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日之约，不可违
十日，他答应她十日为期，必风光的接她出来。
她也暗下承诺，待她回归之时，定还他一份大礼。
有了这十日之约，没人说话、没有空调、没有西瓜、没有娱乐的生活，都可以忍受。
悠然如闲云野鹤，自得似风漪灵动。
她对着空气抱怨之时，宫外人心惶惶。
“娘娘，求求您向皇上为我们娘家求情吧，他们也是听从您的吩咐啊。”
方贵人跪在皇后院中，十分伤心。
母家被皇上责难，如何能不难过。
紫薇花，抱团而开，艳丽非凡。
而树下的景，不尽人意。
皇后背对着方贵人，任由其哭诉，也无动于衷。
“皇上要他死，我又能如何劝得。你应该庆幸皇上是个念旧的人，不然连你也得受罚。”
“要我看着，娘家的人受罚，比要我死了还难受。”
“难受也得受，既享得了皇家的福，就要受皇家的罪。回吧，佳带送客。”
比起陈贵人，方贵人的母家罚得算轻的。
最多举家搬迁，离都城200里。永世不得入京做官而已。
陈贵人家中的男丁，7岁以上，斩立决。
皇上也未因为陈贵人与家人互通消息而惩罚她。
一时接受不了皇上的决策，如今是真疯了。
李夫人的父兄也因决策上的失误给皇上抓到把柄。
皇上看在他们劳苦功高的份上，并未斥责、也未处罚。
李家向来要面子，如今失了颜面。暂时无法在朝廷继续张狂。
李夫人自小被娇养，哪懂得看时局，分轻重。
依旧不知死活的向皇后出谋，整死魏夫人。
“她都快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皇后很无奈，身边有这么个蠢货，说不通，道不明。无法用语言沟通。
“她就这么死了，真是不服气。要是有机会进到冷宫，砍她几刀，出出气也好。”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她一眼，便拿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
“魏夫人，也真是可怜，一个人在冷宫苟活至今也是辛苦。”
“那还不如，妾身送她一程。”
“李夫人，你好歹也是个夫人，怎么能如此心胸狭窄呢？这几日皇上的态度你看不出来吗？”
“是那些人不中用，反而给咱们平添负担。这种小打小闹还伤不了我李家。”
皇后不再多说，让佳带伺候自己去更衣。
李夫人根本无心随皇后回宫，一个人在紫薇树下愤愤不平的骂道。
不知不觉揪断了树上大半的花团。
“夫人，夫人。”
她的丫鬟，小冰喊道。
“夫人，这是皇后很珍惜的紫薇花，夫人别揪了。”
李夫人低头，粉紫色花汁浸染了自己的双手和衣裙，脾气更加暴躁。
将这些花朵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踏。任凭宫女如何劝阻都无济于事。
“你给我闭嘴，哭哭啼啼的哪里像我的下人。走。”
临走时，还狠狠的对着紫薇树踢了一脚。
暗中观察之人将一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转头就把李夫人的所作所为向皇后汇报。
皇后笑笑，表示无所谓。
只让佳带给程宝传句话。
“现下，就看她是不是蠢到如此了。”
“娘娘，咱们要不要推波助澜。”
“无需。”
刘家在皇后未入宫前，一直被李家看不起。
如今刘皇后母仪天下，在李家眼里，不过是山鸡堆里出了个金凤凰。
凤凰是山鸡养大的，何足挂齿呢？
二人同时入宫，她只是占了一个与皇上自小相识的巧而已
李夫人对皇后，也只有表面的尊重。取而代之之心，昭然若揭。
朝堂上，皇上废了方大人、陈大人。提拔了新的年轻官员。
算是动了某些人的根基。
老人们都坐不住了，称病不上朝。
偌大朝廷，不足十位大臣。
“孙为，你看看咱们还有那些可用之才，代替那些老人。朕要让威胁朕的人知道，没了他们，也无所谓。”
孙为就是这次提拔上来的官员，暂时不拘束于任何一派。
“可用之才数不胜数，只是微臣建议，您还是向他们服软吧，不能让您落个苛待老臣的名声。就算要对付，也得让他们自己内斗不是？”
这话是在皇上的寝殿说的。
今日上朝之人，不过是那些老人留下来的眼线而已。
皇上采用了孙为的办法，亲自去刘后的父亲家中探病。
左一声岳父大人，右一声岳父大人喊着。
享尽殊荣。
让其没有理由不上朝。
临走时，皇上故意在他家的大门口，声势浩大的现身。
有心之人，早就探得虚实，回家禀报。
皇上前脚刚走。
后脚送礼之人便登门拜访。
送礼，送什么礼，何人送礼。孙为一一记下。
翌日，以刘家为首的朝臣提前候在了朝堂之外。
退朝后，又安排人处理那些滞留的公文。
“多谢刘大人了。”
皇上借故来到公司衙门探望。
“皇上哪里话，这几日老臣落下的，一定要抓时间赶上，天下事停不得。”
“我齐国有您，真是荣幸啊。”
刘家仅仅一个手段，便让其他借故不上朝的大人坐不住了。
深怕自己不在时，位置被刘家安排的人插手。
皇上很满意这次计划。
朋党不可怕，可怕的是脱离了管控。
“江夏王最近如何？”
“回皇上，一切正常。”
与魏国的这场战争，胜利了。
明日便是十日之期。
魏乔儿这些日子，并未因为一个人而放任自己。
特别是身材管理和事业管理。
每日李起的日报中，多了一份有关于她们的消息。
酒楼客栈开业了，她们化了姓名开始新的生活。
李起在这件事上功不可没，光是给她们编造身份，再去衙门画册就非同寻常。
一个女子还好说，十多名女子，年龄不一，很容易让人怀疑她们的身份。
对她每日的担忧，李大人只回复“勿念。”
“赏他一箱金子吧。”
她暗暗地说，李起的办事能力可比那太医值得这箱金子。
茶台的另一边放着给皇上的大礼。
一份她耗尽九年义务教育所学，结合她纵观各种历史剧、谍战剧、宫廷剧以及现代家庭伦理剧之后所写的计划书。
她不相信历史不能改。
霍金曾经开过一个饭局，用邀请未来人吃饭的例子证明不存在时空旅行者。
可她的穿越又如何解释呢？穿越本就违背了祖母效应。
所以历史一定能改，或者改在了平行时空。
她要让齐国在萧鸾手中繁荣昌盛。
鸟鸣山更幽，蝉噪林逾静。
清净之下，任何声响都会被放大。
有人翻墙进来，从里面打开了门。
魏乔儿听见了声响，将蜡烛吹灭。
躲在阴影处暗中观察来者何人。
来人脚步混乱，可节奏分明。每一步目的性极强，绝不拖泥带水。一听就是练家子。
悠悠的月光下，他们吹进的白烟格外显眼。
她心里咯噔一下，明白来者为之不善，又庆幸自己有熬夜的习惯，才有机会探得别人虚实。
如今是死是活，不是听天命，而是看自己。
她匍匐向前，走到窗台处。
好让自己避免吸入过多的迷魂烟。
约莫半刻钟，一位女子叫嚣着进来。
“晕了吗？”
是李夫人，这声音，她做梦中都能辨出。
“回夫人，屋里面没动静了。”
“等了那么久还不死，我就送你一程也罢，省得你病重痛苦。”
李夫人一脚跺开了门。向着她的帐帘冲去。
寒光刀影，她看见了杀气。
狠狠的人，狠狠的刀，全力向床中砍去。
“没人。”
提刀人拔起刀，轻声说道。
“没人。”
重复的第二遍略带怒气。
“没人。”
第三遍，虽是怒吼可带有惊恐之意。
她的手下，听到李夫人如此喊道，赶忙进屋，拉着她往宫门走。
“别拉我，我哪也不去，无论她在哪里，我都要一刀砍了她。”
“夫人，快撤，再晚就被发现了。您的身份就暴露了。”
“不行。”
真是蠢人一个。
李夫人挥着刀在房间一顿乱砍。
物品四散飘零。
眼看刀就向着她躲藏的地方劈来。
必须先下手，保全小命。
屏风被她推倒，砸向了恶人。
主子受伤，下人小命不保。
李夫人其中一个手下，用身体护住了她。
其余人也将她牢牢地护在中间。
本是一个逃跑的机会，魏乔儿却用来反攻。
她躲过众人目光，抢过刀。向门外跑去。
李夫人在手下的搀扶下，终于站稳了脚。
重新拿出那居高临下的态度走到门口。
“好啊，好啊，你没病。”
“病了，但给你这么一吓，嘿全好了，精神百倍，元气满满。”
“少跟我废话，不管你病不病，今日都是你的死期。”
她注意到，她的手中重新拿了一把新刀。
将门虎女果然名不虚传。
她本以为李夫人花拳绣腿。没想到身手敏捷，动如脱兔。
还好她跑的快，这招她若接下，恐怕凶多吉少。
那些身手矫健的黑衣人，虽不动手。却围住了她的出路。
圈子越围越小，她已经没有后退的路。
面前，便是拿着刀，带着不屑和嘲讽的李夫人。
李夫人以为她会坐以待毙，便放慢脚步，耍着手里的刀，缓缓而来。
生死存亡的关键，她的大脑发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指令。
她提着刀，猛然的冲向李夫人，用腹中之气发出恢宏的喊叫。
这声吼叫，如擂鼓一般衬托了她的气势
对手被她的发出的声音吓到，向后退了几步，没站稳摔了一跤。
“继续冲，不能停。”
她对自己说。
宫门就在眼前，只要跨过这个栏，就能胜利。
大学时考跨栏之所以不及格，纯粹是因为没有生死相逼过。
这不，半人高的栏，一次尝试就过了。
终于她跑到了宫门，只要拉开门，生机便可再起。
“彭”的一声。
她的身子反弹回来。
有人从外撞开了门。
倒霉二字已无法形容她此刻的遭遇。
不多不少，她又弹回到李夫人的面前。
从半空中摔下，已让她无力起身。
“难道，天要收我？”
她闭着眼等待身首异处的感觉。
“乔儿…”
是他，他来了，他来救她了。
李夫人不屈的哭喊，黑衣人束手就擒的求饶，守卫的严厉呵，都在嘈杂的脚步声中消失。
他来救她了，虽然她被他撞开的门弹飞了，也是着急救她才踹的门。
她可以理解。
此刻像只受伤的小猫，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
“疼，别动我，我摔到尾巴根了。”
萧鸾想将她抱起，放置到安稳的地方。
可一抱起她，她便喊疼。
他不忍心，只能单膝跪地拖着她。
“这样好一些吗？”
“你别动，我缓缓就好。”
“你忍忍，朕背着你出去，宣太医来看看吧。”
“别，明日就是十日之约，我在这里等你大大方方，风风光光的接我出去。”
“你信朕？”
“为何不信，我有自己的判断，还是很相信自己眼光的。”
“那我抱你回房？”
“嗯。”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天边淡彩微露白，盼初光赫赫如火发，逐退夜暮。
“时辰到了，我要去上朝了。”
“去吧，我等你。”
萧鸾留下了程宝，给了魏乔儿最大的守护。
胡嬷嬷、碧青、太医都来了。
她的尾椎没什么大事，最多是淤青一块。
在下人的搀扶下，梳洗完毕，穿上华服。静候佳音。
这次回宫，像极了傻白甜女主，回宫复仇的戏码。
也算是华丽的蜕变。
李夫人在宫中行凶被皇上逮个正着。
皇上在朝堂，当众宣布赐自尽。
李氏父子，连为其求饶的借口都没有，只能低头认罪。
“是，老臣纵得她不晓得天高地厚，一切都是老臣的罪，请皇上，将她逐出宫吧。”
“杀人未遂，不是她的幸运，而是被害者的幸运。直到朕在她面前，她都没有想把刀放下的意思。”
“是是是，是她的错，我们以后一定给魏夫人赔礼道歉。”
“李大人，你好像还没明白一件事，在宫中她是如何手握兵器集结人马去冷宫行凶的呢？她昨日去得冷宫，明日就能带人来我光明殿。若人手再多一点的话，取朕首级也并非难事。”
众臣惶恐，纷纷下跪。
李大人不敢再多言。
都知道李夫人是他的独女，自小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性格。
也是差点当了皇后的人。
如今落个自尽的下场，他痛心不已。
只能后悔当初，没好好的教女儿。好在没因为女儿的祸牵连到李家其他家人。
李家经历般风波，已是丢了后宫的战场。
如今只有皇后有一个儿子，刘家又颇受皇恩，大家自然看得清，算的明白。
萧鸾下朝，直奔冷宫。
宫外已经按照皇上的旨意布置得体。
皇后也带着嫔妃候在一旁。
“开门。”
程宝看一眼皇上的眼色，大喊到。
冷宫的矮门，缓缓而开。
魏乔儿，身穿墨绿色暗纹仙鹤，密织罗纹绣金边吉服。
头戴赤金穿云牡丹冠，加景泰蓝梅花珍珠步摇。
手戴软金龙凤宝石镯和辣绿翡翠贵妃镯。
颈穿孔雀绿宝石珍珠串。手握玉如意
这些都是一早程宝送进来的。
她在胡嬷嬷和碧青的搀扶下走出冷宫。
萧鸾伸出一只手，她便紧紧的握住。
他亲自扶着她，在众人的注目下，一同上了马车。
“还疼吗？”
他问。
“疼，不过忍得住。”
四目相对，会心一笑。
马车向着惜福殿而去。
而皇后，则站在一旁跪安。
“娘娘，起来吧。”
“她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出来了？”
“娘娘，李夫人走了。”
“走就走了，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
“咱们刘家，赢了啊。”
“可皇上的心…”
“娘娘，皇上就太子一个儿子，你何所畏惧，何况皇上在朝廷上，还依仗老爷，给她再多的宠爱也如镜花水月一般。”
“可她也会生儿子的。”