏乔儿没想这事，还能扯到自己。实在可笑。
“可记得，我们当时做什么？”
“陈贵人好像追着您说话，您不理她，准备离开花园。”
另一个宫女接话。
“你怎么知道？”
“我从前是陈贵人的宫女，不久前调配到太子殿。”
如此问话，问不出头绪，明显太子殿众人默契的想隐瞒什么。
她太小瞧这帮人的团结，定是偷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起了戒备之心。想要下手，得换个角度。
“太子入睡，熄灯吗？”
怀里的孩子有些累了。揉着眼睛打瞌睡给她来了灵感。
“关的、关的，太子睡觉必须关灯睡觉。”
“那太子睡觉，有人伺候吗？”
“有，我们几个嬷嬷和乳娘轮值的。”
说着几个乳娘和轮值的嬷嬷小声附和。
“太子睡觉老实吗？”
“很乖的，太子通常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敌人撒谎不脸红，着实可笑。
不是他们太精明，就是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
“若是前日，你这般回答，我就信了你，可如今看起来，你们这群人没有一个无辜。”
魏乔儿把太子抱还给皇后，太子挣扎，手脚不停的乱动，撞上了魏乔儿的嘴，踢伤了佳带的手。
小孩看到血，停下了挣扎，在惊恐中等待斥责。
“没关系，你不是故意的，对吧，阿姨知道你害怕。”
太子终究不肯皇后抱，无奈之下，跟着碧青回寝殿休息。
“皇后，以下这番言论，我有猜测的理由，本与我无关，可为了孩子我不得不说。”
“你说吧，还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
皇后也感觉到孩子对她的态度，乳娘带孩子请安时，孩子可是非常乖巧。
“我知道带孩子很累，可你们想偷懒，就故意恐吓孩子，对吗？晚上趁太子入睡，便装神弄鬼，太子晚上吓得根本不敢睡觉。私底下对孩子非打则骂。什么脸疼之疾，我呸，莫不是有人用细小的针扎太子的脸吧。诸位刚才也看到了，为什么太子对皇后特别的抗拒，有人给了太子一个生物反应，只要太子和皇后亲近，太子便收到惩罚火恐吓。我说的没错吧。”
这帮老妖精，可真是会装。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承认。纷纷跪下向皇后求饶。
她气就气在自己没有证据，不然早拉他们出去受刑了。
“魏贵妃的推测也不无道理。起码她治好了太子脸疼的病。”
皇后不急不慢的说。
谁听到孩子被人欺负不生气，魏乔儿的猜测戳到了皇后的心尖。
“娘娘，冤枉，婢子可都是从太子出生起就照顾他的啊，怎么可能会害太子呢？”
“昨日我带太子入睡，根本不愿意熄灯，问了半天才开口，说天黑的时候，会有一张鬼面具盯着他，只要他不听话，鬼面具就会摸他的脸。想必那装作鬼面具的人手里有针尖似的的东西，划伤了太子的脸。所以觉得别人摸他的脸会疼。”
“怎么会有鬼面具呢，我们可是日日夜夜的守着。没有可疑人进来过。”
“这么说，是你们其中的某个人装成鬼面具的咯。”
“娘娘，没有的事。婢子们可都是尽责尽忠的啊。”
“这都是贵妃娘娘的猜测啊，我们真是冤枉啊。”
大殿内人人都喊怨，可算把让她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心那么齐了。
太子出事，伺候太子的人，没一个人能不受牵连。组团撒谎，欺上瞒下，是唯一的办法。
“对，是我猜测。空穴不可能有风，我这样说，也是有迹可循。说吧，是谁让你们这样做的，说出幕后指使，可饶你们家人不死。”
“贵妃娘娘，你真是冤枉我们。我们不可能有这个胆子。”
“看样子，那个人也用家人威胁你们了是吧。”
大殿内异常的安静，嬷嬷乳娘宫女不在为自己喊冤。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傻子也听得出什么意思。
魏乔儿猜测的没错。
最先太子受惊是意外，可这意外成就了别人的手段，利用了太子殿的下人害怕受重罚的心理，威逼利诱，让整个人太子殿的人落入圈套。
“娘娘。”
那位姓王的乳娘轻声的喊。
“说。”
皇后目光散发出阴冷的光。她恨不得将这些人凌迟，奈何没证据。
“太子是婢子从小照料，我拿性命保证，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太子和皇后的事情。”
“皇上驾到。”
魏乔儿好大阵仗，带走了太子殿的人回宫审问，宫内还有谁人不知道。
萧鸾担心她被有心人利用，处理好手中事务便匆匆赶来。
故意在正殿门口听完了她的推测才进来。当然还有皇后和太子殿的宫人的说辞。
这番言论，令他不寒而栗。若真如魏乔儿所说，暗中害他的人，也在伤害他的孩子。
那么皇后上次意外落胎，就与魏乔儿无关。
问话处在瓶颈之间，不上不下。
下面的人不肯承认，最多杖毙。背后的势力依旧挖不出。
“皇上吉祥。”
“平身，这么多人，是在问什么？”
“回皇上，太子的病事有蹊跷，魏贵妃同本宫正在问话。”
“太子的病如何了？”
“好了，我治好的。小孩子根本不是脸疼，是有人故意让他起的应激反应。”
“应激反应？”
她语言丰富，行为夸张的举例著名心理学家华生对不满1岁的孩子做的恐怖试验。孩子触碰玩具，他就会发出一阵刺耳尖锐的巨响，或者用铁锤敲击铁棒，吓哭孩子。久而久之，孩子看到玩具就害怕。
“综上所述，我有理由怀疑，太子脸疼也是这个原因。”
“皇后怎么看？”
“皇上，我当娘的，自然担心有人对孩子图谋不轨。魏贵妃说的很在理，太子的脸的确不疼了，可宫人们喊冤。一切都是还是魏贵妃的推测，没有实质证据。”
“证据？把太子殿掌事宫人拖到外面，先打20大板，让他们在旁围观。”
“皇上，这不好吧，重刑之下必有冤屈啊。”
“皇后，你这娘当得可真是理智，太子遭人陷害，多少都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魏乔儿看惯了那些孩子受委屈，家长上前讨说法的事，遇到如此冷静的娘，倒有些想不明白。
惨叫声此起彼伏，期间还穿插着抽泣声和强有力的挥棒的声音。
若他们冤，两岁的太子又何尝不冤呢。
棒子打完了，血流不止的人被带回来，趴在地上抽搐着。
那些没被挨打的，同样浑身发抖。
“说吧。”
萧鸾厌恶的看了他们一眼，耐着性子等下人回话。
“皇上，冤枉啊。我们真得没有受人指示，做出伤害太子的事情。”
受了刑的老嬷嬷忍着痛说。
腰部以下血淋淋一片，受了这样的罪还能鸣冤，莫不是真的想错了？
魏乔儿于心不忍，转过头不敢看老嬷嬷的眼睛。
“娘娘。”
胡嬷嬷回来了。
手里拖着一个带着锁的木质盒子。
几根发丝一般粗细的银针和一味香料，从盒中拿出。
老嬷嬷、乳娘和几名宫女闭上眼睛。
这针的存在，证实了魏乔儿的推测。
“说吧，这些是干嘛的。”
没人敢回答，或者不知如何回答。
刚才还在极力挣扎的老嬷嬷当着他们的面咬舌自尽。
几位乳娘，也想效法，被及时拦下。
“娘娘，这些是在他们卧房柜子后的暗格里找到的，婢子问过懂香料的人，说这是皇后常用的香料。”
“我的推测没错吧。”
魏乔儿叉着腰，骄傲的说。
这牛她可以吹一辈子。第一次推理就能成功，莫不是狄仁杰附体。
皇后还是不明白，指着香料问。
“我平时的香料又如何呢？”
这下连皇上也有些无语，是说她关心则乱呢，还是真的蠢笨异常。证据摆在眼前，作案人准备自戕，她还在为害她孩子的人说话。
“想必有人趁着黑夜打扮成十分恐怖的样子，涂上你常用的香料，用这细小的针折磨你的孩子吧。你说，太子同你不亲近，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
当娘的，如五雷轰顶。皇后走到王乳娘面前，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乳娘的嘴角留下了血痕。
皇后并不解气，拿起那些细小的银针一下一下的戳在乳娘的脸上。
“你可是我娘家送来的人，我把孩子交给你照顾，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
一条思路浮出水面，太子被皇后娘家派来的人陷害，皇后也脱不开关系。
王乳娘低声抽泣，接受皇后的审问和严刑。
“对不起…”
“直接参与者凌迟，诛九族。其余的人杖责50，流放。家人罚没为奴。”
此时的哀嚎，得不到一丝同情。
佳带扶着皇后迫不及待的回宫沐浴更衣，派人接走了小太子。
“怎么样，我厉害吧。帮你的孩子出了口恶气。”
“厉害，你是怎么发现的？”
“太子身体没病，唯一的就是心里。花点时间观察不就知道了吗？我捣药问问你，为什么那么小的孩子不能在母亲身边长大呢？”
“皇后还有其他公务要处理，又要照顾孩子，很是辛苦。”
“那公务不能让别人做吗？”
“不能，皇后的公务不是谁能取代的。”
萧鸾这话更像是警告。
魏乔儿噘着嘴，看着男人一言不发的离开。
没有意料之中的赞美，也没有激动人心的感谢。
揭开了深宫谋害太子的阴谋，竟没有一人感谢她。白白忙活一场，好像还得罪了人。
“碧青，孩子接走了吗？”
“是的，娘娘。”
“我做错了吗？”
“没有啊，娘娘，您治好了太子的不治之症，是功劳一件。”
“那对父母，可是对我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娘娘，皇上也许有他的顾忌吧，至于皇后，还没从伤心中走出来罢了。您做了那么厉害的事情应该开心才对。”
魏乔儿应该开心，救了太子，皇后欠了她一个大人情，以后谁敢说她是奸细。
拜月的黑猫，毛发锃亮。在众人退去后代惜福殿的园中踱步。
黄色的眼睛，谨慎的看着每一个路过它的人。
黑猫不吉利，胡嬷嬷听说主子被黑猫吓过，拿起扫帚追着赶它离开。
黑猫跳上房檐，嚎叫一声便跳向了别处。
预感告诉她，这只猫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